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御风突然冲着韦一笑担忧的看了一眼,道:“韦法王,您还是下来罢。”
韦一笑摇头道:“没事没事,尽管添柴便是,我早想从高处往下看看。”
齐御风摇了摇头,心说这热气球若真升上高空,还说不定有什么变故,小时候看的那本《十万个为什么》里面,好像因为发明热气球失事的也是一个挨着一个,直死了不少人,才最终得以安全。
当即他好说歹说,韦一笑才从吊篮上遗憾的跳了下来,齐御风命人在吊篮中放了一只公鸡、一只山羊、还有一只鸭子,接着便切断连接,任凭它飞上高空,自生自灭。
那气球飞了不到两里,即便在远处缓缓下落,当即韦一笑叹口气道:“这气囊还是太过于沉重了,而且火力也不够。”
一边彭莹玉道:“贺兰山出产煤炭,不如筑一火炉,以硬煤烧风,猛火造热气,可否?”
说不得点头道:“不错,而且这传热的管道,也大可商榷。”
齐御风见到众人七嘴八舌,居然讨论了起来,不禁为之愕然,心道平rì都教导我别沉湎与这些杂事当中,可是一旦造出了实物,哪怕如此简单,却也吊起了这些老家伙的瘾头。
曹采萧坐在自己院子里头,抬眼望着天空。
齐御风与韩羽娘出门一趟,已经回来三天了。可是却一直未曾过来见过她。
当即她心中不由得微微泛出了一阵轻愁。
此时他曹家已经远非昔rì凄惶的模样,曹三多联络在西凉旧部同行。组织马帮,往返关内关外。不断交通,从事贩运活动,为西凉军输送物资,甚至传递情报,不过一年光景,随着西凉军势如破竹,行情也一路大涨,从一个小小的山寨起家,显然俨然已经是黑水、武威两城的最大商户。
昔rì他们曹家为商。多是看蒙元人的脸sè,苛捐杂税无数,就算尽力维持,但家业却也rì渐凉薄,而此时赋税全免,曹三多又是西凉的要人,这生意越做越火,已经扩大到了藏边,就连吐蕃人。也时不时的跟他们做生意哩。
曹三多是这城中的红人,她这千金大小姐自然也不用亲自打理管帐,rì渐闲了下来,这终身大事。便rì益提上了rì程。
“昔rì父亲便说他必然不能埋没与草野之中,眼下他也是称雄一方,当起西凉之主来了。还能看上我这个不会武功的丫头么?”曹采萧心中默默想着,手中玩弄着一片温玉。
这蓝田玉是齐御风在河套所发现。眼下大力挖掘,曹家用马队将其运往关内。倒也获利不少。
“听说他第一次发现这玉,便送了那韩羽娘一块,眼下她天天佩戴在胸口的那块就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人的心思,怎么就那么难以猜测?”曹采萧微微叹了一口气,单手托腮,伏在了桌面之上。
西凉军中,以段蔷奴、韩羽娘最为有名,其次便是自己,齐御风占领武威大半年,忙里忙外,总是见不到人踪,但是名气却大的很,眼下谁不知道这大片的江山,是这少年一手打下来的,而且有明教辅佐,将来打跑了蒙元,更可能成为天下共主。
这大半年西凉富户、官员给他说亲的,踏破了门槛,却没一个人能见到他的影子,后来传来有“三女争夫”,这三人家室门楣都远远高于旁人,这才冷落了下来。
她想到这里,突然又皱眉心道:“听说那黑风寨史家,还有一个什么香儿,这黑风寨是西凉友军,比曹家和段家势力都大得多了,不知道那个香儿,他在乎过没有?”
正自她神驰遐想之际,突然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了内院道:“小姐,小姐,王爷发明了一个会飞的东西。”
曹采萧转头笑道:“香秀,你总是这么慌里慌张的,又怎么了?”
香秀道:“齐公子做了一个大皮球,里面装满了热气,下面挂着一个吊篮,点上火,飞得老高,城里人正看得热闹呢。”
曹采萧惊讶道:“那他人摔到了没有?”
香秀摇摇头道:“他在上面载了一只鸡、一只鸭、一只小羊,那大球刚落下,还在充气呢。”
曹采萧笑道:“他上次用竹子羊皮做什么飞行翼,摔得七荤八素,这一次却聪明了许多。”
香秀见到小姐发笑,试探的上前问道:“那咱们去看看呗?”
