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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曲洋也道:“有道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今rì我两位感念二位少侠救援之情,但我身份尴尬,未免扎眼,还是不要把此事往二位身上承揽的好。”
两人闻听此言,都是心中一沉,当下觉得此事的确有些棘手,令狐冲望了一眼身边那恭恭敬敬连身上血迹也不敢擦的“漠北双熊”等五人,压低声线在刘正风耳边道:“莫大先生带贵府家眷其实去了湖南长沙,他说你要坐船出海,当一路向南,从泉州一带出行。切莫在江浙停留,以防埋伏。”
刘正风长叹一声:“我与我这师兄一向不合,没想到他临危之际,能出手相救,这等恩义,正风——是终生难报了。”说罢跪倒在地,面朝着衡山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起身之时,已是泪光莹莹。
令狐冲又道:“曲前辈与你琴箫和鸣,江湖已多有人耳闻,我也曾听说曲前辈不过世代生长在魔……rì月神教,为其教习子弟,积功而成长老一职,可这五人却不是什么好来路,还望师叔早作打算。”
刘正风眉头一皱,看着那鲜血淋漓的五个人,面向曲洋道:“曲兄,这五人如何处置?”
一边曲洋尚未回答,曲非烟闻听却抿嘴一笑,当即喊道:“你们五个,立刻把舌头割了,耳朵刺聋!”
那五人听闻,齐声道了一声:“是!”当下各施展兵刃,便要割舌刺耳。
待有人刀剑及身之时,曲非烟又道:“停手!”那几人又依言停手。
她紧紧盯住这几人面孔,看了一会儿道:“你们三人立刻马不停蹄,到总坛黑木崖找桑三娘报道,从此隶属枯木堂所属,不得有误。漠北双熊,你二人先留下。”
那三人闻听只圣姑一言,居然他三人就从神教外围直接升任至黑木崖总坛,当即大喜领命,转身离开,漠北双熊规规矩矩站好,依旧弓着腰一声不吭。
曲非烟看着这二人,有些踌躇道:“爷爷,刘公公,这两个不是什么好人,可方才又救了我们的xìng命,这如何处理,还请您两位示下。”
刘正风和曲洋对视一眼,都觉得颇有些为难,看这面前二人,虽然是杀他二人而来,可方才与少林派一战,却也颇为酣畅勇猛。
看着这两人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脑袋额头青筋暴露,一头汗水,显然也已然怕极了处罚。
而见这架势,如若曲非烟让这两人当即自缚手脚,跪倒在地,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正在沉默期间,一边令狐冲却突然叫道:“曲大小姐,这两人虽然一向颇有劣迹,但念在忠勇的份上,也让他们去黑木崖罢,大不了终生不许出山就是了。”
齐御风一笑,心道这令狐冲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对正邪分野不太敏感,向来不怎么理会什么左道妖邪,什么名门正派,当真是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曲非烟翘起嘴巴,瞥他一眼道:“总听说华山派掌门令狐冲爱多管闲事,今rì一见,果然如此,你这般说话,我却偏不依你,那小子,你说怎么办?”
齐御风听闻这里还有自己的事,不禁一愣,思索片刻,随即手扶着长剑,大马金刀站在两人面前喝问道:“世界上最好吃的是什么?”
黑熊白熊闻言不由得一呆,过了片刻,黑熊颤声答道:“人肉。”
齐御风怒喝道:“错!人肉有什么好吃?只有猪肉卷才是永恒!你们方才冒犯圣姑,就罚你们一辈子吃猪肉。”
白熊颤声道:“这位少侠,咱们是练……”
齐御风不理他继续道:“你俩回到黑木崖之后,当以身作则,广为宣传,一年拉一百个人吃猪肉,从此你二人天天吃猪肉,再不许吃鸡鸭鱼狗和人肉,倘若圣姑知道了你俩不曾拉到下线,或者再吃人肉,今rì冒犯之罪,一并处罚。”
曲非烟此时正抱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小雪球儿,爱不释手,闻听齐御风此言,也不禁扑哧一乐,笑靥如花,于是随口道:“就依齐少侠之言。你俩快快去罢,走得快了,或许赶上那三位,相互照应。”
漠北双熊无奈,只得谢过圣姑,转身离去。
曲非烟此时却突然心生疑惑,怎么这臭小子瞎说一通,我就同意了呢?
