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荣相但有吩咐,在下无不从命。”孙纲正色说道,
“好说,好说,呵呵。”荣禄还是满脸的笑容,那莫测高深的样子,还是让孙纲感觉到心里没底。
从荣禄那里告辞出来,正琢磨着怎么赶回旅顺,林文昊说得到了北洋军情处的回电,“东方公主”号正好在大连,马玥随即安排这艘快速巡洋舰过来接他,让他“原地待命”,没办法,他只好在天津等着了。
几天后,“东方公主”号来到了天津,他上了舰,舰上的官兵们告诉他,北洋舰队已经从日本回来了。
他问了下详细经过,原来,有人站出来替日本人承认了。
由于“国际调查委员会”查来查去,查得大家全都有了嫌疑,弄得谁也说不清楚了,而北洋舰队就虎视眈眈地在日本人家门口盯着,日本朝野为之震恐,明治天皇为之“寝食俱废”,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朝鲜那边却传来了消息,一个名叫“天佑侠团”的组织承认袭击舰事件是他们策划的,并主动到广岛向北洋舰队“投案自首”,宣称此事是他们一手所为,和日本政府毫无关系。
在日本的张荫桓和林泰曾会同“国际调查委员会”一起对“天佑侠团”的“投案人员”进行了详细讯问,这些人称,甲午战争的失败,主要原因是海军被北洋舰队打败,“天佑侠团”引为大耻,而北洋舰队的建立者和实际指挥者李鸿章中堂,则成了他们切齿痛恨的对象,必欲除之而后快,一开始在北京安排杀手刺杀,结果未能成功,反而引起了中国方面的警惕,在中国下手不成,他们得知李鸿章将要出访欧美的消息后便想伪装成海盗进行截杀,于是想法弄了一艘英国造的老式机帆船“詹姆斯伯爵夫人”号(让孙纲怀疑是不是和詹姆斯。邦德有关系),买来火炮等武器加以改装,变成了伪装的风帆袭击舰,经过训练后就准备出发,可临行时才被告知李鸿章不坐邮船了,而是乘坐军舰前往敖德萨,“天佑侠团”命令袭击舰停止行动,可能是这艘破船上的那门203毫米炮和新式鱼雷给这帮亡命之徒壮了胆子,他们没有服从命令,愣是把船开出来了,妄想一击成功(也确实就差一点点),结果却没想到全体葬身鱼腹,而且还引来了中国的兴师问罪,眼见战火一触即发,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免受涂炭,他们才站出来承认了这回事。
张荫桓和林泰曾还不太敢相信他们说的话,没准是日本政府为了摆脱目前的困境弄了些“志愿”替死鬼出来,但“天佑侠团”提供了所有参与者的名单,还有船只武器来源的详细情况,都对得上号,让人不由得不信,张荫桓又问了一下关于“天佑侠团”的情况,才知道这个组织很早就有,属于民间狂热的好战团体,一直在朝鲜秘密活动,和朝鲜开化党人还有联系,甲午日本战败后就一直潜伏在朝鲜继续活动,这次来投案的是“天佑侠团”团长田中侍,主要负责人铃木天眼,大久保肇,千叶久之助等十人,还有两个朝鲜人朴善五和朴善七(张荫桓说其实也是日本人)。
由于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日本政府遂提请各国敦促中国撤兵,但张荫桓随即指出,“天佑侠团”虽然是民间“恐怖组织”,但里面的成员多为日本国民,日本政府“约束不力,管教不严,亦难辞其咎”,最后在各国的调处下,日本向中国赔偿60万日元(大概有40万两白银)作为北洋舰队的兵费,取缔“天佑侠团”,将涉案人员交由中国方面处置,并派使团前往北京向大清朝廷道歉,“袭击舰”事件就此了结,所以北洋舰队就收兵回来了。
居然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不过他和老头子这一炮也没算白挨,至少替北洋舰队赚了一大笔银子回来,也是很不错滴。
但是“东方公主”号的代理舰长罗贝尔告诉他,这种袭击舰战术虽然属于个别“案例”,但却开了个坏头,战时各国海军很难辨别这种袭击舰和中立国民船的区别,不但会牵制住大量的海军兵力,如果一个国家一旦使用很多这种伪装袭击舰,恐怕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
