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琢磨着:“横竖学里过节放一天假,留他在这里也没有人同他玩耍不是?”
这样想着,房里先生走出来,后面学生们嚷道:“吃饭去,下午自休,先生说可以早回家。”一拥的出来,往饭厅走去。
执瑜执璞夹在人流里出来,中间留出一块空地,摇摇摆摆地走着韩正经。
别人这就撞不上他不说,韩正经还能一只小手扯一个表哥,走的跟得胜大将军似的。
见到掌珠,韩正经叫一声母亲,执瑜执璞行了礼。掌珠把小胖子们摩挲着,疼爱不尽地道:“多亏你们平时照顾他,教他念书。姨妈没有好的谢你们,再好的东西也没有你们的好,姨妈用心用意做了一个香囊,在你们母亲那里,不要嫌弃不好,将就着带带。”
执瑜执璞听完苦了小脸儿,掌珠气馁:“好吧,姨妈针指当年没下功夫,不如你们母亲的好,你们要是不喜欢用,就丢下来吧。”
韩正经大声道:“不好,不带!”执瑜执璞笑起来,掌珠扁嘴儿,在儿子脑袋上拂一把:“你也知道我做的不好了,真是的,”
执瑜怕掌珠不高兴,同她商议:“姨妈作的要爱惜,我们带在衣裳里面可使得,外面带太后赏出来的。”
掌珠把个双手一拍:“就是这样。”又抿嘴微笑,宝珠的孩子们个个都是聪明的,这是不肯为难他们自己,也不肯让当姨妈的失望。
不由得越看越爱,又想到儿子平时跟着表哥的时候多,还想再说上几句,钟家的孩子探出半个身子叫着:“执瑜执璞正经吃饭了。”
“好!”韩正经当不得这一声,看也不看母亲,迈开小腿直奔过去。掌珠在后面扬声:“哎,你慢些。”儿子不恋她,有些怅然上来。
袁执璞看在眼睛里,执璞也来安慰姨妈:“请姨妈去和母亲用饭,让正经在这里吃完饭,我们送他给您。”
“是啊,正经很爱吃这里的饭菜,每顿都是两大碗。”袁执瑜也这样说,掌珠本来也受韩世拓交待,掌珠说好,目送执瑜执璞进去,对丫头使个眼色,主仆悄悄的到门外看视。
见几个大圆桌子,学生们挤坐在一起。韩正经是椅子上面叠小椅子,坐得高高的,小手刚好能抱住碗,扬着面庞看着大表哥给他分菜。
掌珠着实吓了一跳:“他怎么能吃呢?奶妈去了哪里?”找一找,奶妈和丫头站开数步,微笑并不上前。
掌珠这一急非同小可:“他在吃鱼是吗?这要是卡住他可怎么办?”就要往里面去,丫头们把她拦住。
“夫人您忘记了,先时寿姑娘这般年纪时,她用饭也是自己吃。”
“老太太既然接来,又肯放心交给世子和二公子,必然有她的道理。”
这才把掌珠劝下来,主仆也同时看到胖世子从大块鱼肉里取了刺,对韩正经笑道:“你只吃这种,这是大刺好分离,别的鱼肉你不要吃。”又舀鱼汤给他,帮他把肉汤饭拌好。
“给。”
韩正经迫不及待,好似胃口很好,端过小碗就自己吃,小勺子一上一下的,丝毫不用表哥们再费心。
旁边的人也是大口大口的抢着吃,因为桌上就韩正经一个孩子,不时为他喝彩:“正经真会吃饭,”
韩正经就吃得更来劲儿,没一会儿一碗没了,双手抱住空碗,这一回对着二表哥晃晃:“还要。”
饭桶就在桌上,丫头们不时添上,方便学生们不离桌子就添饭。执璞接过他的碗,给他添上,这一回给他加上肉,为他把肉菜弄碎,放上青菜,然后浇上肉汁,韩正经接过来又是一碗下去,把个空碗对着阮梁明的儿子阮瑛晃一晃:“要汤。”
阮瑛接过来,给他装一碗汤,韩正经很快喝光,在椅子上站起,小肚子腆着宣布:“我头一个吃完!”
