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的吻慢慢变质,郭帆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喂,你不是当真是要在车里……”
佟少泽笑笑:“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到大街上做。”
郭帆苦恼地揉揉头发:“你今儿受甚么刺激了?”
佟少泽没吭声,轻轻搂住他的脖子,玩弄着他脑后一缕头发:“你说,我所渴求的东西,很容易就会得到。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对于真正在意的东西,其实每个人都一样。”他细细吻着郭帆的耳廓:“患得患失,担惊受怕。”
“你也会害怕失去甚么吗?”郭帆问。
“我当然会害怕。只要人们有所求,就会害怕,怕求不得。求得了,又怕爱别离。”佟少泽说:“可是人却不能因为害怕而停止需求,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铤而走险,孤注一掷。只不过,我所真正追求的东西,并非我可以轻易得到的东西。”
郭帆闷声说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嗯。”佟少泽说:“得到了,会更珍惜。”他深深注视着郭帆的眼睛。暗淡的灯光下,仍然是那么清澈明亮。
14
他们当然不可能疯狂到就那么在车里激情洋溢了。郭帆一路上都没吭声,佟少泽的脸上总是挂着若隐若现的微笑,回复了他让人琢磨不透的教授嘴脸。他越是这样,郭帆心里就越发毛。前方的路啊,到底有什么在等待他?
答案是血与泪,苦与痛,爱与恨,红与黑……
郭帆已经完全精神错乱了。他只能哭着想挣脱佟少泽的包围,佟少泽只能像哄小宝宝那样,一面在他耳边低声耳语:“帆帆乖,放松点,很快就好了……”一面艰难地进行攻坚战。
其实一开始一切都是美好而顺利的。
他们接吻,脱了衣服。佟少泽温柔而细心地体现出了一个新世纪社会主义河蟹好攻的本质,前戏调戏黄梅戏通通做足,不是一百分也是优秀线了。郭帆本着欲迎还拒的原则,以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对待佟少爷的挑逗,其实质还是很享受的。
不过一切也仅仅到此为止。某伟人教导我们说:凡是都有第一次。而这档子事儿的第一次,多半是不可能顺利的。
要说佟少泽没有经验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不用管他。关键是,郭帆没有经验。
起立,行注目礼。让我们对在面对郭帆同学杀猪一样煞风景的叫床声中还能硬起来并持续硬到最后一刻的佟教授致以崇高的敬意。
血泪交加的初夜(初一的夜晚之缩写)就在郭帆的嚎叫和佟少泽无奈却温柔地哄骗中度过了。
第二日清晨郭帆睁开眼,面对事发现场,非常小男人地害了一会儿羞。佟少泽也醒了,翻个身,搂着他的腰,眯起眼笑:“小莲,早。”
郭帆一把扯开他的手,马上又爬了回来。郭帆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放在上面,狠狠掐了一下。
佟少爷一声惨叫:“小莲,你要谋杀奸夫吗?”
