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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惶惑地把吴叔迎进屋,吴叔随手把门关上,因为在浴室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她不知道黄昏已经降临了。她想去开灯,因为客厅已经被黄昏笼罩着,颜色是黯淡的,犹如深秋季节的树叶。
她的手刚伸出手,还没碰到开关,她的手突然被吴叔的手抓住了,在深秋色的黄昏之中,吴叔的手突然伸过来揽紧了她的身体,她没挣扎,她突然感觉到吴叔的手臂是那样宽广,到底有多宽广,她不知道。她屏住自己的呼吸,她的呼吸仿佛在发烧,吴叔久久地揽紧她的身体,她那被红色的浴巾裹住的身体。吴叔吻着她头发时,她发丝还是潮湿的,同时也是纷乱的,因为她还来不及梳理。
她闭上双眼,她的惶惑变为了心跳,在拥抱之中,突然,她身体上的浴巾正在往下滑落,她想伸出手去拉住浴巾,然而,她的手被吴叔的手抓住了,于是,红色的,仿佛在燃烧的浴巾就这样往下滑落而去,仿佛已经无法裹住她的身体。
当然,一块小小的红色浴巾已经无法裹住她的身体,一个男人的拥抱就像山峦那样宽大,深厚,正在寻找花纹的萧雨此刻已经溶进了这种拥抱之中去。奇怪,她并不畏惧这种拥抱,也许在这之前,在她与吴叔在抒情舞曲的伴奏下跳舞时,他们之间的舞姿就为这种拥抱作了前奏曲。所以,她熟悉他的手的温度,当然,她并不熟悉这种拥抱,然而,她却在这个黄昏接受了这场拥抱。
他轻轻地把她抱起来,朝着黄昏走去,当然,这座被黄昏所笼罩的住宅不是辽阔的世界,它的世界很小,在这样的时刻,他拥抱她的目的很明确,在前面就是卧室,他抱着她朝卧室走去。
她如果不愿意的话完全可以挣脱出来,然而,她轻柔地闭上双眼,让他抱着她来到了她的床上,那是一张宽床,是母亲送给她的宽床,当然比不上母亲的婚姻之床那样宽大。
黄昏更浓烈的时候,她听见了他解开他衣领扣的声音,她还听见了他解开皮带的声音。奇怪的是,这些声音犹如她和他跳舞时房间中回荡的抒情音乐,它是那样缠绵,因而不免有些伤感,所以她的身体无法去拒绝这种声音。
她感觉到他上床来了,他慢慢地靠近她时,她有些紧张,因为她的肌肤已经开始感受到了他的裸体,然而他的裸体是温柔的,他并不急于在覆盖她的身体,而是开始抚摸她。
她感觉到他的手开始在她肌肤上滑动,这是她跟随父亲到爷爷奶奶的乡村去游泳的那条河床吗?她的身体突然飘动在那河床上,当她的手滑动在她私处时,她的身体痉挛了一下,然而很快,她就因此感觉到了自己用手抚摸自己的私处,远远赶不上别人的手来抚摸私处那样舒服。
当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压住自己的身体时,她突然哭了起来,他突然停止了抚摸,吻着她的睫毛。因为她的哭泣和泪水,他从她的身体上下来了,他躺在她身边,抓住了她的手,就这样,一场即将开始的性被她的泪水抑制住了。
当夜幕笼罩下来时,他开始穿衣服,她仍然躺在床上,赤身裸体的躺着,她看着他穿好了全部的衣服,她早就已经停止了哭泣,当她把头埋在他的手臂上时,她就已经停止了哭泣。
他低下头来吻别她,然后他拉开门走了。在他离开之后,她嗅到了他留下的气息,但不是性的气息,而是他肌肤上散发出来的从他口腔中散发出来的味道。
情妇
那些逼视她的目光依然包围着她,她所在的办公室是电视台的新闻部,办公室很大,足足可以容纳20多个人上班。现在,萧雨越来越明白了她已经成为了整个电视台的议论中心,而真正的议论磁场是从新闻部的办公室开始的。终于有一天,她隔壁的女孩告诉她,她之所以被人议论,是因为她有背景,而且她是因为与一个有权力的男人睡了觉后才进入电视台的,这个女孩叫小白,她刚大学毕业,几乎是与萧雨同一天报的道,她和她就是在报道处认识的。
小白把她拉到电视台外的咖啡屋中,提醒她要注意小心时,她明白了,她已经携带着历史进入了电视台。小白说:“别人说你是充当了情妇之后才进入了电视台,这是真的吗?”
