> 推门进去的下一瞬间,典慕之有想要逃跑的冲动。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围着一张小桌子打麻将。
吧台很小,只有大概两米长,吧台后面站了个带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男子笑眯眯的招呼他:“大哥,咱们立春镇就咱这一家招待所,这大晚上的,您带着个孩子准备上哪去哈?”
“要个标间。”典慕之想想还是留下了。
收了押金,男子笑眯眯的给他钥匙,“上楼右拐。”
楼梯很狭长,仅够典慕之一个成年男子走,典慕之让已经睁不开眼的家宝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一只手护着他。
标间也不大,好歹是独立卫生间,瞅了瞅,能洗澡,其他的就两张小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烧水的壶以及两个杯子。
只要别是家黑店就好,好歹先睡下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家宝占床就睡着了,还打起了轻微的呼。
想到刚才老板说,整个镇子就只有这一家旅馆,刚要睡着的典慕之又不安起来,还是要换个地方。委屈又涌上心头,慕之轻轻扇了自己俩耳光,没出息。
等过一阵子,柳承安会不会不再追究这件事。这样想着,心里放宽了些,终于也沉沉的睡去。
明天的事,且交由明天担忧。
就在慕之拖着家宝漫无目的找旅馆的时候,去M市的大巴车在高速公路口被拦下来了,司机一看这一排黑车,一溜穿黑衣的男子,心里就没了主意,只是问话的男子相当客气:“请问,您车上有没有这样一大一小两个人。”司机看了眼递过来的照片,“没有,没有。”出于本能,他先开口否认。“请看仔细点。”黑衣男子提醒道,不如说威胁道。这一次,10%出于好心,90%出于不想惹事,司机还是说:“没有,没有。”上车搜查的人也下来了,对问话的男子摇摇头。
问话的黑衣男子点点头,示意放这辆车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你好,请问哪里有卖早点的。”一大早,典慕之就梳洗完毕,留了张纸条给家宝,告诉他醒了不要乱跑,准备出门。不仅要买早点,还要买毛巾,杯子和换洗的衣物,自己和家宝养尊处优惯了,实在不愿用旅馆提供的廉价品。
在吧台的还是昨天那个青年,客客气气,指一指外面,出了咱们小巷子,往左拐,就是个早餐点。
道了谢,典慕之出门,准备好好观察观察这个小镇。
这里应该是一个比较偏僻的镇了,这条小巷并不深,都是由几栋这样三层的小砖楼组成的,原来自己住的旅馆,一楼是由一个院子分成两半,一个旅馆的门面,另一个是小卖部。自己待的地方可能是片居民区,大清早有老人起来晨练了,卖早餐的铺子也坐满了人,还有不少来买早饭的,典慕之比较满意,这是个正经地方,一点也不乱。
往前走,拐过两个路口,是一座小超市,据慕之观察,这里恐怕就是县城的购物中心了。还早,没有开门,继续往前走,有个公交站牌,光秃秃立在那里。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站名,都是到下面几个村的,看来县城并不大,有个公园,有个购物中心(就是刚才看到的小超市),有几个居民区,经济支柱估计就是这个××工厂。
慕之抬头看看天,果然前方还算比较远的地方有个大烟筒正在冒烟。
这边和昨晚下车的地方正好在反方向,怪不得没什么熟悉的建筑,慕之又往前走了两个路口,不仅黑线,戴眼镜的斯文老板不是说只有他一家旅馆吗?
典慕之反过来想,倘若他不那样说,自己可能早吓得带家宝离开了,倒是还要走好久才能走到这里,况且这边挨着大街,到不如三层小楼组成的居民区安全清净。
看看时间,典慕之返回去买了早餐回到旅馆,吧台换了个人,一头黄毛,五大三粗,典慕之隐约记得是昨天坐在那里打麻将的其中一人。对方倒是客气,先同他点点头。有人从楼上下来,是一对年轻男女,看上去像高中生,原来这家宾馆还有别人住着,慕之稍稍放心,提着早点上楼。
“伯伯回来了。”谭家宝坐在床上等着他了。
“先洗脸刷牙吃饭,吃完饭咱们去超市买点东西。”
(^o^)/~谭家宝跑下床刷牙去了。
慕之拿出随身带着的纸笔,统计着要买的东西,并且打算在此地多待些时候,一会儿还要下楼和前台说一声,不如先定下包月,反正一时半会儿自己也脱不了身。
“不知道一个月后柳承安的火气会不会消一消。”
吃完饭,典慕之下楼和黄毛谈妥了包月,别看黄毛长了一脸横肉,竟然是个和气的人,至少面上和气,主动介绍自个儿叫胡有庆,这儿的老板叫陈钊,这旅馆就是他们哥俩开得,平常长有朋友到这儿打打麻将,聚聚,但是都不会到很晚,绝不影响客人睡觉。
典慕之也客客气气的和他笑,只得编了个名字叫李慕,孩子也跟着叫李家宝。
胡有庆其实是个实在汉子,还一遍遍问两人来着做什么,典慕之正为难,陈钊从外面进来,手上提着早餐,慕之同他打个招呼,带着家宝趁机脱身,远远地还听见胡有庆在大声的和陈钊转述刚才的谈话。
典慕之带着家宝到超市买了杯子牙刷牙缸,毛巾换洗衣服等等一大堆东西。不知要在这里待多久,不禁有些郁闷。
“家宝,你总不能不读书吧,落下的功课怎么办?”典慕之担心的说。
谭家宝支支吾吾,拽着他不放:“你不能把我丢下呀。”
典慕之叹气。
“愿意和我去美国吗?”
谭家宝点头:“美国哦~~~”
“再也见不到父母了,家宝要想清楚。”
家宝又点点头。
一阵愧疚从慕之心底涌出,这个孩子信任着自己,可是毕竟他有父母,况且他只是个九岁的孩子,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真的知道自己的决定会有怎样的影响和意义吗。
除了叹气,典慕之不知该做些什么。
那么,就自私一次好了,自己不是一直这么自私吗?我们一起去美国,忘了过去的寂寞,伤害,期待还有爱。
一大一小买完东西,手牵着手回他们临时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