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长风带着沈寻出了皇宫的大门,宫门外钟铉和朱重早就在那里等候了,他们上了马车,马儿扬起前蹄,飞快的朝着燕王府的方向奔去,两人心里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沈寻搂着他的胳膊,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撒娇似的说,“太后也见了,宫宴也赴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该陪我出去逛逛了?”
段长风侧过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这么早出宫,当然是要带你出去逛了。”
两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盏茶的功夫,只听到马车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呼喊声:“燕王爷请留步!”
马车慢慢的停了下来,这时只见一个太监,骑着马累的气喘吁吁,“王爷,太后有旨,还有一件事,要找王爷商量。”
段长风掀开马车帘子,看到是凤华殿的太监李公公。
他连忙跳下了马车,李公公一揖到地,“参见王爷,太后让王爷还回去一趟,说有重要的事,与王爷商量。”
“李公公免礼,可知道太后有何事?”段长风问。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李公公,恭恭敬敬的说。
段长风犹豫了一下,看着马车后面长长的道路,现在离宫应该有七八里了,他看了一眼朱重和钟铉。
“你们两个先送王妃回府,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爷!”
沈寻不由得好奇,探出了头,问了他一句:“长风,什么事啊?”
“你先回府等着我,我随后就到,放心吧,会陪你出去逛的。”段长风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坐回去,并把帘子放好,之后骑着那匹白马和李公公一起朝皇宫的方向奔去。
太阳刚刚垂下西山,天空中还有一片暗黄,夜幕也缓缓地降了下来。天有些暗,天气微凉,清风送来一阵阵花的幽香。
听雨池是皇宫一景,也是去凤华殿的必经之路,四周草木幽深,夏季时池中荷叶田田,此时荷叶枯萎,花风阵阵,水面漾漾,波光潋滟。
李公公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带路,走出几步突然顿住了脚,“王爷,你看那亭子里站的是何人?”
四下幽静,段长风环视了一下,只见池子旁边的小亭子里,立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他心里一顿,刚想说什么,却见亭子里的人已经向他走来,而李公公,这时也已经溜了。
段长风顿时明白,有人假借太后之名骗他入宫,不过他内心坦荡,何惧之有?
亭子里的人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过来,开口嗓音有些悲凉,“我知道,中秋宫中设宴,你肯定会到,千方百计的来到宫里,你都不愿出来见我一面吗?”
段长风站的犹如标杆一般,神情寡淡,“叶韵。”
叶韵绝美的眼睛里,有淡淡的忧伤若隐若现。“哪怕我传了纸条给你,你还是不愿意出来。”
段长风淡淡的笑了,“我不是不愿意出来,我是准备改日请你到府上,我和王妃一起招待你。”
听到王妃二字,叶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凄然的笑了,“你成了亲?”
“是的!”段长风负手而立,亭子你的灯光透过树叶,打的他脸上,让他的神情看上去忽明忽暗,难以琢磨,“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韵淡淡的笑了,眼睛里是落寞和悲凉,她抬起头看着天上几颗隐隐的星星,悠悠开口,“二十天前,我爹被调回京都,我们举家又迁了回来,昨天刚到。”
段长风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二十天前,那大概就是他成亲的前两天,叶詹被调回京,而他却浑然不知,看来皇上早有打算,并且有意瞒他,不用说肯定是别有用心。
不过皇上打错了如意算盘,叶韵已经在他心里翻不起波澜了,以前都没有非她不可,现在更不用说了,况且,他和阿寻很快就会离开了。
☆、063:信不信我给你戴绿帽子
段长风眉宇间有一丝不悦,更有些心寒,他为南晋,为皇上可谓鞠躬尽瘁,从不敢有一点私心,可如今皇上,不念旧情,步步紧逼,但是他自认为胸怀坦荡,既然撞上了,他就不会逃避,大大方方的,又显得正气凛然,声音也不疾不徐。
“叶韵,你这些年过的可好?”他淡淡开口,口气中并没有多少感情,只是一副见面客气打招呼的样子。
叶韵漂亮的眸子闪烁的一下,望着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他们差不多有五年没见了,他现在成熟,稳重更有男人魅力了,想到第一次见到是他,自己刚刚满十五岁,可就那一面已经芳心暗许,后来太后有意撮合,经常把她召入宫中,和他见面的次数就多了起来,她当时那种喜悦之情,几乎让她每晚都睡不着觉,就在觉得一切水到渠成的时候,一切却都化为泡沫,他现在居然问自己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口气那么的疏离,这个难道还需要问吗?
她清灵的眸子一瞬间抬起,眼神里有责备:“不好,一直都不好。”
段长风心念一动,紧抿的双唇,并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如果是余情未了,他可以说我过的也不好,但这并不是他这些年的生活写照,他就算过的不好,或者是心情不好也不是因为她。
叶韵看他沉默,心情跌入了低谷,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
“这些年在迪化,我爹是知府,每年上门求亲的不在少数,可我从来都不同意,甚至以死相逼。”
叶韵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她睁大眼睛试图把眼泪逼退,“我知道我的想法很天真,以你在朝中的地位,就算我爹犯了事,如果有你在皇上面前求情,我相信我爹不至于被外调,可是你没有。那时我就应该死心的,可是总希望有一天会奇迹发生,虽然这个希望渺茫,甚至让我绝望,但是有希望总是心里的一个念想,一个支撑我的理由。”
段长风蹙了蹙眉,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在你面前哭的梨花带雨,你只要不是铁石心肠都会有些动容,他也一样,心也软了下来。
“你知道,朝廷官员的任命和罢黜,我从来都不过问,皇上自有论断,不是我该插手的,这种徇私舞弊的事,我更不会做,我是皇家的人,更应该以身作则。”他说的冠冕堂皇。又让找不到破绽。
“我也没怪你,只是有些心痛。”叶韵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她都哭成这样了,面前的男人却纹丝未动,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好言相劝,或者是把她揽入怀里安慰。
“我已经二十岁了,姑娘家没有几个五年可以等。”叶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些年来对他的思念,从来没有减少过,面前的男人本来应该是她相公的,可如今物是人非,“我知道你成了亲,我没有别的奢求,如果你还念旧情,就应该为我考虑一下。”
段长风立得笔挺,面容有些沉肃,或许真的是自己耽误了她,他心里也有一丝内疚,口气自然就缓和了一些。
“我也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京都王孙贵族,并不在少数,肯定有门当户对的,如果你看上哪个,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撮合。”
段长风不傻,当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可是那个,他做不到。
“慕衍尘,你!”叶韵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粉嫩的唇瓣,气极而泣。
段长风眉宇间有一丝不忍,但还是说:“我现在把你当朋友,一个人把时间浪费在错的人身上,是对自己和对别人的不负责任,我希望你过的好,是出于真心,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让人带信给我。”
他说完又望了她一眼,看她默然站立,他注视了片刻,骤然转身。
“衍尘!”叶韵声音无限悲凉,快步上前,从后面抱住他坚实,宽广的后背。
段长风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顿住了脚步。
“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吗?”她抽泣了一声,把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手臂环着他的腰,“做梦都梦到你出现,刚刚在大殿里见到你,我有一种重新为人的感觉,我知道你成了亲,但更知道你是位高权重的四皇叔,你府中不可能只有一位正妃,我不求别的,并不要求能做什么侧妃,只想在你身边,做一个侍女,能贴身服侍你,我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