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祈浑身一震,心里仿佛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回复:“嗯。”
隔着电话两个人都沉默了。半晌,林祈忍不住叫了一声:“周慕沉,你还在吗?”
“在。”
林祈看着那个闪着光的手机屏幕,心安了一些。
电话里安静了半晌,林祈犹豫了一会,还是问:“我听吴姐说,你找到了一个摄像头……”
“是。”周慕沉的声音传过来,听不出情绪。过了会,那声音又说:“这件事,我们当面说。”
“好。”
“周慕沉,我刚刚见到小胡,他说你遇到了些麻烦?”林祈换了个问题。
“是一个订单出了问题,可能会走官司。”周慕沉回答。反应了一会,他问:“你回羚羊谷了?”
林祈“嗯”了一声,看了眼导航,说:“我还有三个小时回洛县。”
周慕沉有些吃惊地说:“那见面说吧。不要影响你开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祈瘪了瘪嘴:“你这么回,那我们现在还怎么聊?”然后他听到周慕沉笑了。
刚刚的坦白,让两人的心里都像卸下了一块压在胸口的巨石。虽然还有很多未尽的复杂情绪,但至少这一刻,他们觉得呼吸进的空气都少了些压抑。
周慕沉在沙发上,姿势已经不知不觉换成了舒展的平躺。
他们开始闲聊些无关紧要的话,说起了周慕沉以前的旅游经历。他去过不少城市和国家,在各处都有有趣的经历,什么在雪场滑雪摔倒被小孩当成雪人往他身上插萝卜,在意大利的广场被邀请上台唱了首《精忠报国》,还有在沙漠里和倔强的骆驼对峙。林祈听着觉得好玩又羡慕。
周慕沉觉得自己说了很久,听着林祈简短的回应,怕他觉得无聊,突然提议道:“我给你读点新闻吧,林检察官。”
林祈又没料到周慕沉这突如其来的奇怪想法,回了句“好吧”。
周慕沉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发音标准,吐字清晰,甚至故意带了点播音腔:
“一则消息,洛县上周发生一起令人唏嘘的家庭悲剧。一对夫妻因琐事发生激烈争执,妻子在冲动之下离家出走,丈夫在其消失两天后选择殉情。目前,警方正在寻找这名妻子,同时呼吁市民遇事冷静,珍惜生命。”
“另一则消息,洛县一男子因与妻子发生争吵,妻子愤然离家后,情绪失控,竟沉迷赌博。短短数月,该男子输掉了全部积蓄,甚至卖掉了房产。目前,该男子正在接受心理干预,妻子去向仍不明。”
“昨日,一男子因妻子无故失联报警,称其有轻生倾向。然而,警方找到这名妻子时,她表示自己只是想离开吵闹的环境,安静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大惊小怪。有心理专家表示,这类夫妻矛盾常因沟通不畅所致,建议多倾听对方内心的声音。”
林祈越听越不对劲,脸上一阵红白青交替变换,他心虚地打断周慕沉:“周慕沉,你这是编假新闻点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话那端传来周慕沉的一声嗤笑,带着些戏谑。
“周慕沉,你去我的公寓等我吧。”林祈突然说道。
周慕沉挑了挑眉:“地址。”
还没说完,短信已经进来了。
“一会见。”两人同时说。
林祈从公寓停车场往楼上走的时候,想起来要见到周慕沉,掌心是麻的。他在心里盘算着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这么久不见,先问好?太客套了。那就“Hi”一声?好像又太冷漠了。周慕沉会不会还在难过,不告而别这事还是自己理亏,还是得显得热情一些。林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想,脚步靠着惯性和本能往公寓大门走去。
突然,他“咚”得一声脑袋撞到了一个硬实的胸膛。“嘶……”他疼得发出一声惨叫。他捂着头抬起眼睛,看到了那张久违的脸。
“林检察官,走路不用眼睛吗?”周慕沉也被撞疼了,捂着胸口委屈地说。
他刚刚一直站在走廊看着前面思考的林祈走过来,以为他怎么也能看到自己,没来得及躲就被撞上了。
林祈看着周慕沉的脸,没有回答,他这时才仿佛感受到自己多想他:“周慕沉……”他的声音居然带着哽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慕沉看着他发愣的表情,宠溺地笑了,然后上前用手环抱住了林祈的头,将脸埋进他的发丝里,贪婪地嗅着那一股白桃乌龙的余味。
他用自己的唇去撩过林祈的每一簇发丝,亲吻着他每一块皮肤。他太想他了。
林祈感受着周慕沉的每一个小动作,他闭着眼睛,想像着周慕沉现在的每个小动作,然后他将脸从那个怀抱里慢慢抬起,也用自己的鼻尖去感受周慕沉的脖子,下巴,脸颊,鼻梁。
他们吻住了对方。那个吻从轻缓的,撩人的,渐渐到用力的,疼痛的,最后变成了撕咬。他们边吻边开门往屋里移动。
听到开门的一瞬间,林祈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看到自己的客厅后,骤然睁大了眼睛。“等一下……”他用手撑住周慕沉的胸,想说点什么。
他内心惊讶极了,现在他客厅各个角落点满了蜡烛,散发着白桃的清香,而一旁的餐桌上、沙发上以及客厅的地毯上,满是玫瑰花瓣。
周慕沉没有给他机会,将林祈想要远离的脖颈稳稳摁向自己,继续疯狂地索求着他的吻。
突然,周慕沉将林祈放在自己胸上的手用力一拽,将林祈翻转过去。“咔嚓”一声。
毫无准备的林祈转头震惊地看向自己的手腕,然后发出了充满难以置信的反问:“周慕沉,你……铐我?”
