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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任重道远(二)(1 / 2)

夜蔺正端坐案前,手中支起的书本遮住了面容,他未作回应,一时间,满室静寂,只闻纸页簌簌翻动的响声。直到严颂跪得腿麻了,方听他淡淡道:“起来。”

严颂站起解释:“我和少主……”

“不必说了,事情的经过我大约猜到了,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此事责任在少主,可你呢?你敢说你对盛九焉没有网开一面?”夜蔺缓缓移下手,那双窥探人心的眼眸于书本后一寸寸显露,紧盯严颂,“还是说,你和少主一样,对她存了异样的心思?”

“师父您想到哪里去了?”严颂惊慌道:“当时盛宓身中剧毒,尸骨无存,留她孤苦无依,想她与弟子年纪相仿却遭此大难,任谁见了都会于心不忍。何况她上澹镜山历尽艰险,甚至承受了弟子的越矩考验,她既凭的是自己的真本事,弟子自然也问心无愧。”

严颂极少这般争辩,夜蔺只冷哼道:“你最好如此。”又问:“依你看,少主对她到底是何想法?”

“呵,少主他变化无常,我怎好揣摩?”见夜蔺投来警告的眼神,严颂收了笑意,不敢隐瞒,“我想应该是……挺感兴趣的罢。”

语落,夜蔺手中的书“啪”的一下掷在了案上,“果真是好大的本事。”

严颂先前就暗示过,此刻越发不解,“师父应有察觉,为何还要故意安排她和十九起居一处?所谓近水楼台,万一两人互生情愫,少主少不得要掀起风波。”

夜蔺却不担忧,而是问道:“你觉得少主对待感情是怎样的?”

严颂叹道:“他啊……这世上难有入他法眼的人,若遇上了,恐怕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那盛九焉呢?你觉得她会爱上少主么?”

严颂想也不想,笑道:“这天下还有哪个女人能抵抗少主的诱惑不成?”

“不见得,那个盛九焉不一样。”夜蔺冷声道:“在她眼角眉梢,我只看到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严颂惊讶,“什么?”

“野心。”

“师父言重了,她一介孤女,来澹镜山不过是遵从母亲遗命,寻求教主庇护,哪有您说的……”严颂越说越没了底气,他凭什么替她保证,因想到一门心思为她辩解,更会招惹师父疑心,改口道:“即便如师父所说,和您这样安排又有何关系?”

“像她这样内心充满仇恨和不甘的人,竟还有在乎的事物,着实不易。我能看出,她对那个十九不一般,纵使无法为了他舍弃一切,但有这微末牵绊却也足够了。”夜蔺望着烛火,幽幽道:“何不让它燃得更旺些,最好碍到某个人的眼,灼到某个人的手,他便会知道这火供不得,触不得。”

“我明白了。”严颂恍然道:“少主独占欲极强,自己的东西绝不允许他人沾染分毫。若是盛左使心系他人,他爱而不得,疯魔起来什么事也干得出,”边说着倒吸一口凉气,“……便是杀了她也有可能。”

“我就是希望少主看清这一切,不要对她心存妄想。”夜蔺深思远虑,推测道:“我有预感,盛九焉要的绝不仅是一个左使之位,待她羽翼丰满,岂会居于人下?若她图谋教主之位,到时与少主敌对会成为定局。”

“师父既如此忌惮她,为何还要帮教主留下她?”

“我原以为盛宓死了,教主会慢慢放下。可你看到了,他用情至深,竟想随她而去。能留住他的,恰恰是盛九焉。眼下只好先依着教主,走一步算一步,就怕他哪一天支持不住,真的会将雪饮教交给盛九焉。”

“师父想得好生长远。”严颂拿不准分寸,请教道:“虽说教主对左使许以重位,但没有师父授意,她处境堪忧。怎么说日后要在四象阁共事,不知道您对她有何安排?”

夜蔺略思忖,道:“先冷着,试试她的深浅。”

在严颂看来,阿九是个十分沉得住气的人,但没想到,不到叁天,她便闯进了四象阁,质问起了他的师父,这胆量和行动力委实令他钦佩。

“夜长老打算晾我多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严颂以为自己听错了,只因雪饮教还没有人敢对师父这样单刀直入,即便如另外叁位长老,说一句话少不得绕好几个弯。

夜蔺被她唐突,仍从容起身,反问道:“盛左使此言何意?”

