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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般勤劳,你就觉得宽心了?可再怎么宽心也不至于连妹妹生病都不晓得吧?我刚出宫门就听说潘太医一早被请来你府上,着人一打探才知道那丫头生了病,本就觉得你这个做哥哥的如今大约也没多少心思关心妹妹,所以急忙赶过来瞧瞧她究竟怎么了,没想到你果真是一副悠悠哉哉的样子,竟然还有心情打趣我?”姚振荣一边应着韩修昱的话一边快步走向秋岚院,语气里满是恼怒之意,竟也不管他的话会不会让韩修昱生出什么别样心思。
“真的吗?可是早上我出门时没听人说起她生病的事,哪里好端端地就生病了?”韩修昱闻言不由得一脸惊愕,便随后疾行跟上姚振荣一道往妹妹的院子而来。
秋岚院内静谧异常,连几个端水干活的小丫鬟也自觉地放轻脚步声。
内室里,罗氏和唐氏两人皆紧蹙眉头,盯着书云伺候依然昏睡的韩语苓喝药,罗氏见向来怕苦的韩语苓毫无意识地任由药汁滑过喉咙,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忍不住抬手掩住发酸的鼻尖。
“婆婆不要太过忧心,其实太医也没说大妹妹身上有什么不妥,怕真是夜里贪凉才会发了高烧引致昏睡,等她缓过来之后就没事了。”唐氏轻声地安慰道。
“若是没怎么样,为什么任人叫都叫没反应?我看…要不换个太医来瞧瞧?”罗氏想着他们侯府虽说向来都由潘太医看诊,不过不表示就只仰仗这个太医而已,偶尔也有其他症状是潘太医所不熟悉的,每当那时,自然免不了要延请其他太医来对症下药。
“这也是可行,媳妇想着不如请蔡太医过来?蔡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可算上乘,我爹娘平日有什么病痛也是由他看诊,若婆婆觉得放心不下,媳妇立时可叫人拿帖子去请他前来。”唐氏随即附和道。
唐氏也觉得自家小姑子的病来得蹊跷,与其在这里苦等还不如多请几位医术的太医或大夫过来把脉问诊。
“好好好,那你快派人去请。”罗氏想也不想地连连点头应道。
韩修昱与姚振荣从门外进来时,唐氏正吩咐着身边的丫鬟去叫前院管家派小厮请蔡太医过府看诊。
“怎么还要请蔡太医过来?潘太医把的脉有问题吗?”韩修昱面露不解地看向妻子,问道。
“夫君回来了,大妹妹一直不见清醒,婆婆心里总觉得不安,想着换个人来看看,我便建议她请蔡太医过来,而且我也觉得兴许大妹妹的病正巧是潘太医不熟的地方,说不定换名太医来看过之后就能大好了。”唐氏向姚振荣福身问好之后,才向韩修昱解释道。
“夫人这么想也没错,那便赶紧让他们去请吧,若蔡太医看过仍旧不成,还能再请陈太医过来看看,多一个人总多一分机会。”姚振荣在一旁点头附和道。
罗氏从内室那头听到儿子和准女婿的声音,自是不能避不见面,随即整肃自身仪容出来见客,刚转过隔扇门就听得姚振荣这番话,心里倒是略感安慰,觉得女儿将来能够得这样体贴又有本事的夫君照应她后半辈子,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荣哥儿怎地这么快就得到消息?我还想着不知道该不该去通知你们。”罗氏对姚振荣和善地看了一眼,问道。
“亏得小厮眼尖心细,早上见着贵府的人在太医院出入,又不知道是谁生了病,便去打听了一番,我才知道这件事的。”姚振荣拱手行礼后,又恭谨地回道。
“原来是这样啊…苓姐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问过她身边两个丫鬟,都说昨日没发现她们姑娘有什么不适的,哪里知道今早突然就高烧不退,到现在也没降下多少…我担心…。”罗氏一脸忧色地叹道。
“夫人可否同意我去看看她?”姚振荣眼见几人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却只有他自己心知韩语苓怕是被他前一晚的质问给吓着了,又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才厚着脸向罗氏请求要看看韩语苓。
“这…”罗氏有些质疑地看看姚振荣,过好一会儿才极慎重地点头允道:“若不让你去瞧瞧,想来你也不能放心的,去吧!说不定她听到你的声音会想着早些自己清醒过来。”
罗氏是突然想起媳妇曾对她暗示过女儿对准女婿确实存有几分好感,她不清楚那两人之间是不是真发生过她不愿意探究的事,毕竟姚振荣能在第一时间就赶过来,要说他暗地里没有任何安排,她却是不信的,只是想着两家终究已有婚约,若是女儿能听到他的声音,说不定会突然清醒也难说…。
姚振荣向几人拱手行礼之后,便毫不迟疑地转身走进内室,守在床边的画屏见未来姑爷进来,赶紧退到一旁行礼问安,虽然垂着头,可眼角仍不忘偷看着姚振荣的动作神情,那般着急小心的态度,就巴不得能从某人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姚振荣伸手握住了韩语苓的手腕,只能感觉到她的脉象平稳,脸色安详,就如同平时熟睡那般,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病症,他想着曾从自家恩师那里听来的一些事情,心底不由得微微一沉…。
“难道陆文谦不止认识苗疆的巫师?他是不是先去哪里请来什么奇人对苓儿下手了?不然苓儿怎么可能突然变得如此?”姚振荣神情凝重地想着韩语苓的情况并不像生病,反倒更像佛道之人所说的魔魇之症,只是他以为陆文谦应该会先将帮手请至京城之后才要动手的,哪里会这么快就出现这种状况?
姚振荣越想越觉得十分不妥,他先前只打听到陆文谦有个相交多年的苗人,而且对方还曾在一个巫师门下拜师学艺,就是不知道那人的本事如何,又一时之间见得韩语苓昏睡的莫名其妙,他自然先想到的是陆文谦可能在外面还认识其他懂得旁门左边的江湖术士,而且对方还可能真有几分本事的。
“姚大少爷,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一直小心注意着姚振荣的画屏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异常,却又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好战战兢兢地试问一句。
“她是从夜里就一直昏睡到现在吗?”姚振荣摇摇头,反问一句。
“婢子也不知道,昨晚值夜的是幽兰,您可要将幽兰叫来问一问?”画屏到现在还没闹清楚前一天夜里怎么那样好睡呢,她私下问过书云和其他丫头,却发现大家都差不多,所以唯一知道情况的怕也只有那时来叫醒众人的幽兰了。
“自然是要的,你去外头和你家夫人他们说一声,再找那个丫头过来,我只问那丫头几句话就成。”姚振荣的目的就是要光明正大地询问幽兰,见画屏如此一提,自然是点头应允。
“是,婢子立刻就去。”画屏二话不说,匆匆福身走出去。
姚振荣又抬手轻轻抚过韩语苓柔嫩的脸颊,然后才起身步出内室,罗氏见了他,立时疑惑地问道:“怎么突然想找昨晚值夜的丫头,我早上已经问过她们了,可是她们都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只是突然有些想法而已,夫人请不必要太过担心,凡事总有解决之道。”姚振荣也不敢向罗氏说出他的怀疑,便只能淡淡地敷衍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