他的左手现在已经被套上了一个手铐,手铐的内圈被很贴心地围上了一圈柔软的布料,金属链连着的另一端正拿在周慕沉手里。
周慕沉将手铐链条绕在手指上,低头凑近林祈的耳边,用那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嗓音笑着一字一句地说:“林检察官,你被逮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着,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手铐链条,将链条扯得更紧了一点,慢慢拉近林祈,将他整个胸都贴在了自己身上。
“你有权保持沉默。”
他弯起修长的手指,用食指指节轻轻地抬起林祈的下巴,然后用大拇指的指腹摩挲着他的脸。
“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呈堂证供。”
他的声音略显低哑,带着迷人的压迫感。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解开林祈胸前衬衣的扣子,手指划过肌肤,带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你有权请律师,但我不会同意。”
最后他倏地将林祈的衣服一扒,露出那白皙的胸膛和性感的锁骨。
然后周慕沉将手铐的另一端拉起,叼在了嘴里咬住。他的一只手开始慢慢地解自己的纽扣,另一只手拨开林祈的休闲裤,伸了进去直接握住他的性器,开始上下缓缓撸动。
“周警官,我放弃沉默的权利。”林祈感受着身下的刺激微微喘息,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张撩人的脸,声音带着勾人的笑意回答道。
“我愿意成为你的证据。”林祈带着手铐的手摸着周慕沉的下巴,然后脸往前靠去,抬起嘴叼住了手套的另一端,将它从周慕沉嘴里接过。
周慕沉被林祈的反应撩得觉得自己下体快炸了。突然,林祈的手往下一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咔嚓”。周慕沉的右手也被铐住了。
看到周慕沉眼里闪过短暂的惊讶,林祈的嘴角勾起一抹以为深长的笑意,他上前贴着周慕沉的脸颊,低声说:“周警官,这下——你是我的共犯了。”
说完,林祈就缓缓从周慕沉的脸颊往下移,然后用嘴一颗一颗去解他剩下的衬衫纽扣。嘴唇湿润的触感,让周慕沉忍不住地胸膛起伏。
骤地,他发出低沉的呻吟,低头看见林祈那只和他连在一起的手抓着他的大腿,一旁的头正在律动,场景色情至极。
“林检察官,我的鸡巴好吃吗?”