阿九扫视一周,笑道:“我一踏入四象阁,似乎就成为了这里唯一的闲人。”

“看来左使误会了。”夜蔺不紧不慢道:“教主视左使为掌上明珠,我等也珍之重之,岂能因日常杂事叨扰左使?”

“夜长老多虑了,教主既任我为左使,必见不得我当那尸位素餐之流。”

严颂听了,在一旁忍俊不禁,她年纪轻轻却敢和师父针锋相对,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免不得落入了为她设计的圈套。

“左使既敢为人先,那不巧真有一事需你参详。”说罢,夜蔺递给严颂一个眼神。

严颂点头,拿出准备好的密笺递予阿九,“这是巽风堂收获的情报,还请左使过目。”

阿九匆匆阅完,问道:“这桓宫舆图是何物?”

严颂诧异,“左使竟然没听说过?”见阿九摇头,他解释道:“传闻几百年前,辞却天命的桓婴曾命景氏修筑地宫,将一批宝藏并传国玉玺封锁于内,非封禹舍神二剑不得开启,至于那指示地宫险要的舆图则交予景氏一族保存。”

阿九道:“连雪饮教也对桓氏地宫感兴趣么?”

严颂觉得好笑,“别说江湖帮派,甚至朝廷也对它垂涎已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九看出来,夜蔺准备将取得舆图的任务交给她,此去定艰险异常,但她急需证明自己在雪饮教立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上一闯。

下定决心后,她主动道:“这件事交由我来办罢。”

“此事倒也算不上十分紧要,左使坐镇后方,差遣指挥即可,何必以身犯险?”

夜蔺说话总让人辨不出情绪,可阿九却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一丝嘲讽,她回敬道:“夜长老说笑了,我有自知之明。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印证,雪饮教左使并非徒有虚名。”

夜蔺的唇角难得轻扬,“那我拭目以待,盛左使。”

阿九别开眼,又仔细看了一遍密报,疑惑道:“那舆图本由景氏一族世代守护,怎会落到了这个叫孟极之人的手中?”

夜蔺道:“这不是左使该操心的,左使只需知道孟极有意将此图献予另外一人。”

“谁?”

“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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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长了,还是分开吧。小孩哥马上登场,只是打个酱油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盛京,宁王府。

阿九怀抱一盆魏紫牡丹,依着鹅卵石小径徐徐行走。

一路穿花度柳,绕观相亭,穿紫藤廊,越蔷薇架,进入一片太湖石林,她始终垂着首,虽无法明目张胆地察看,但已将地点、路线暗记于心。

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无法确认那个孟极是否在宁王府。

来王府之前,她已在京畿辗转数日,竟半点也打探不到关于此人的消息。她猜测是宁王派部下带走了他,很有可能将他藏匿进了自己的府邸。

她知道宁王府守卫森严,若贸然夜闯,恐怕打草惊蛇,因想先潜入进去,探听个清楚再行事,但王府禁地,上下运转有序,普通人难以入内。

所幸她等来一个转机,宁王欲修葺府内的熙晖堂,准备在民间招募能工巧匠。因此她乔装成男子,提前混进了营造行列,虽历经曲折,总算随一众匠师进入了王府。

然而事情远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来到这里的工匠令行禁止,日常作息皆被圈在熙晖堂一带,不得随意行走。

处于监管之下,阿九暂不能轻举妄动。

这一日她登高替换铺作,旁边有个匠人搬来梯子,不慎蹭到了廊下的牡丹,便招来管事埋怨,“哎呦,仔细着些,这里的花儿金贵,经不住你这笨手笨脚的。”

经提醒,阿九注意到熙晖堂里里外外供养了许多奇花异草,一眼望到的就有十几种。她转过头,看着手中拆换下的小小榫卯,心生一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一会儿,那眼尖的管事惊跳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如此不小心!”他叁两步扑进花圃,将掉落在花丛上的榫卯丢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扶起歪倒的花枝。确认无碍后,他长舒了一口气,警告众人,“此处花草深受王爷喜爱,若有损伤,你们谁也担待不起。”

“贵人说得极是,这姚黄魏紫着实珍贵。”阿九瞅准了机会,跳下来问:“但屋顶即将落架大修,难免会磕到碰到,该如何是好?”