郭帆一乐:“你不是吧?正夫不当当奸夫。”
“这你就不懂了。”佟少泽围住他,低声耳语:“偷来的野食才香么,没情趣。”
郭帆一枕头拍过去:“到外面打你的野食儿去吧,小爷我不奉陪了。”
佟少泽笑着把枕头压在胳膊下,悠然看着他的小莲坐起来,线条优美的脊背上套上白色的棉制T恤。
年轻多好啊。佟少泽小小打了个呵欠。朝阳不艳丽,却明媚而温柔地打在他脸上,寒冬中的融融暖意。就像昨晚两个人那么契合(某人自以为),温暖如春。嗯,生命中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过年那几天,郭帆回了自己家,捎带着拐回来奸夫一只。其实这大半是郭爹郭妈的意思。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值此团圆佳节父母远在异国他乡独自一人孤苦寂寞要让少泽感受到家的温暖与亲情的包围”。郭帆听得白眼翻个不停,佟少泽笑得一脸优雅,厚道得很。
他们没在家呆上几天,佟少泽就以对郭帆进行英语辅导为由,拖着他回自家。其实质目的是因为在家里耳目太多,行事多有不便。郭帆小声骂他“你个奸夫。”佟少泽笑嘻嘻地回他:“淫妇乖。”气得郭帆一脚踹上去,在他笔挺的西装裤子上留下一个大大的脚印。
俩奸夫淫妇(夫?)的姘居生活算是非正式开始了。郭帆对这种事始终不能太习惯。佟少泽温柔体贴,曾有几次甘愿让他在上面。郭帆红着脸愣上半天,一扭身骨碌到一边去,被蒙在头上睡觉,害佟少泽唉声叹气地起来冲澡。
夫夫生活的不和谐并未对两人的同居造成太大的影响。郭帆始终处于云雾之中,仿佛和佟少泽发生这种关系前后,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暧昧么,依旧是暧昧着。浓情蜜意的深情爱恋──郭帆实在无法想象他们会深情对视着说“我爱你”,想想都浑身发麻。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同了,这郭帆是承认的。可是究竟不同在什么地方呢?大体上来说,佟少泽对他仍是如父兄一般的存在。感情上他并不想把佟少泽当成这样一种存在,生理上他们也做过逾越此种关系的事情。只是郭帆总觉得,还差了些什么。
佟少泽爱他吗?他是爱佟少泽的吗?郭帆突然发现自己无法确定。也许,佟少泽也无法确定的吧。
他的心里,有些微的迷惘和不安。在冬末干冷的风里,带着少年特有的淡淡忧虑与哀伤,细细飘荡着。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郭帆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候世文打来的。
候世文说:“郭帆,你能不能提前回学校?”
郭帆奇怪:“为什么?”
候世文说:“因为我现在在寝室里。”
郭帆慌慌张张地赶回去,就看见候同学独立窗前,背影憔悴。长身玉立,阳光下真有那么点落拓公子的苍凉味道。一转头,满脸的眼泪大鼻涕完全破坏形象:“呜呜小帆帆!”扑过去,在郭帆怀里好一阵蹭。
“乖啦,大宝不哭,谁又欺负你啦?跟妈妈讲哦。”郭奶妈软语温言,抚慰宝宝受伤的幼嫩心灵。
候世文只是一顿嚎啕大哭,天地变色。郭帆无奈,尽最大可能不让他的鼻涕蹭到自己身上。
候世文发泄完毕,沮丧地坐在那儿,垂着脑袋,像无家可归的小狗。郭帆忍不住摸摸他脑袋:“还有一个礼拜呢,到底怎么了?挂科了?”
候世文摇摇头。
“跟家人吵架了?”
摇头。
“……不会是家里着火了吧?”
“死郭帆!大正月的你就不会挑好听点的说!”候世文暴走。又垂头丧气地坐下,软软的鼻音说:“我真是个大白痴,大傻瓜……被人当猴耍,还要帮人家数钱……“
郭帆心里有点眉目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耍你玩儿的,当他是个屁。”
候世文脸红了:“可是他对我真的很好啊!他……”候世文顿了一下,摇摇头:“算了。谢谢你了郭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郭帆翻了翻白眼,这小猴子啥时候会说这种有心有肺的话了?不过感情的事,还是要当事人自己解决。他随口安慰几句,寝室门突然“砰”地被撞开了,陆大会长一身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
候世文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猴子跳起来,运气发功,两掌击在陆随云身上往外推:“你给我滚出去!我宁肯踩到大便也不想见到你!”
陆随云纹丝不动。候世文大窘,拿脚往他身上踹:“出去,出去出去!”
陆随云一把抓住他的脚踝,轻轻一推,在候世文即将仰倒的瞬间把他拦腰搂在怀里。候世文腿蹬脚刨,誓死不向恶势力屈服。
“小猴,你听我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