他用手用力的摩挲着林祈的脸颊、下巴、嘴唇,手上感受到了林祈嘴角留下的粘液。
林祈松开周慕沉的性器,站了起来。“你尝尝,周警官。”然后就吻上了他。
“操我,周慕沉。”林祈咬着周慕沉的下唇,喘息深重地说。
周慕沉再也沉不住气了,将林祈直接推到了身后的餐桌上,忽得震起一桌的玫瑰花瓣,带起的气流将整个房间的蜡烛都吹得摇晃起来。
周慕沉抬起林祈的双腿,压到他胸前,重重地插了进去。被口水润滑过的阴茎毫无阻碍地进去的一瞬间,两个人都像压抑已久,一起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检,你夹得我好紧。”周慕沉一边动,一遍用指尖摸着林祈的乳头。在摇曳的烛光映衬下,林祈的身体白里透红,淫荡无比又美得惊心动魄。
“你不喜欢吗,周警官?”林祈在他身下一边粗喘,一边挑衅似地问道。
周慕沉喘息着笑了一声:“林检,你知道‘限制’执法人员是什么后果吗?”说着用手用力揉搓着林祈的臀部,加快了身下的律动。
林祈感受到后面传来的一阵接一阵的快感,眼神渐渐迷离地回答:“随你处置,周警官……”
周慕沉将林祈翻转过来,他们被铐在一起的手搭在了林祈的背上。那背上因为汗液粘上了几片花瓣,红色衬托着他白皙到发光的皮肤,给周慕沉带来了巨大的视觉冲击。他另一只手伸到了林祈身前,帮他撸着性器。
两具明暗交替的身体,在摇晃的烛光下此起彼伏,紧紧交缠在一起,色情的低吟和交耳声充满了整个空间。
在长时间的双重刺激下,林祈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呻吟,射在了周慕沉手里,后穴也随着剧烈的快感急剧收缩。
周慕沉一声闷哼,拔出来射在了那白皙干净的背上。
精液从皮肤上缓缓流淌下来,沾湿了一路的花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慕沉,我快累死了……你说你点这么多蜡烛干什么!”林祈摸了摸酸痛的腮帮子抱怨道。他已经吹了十分钟的蜡烛了。
周慕沉在一旁边收拾着四处的花瓣,戏谑地看了一眼林祈,带着无辜的语气回答:“林检察官好会过河拆桥呢,你刚刚爽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什么了……我想想。”他故作沉思,接着说:“啊,对。林检察官让我在花瓣上操你,还问我是不是想试滴蜡,难道不是林检自己想试试……”
“闭嘴!”林祈冲上去捂住周慕沉的嘴,面红耳赤地说:“周慕沉,床上说过的话能不能就留在床上,别再口出狂言了行吗你……”
周慕沉眼神含笑,用舌头舔了下林祈的手掌,林祈瞬间松了手。周慕沉又带着调戏的语气说:“林检,可是刚刚,我们没在床上呀?”
林祈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双手抱胸问:“周慕沉,你这么多花样是哪儿学的?前男友?”然后又拿起桌上的手铐晃了晃:“别跟我说这东西你和前男友用过。”
周慕沉看着林祈的表情笑了起来:“林检这是吃醋了?”
林祈脸一沉,把手铐往地上一扔,继续去一旁收拾东西。
周慕沉见状,赶紧上前抱住他,然后头搭在了林祈肩上解释:“听我说完嘛……我没有前男友,别乱吃醋啦。”
“那前炮友?”林祈嘴一撇。
周慕沉愣了下,直接上手捏着林祈的脸说:“林检,你胡说八道要有证据。”
林祈拍开他的手说:“胡说八道要什么证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有前男友,没有前炮友,更没有过前妻。”周慕沉用手将林祈的脑袋掰过来对着自己,认真地说道:“只有你,林祈。”
林祈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又像被触动到了,又涌上来些莫名的满足感。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那你是哪儿学的?别跟我说天赋异禀。”
“不知道呀……”周慕沉笑了笑,摸了摸林祈蓬松柔软的头发说:“我可能听见了林检察官的心声吧。你不也喜欢吗,老婆?嗯?”他的笑意里带着些不怀好意。
“你还是闭上嘴吧。”林祈推开了周慕沉,转过身去继续收东西。
“好啦,林检你就坐着吧,装也装不像。”林祈刚刚貌似在捡花瓣,但扔进袋子里的时候又心不在焉地掉出去了一大半,周慕沉看出他心不在焉的,笑着上前接过林祈手里的垃圾袋。
林祈也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了周慕沉刚收拾完地沙发上,蜷缩着陷了进去,歪着头看着一旁还在打扫的周慕沉,看着看着就因为体力不支慢慢闭上了眼睛。
等所有都打扫干净了,天已经亮了。
周慕沉抱起已经在沙发上睡过去了的林祈去了卧室,拉上了窗帘。他迟疑了一会,关了卧室门,拿上外套出门了。
等林祈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他睁开眼看到屋里黑沉沉的有些迷糊,手往旁边的被子拍了拍:“周慕沉……现在是几点啊……”随即他又摸到身边的的被子是凉的,他瞬间有些清醒,手往被子下摸了摸,人不在。
林祈赶忙起身拉开窗帘,眼睛倏地被阳光晒得眯成了一条缝。他往厕所和客厅里喊了几声,发现都没有人回应。
他有些慌张地找到手机给周慕沉打电话,没有接。他有些不安,直愣愣地坐在了餐桌旁,有些恍惚,看了看餐桌一边还留着些烛液。昨晚的确不是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他还在晃神的时候,大门开了。
林祈冲了上去:“周慕沉!”他抱住了他,然后刚想埋怨他出门也不留信息,就看到身后疯狂摇着尾巴,声音呜咽的奥利奥。
“怎么了?”周慕沉被林祈突然的大动静给吓到了,他以为林祈会睡到傍晚,毕竟昨晚开了接近20个小时的车还折腾了一早上。
“没什么……我以为你走了……”林祈语气里还有些委屈。
周慕沉拍了拍林祈的后背,带着宠溺的语气:“不走,我老婆在这我还能去哪儿,我只是去把奥利奥从托管中心接回来。”
林祈这时候才有心情蹲下来,给奥利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还咕哝着:“哎呀,奥利奥都这么大啦,多久不见都胖了!”