学生们一起笑他,掌珠在外面心头发热,有什么拱出来,到嘴边变成一句话:“难怪侯爷不让接,难怪……”
丫头也稀罕:“小爷都会自己吃饭了,难怪奶妈们不侍候他。”
另一个丫头想起来:“城外老太爷的曾孙子,好几个有六岁了,还不会自己吃饭,成天奶妈端着碗在后面跟着。”
丫头们喜滋滋:“我们小爷真聪明啊。”
掌珠没有附合,她轮流看向胖小子们,再看看表亲们,犹豫上来,这还要接吗?他在这里不过一年左右,像是学会很多。
但节还是要过,明天来很多的亲戚,而文章老侯也到家学里来看过孙子,早就宣扬:“我们正经会念书,”亲戚们都等着看他,不接这不可能。
掌珠就在奶妈抱出韩正经,给他换过弄脏的衣裳后,把他好哄着带走。
韩正经还不情愿,在奶妈怀里对母亲嘟囔:“我还没有睡觉呢,我吃过了,我要睡觉,”
来到宝珠房里,嘟囔声变成两个。
玉珠也来接常巧秀,巧秀小姑娘同母亲道:“我是生得好的孩子,为什么要接我?”
玉珠忍俊不禁:“这话挨得上吗?”反问女儿:“你是生得好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回家?”
巧秀振振有词:“咦,这里不是家,为什么母亲你还要来?”玉珠失笑,话回的太慢,常巧秀又开始她的魔音贯耳:“我是生的好的孩子,表哥是生的不好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回家?”
韩正经绷紧小脸儿不理这生得好的孩子。
半晌,卫氏来见宝珠:“姑奶奶们接小爷小姑娘回去了?”宝珠嫣然:“过节呢,接回去团圆团圆。”卫氏也是嘀咕:“接什么接?明儿后儿不还是得来,再说自从老太太接来,一天一个模样的长进,”
宝珠骇然地笑:“奶妈您这话不对,仔细姑奶奶们听到不喜欢。”卫氏不情愿上来,一扭身子到外面去说,她在廊下的时候,宝珠还能听到:“老太太英明,接了来,不然,由着她们自己教,可就跟寿姐儿禄姐儿福姐儿差得太远……”
宝珠无奈,只能对自己道:“奶妈上了年纪,偏要这样说话,真拿她没有办法。”
……
夜晚到来,宫闱中鼓打三更,欧阳容还没有睡着。按说皇帝昨天还在她这里歇息,今天虽然去往叶嫔那里,但她也算恩宠颇有,她还烦什么呢?
她一想到明天过节要去拜皇后娘娘,欧阳容有天大的睡意也让吓光光。
是,她的睡意是让吓跑的。
这种“怕”的根源要从过年开始说。
去年加寿姑娘再一次使劲儿,皇后娘娘恢复仪仗,八月中秋得以和皇帝一起出席宫宴,无端的当众动容,泪下地让太子和加寿姑娘一心一意。
以欧阳容来看,娘娘是指桑骂槐,指着太子殿下和寿姑娘说她失宠的事情。但自认为受辱最深的,就是欧阳容。
她和皇后是解不开的死对头,她又是嫔妃,在外面宅门里论是姬妾,皇后这一出子别人也就罢了,独欧阳容是气得最难过的,是差点儿要去看太医的那个。
又有父亲和哥哥在外面和那梅家吕家不和,还要寻柳家的不是,宫里皇后又一次起来不说,而且是这样扎人心的发难之举,欧阳容去年加意奉承皇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作用,皇帝只有三十那一晚是加寿和太子强行送去皇后宫里,别的时候再也没有去过。
这只能算三十的晚上,有好儿子好儿媳皇后是得意的,随后欧阳容没有想到大年初一的上午,皇后自己当家作主,她在欧阳容面前又得意一回。
初一的一早,嫔妃们都收到皇帝在撮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