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吧,姑娘,你现在除去有些地,手中不过数千银子。寻人打秋风也不寻你。”玉珠叹气:“你们是哪里出来的一群妖孽,还没有回家,埋伏先打好,还怕寻你打秋风?这话真好意思出口。”
“我听到,也说胖孩子不对。母亲要怪,是胖孩子错了,等我把胖孩子寻来,母亲只骂他吧。”好孩子依然有理的那一个。
玉珠揉额头,很想寻几句厉害的话斥责女儿,却滑稽上来,轻轻一笑也有好奇:“呃,好孩子,你能说说伯母们娘家是什么境况吗?”
好孩子眼睛朝天一晃:“母亲也跟我一样爱打听?”
“爱打听。”玉珠老实承认错误。
“伯母们娘家姑娘们的月钱,只有我自家姐妹们的一半或是三分之一。小爷们没打听,小红说寻我秋风的只会是姑娘们,兄弟们未必好意思。胖孩子只打听到这些。”
玉珠嘀咕:“你自家祖父的官职这几年高了,他们不能比在情在理。”生出和“胖孩子、小红”一样的担心:“你虽不应该自高自大,却也有理。这姐妹帮姐妹,大家都来取利银,胖队长一定不答应吧?别把你的股份也弄飞。”
“才不会,没有我拌嘴,胖孩子他神气不起来。再说还指望我帮威风,而且我们是大家起铺子,都要听皮匠小红的,胖孩子不敢有意见。只是要和母亲说好,我只带自家姐妹,不带许多人。”
玉珠看不下去女儿的张狂,心里一半儿为她自豪有底气,一半儿又觉得大不应该。故意拿话压她:“可你缺银子,母亲也是帮你的忙?”
心里已经有个主意,想虽是帮人,但带的人多,不可全抛一片心。如果亲戚扯亲戚出的银子多,到分钱的时候,好孩子可以裁夺着给,未必就原样的利率给出来。
还没有说,但听女儿小嘴儿继续利索:“我缺银子,二表姐说借给我。”
“怎么不往曾祖母处去了?曾祖母嫌弃你历年花的多,不肯给?”
好孩子哎呀一声:“大花也进京了,曾祖母说我多花了钱,有不好的表哥一份,大路哥哥一份,大花也占一份,借可以,要我给息银。”
玉珠乐道:“曾祖母精明,平白不让你哄了去。”
“我还可以借胖孩子的,胖孩子也收我一半的息银。真是没道理,路上吃我许多点心回京就不认帐。”好孩子晃动完小黑脸儿,展颜笑眯眯:“只有表姐们白借利钱给我用。”
她太得意了,玉珠故意又气她:“只有二表姐肯借?”
“借了大表姐的,胖孩子收不到息银他不答应。借三表姐的,要看三姐丈小王爷脸色。沈家姐丈脾气好,只借二表姐的吧。”
玉珠笑着回房,独自坐到窗下时道:“就该这样。要是东也能借西也能借,你可以直接上天。”又喜悦女儿回来前就想到“打秋风”,对这一群妖孽似的孩子大为赞赏。
……
六六三十六的话,在安王的嘴里进行中。加寿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安王让皇后原话恼的七窍生烟,回书房就骂一回两回剥他的脸面,四个美人不少钱,为什么一而再再给三的侮辱他?
说这话的时候,王爷想不到他花费大价钱送四个美人儿可不是白送的。他只想到花一大笔钱和数年功夫栽培,兴许要让太子所用,有三天恼的面上变色。
总算想到可以曲解话意,一头扎进书房和幕僚们选出头的官员名单,这都是些名利心最重又嘴上最守旧规矩的人,指望他们名利当头下去和太子搅和。
以安王来看太子还没经过人事,所以看似铁石心肠。只要有机会让太子享受温柔乡,袁家再能也不会把女儿往荡妇方面教——安王亲自体会过这点——他有把握太子留下他的人,还可以再进一些人。
十年寒窗苦,不如枕席三句话的事情,从古到今比比皆是。虽然只限爱枕席的人。
以前想到的是表面讨好,背后打探。现在又多加一条,争回让皇后打掉的光彩。
从早到晚上讨论到脑袋发涨的时候,有人提醒安王他这样做,还有一个理由。
“文老爷求见殿下。”
安王恍然大悟,几天没见到陪伴文三姑娘进京的老亲,把他们快忘记。解气的往外面走,边走边想打破太子府中袁家已经盘弄好的局面,也等于给文三姑娘迎头一击。
……
小客厅上,殿下和文老爷坐下,文老爷不改上一次会面的言词,绷紧面容道:“殿下,我已想好,亲事不能更换!”
安王冷笑:“疯疯傻傻我不要!”
“三姑娘不是疯疯傻傻!”
“那天你不信我的话,我让你回去问,你问到了?她肯说在袁家她都说了什么!”
文老爷冷冷:“我问过了,但事出有因,据说您也说了话,而且初见就不待见三姑娘。这怎么能行?这是家里精心为您教导出来……”
安王面色铁青,一字一句道:“我当不起!看在去世母妃的份上我不退亲事,给我换个不精心教导的行吗?”
文老爷眸子里有了寒光,安王大怒:“大胆!”文老爷并不惧怕,见到因安王发怒而冲进来几个家人,他不慌不忙摆一摆手:“请让他们退下,我有几句话要说。”
安王冷若冰霜:“就这样说。”
“是时候,把文妃娘娘去世的内幕告诉您……。”文老爷说到这里故意停一停。
安王有了慌张,对进来的人摇一摇头,家人们躬身退下。
“说起来这件,扯出开国时文家旧事。郡王们是同姓,跟先帝不同宗的人,因村与村之间有走动,咱们无话可说。十大国公就让人不服。”文老爷面有不忿:“龙家仗着弓箭,钱国公府仗着骑兵,温国公府仗着祖传的小阵法,但那阵法有一半归文家所有。是两家先祖共同创立。当时乱世,有时候活命要紧。不互帮着就得死。有多少战死到灭族的人,论起来功高盖世,但至今已让埋没,黄土一堆都无处去寻。”
“论功不平?”安王让勾起蠢蠢欲动的心思,瞬间幻想着他的外家如果是国公府,如果有陈留郡王那样敢和梁山王横的外戚……现在他的处境想来不同,皇后也不敢当众胡言乱语让自己难堪。
文老爷默然:“难说论功不平,但龙家铸造长弓,缺的铜铁和工匠有我们家一部分。”
安王把拳头握紧:“那他铸造弓成为什么不讨要?”
“箭法是人家苦练出来的,我们家当时只关注结交人。”
安王嗤笑,他在朝中有多少可用的人,他心中有数,鄙夷道:“结交到谁?”
文老爷面无表情:“结交的人大多战死,当时哪里想到,当时只想到活着,和能战的人捆在一起。等到能看到曙光,谈论不是生死而是封赏的时候,只有东安郡王一家是盟友。”
“这盟友成了郡王,文家成了郡侯?还不如国公?”安王哼哼:“这盟友真不简单。”
文老爷淡淡:“不简单也罢,简单也罢,我们家因此和东安郡王走动的近,后面抹去爵封,代代有子弟在东安郡王帐下。”对安王看上一看:“皇上登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