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与白洛飞相识以来,她自认为对他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娶抚瑶的动机她也能猜得出一二来,只是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或许她太过偏执,又或许她太过任性,于爱情上,她极难忍受这些暇庇。她更没有办法可以看着白洛飞娶其它的女人,除了离开,她似乎没有其它的办法。
白洛飞的野心,她是知道的,况且在这番王争霸的时候,成王败寇,就算他不去争那个位置,以他韩王的身份,便有一堆的人不会放过他,他的命运一搅进这个乱局里,便是身不由己。他是选择在她看来是正确的,每个男人都应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只是两世为人的她,实在是有些累了,那些争斗,她不愿再参与。倒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平凡些,两人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不问世事,过他们逍遥快乐的日子。
马车在路上缓缓而行,往宵鸣方向有两条路,一条是官道,好走易行。另一条是山路,她与方武山本也没有什么事情,方武山见她心情不佳,便改走小路,那条小路途难行,也比官道要远一些,沿途却有几个极好的景点。方武山想让她散散心,所以便选择走小路。一路上一遇上好风景的地方,便停下来游玩一番。
而白洛飞一心想追上南烟,便选了官道,两人这一下又错开了。南烟是走走停停,白洛飞是一路疾行。是以她虽然比他早出发半日,他却比她早到宵鸣四天。
随缘第一百一十六章千里追妻(二)
沿途的美景也抹不去南烟心里淡淡的忧伤,只是见方武山忙进忙出的模样,她心里实在是有些不忍。有一次她问方武山:“方大哥,我与你非亲非故,若说曾救过你的话,你也已经还回来了,为什么还呆在我的身边,不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呢?”
方武山靠在车辕上,太阳照在他那张已经有几分沧桑的脸上,他眯着眼睛道:“打我记事起,我的父母便对我灌输的理想是要出人头地,由于是武学世家,他们已经讨厌在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日子,便希望我入朝入仕。所以当我十八岁考中状元的时候,似乎我的人生再也没有目标。皇宫里的日子沉闷而算计重重,在那八年跌打滚爬的日子里,我也学会了圆滑。如果皇上没有派我为你送亲,那样的日子还会继续,或许到这天下大乱的时候,我也会被派出平反吧。只是一切都因为遇上你而改变了,无官一身轻,是撇去了那些所谓的富贵浮华,在寻你的那一段时间里,我才知道我以前眼里的世界是多么的虚假,百姓的疾苦朝廷根本就不知道。”
他看了看南烟接着道:“那段时间我迷茫了,才知道我以前所追求的也不过是浮风泡影,没想到,再次遇上了你。看着你用计谋打败西秦,为了苍天的百姓而努力,我知道我自己是没有那个本事,当时便想在你的身边谋个差事,可是看起来好像不太需要。”南烟听到他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方武山嘴角也露出个微笑,又道:“所以那次见你被钟痕掳走,我便无任何犹豫的跟了过去,原本想设法在军营将你救出去,可是首位太严,我寻不着机会。到了漠阳之后,又见你帮西秦治理水利,我才知道你的仁爱之心,不止只对大燕的百姓,在你的心里,全天下人都是一样的。又见你为了爱情,想方设法掏出钟痕的掌控,我实在是佩服你的勇气。当时和你一起逃出来的时候,便想过以后都会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安危,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当你的侍卫罢了。所以,现在与你一起闯荡江湖,便是我的生活。”说罢,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南烟听完他的话,心里是满满的感动,他的话简单而淳朴,却已用实际行动在表达着他内心的想法,她真的感谢他在她危难的时候他都挺身而出,当下只得道:“我莫南烟何其有幸,能有你这个朋友。”
方武山却只是咧嘴一笑,南烟却知道他这个笑容里包含的千言万语,她突然发现她很幸运,纵然爱情上一塌糊涂,她还有友情。谁又能讲男女之间不能有单纯的友情呢?