这位法国舰长说的话倒给孙纲提了一个醒,一战时期英国就是用伪装猎潜舰干掉了不少的德国潜艇,关于这个袭击舰战术的应用和对付问题,应该让北洋舰队的军官参谋团讨论一下,早做打算。
回到了旅顺,他急急忙忙跑回家里,都说小别三日,如胜新婚,当他看到现在已经变得有些“珠圆玉润”的爱妻,还是一如既往地将她冲动地搂在怀里,给她深长缠绵的吻。
“唔‘‘‘‘‘‘”不知过了多久,她轻微的发出了抗议的声音,孙纲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她面色潮红地看着他,嗔道,“你要想让你的宝宝平安出世,以后动作就得轻点。”
“明白了。”孙纲不好意思地笑道,在她面前,自己永远象个长不大的孩子。
(一百一十九)刘铭传来访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在讲完了环球旅行的见闻,孙纲垂着头对爱妻“交待”了在莫斯科发生的“失身”事件,自己面对她那清澈流动的目光,不忍心欺骗她,对于她,自己从没有想隐瞒什么,“我现在还不清楚俄国人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哎呀,这竞争对手说着就来了,还有很深的海外背景,”听了他的话,她放下了他的手机,有些好笑地看着垂头丧气的他,说道,“我想没有危机感都不行了。”
孙纲叹息了一声,是啊,作为一个女人,很难容忍自己的丈夫背着自己作出这样的事。
没有意想之中的愤怒和争吵,她起身拉着他的手,“走吧,去看看裴老爷子,老爷子没命地玩活,已经累倒了。”她没事一样的说道,
“啊?”孙纲大吃一惊,裴荫森年事已高,身体自来就不好,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裴荫森的住处是他特意给安排的一处中国古典庭院式别墅,他和爱妻来到了裴荫森的卧室,香芸和几个侍女陪在那里,詹淑啸站在不远处,看见孙纲来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转瞬即逝,他指了指床上已经睡着了的裴荫森,轻声对孙纲说道,“老先生今天呕血了。”
孙纲慢慢走到床前,眼前的裴荫森显得比以前瘦多了,刚见面时的那种老当益壮已经没有了,来时的花发也变得雪白,从福州船政局到北洋船政局,这位可敬的老人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其实北洋船政局从成立到现在,孙纲自己并没有做出多少实际的工作,全都是裴荫森在为他打理一切,眼看着北洋船政局已经大功告成,裴荫森那透支过多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而自己让周围其他的事弄得居然忽略了这位在他背后默默付出的老人!
孙纲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了老人枯瘦的手,心里一时间满是歉疚,鼻子忽然觉得酸酸的。
“你回来了。”裴荫森醒了过来,看见了他,深陷的双目闪过一丝光亮,“老迈之人,当知天命,”他哑着嗓子呵呵笑道,“让你担心了。”
“裴老,我‘‘‘‘‘‘”孙纲握着老人的手,想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上来,
“老夫不为别的,只为要亲眼看见这新式巨舰下水,”裴荫森使劲握着他的手说道,“切不可以老夫残年为念,能在北洋了此一生,老夫心愿足矣。”
“裴老别这么说,我们会难过的。”马玥笑着说道,“难道裴老就不想坐着新舰出去兜兜风吗?”
听了她的话,裴荫森笑了起来,看着他们夫妇,目光闪过一丝慈爱之色,感觉就象在看自己的孩子,“固所愿,不敢请尔。”他笑着答道,
“咱们一言为定,新舰下水,裴老做第一个乘客!”孙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