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套一句她自己说过话,她长大了嘛,自然要比以前懂事许多,不然的话,可不是真丢人现眼了?”孙秀珍不以为意地笑着替韩语苓解释一句。
“只是这样而已吗?”谢晓筠缓缓地垂下头,眼底似乎有一丝失落划过。
在座的几个人虽然隐约感觉到谢晓筠的异样,然而谢晓筠自己没开口,她们也不好太过度地打听人家的私事,便又寻了其他的话题把气氛转开来,是以并没有人知道谢晓筠此时心里的酸涩。
谢晓筠此时已没了与众人攀谈的心思,她起身走到门边,望着不远处的一棵山茶花出神,压抑心底多日的愁绪纷纷涌上心头,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稳稳当当嫁进姚国公府的,只要圣上替两位皇子选媳的风头过去,两家的婚事随即可以落定。
偏偏在好多日之前,原先还与谢夫人谈得极热络的姚国公夫人竟突然冷淡下来,谢夫人心中猜疑不定,又派人暗中前去姚国公府打探过几回,然而姚国公夫人始终没有给予正面的响应,看起来似乎有将此事作罢的意思,这种情况叫谢晓筠心中万分不安,总觉得整个事情已经完全脱离她的预期之外。
后来还是谢夫人费了极大的苦心,才向姚国公府的一个婆子打听到内情,听说姚大少爷心中已有属意的妻子人选,而那个人竟是京城内恶名昭彰的韩家大小姐,当谢晓筠听到这个答案时,心中着实感到震惊无比,她想不明白难道自己还不如韩大小姐,为什么姚大哥宁愿选择韩大小姐也不愿选择她呢?
这样的结果让谢晓筠十分心痛,即使谢夫人不断安慰她道:‘如今两家都没有传出消息,更没有互相往来的迹象,或许姚国公夫人并不赞成这门亲事,而且京中还有那样的传言,若传言不假,说不定两家仍然有机会成为亲家。’
只是谢夫人的话并不叫谢晓均感到安心,也才有了她今日的姚国公府之行。
今日的谢晓筠特地把自己打扮的非常完美,一来是想让心中爱慕之人看到她的美好,二来是她知道韩语苓的样貌不过中上之姿,不说与自己比较,就是其他公侯世家之内也多的是比韩语苓漂亮的世家千金,谢晓筠不相信姚振荣能够不以貌取人,之前没把她放在眼里肯定是因为他只知道她的才华,却不知道她的美貌也不比她的才情差。
“我听人说姚国公夫人一直属意你做她的儿媳妇?这姚大哥的才能样貌都算上乘,可是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呀?”周婉玲走到她身边,状似无意地说道。
“周大小姐听谁说的?这种没凭没据的话也能拿出来瞎扯?再说婚姻大事自有父母长辈作主,哪里由得我们想如何就如何的?”谢晓筠猛一回神,有些不自在地回道。
“哧!我是见你心情似乎不大好,所以好意过来关心你一句,倒显得多余了,不过姚大少爷向来是京中许多姑娘家暗中钦慕的对象,当然啦,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女人都是见着哪个人好就喜欢哪个人,没几个有真心的,所以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周婉玲高傲地说道。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也不担心那些跳梁小丑,这公侯王府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呢?便是姚大哥如今身边没有半个知冷知热的人,却不保证将来不会有人,所以没什么好在意的。”谢晓筠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彷佛自己多么大度似的。
