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部分(1 / 2)

>  来兴儿努力克制着,想把话说得轻松一些,无奈舌头不听使唤,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说起来也有些结巴。

锦屏“扑哧”一笑,放下手里的缰绳,走至来兴儿近前,不由分说,一头便扎进了来兴儿怀中,不住嘴地嗔责道:“这些日子你跑到哪儿去了?害得人家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每天天不明就跑到羽林卫找吴大将军要人,后来他都不敢见我了……”

她长长的发稍在来兴儿脸上来来回回地拨弄着,酥酥地、痒痒地……来兴儿一时间情乱意迷,伸出胳膊将锦屏紧紧地搂在怀中……

小白龙站在不远处,扑闪着水汪汪的两只大眼,瞧着小主人和他心爱的女人,欢快地喷着响鼻,仿佛也在分享着两人此刻短暂而甜蜜的幸福。

“娘娘,还好吧?”依然是来兴儿首先打破了沉默,将锦屏轻轻地从怀中推开,问道。

“好,一切都好。”锦屏头埋得低低地,不敢直视来兴儿,轻声答道,“就是雪晴公主前些时得了种怪病,后来得菩萨保佑,眼下已无大碍。娘娘也和我一样,牵挂着你咧。”

来兴儿拿不准锦屏是否知道自己明日就将赶赴河中军中的消息,正欲开口告诉她,却听锦屏抢先向自己问道:“你知道唐果儿如今的下落吗?虽然听说她被吴大将军关押着,可我却怎么也打听不出关押她的具体地点,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你怎么知道唐果儿被关押了呢?”来兴儿迷惑不解地问道。

“这个嘛,你就不用多问了。”锦屏一瞬间仿佛又变回了平常的模样,故作神秘地答道,“哎,你听说了没有,李进忠并不是被什么回鹘巨盗谋财杀死的。我听人传言,据说杀死他的是两个身份不明、武艺高强的女子,这两个女子之中该不会有一个就是那唐果儿吧?”

来兴儿着实被她这话唬了一跳,抬眼向四周扫视了一轮,确认近处无人后,才压低声音恫吓道:“这种事情也好瞎说的,当心娘娘知道了,撕烂你的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间重新变得像平日里一样斗起嘴来,全然想不起如今两人之间还有婚约这档子事了。

他本还想叮嘱锦屏几句好生侍奉娘娘、等着我回来之类的话,可话到嘴边,终觉难以启齿,只简单地向锦屏道了个别,便抬腿要走。

锦屏有满腹的话要和来兴儿说,却见他才和自己说了几句就要走,嘴一撅,抬手就给了来兴儿一拳,不仅没有压低声音,反而提高了嗓门说道:“你要是厌烦和我在一起,我这就去回了娘娘……”

虽然如此说,退婚两个字却始终不舍得说出口,只用带着几分幽怨的眼神望着来兴儿。

来兴儿心里充满着对明日即将奔赴沙场的期盼,怎会留意到锦屏此时对他依依不舍的心思,眼见锦屏生起气来,也没多想,遂像往常一样拍了拍她,劝道:“别闹了,明儿我就要离开长安了,你留给我一副笑脸成不成?”

锦屏紧绷着脸,不让来兴儿看见一丝笑意,赌气说道:“想看笑脸是不是?那就等你做了将军,得胜凯旋那日再来看吧。”

来兴儿耳听得钟楼上传来两声报更的钟声,知道已到二更时分,遂正式向锦屏抱拳告辞道:“那你这些日子者不许笑,单等我回来再笑吧。我可真得走了。”

锦屏见他又说要走,心知留他不下,这才从手腕上解下马鞭来,递给来兴儿,说道:“临行前也没什么可送你的,这条马鞭本是娘娘赐给我的,樱儿向我讨了几次,我都没舍得赠她,如今就送给你吧。”

来兴儿接过马鞭,奇怪地问道:“樱儿姐姐那么文静的一个人,好好的,怎么想起向你要起马鞭来了?”