一进到宵鸣境内,便见萧条,战争对整个国家的肆掳远远超出南烟的预估。她仔细算算,与西泰的战争打了半年,内战又打了近半年,一个国家又哪里经受得起这样的折腾!她原本讨厌算计也讨厌算计,现在倒又隐隐希望白洛飞能早日将这个局面改变,还天下百姓安宁幸福的生活。
南烟忆起两年前初次来到宵鸣时的情景,她不禁想笑,现在故地重游,早已没有往日的单纯。想起在楚王府里的闹剧,她不禁莞尔,当日对马致和的迷恋,现在只剩下青涩的回忆,早已没有往日的悸动。又想起楚寒那双阴冷的眼神,也不禁暗暗为她所谓的表哥祈福,只是不知道他想要的得到了没有。
南烟知道她与马问天以及婠婠的嫌隙已深,现在她孤身在外,还是不要惹上他们的好。只是往北走是青楚,往南走是定南王的封地。现在一提起青楚这个地名,她心里还会死莫名的难受,是以到了分叉路口的时候,她选择了往南。
只是她还没有走出宵鸣,便遇上了麻烦。
这日她与方武山两人赶着马车晃悠悠在路上走着,由于天刚下过雨,管道失修,道路泥泞不平,马车陷进了泥沼里。方武山费了很大的劲也没有把它弄出来,那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上还下着雨。偏偏前面又过来了一辆马车,而南烟的马车陷在路中央,那辆马车又比寻常的马车宽上许多,路便堵住了。
那辆马车上下来两个仆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走到方武山的面前道:“还不赶快将你的破马车给拉走!”
方武山一见那仆从的态度,再见马车漆的是大红油漆,看起来甚是豪华,便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家眷出游,他也不愿多事,陪笑道:“我已拉了许久,都拉不开,两位大哥不如帮帮忙,帮我拉一把,也好让贵主人过去。”
那仆从轻蔑地看了方武山一眼,此时方武山已折腾了良久,身上有如落汤鸡。他与南烟都是简装出行,穿的也俱是粗布衣裳。那仆从只当他是普通的百姓,况且他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怎么可能帮忙拉车,当下气势汹汹地道:“想要爷给你拉车?你小子也不打听打听,爷平日里都是给谁拉车的,给你拉、你受得起吗?”
方武山也折腾了良久,火气也已积了些,他平时里最见不得这种狗仗人势的奴才,当下也冷冷地道:“那敢问贵主人是谁,怎么的有如此的狗奴才?”
那仆从一听这话,伸手便打了过来道:“你爷爷我在楚王府上当差,这轿子里坐的是小王妃。哪里来的泼皮,敢这样对爷爷说话,爱有!”原来他伸手打过来的时候,方武山轻轻一避,一记擒拿手便将他的手骨折断了。
方武山知道南烟身体弱,怕她淋雨后生病,死活不让她下马车。南烟在车上听到是楚王府的轿子,那小王妃应是婠婠了。又听得那仆从的尖叫,心里暗暗叫糟,还真的不想见谁就偏偏见到谁。
原来婠婠此次出门是回娘家省亲,原本马致和应该陪她一起,却被他推说公务繁忙,让她独自回了娘家。她心中原本就有气,这般被人一阻挡,心中有气,便掀起了车帘要看看到底是在怎么回事时,南烟也掀起车帘在看,这下可好,两人顿时打了个照面。
南烟见婠婠看到了自己,原本美眸中只是不耐喝烦躁,在看到她时顿时转为浓烈的恨意,她原本还想以前婠婠只见过她的男装,现在她身着女装未必能认得出来,可是看到婠婠的眼神时,她便知道她想错了。所谓的冤家路窄,应该就是说她们这样吧。
那仆从手已被折断,却还没有醒悟他遇上了高手,只是他在王府长大,何曾吃过这个的亏,拉起另一个仆从便要一起上前打方武山。
婠婠喝道:“住手!这群狗奴才,真是有眼无珠,居然敢冲撞韩王妃,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啦,掌嘴!”她恨得咬牙切齿,却让人去教训自己的仆从。而那群仆从一听是韩王妃,个个都将刀拔了出来,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掌那个仆从的嘴。
方武山想起南烟曾跟他讲过她与楚王府的故事,见那些仆从拔刀的样子,便知道只是寻常的武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