当下几人也草草掩埋了地上血迹尸体,离开这片桃林,向山下隐蔽之处走去。
第20章惜别
几人沿着山路一路前行,令狐冲行到半路便说明,要在山下就此与刘正风等人别过,回转华山。
曲非烟抱着小雪球儿玩的正欢,咭咭咯咯逗个不停,而小雪球儿也卖萌耍乖,不停地呼闪呼闪摇着长长的尾巴,用透粉透粉的小舌头舔着曲非烟的手心。
此时听见前面令狐冲说要走,她不由得秀眉轻颦,睁大一双晶莹澄澈的美目,看着面前的齐御风道:“哎,那个谁?”
齐御风回头道:“你‘哎’谁?”
曲非烟道:“我‘哎’你呢,你是不是没事,要不……跟我们走上一程如何?”
齐御风嘻嘻笑道:“多谢大小姐美意,可惜在下一位前辈前往信阳丐帮总舵,追查余沧海与福威镖局一事,在下得过去看看。”
曲非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由得脸sè微愠,泛起一阵桃红,瞪他一眼,手上轻轻抚摸小狐狸的皮毛,却又颇有些舍不得,不禁开口道:“那然后呢?”
齐御风望一眼前面与刘正风并排行走的令狐冲道:“然后我听说华山风光,雄伟奇险,而且山势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以险峻称雄于世,自古以来就有‘华山天下险’、‘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说法。我想去见识见识。”
曲非烟轻咬贝齿,十分不悦,看着手上小狐狸那纯真良善的小眼神,想了片刻,便张口道:“那你把这个,小……小雪球儿送给我吧。”
齐御风眉毛一轩,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盯着她看。
曲非烟见这少年剑眉大眼,满脸英气,一双眼睛紧盯着自己,不由得一阵不自在,晕生双颊、羞透眉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由得轻声呢喃道:“你干嘛呀?”
齐御风道:“大小姐真是美如天仙。”
曲非烟生平那听得同龄人在他面前说起这个,不由得俏脸生出几丝红晕,低头不语,不知如何是好。
继而齐御风又悠悠道:“就是脸皮有点厚。”
曲非烟闻言大怒,不由得抬起头来,瞪圆了一双杏核眼道:“你怎么说话呢?”
齐御风笑道:“玩一会儿就得啦,这小狐狸甚为矫情,可难养活了。”
曲洋和刘正风两人乍脱得大难,一路下山,颇有些爽气,听得身后两人不住斗嘴,当下刘正风轻声对曲洋笑道:“看这样子,你可是快要抱重孙子啦。”
曲洋回头看了一眼齐御风,微笑不答,当下轻轻的抱了刘正风一下。
曲非烟好话说尽,齐御风怎么也不答应把这小狐狸给她,不由得退而求其次,说道:“那等它怀了孩子,你要送我一只。”
齐御风点头道:“若是能生个小崽,我巴不得全送出去,不过它现下还不到一岁,另外……它还是公的。”
曲非烟瘪着嘴,看着已渐渐行至山底,手上抱着小狐狸愈发不舍得,不由得嗔道:“那……那……那怎么办啊?”
一边令狐冲突然笑道:“不知大小姐芳龄几许?”
曲非烟一怔,说道:“我十六啦。”
令狐冲又道:“齐兄弟,你今年多大啦?”
齐御风随口道:“我十八了,过了七月生rì,应该就是十九了罢。”
曲非烟心念如电,登时明白了令狐冲的想法,红着脸啐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
齐御风听闻,登时做出一副潸然泪下的模样,靠在令狐冲肩膀上哭道:“癞蛤蟆也有chūn天啊。”惹得令狐冲哈哈大笑。
几人打打闹闹,不一会儿便倒了山下,齐御风抱回小狐狸,几人就此作别。
令狐冲道:“刘师叔,倘若有一天今天这官司打到少林寺之时,尽管拉上我华山派便是。”
刘正风微微一叹道:“只盼我平安寻得家人,从此扬帆出海,这中原武林之事,我是不敢参合了。”
说罢转头看去看下山下风光,又道:”我等已到了绩溪县,两位身上有伤,不如就在这县中修养一阵再上路不迟,咱们就此别过。两位大恩,不能尽报,我在这绩溪县也有处产业,阁楼夹墙之中,有我刘三这些年所研学剑法的笔记,与衡山派其他武学无关,就送予二位吧。”
说罢详细说明了地点,一施礼,三人转身离去,只有曲非烟还频频回头,看着齐御风手中的小狐狸,颇有些舍不得。
等三人走得远了,令狐冲和齐御风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令狐冲道:“现在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