奥利奥现在已经是成年狗的体型,站着已经到了林祈的大腿处,黑色的毛发也长了许多,长得越来越像狼犬。它很久没有见林祈,尾巴摇得像拨浪鼓,一个劲地舔着林祈的脸,手也搭上了林祈的膝盖,差点将林祈推倒地上。
“好了好了,奥利奥,坐。”周慕沉怕它伤到林祈,发出了一声口令。奥利奥乖乖坐下了,手脚却还因为抑制不了的兴奋不停动着。
林祈看到奥利奥居然会听口令,又惊讶又欣慰,夸了一句:“周慕沉,你把狗养得挺好啊,奥利奥居然会听你口令诶。”
周慕沉笑了,打趣道:“是啊,当妈的自己跑了,所以只能把它养乖了,以后才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啊。”林祈听出了他在讥讽自己,尴尬地轻轻地推了他一把。
两人边闲聊边逗狗了一下午,都忘了时光静谧又安详地流逝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了吃过晚饭,林祈终于没忍住提到了摄像头,提出想看录像。周慕沉也没有什么表情,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你妈妈……为什么要给你的胸针装摄像头?”林祈问道。
周慕沉思考了几秒,摇摇头:“我也想了很久,猜不到。”
周慕沉将电脑打开,页面就停留在储存卡的列表,他再次点击进入了那个他过去几天看过了无数遍的视频。
林祈眼睛直直地盯着画面,神色冷静,直到周福祥的脸出现在视频前的一瞬间,他浑身不知觉地战栗起来。周慕沉握住了林祈的手,他已经在一遍一遍重复的观看后对视频内容能够保持足够的冷静了,甚至有些麻木。
直到林祈看到周福祥拿出手套,手往里用力一挤,倏地带了进去的一瞬间,林祈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椅子随之倒在了身后。
“他……他怎么……”林祈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嘴唇战栗:“他戴上了手套!他能戴上手套,周慕沉,他怎么能……庭审那天……怎么可能……我们都看到了……”
周慕沉起身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深呼吸,林祈。”
林祈像接收到了什么指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了一点,想到这件事对于周慕沉的震撼不会亚于自己,他心里隐隐作痛。
“周慕沉……你没事吗?”林祈才反应过来这时居然是周慕沉在安慰自己,他担忧地问道。
周慕沉继续拍着他的背,低沉又平稳的声音从林祈身后传来:“一开始是有些难以接受,现在好多了。你冷静冷静,我们才能好好理清楚这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祈“嗯”了一声,心跳还是过了很久才渐渐平稳。两人站着拥抱了好久,林祈才推了推周慕沉示意自己已经调整好了。
周慕沉扶起了椅子,他们又重新坐下。
“所以,”林祈的声音冷静中又带着些许凌冽,“周福祥撒谎了。可是他怎么做到的?”