提起樱儿,锦屏倒来了兴致,冲来兴儿眨了眨眼,说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樱儿已被丽妃娘娘进献给皇上,如今早就是皇上的人啦。我寻思着,她一定是见皇上喜爱,才巴巴地上赶着想从我这儿要了去讨好皇上的。”

来兴儿想起纳玉曾说过的她与樱儿在南内巧遇,樱儿有意无意地向她说起自己在“野狐落”守坟的事来,忍不住开口提醒锦屏道:“樱儿既已成了半个主子,你和她还是少些往来的好,免得有人背后说你趋炎附势。”

“她哪儿能算得半个主子?”锦屏显然没把来兴儿的婉言提醒放在心上,“听说皇上倒有心抬举她作个才人什么的,可她却舍不得独孤娘娘,坚持要留在娘娘身边仍作一名宫人,我和她一向都是好姐妹,哪儿扯得上是趋炎附势。”

来兴儿回想起李进忠被刺杀的现场,那名黑衣蒙面刺客身材瘦小,并且自始至终未出一声,似乎是害怕人认出他(她)的声音来,遂借机探问道:“你跟随娘娘多年,除了娘娘,可曾瞧出如今后宫之中可有擅长技击之人,比如说樱儿,或许是她自己喜爱,才向你讨要马鞭来使的。”

锦屏压根儿没想到来兴儿是在故意套她的话,嘿嘿笑道:“你这回算是说对了。我虽不像你那么勤奋好学,这两年来倒将娘娘的一身本事学去了多一半,可论起眼光来,却丝毫不亚于你。樱儿平时连剪刀都不肯碰的一个人,你若说她喜爱马鞭,甚至擅长技击,这怎么可能?”

来兴儿听她全然没往别的地方多想,本欲抬脚离开,想了一想,终觉对锦屏有些放心不下,遂再次提醒她道:“当初在宫里当差时,我曾听人传言,独狐娘娘因为位份居于娘娘之下,颇有些心怀不满,你没事,少往瑶华宫跑的好。再者,你留在娘娘身边侍奉的日子也不会太长久了,平日里还是多陪陪娘娘和雪晴公主吧。”

锦屏听来兴儿说出这话,甚是乘心,便不再执拗,轻声答应道:“我听你的就是。”

第八十八章 王屋山下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初九重阳佳节。

王屋山西北山脚下松台村的丁老实连日来正在为一件事犯愁:四、五天前,他上山采药返程途中救下了一位迷路的落魄书生。这位书生的年纪已然是不小了,可能是多年来科场失意的缘故吧,不仅身上所穿的衣衫破烂不堪,整个人的神情瞧起来也怪怪的,像是得了失心疯。更不凑巧的是,自打丁老实将他从荒山野岭间救回了自家那三间低矮的茅屋,这书生就一病不起,整日介一天到晚地赖在床上,以被蒙头,不停地呻吟、哀号,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南面不远的蒲州城正在打仗,遇上这兵荒马乱的年头,丁老实一家日子过得本就十分拮据,一月之内倒有大半个月填不饱肚子。而今,又多了嘴吃饭,更是几乎顿顿都要吃糠咽菜度日了。

即使日子过得如此艰难,丁老实打心眼儿里也没有要赶这书生走的意思。王屋山自古就是轩辕皇帝祭天的宝地,且这里居住的百姓大多是愚公的子孙后代,民风淳厚,人心善良,绝然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来。

可是,令丁老实无法容忍的是,这书生心甘情愿地整日赖在床上抱病不起,也决不愿去山上的灵都观求仙姑为他疗疾瞧病。

王屋山无愧是风水宝地,时常有仙踪出没。即拿这位几年前来到灵都观内的仙姑来说,堪称是医仙下凡,妙手回春。但凡王屋山周围方圆百里的百姓得了病,只要到了灵都观来求医问药,几乎没有她治不好的。

丁老实一心打算着到灵都观内找仙姑替那书生求下一副灵丹妙药来,好尽快治好他的病,早早地打发他上路。可那书生偏偏像是赖上了丁老实一家,作死作活地就是不肯上山,这么一来,可愁坏了丁老实。

重阳节是登高拜祖的节日。丁老实这一天天刚亮就从家里出来了,他打算趁着上山拜祖的空当儿顺便到灵都观走上一趟,说什么也要求观里的那位仙姑赐下一副药来,回家后好设法哄着那书生服下……

他肩头背着个空空的褡裢,闷头不响地走过村头的院场,正要拐入通往山上的小道,只听村边的官道上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战马的嘶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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