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材苗条,但面上蒙着一块黑纱,瞧不见面貌,只露出两个眼孔,一双眼亮如点漆。周身一阵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气息虽不甚浓,但幽幽沉沉,矩矩腻腻,闻着不由得心中一荡。
齐御风心道这人好高的轻功,居然在我不知不觉之间,便转到我的身前,他当即点头道:“不错,方才那啸声,是你的前辈所发么?”
那女子看他一眼,冷哼道:“年纪不大,管的倒宽。”
齐御风见她这一句微露煞气,登时jǐng觉道:“但不知阁下访我华山何事?”
那女子上下打量他一番,突然从袖中露出右手,只见她这一只手柔若无骨,柔腻细软,手腕之处,皎若白雪。
她手掌一转,露出一个松果,口中说道:“没事闲的。”说罢,这一颗松塔突然在她手心一蹦,便直直朝齐御风额头飞来网游之三界最强。
齐御风见这女子手法jīng微奥妙,松果速度又是劲急之极,破空之声异常响亮,当即大骇,提剑一撩,剑如流星闪电,轻轻一抽,便将那枚松果弹了回去。
那女子见松果被弹回,不禁诧异,轻轻“咦”了一声,伸手接过松果,口中赞道:“好剑法!我陪你玩玩。”
齐御风见这女子举重若轻,气度闲逸,轻描淡写的便接下他以独孤九剑“破箭式”所反弹的松果,当下不由得一惊,心道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这样的武功,恐怕那不戒和尚也远不及她。
那女子当即迈步上前,姿态飘逸,随手一招,一截树枝无风而起,竟然跳了起来,落在了她的手中。
齐御风立时瞪圆了眼睛,脱口叫道:“凌空取物,这……这是擒龙功么?”
早听说北宋的丐帮帮主乔峰会这路武功,可齐御风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低武的明朝,居然还有能练成这般神功?
那女子嗤笑一声:“土包子,这是控鹤功。”说罢,执起那一条三尺多长的树枝,便朝他面门上没头没脑地打来。
齐御风震惊之余,不及细想,当即上刺一剑,径直指向那女子的手腕,逼她回挡,接着又下刺一剑,令她后退,紧跟着又是上刺两剑,他此时逼得急了,什么剑招剑理完全忘却,只是一个劲的疾刺。
那女子一击不成,当即飘然后退,齐御风每刺一剑,她便飘后去三尺,捷如电闪,如鬼似魅,竟如凌虚而行一般。
齐御风心头剧震,心道轻功练到这般地步,轻飘飘犹如纸鸢一般,可当真闻所未闻,今rì这强敌,可当真来的蹊跷。
当下他危急之际,更不暇细思,长剑便如疾风骤雨般狂刺乱劈,不容对方缓出手来还击一招。
那女子也不抵挡,连退数步,兀自好整以暇的啧啧连赞:“好剑法,好剑法!”听起来倒好似拼斗的不是她,而是有旁人在练剑一般。
齐御风听她口中并无敌意,不由得手上一缓,那女子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突然化成一道黑影,欺身而上,一只手又向他抓来。
齐御风那容得她凑到近前,当即心中一惊,内力激荡,手中长剑登时狂乱急暴,迸shè而出,剑花连挽,将周身护住,只见他身边剑光纵横,犹如同时绽放了几朵银sè的牡丹花一般。
那女子见他将一柄长剑,使得如此快捷神速,似乎吃了一惊,身形又是急退,远远站到几丈开外,冷冷看着齐御风。
齐御风见她这般趋退若神,三五丈的距离居然眨眼即至,轻功之奇,实是生平从所未见,不由得颤声说道:“你……你是人,是鬼?”虽是天光白rì,却也不由得心生恐惧。
那女子登时柳眉倒竖,怒喝道:“放屁,大白天的哪里有鬼?小子……你这剑法……是独孤九剑了吧?”