周慕沉回答:“是。我也想了很久,没有想明白。”他脸色依旧平静,语气也丝毫听不出情绪。
林祈沉默了一阵,严肃地说:“我得再看一遍他们结案陈词当天的录像。”
“好,我和你一起。”
林祈到了法院官网,打开了那个八年前的法庭录像。两人将电脑连上电脑投屏,坐到了沙发上,紧紧贴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略有些颤抖和发凉的身体。林祈按下了播放键。
画面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黄齐升。他信步走到了法庭中央,扶了扶眼镜,对法官和陪审团鞠了一躬,姿态松弛又优雅。
“尊敬的审判长和陪审团的各位成员,下午好。”他开口时的语调柔和且缓慢,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陪审团的每一位,今天你们在这里,是因为我们相信你们是聪明的、理性的、具有判断力的人。在这个案子里,你们所肩负的责任不仅仅是对我当事人的裁决,而是对我们整个法律体系的信任与保护。”
“允许我再重申一次,我们的法律明确要求,本着‘排除一切合理怀疑’的举证原则,除非检方提供的证据能够让你们——明智的陪审团成员们——几乎百分之百确定被告人是凶手,否则他就应该被判无罪。而今天,显而易见,检方的证据远不是铁证如山,而是漏洞百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让我们先谈谈李丽的证词,这位自称‘目击者’的女士。她说自己亲眼看到我方当事人袭击了受害人。然而,她在不同的陈述中却给出了完全矛盾的描述。且不说她作为目击证人却完全对真正的作案凶器毫不知情,她所描述的施暴凶器——花瓶的描述以及靠背影就断定是被告本人行凶,简直就是信口胡言。”
“而更令人担忧的是,李丽长期服用镇静药物,你们也听到了专家的证词,这类药物的副作用是影响视力、记忆力、判断力。这样的证词,如果被采纳,法律的尊严何在?”
画面中,黄齐升有意无意地摇着头,语调带着戏谑,仿佛在讲述一件荒谬至极的事情。一旁的陪审团成员表情凝重,而视频的一角,能隐约看到林文言略显僵硬的坐姿。
“再谈谈检方所依赖的所谓DNA证据。他们声称在案发现场的女士皮质手套和刀尖上发现了我当事人的血液。但我们的庭审也揭示了一个不能忽视的实验室检测中的严重失误!”
“如你们所听见的,检方的法医专家在检测现场血样和我方当事人的抽血血样之间——未按照规定更换手套。他们甚至已经承认,他们由于操作失误将部分血液样品溅在了手套上!这样严重违反检测规定的操作极有可能导致了交叉污染,导致他们在现场血样里误测出了我方当事人的DNA。这样有严重缺陷的证据,如果被采纳,简直是对这个神圣殿堂的侮辱。”
“此外,刀尖上的血液也根本无法证明我方当事人是凶手。我方当事人明确表示,他在家切水果时不小心割伤的,而你们也看到了,他左手食指确实有一个新鲜的伤口。”
“而检方又通过女士皮质手套口内侧上的血液,无端猜测是我方当事人带着手套杀害了本案被害人。对于这种不严谨的猜测,我方表示强烈谴责。”
“我方当事人已经提出了让人信服的解释,那是因为受害人出门前随意将手套丢在餐桌上,而我方当事人在将手套整理到衣架上时,无意中沾上了血迹。相信陪审团各位在日常生活中,这样的情形也是见怪不怪的。”
“如我所说,检方的所有证据都存在巨大的缺陷,而对于检方对案件的猜测——我方当事人是通过这双女式皮质手套行凶,才会使刀具的手柄上抹去了部分指纹的猜想,我只能说,无稽之谈。当然——秉着严谨的态度,现在我要做一件事。”
黄齐升的陈词平铺直述,娓娓道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和自信。
突然,他转身向一侧的法官提出了当场所有人都意外的请求:“尊敬的审判长,我请求借用一下物证,那双皮质手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画面里,法官点了点头默许了。然后,黄齐升带上塑胶手套,拿起皮质手套,对着一旁的陪审团。
“最后,我想让我方当事人现场试戴这双手套来证实——检方推测的荒谬之处。”
“但在这之前,请你们——尊敬的陪审团成员记住我的这句话——”
“Ifitdoesn,tfit,youmustacquit!”
手套若非合其手,罪名自当不强求!
看到这里,林祈和周慕沉同时屏住了呼吸,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们都还清晰地记得,周福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试戴了那双皮质手套。而就算在他用力的拉扯下,手套依旧卡在了他的手掌处。
电视里的画面继续着,在那样戏剧性的一幕后,法庭内陪审团席和观众席不受控制地爆发出一阵低声议论,在法官大声维持秩序后,画面才渐渐安静。
林祈按了暂停,他沉默着盯着屏幕,仿佛回到了当年的陈词现场。那种大脑像被强行塞入了巨大的噪音,又被拉入死寂的无力感。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了周慕沉。周慕沉也同样沉默,却不再是当年坐在观众席的David那般泪流满面。重新回顾这场陈词的冲击将两人之间的空气都仿佛冻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慕沉……”林祈觉得这寂静要把他淹没了,无力而嘶哑地叫了一声周慕沉。
“我没事。”周慕沉回答,依旧面无表情。
在又陷入趁机的片刻之后,周慕沉举起手将林祈拥入怀里,低声安慰他:“没事的,林祈。”
“我要知道真相。”林祈的声音从他的怀里传来,平静又坚定。
两个人互相拥抱着冷静一会,林祈重新打开了周慕沉的电脑,回到了储存卡的页面,看着里面接近50条的录像视频,突然问:“你有看过别的这些录像吗?”
