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2)

理方少年被捆在梁下,沈默不语,也不说话也不哭泣求饶,他脸上曾被陶熊挥了一拳,流鼻血,鼻血干後,都糊在脸上,模样显得分外凄惨。

伤口得到包扎,陶熊端灯走至少年跟前,端详这位理方少年。先前两人打斗,陶熊并没看清少年的模样,现在在灯光下,可以细细的端详。

这个少年,他的头发没有像花族的人那样扎起,而是披散在肩上,虽是男子,双耳还夹有两件玉玦,双臂也套上好几个镯子,有玉有铜,脖子上挂一串佩饰,最为精美,由玉石、玛瑙、绿松石组成。理人一般是做这种打扮,倒也不奇怪,而且无论男女身上总佩带很多饰物,但像少年佩带这麽多精美的饰物,则比较少见,这少年身份恐怕有些来头。

“会听我们这边的话吗?”陶熊拿灯照少年的脸,少年倔强的别过头。

“你是谁?老实交代,少吃些苦头。”陶熊板回住少年的脸,没成想少年居然想咬陶熊的手指,陶熊把手缩回,笑著继续说:“牙倒是长得锋利,敢咬我一口我就将你牙齿拔了串项链。”

陶熊这话应该是说笑,可那笑容倒让人害怕。

也不知道少年听懂没有,无论陶熊说什麽他都不搭理,陶熊想这人肯定听不懂他说什麽,夷人的话语和他们说的不同。

陶熊正在询问少年,他二哥陶婴进来,显然是听到陶熊俘虏一位理人,过来看看。这是位大陶熊差不多十岁的庄肃男子,进来便问陶熊怎麽单独将理人带到居所。

“二哥,这些理人打算怎麽处置?”陶熊问。

虽然说按往常也就是关押进治玉作坊里,但这些理人三番五次的来侵田掠人,实在太可恶,估计这回就没这麽好的待遇。

“丢社里关押起来,要不要杀再说。”陶婴说这话时,脸上表情不变。

理人会抓陶氏一族的人去当奴隶或祭祀殉葬,而陶氏一族时常也会以牙还牙,两族人恶斗近百年,关系自然不可能融洽。

“这个夷人年纪很小,身上佩饰却很精致,可能是君长的儿子。”陶婴朝理方少年走去,伸手扯下对方脖子上的挂饰端详。

“这人我带走,我让治玉作坊里的夷人跟他谈下,要真是位君长的儿子,你功劳就不小了。”

陶婴边说边拍陶熊的肩膀,陶熊疼得冷汗都下来,也只好隐忍不发。

少年被陶婴的侍从从梁上解下,押著跟随陶婴一起离开。

陶婴走後,陶熊才敢去查看背部的伤口,刚包扎的伤口又流血,在伤口好之前,他都不希望被除药师以外的人知道,受伤可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

少年被押走,陶熊回席上坐,在木案上看到一条玉石挂饰,这才想起他二哥扯了少年的挂饰,看来随手给丢在案上。

陶熊将挂饰佩戴在自己脖子上,挂饰十分精美,让人喜爱。

至於那理方少年是被宰被放,陶熊并不放心上,总之在这之前,这少年有的是苦头吃,正好报那一矛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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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构的高大社堂,仅比宗庙略小,社里边供奉的是地主神,平日里亦是公众聚会之所。社内修有好几个用於祭祀的牢,牢内关些牛羊,到了祭祖的日子便将牢中的动物成组献祭。牢里也不是总关动物,偶尔也会塞几个理人进去,由於理人与陶氏百年来交恶,相互之间都会拿对方的人去祭祀。

理方少年被粗暴塞进牢里,与一头咩咩叫的羊做伴,同时被塞进来的还有另两位理方俘虏,这两人也都是此次侵田的囚犯,其中一人还受了伤。

理方少年被关进牢中,倒是很平静,默默撕衣物帮同牢中一位受伤的夥伴包扎伤口。这个伤者跟理方少年年龄相近,因为受伤又知道被关牢里就会被杀掉,眼里满是泪水,并低声地哭泣。

理方少年没说话,只是揽住对方的肩,他显得很冷静,但并非他心里没有绝望,被那个花族男子抓住时,他就知道他会被杀掉。

袭击前,理方人气势高昂,他们这回纠集更多的人,武器也更精良,但实在没想到这些花族人早有准备,并且倾城而出。从几年前开始,理方袭击陶氏花族的田地便不能顺利的掠夺花族人,确切地说是从姒氏理方上代君长去世後,陶氏花族便越发的强大。