“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你就敢说的好像那人注定是你的一样,你那么肯定他会要你?”周婉玲并不知道姚振荣已心有他属,只不过对眼前谢晓筠那一副笃定的态度觉得十分碍眼而已。
“你!…算了,你说的也没错,婚姻大事哪里是我能决定想嫁谁就嫁谁的?倒是我那些话踰越了。”谢晓筠自知言语有失,是以无话可以反驳周婉玲。
“不必担心太多,永宁侯府那个废物都能嫁出去了,更何况才情丝毫不比韩二小姐差的你?”周婉玲冷清的目光肆意地在谢晓筠身上转了几圈之后,又冷冰冰地抛下这句话,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谢晓筠听着这番话,心里却是一片波涛汹涌,她想周婉玲说的倒不虚假,说不定就真有人只喜欢不怎么有脑子的妻室,如此一来,婆家也比较好拿捏这个媳妇。
☆、41第四十章 宴尾
姚家别庄后花园的另一边,相对于姑娘们可以待在屋子里休憩玩乐的不同待客之道,就是在望荷水榭里或站或坐的这群公子哥儿们,以姚家兄弟为首,众人也有着不少的话题可聊。
一开始,众人的目光就放在年前奉命去山东剿匪山贼,费了好几个月时间才达成任务,刚刚回京复命的陆文谦,这陆文谦比姚振荣还年长三岁,如今官拜御史中丞,几年前曾娶了一个四品官的女儿为妻,初时夫妻亦算和乐,可惜那女子于头胎生产之时就不幸母子双亡,自那之后后至今一年有余,仍未见再提娶亲一事。
不少相熟的人都知道陆文谦彷佛亦是心怡于韩语蓉,不过陆文谦性情内敛,从不曾在男女之事上有任何情感显露出来,众人那般猜测也只是因为他对韩语蓉的态度似乎比对待其他女子好一些罢了。
“子益这次去山东剿匪似乎花了不少时间?可是对方很棘手?”姚振荣见到许久不见的陆文谦,便顺口关切了一句。
“那帮人确实极为狡滑,几个手下守了两三个月,好不容易找到对方一丝踪迹,又寻迹摸索很久才挖出他们的窝一举歼灭,然后还费了些时日把那些漏网之鱼找出来,此后山东一带大概可以平稳个几年吧。”陆文谦坦然地点头应道。
“陆大哥不在京中的几个月,京城也发生了好些大小事,如今依旧很热闹的一桩就是圣上要替二殿下和三殿下指婚的事。”刘承轩笑道。
“我知道,我回来京城的那天晚上,子宽就已经跟我说了许多事,也提到玉寒回京安定之事,说你如今不止领有官职,还将要和池家小姐定亲,我倒是颇感意外,没曾想玉寒在各地游历多年,总算是到了想到要定下来的时候。”陆文谦笑盈盈地看了柳玉寒一眼。
“如今柳国公府仅仅我和二弟两名男丁,二弟是庶子,依父亲的想法原就不可能叫他袭爵,过去两三年已经连连送了几封信给恩师,意欲说服恩师允我早些回来京城熟悉各方人脉,以免来日无力支撑整个国公府的门面,我想想也是如此,毕竟已经出去那么多年了,早晚都要回归正轨,虽说外面很自由,但人总有要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至于婚姻大事,父亲全权交由母亲打理,我自然也尊重母亲的决定。”柳玉寒笑着回道。
“五姑姑看人的眼光向来公正,我还记得池夫人和她原是闺中密友,池夫人在京城里也有贤良淑德的名声,想必她教养出来的姑娘不会差到哪里去。”姚振荣点点头,说道。
“唉!只可惜未必每个在外有贤淑之名的长辈都能教出同样秀外慧中的好姑娘…。”姚振华随即脱口应和了一句。
“你又皮痒了?!”韩修昱飞快伸手揽上姚振华的肩膀,咬牙切齿地瞪视着他。
“哪、哪有?!我可没指名道姓的,你紧张什么!?再说你那位大妹妹不是已经改邪归正了?”姚振华瞪大双眼,一脸无辜地反驳道。
“这事我也略闻子厚提起一句,好像韩大小姐如今已然甚少出府作客,便是他也有许久没见到韩大小姐了,这究竟是何缘故,修昱,你那个大妹妹当真转性子了?”陆文谦甚感兴趣地望向韩修昱,似乎对韩语苓的转变感到很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