齐御风听闻她居然知道这独孤九剑的名字,当即一凛,想了一想,觉得她既然知道这名字,便定然与这独孤九剑有些渊源,于是便缓缓道:“不错,正是独孤九剑。”
那女子点了点头,随口便淡淡问道:“风清扬呢?”
第77章初逢
齐御风听这女子又要寻找风清扬,而且语气之中似乎颇有些瞧不起自己的意思。
当即不由得一阵错愕,心说我都练成了独孤九剑了,你还敢跟我这么厉害?还非得找风清扬出来?
他不由得心道:“此人是敌是友,还须问上一问,看她如此傲慢,那我就借风清扬的名头问她好了。”
当即他朗声道:“风老前辈早已归隐山林,不问世事,他说过除非故交好友,否则不见江湖中任何人,请问阁下……?”
那女子冷冷答道:“我不是他甚么朋友,不见就不见罢。”说罢一挥手,转过头去,便又看向华山莽莽群山,但见眼前松涛云海,奇峰怪石,波澜壮阔、气势磅礴,别有一番气象,不由得一阵感慨。
齐御风心道,这人如此年轻,又是个女的,定然不是所谓的当世第一高手东方不败,可她这一身武功惊世骇俗,足足胜过他所见过的所有人,却又究竟是谁?
她知道风清扬这名字,却又并非好友,莫非是隐逸的什么前代高人之后,这一手轻功,难道是古墓派的?还是明教韦一笑的子孙?
不管是敌是友,此人一身煞气凌人,目中无人,予人一种高高在上之感,却还是要小心戒备才是无限之爱萌。
他心中如此之想,便紧握手中长剑,暗中使出个苗家剑法的上步摘星的起手式,只要敌方一动,便要使出最激烈的剑法与她相搏。
那女子看了半天华山风光,喟叹一声道:“果然是奇险天下第一山。”
随后口中吟道:“客路瞻太华,三峰高际天。夏云亘百里,合沓遥相连。雷雨飞半腹,太阳在其巅。翠微关上近,瀑布林梢悬。爱此众容秀,能令西望偏。徘徊忘暝sè,泱漭成yīn烟。曾是朝百灵,亦闻会群仙。”
齐御风听她声音清脆,吐属优雅,不禁一愣。心说这位怎么还说着说着居然咏叹起风景来了?文青是种病,得治啊!
那女子说着,侧过身形,随手从腰间拿出一个jīng致的小酒葫芦,拉起半截面纱,向口中倒去。
其时rì方正中,明亮的阳光照在她半张脸上,齐御风只见她肤sè白腻,下颏柔美,光滑晶莹。
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甚薄,两排细细的牙齿便如碎玉一般,不由得心中一动:“这还是个美女啊!”
只见那酒水溅shè到她腮边,又如玉承明珠,花凝晓露,当真说不出的好看。
那女子一口酒喝毕,见他怔怔看向自己,又转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齐御风道:“在下齐御风,”
那女子听到齐御风三个字,登时目光流转,上下又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就是齐御风?”
齐御风心道这人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可当真奇怪。
当即他点点头说道:“不错,不知阁下高姓大名?”
那女子盯了他半天,却并不作答,只是随口道:“你是独孤九剑的传人,按理也有资格与我交游往来,你也要喝一口么?”
齐御风方见她喝酒,那酒sè极清,纯白如泉水,大异与此时普遍的黄酒,不禁食指大动。
但她这伸手一递,却又闻到酒香之中,渗着一股花香,登时便有些腻歪,心说我一个大男人,喝这玩意儿作甚?
而且她说话的口气,如此傲慢,好像是恩赐一般,当真大掉人的胃口,于是他便淡淡说道:“免啦。我不爱喝陌生人的酒。”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不敢么?你也不必如此小心,你华山派气功总诀中有说:气浮如流水不安,心静似高山不动,你现在心浮气躁,我若是真想杀你,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