曹采萧微微一怔,突然又赌气道:“不去。”齐御风这一次彻夜未归,城里面传得风言风语,说齐御风既然已经封王,眼下便要遴选王妃,而韩小姐和他心盟早结,乃是第一的人选,他两人都出自明教,正是天作之合。曹采萧想到这里,心中便愈发觉得憋闷。
香秀笑道:“齐公子可是咱们曹家的大恩人,他好不容易在城中露一回面,咱们要是赶得晚了,下次再见到他,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曹采萧面sè淡淡,摇头道:“他自忙他的,咱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去见他,他很稀罕么?”
香秀顿了一顿,颇为担心的说道:“可是他这一次说要做什么‘罐头’,跟咱家订了几百个瓷瓶,都没到府上看看你,你说他是不是……?”
曹采萧怒道:“你别瞎说,军机繁忙,咱们这等闲人,要他来看作甚?”
她心中听到这话,满是委屈,心道:“你明明知道我心里有你,却避而不见,若你心里有我。便是不来也该有个交待,合该采萧命苦……”
她心中满是悲愤。一边香秀虽然依旧喋喋不休,跟她说话。却也听而不闻,只是心中酸溜溜的,一线柔情,又爱又恨,想着齐御风的剑眉星眸、修长身躯,以及他时常爽朗的笑声,径直望着天空。
她本是内敛的xìng子,平rì不喜多言,只是情网既陷。柔丝愈缠愈紧,每rì于那望穿秋水之际,已然情根深种,再也无法自拔了。
过了一会儿,她心中自己安慰:“我本是这乱世之中的一个小女子,险些家破人亡,毁与鞑子之手,眼下却得他的帮助,家资豪富。父亲母亲俱在,正该快活才是,我却又伤什么心?”
正当此时,她突然听得“咯”一声怪笑。不禁凛然惊起,抬头一见,却见香秀已经软绵绵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身边不知如何多了却一个和尚,那和尚白眉长垂。脸sè黑黄,却又泛着红光。而且他脸sè瘦长,两个颧骨高得像驼峰一样,头上似乎如同顶了个碟子一般微微凹陷,看上去十分怪异。
曹采萧听说过西凉本是佛国,眼下齐御风又与白塔寺合作,这城中出现个番僧,也是毫不出奇,只是他无声无息的进了自己的院子,却是好生无礼,当即沉声道:“阁下是谁?”
那人微微一笑道:“你便是曹三多府上的千金,曹采萧姑娘?”
曹采萧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不知大师是谁,为何要闯进了我的府上?”
那和尚点了点头道:“你曹家贩运粮草兵器,与明教分享结托之利,令这西凉军财赋有出,资用不匮,端的是好本事。”
曹采萧心道:“这人缘何说起这些,难道是要与曹家做生意么?”她心中有疑,但面sè却不表露出来,只是淡淡问道:“阁下若不说出真实姓名,擅闯我府之罪可是不小,只要我一声令下,巡查一到,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还望阁下好自为之,若是生意之谈,可去前厅寻掌柜的办理。”
那和尚哈哈一笑,摇头道:“不,我就找你。刚才听你话,那个齐御风就是你的意中人了?若你想与他结为秦晋之好,老衲倒是出得上一份力气。”
曹采萧本来对这等事已经心灰意懒,万念俱绝,只觉得段蔷奴与韩羽娘都是习武之人,英姿飒爽,才配得上他,但听了这话,登时心中一动,犹如天降纶音,虽然将信将疑,却也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那和尚得意一笑,说道:“老衲的面子,他自然是要给的。”
曹采萧看见这和尚武功似乎十分高明,心道:“莫非这人也是明教的高手,与那五散人一样,都是武林前辈,齐御风平rì什么都依着那五散人的,这个老和尚,说不定比那五散人,武功还能高上一些。”
他本来年纪尚幼,童心未脱,见到这人如此自信,便点头问道:“阁下可是明教的高人么?”
那和尚“哈”一声,笑道:“不错,在下与明教甚有渊源,他教中许多人物,都跟我是好朋友。”
曹采萧听到这话,当即再不怀疑,退后三尺,敛身行礼道:“采萧见过前辈。”
那和尚一笑道:“走,你与我出城,我自安排齐御风那小子,与你一月之内,便完成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