她望着小白的眼睛不说话,她想哭,想掩住面孔大声哭泣。然而小白却说:“做情妇又有什么,要是你愿意做的事,就不要害怕别人说……那些说你坏话的人是因为嫉妒你。”
过后,她回忆了自己与吴叔的整个交往过程,这过程都应该是隐秘的,而且她从来也没有把自己与吴叔的交往告诉过任何人。她很奇怪,世界上的眼睛真是无处不在,到处在窥视别人的私生活,萧雨突然意识到了在这种流言之中,她已经变成了吴叔的情妇。
然而,难道她已经真的变成了吴叔的情妇了吗?每当想起有那么多人在背后嚼舌,不停地蜷曲着舌头,抵毁她的历史,她就感到不停地颤抖,因为毕竟她才毕业,刚刚面对社会,在这之前,她的历史是美妙的,没有人站在她的周围,指责她的生活。
为什么自己的生活别人会看得见呢?难道这些人长了另一双眼睛竟然能够看得见她与吴叔跳舞时的场景吗?然而,每一次跳舞之前,吴叔都已经拉上了窗帘,那是三层窗帘,无论那些人的目光如何尖锐也不可穿透窗帘呀,这时候她明白了,这些人的目光用不着穿透帘帘,他们可以想象,试想一想,像萧雨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经常出入于那道神秘莫测的大门,前去敲响吴叔的门,这意味着什么呢?而且她进电视台,又确实是吴叔推荐的,也许仅凭这一推荐就可以点燃许多人制造流言的灵感了。
难道自己已经真的变成了吴叔的情妇了吗?她想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事,当她裹着浴巾被吴叔紧紧拥抱的那一刹哪,这意味着什么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拒绝吴叔的拥抱,而且当她回忆起这件事时她竟然一点也不后悔。
她忍受不了这种流言的包围,她决定给吴叔打电话,然而,没有人接电话,她决定亲自去找吴叔,当她把手放在门上时,门开了,然而屋子里空空荡荡,吴叔搬起了吗?她站在与吴叔跳过舞的客厅里给母亲打电话,母亲说吴叔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任职去了。
为什么母亲知道吴叔已经走了,而自己却不知道呢?她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因为她与吴叔之间发生的那种私人事件,在她认为,那才是她与吴叔真正发生的私人事件,而在之前她与吴叔的一次又一次约会,都不带有私人性,因为在这之前她一直为了某种东西去寻找吴叔,第一是为了进电视台,第二是为了一种同情心,因为她感觉到吴叔在这座城市太孤独了,既然吴叔帮助她,她也应该帮助吴叔,而且她觉得与吴叔跳舞很安全,就像与父亲跳舞一样。
吴叔走了,就像谣传中的一样,她突然感觉到了可以在岸边抓住的芦苇杆,这种生活她体验过,当然体验过这种手抓芦苇杆的时代是童年,我们不得不又跟着萧雨的思绪再次回到过去:萧雨穿行在爷爷奶奶的村野之间,开始同村子里的男孩们学游泳,河岸上长满了绿色的芦苇杆,每当她感到害怕时,总是会游到岸边,紧紧地抓住绿色的芦苇杆。
现在,我们知道了,手抓芦苇杆的意象对萧雨是多么重要,吴叔走了,她突然觉得世界变得不安全起来,为什么她愿意一次次地陪同吴叔在抒情旋律中跳舞,因为每当吴叔的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身体时,她感觉到了手抓芦苇的感觉,这就是为什么她在那个特定的时刻,裹着浴巾毫不拒绝吴叔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