至於陶氏与姒氏两族为何会结下仇恨,这得从百年前说起,陶氏贤人陶泽带领族众南迁抵达江畔,受到姒氏理方的掠杀,姒氏认为这是他们的土地,陶氏不准进入,陶氏则认为他们入住前,这本是无主之地,何况是神明指引(卜居所得)他们到此居住,姒氏实在太蛮横,残暴。遭到姒氏的掠杀,陶氏便也组织人反击,由此你掠来我掠去,你杀来我杀去,一百余年。

“都怪他们先逃跑,那些胆小的懦夫,也不协助我们。”

年长的姒氏男子惨然坐在木牢中,嘴里反复念著这几字,可想而知他心里的愤懑与绝望。

“璧公子,大公子一定是要害死我们,才叫我们今天来,我们出发前巫祝不是问过鬼神,说不吉利吗?是大公子说巫祝老了,胡说。”受伤的少年垂泪埋怨。

“别说了,是鬼神不保佑我们,不是很多人都回去领功了。”理方少年话语平淡,即使他真觉得他大哥想害他,也不会说出口。

“我的脚好痛,不用他们杀我,我会先痛死。”受伤少年非常的沮丧,他捧住脚,越哭越难受。

姒璧见同伴哭得凄厉,原本平淡的脸上也抹上层哀伤,他抱紧受伤少年,眼圈泛红。他并不是那麽害怕被杀死,但他知道如果他父亲知道他死了,一定会很伤心。父亲年老,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夜幕降临,社堂点上灯,设牢的地方却昏暗、寒冷,这里只有头顶有屋瓦,三面不挡风,被关牢中的理人抱在一起取暖过夜。

天亮後,姒璧发现怀中受伤同伴在发烧,他无可奈何,只能搂著他不放,偶尔轻声安慰几句。

社内寂寥空荡,不见人影,姒璧心想这些花族人可能是去准备建祭台的木料。太阳升起後,一位服饰华贵的花族男子,一位花族打扮的披发男子一起进来,这披发男子姒璧有些眼熟,尤其当披发男子走至牢前,姒璧惊讶地抓住木栏,大声喊:“姒常,你还活著?”披发男子见到姒璧也很惊讶,哭喊:“璧公子,你怎麽被他们抓来?”

“姒常,你认识他?”陶婴用花族的语言问姒常,姒常抬头看陶婴,猛点头。

“姒常,不要说。”姒璧急忙用理方语言跟姒常说话,想阻止姒常说出他的身份。姒璧其实懂花族语言,只是一直懒得搭理陶熊的威吓,而且也不愿意说。

“璧公子,君长一定会救你。”姒常眼中含泪。

“你说与不说都一样,他们仍旧会杀了我,只是知道杀的是位公子,更为得意罢了。”姒璧愤恨地说。

陶婴留意姒常与这位理方少年交谈,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见理方少年神情如此激烈,便生狐疑,问姒常:“姒常,他是不是你们理方的贵人?”虽然姒璧一直对姒常摇头,但姒常还是做出诚实的回答:“是我们君长的五公子,陶城大公子,你派我去跟我们君长联系,他一定会拿大玉璧将五公子赎回去,你饶他不死吧。”姒常说完话,跪拜在地上。

“五公子?你们君长不是听说不管事,大公子管吗?五公子与大公子是同胞母生养吗?”陶婴若有所思。“不是,不过我们君长最疼爱五公子,他一定会赎回五公子。”姒常说的倒是实话。

“姒常,没用的, 他们即使肯放我,也会索取很多玉器,我爹拿不出,他老了不管事,你在花族这麽多年,不知道姒城里一切都以已改变!”姒璧用理方的语言对姒常喝话。“璧公子,君长最疼爱你,一定会想办法。”姒常实在不忍心看著自己君长的儿子被关在牢里,并被杀死。

陶婴不理会这两人说些什麽,他在考虑,虽然说赎人之事上代曾处置过,但现在落他身上,他得琢磨要拿这少年换多少玉器与理人。“姒常,我怎麽相信你回去後,还会再回来陶城?”陶婴看向姒常,看来他已经决定用这位理方公子去换些物品了。

“陶城大公子,我妻子和儿子都在这里。”姒常被陶氏俘虏後,在陶城外的治玉作坊居住多年,也娶了花族的女人,还生育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那好吧,这事得由我父亲决定,你跟我过去,将你的话跟他陈述一遍。”陶婴虽然管事,但毕竟他父亲还活著,要做这事得经过他父亲同意。

姒常跪谢陶婴,并隔著木栏劝姒璧再忍耐几日,他一定会救他出来。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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