管事犯了难,琢磨道:“不然先将它们移栽到别处。”

“贵人提议甚好,不过……”阿九皱眉道:“迁种或多或少会伤到花草根系,日后它们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怕要更加苛刻,恐怕不能随意安排。”

听她见解,管事有心试道:“哦?说来听听。”

阿九长于山野,对草木习性一知半解,但她装作了然于胸的模样,“比如这牡丹,需要充足的日光,适宜肥沃疏松的沙壤土,而那檐下的石斛兰喜爱半阴,湿润的土质,还有中庭的山茶……”

听她列举许多,管事拊掌笑道:“看来小哥儿是个行家。”又上下打量,见她气度清正,便安排道:“那暂且请你将这些花草转移到后花园,为它们挑选合适的地点安置。待我禀告总管后,再派专门的花匠来接替你。”

就这样,阿九趁机揽过了这项苦差,得到了在府内走动的机会。

奈何王府庭院重重,屋舍数不胜数,短时间内难以查勘出可疑之处。

阿九放慢脚步,一面低头细嗅牡丹的幽香,一面想那孟极是否在宁王府,若能逮个知情的问问就好了。

她心不在焉,不知不觉快走到锡润园,未出石林,忽闻一阵繁杂的人声传来。她暗自奇怪,忙退回到假山后窥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远处的窄桥上跪满了人,看样子尽是王府的奴仆。为首的一人仰头呼道:“小殿下,您快下来罢,那上边太危险了!”

一个清稚的声音斥道:“都说过多少遍了,全部给本世子退下。”

阿九循声看去,碧波池畔,一株古树枝繁叶茂,伸展至高高的水榭,恰好蔽住坐在顶上的身影,依稀可见那是个孩童,约莫七八岁的光景,鸟儿般小小一团窝在角落。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过来,跪在桥上的众人像见了救星一样,为他让道,“您可算回来了,快些劝劝世子殿下罢。”

那侍卫靠近水榭,张开双臂道:“殿下,快些下来罢,卑职会接住您。”

“我说过,在得到父王的答案之前,绝不下去。”隐在密叶里的人往回缩了缩,锦袍浮光映着疏落影点,只听他哼道:“方才让你去问他,怎么说?”

侍卫低下了头,恳求道:“请殿下不要为难王爷。”

“我就想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我的母亲,他只需回答是或不是,这很难么?”

“殿下慎言!”侍卫甚是惊恐,忽生出强行捉他下来的冲动,但转念想到怕是谁也承担不起惹怒他的后果,只好作罢,最后问道:“世子您当真不愿下来?”

久久没有动静,侍卫别无他法,俯首转述起宁王的话,“王爷说世子屡次胡闹,罔顾礼仪体统,他不受您这胁迫,且让我等也不必听之任之。世子既一意孤行,众人无需理会,还要求我们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留您独自一人……清醒清醒。”

一直看好戏的阿九听到这里,倚石哼笑,想那小世子也该结束这场闹剧了,不曾想他却发起挑战,“好,那我就和他比一比谁更有耐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是个有恃无恐的孩子,许同她一样,不信这帮人对他不管不顾,起码会派人暗中保护。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侍卫一声令下,竟真的带走了所有人。

眼见途经石林,阿九抽身,抱着牡丹藏进假山洞,听着纷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半晌后,确认锡润园再无旁人,她不禁叹服宁王的心倒是宽得很。

但于她而言,这落单的小世子岂不是送上门的机会?

透过山石的孔洞,阿九打量着水榭四周,酝酿起她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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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可能还要补点,可能。

赠阿九:人要是行,干一行,行一行,一行行,行行行。

不知道九宝上部身处熙晖堂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毕竟打过暑假工的地方,哈哈哈……

宝啊宝,你猜宁王为啥心大,因为靠近他儿子的歹人都得反被他儿子扒层皮,或许你注定要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身上绊倒两次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世子说罢,将下巴一扬,静待对方恭恭敬敬地放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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