“跳着看过几个,大部分是对着空白的电视墙视频。那时候是我初二刚开学,我不想继续带那个胸针,所以在事发前几天就摘下来挂在了门口衣架上。”周慕沉回答道。
林祈想了想又问:“那在周福祥带上手套之后呢,为什么就没了?”
“可能是摄像头没电了,”周慕沉解释道,“我发现每隔四五个连续的视频之间,会有一段时间的空白。我猜这是因为我妈定期把摄像头取出来充电的缘故。但自从我不带了之后,她可能就没再打开过它,所以摄像头电量耗尽了。”
林祈听着他的解释,心里也觉得合理,手里却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开视频。
“这样一个一个过,会要两三天。”周慕沉看出了他的意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事,”林祈平静地说,“我想把这件事搞清楚,我不想遗漏任何细节。”此时他的表情已经带着严肃和认真。周慕沉看着那张脸,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靠在茶几前,肩膀微微挨着,屏住呼吸地盯着屏幕,房间里静得只剩下视频里断断续续的稀碎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屏幕上的画面有时空白,有时有零星人影闪过,话筒传出的声音也稀碎零散。但两人没有错过任何一秒空白,沉默着,紧紧盯着每一帧画面。
突然,林祈的身体一僵,随即猛地坐直,手迅速地按下暂停键。
林祈指着画面,看着周慕沉说道:“周慕沉,你看到了吗,这是……”
周慕沉也已经一起坐直,皱眉盯着定格的画面。他的手指在鼠标上滑动,回拨了一段,再一次按下暂停。两人屏住呼吸,再一次回拨,定格。
两人对视了一眼,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林祈看到了周慕沉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瞳孔无法控制地微微放大。
“是那个‘花瓶’……”他低哑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还来是不是?!我现在就报警!”李丽开门看到了林祈的脸,脸色一黑,嘴里骂着就往客厅去拿手机准备拨号。
林祈赶忙上去拉住李丽,然后又觉得不妥地松了手,解释道:“李阿姨,您听我说,我们看到了您说的那个‘花瓶’!”李丽听到这话,动作一顿,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祈。
“你说……什么?”李丽怔怔地说。
这时,周慕沉也刚巧走到门口,看到李丽的表情,顿了顿说道:“李姨,好久不见。”
李丽震惊的眼神从林祈脸上转移到了周慕沉脸上,然后表情渐渐又变成疑惑:“你是……?”
“我是沉静的儿子。”周慕沉说完又加了一句:“David。”
李丽被多种情绪冲击得表情复杂,不知道说什么,脚步僵硬地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们进来。
林祈和周慕沉对视一眼,抱着电脑进了门,走到了客厅。李丽关上门的时候还没有缓过来,眼神一直跟着两个人的背影,楞楞地关上了大门。
林祈见她动作迟缓,心里知道不论是“花瓶”的消息还是“David”的出现对她都是一种冲击,于是率先打破沉默:“李阿姨,我们在一段录像里发现了一个类似‘花瓶’的物件,想和您确认一下。”说完,林祈将电脑打开,然后放在客厅茶几上,屏幕对向李丽。
李丽没说什么,走近了屏幕。林祈按了开始播放。
李丽盯着那个闪烁的画面,表情复杂。当她看到画面里出现了沉静的身影时,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她的目光立马注意到了沉静手上拿着的物件,那个长条状形状不规整的东西,在画面里的光线中颜色忽明忽暗,像是暗灰色,但又时而在光线反射下呈现白色。
李丽下意识地举起手指着屏幕,语无伦次地说:“那个是……没错……我是对的……他们都说我疯了……我是对的……就是那个花瓶!”
林祈和周慕沉相视一眼,然后周慕沉发了话:“李姨,你确定你看到的施暴凶器,就是这个东西,对吗?”
李丽近似疯狂地不断点头,嘴里还在不断喃喃:“就是它,就是它。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周慕沉看她实在太过激动,赶紧去一旁厨房接了一杯水,给李丽递过去。李丽看着周慕沉全程动作自然,仿佛对自己家十分熟悉,心里也确实相信了他就是当年常常来给自己送吃的那个小男孩。她接过水又看了眼屏幕,内心的情绪更加汹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