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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显摆虔诚的时候,还能扭头瞪红花,嘴里不甘示弱的念:“打到头破血流这能叫好?菩萨啊,小王爷还不把我们二姑娘抢走吗?二姑娘还能好好的成亲吗?”
红花对梅英看看,梅英窃笑转开头不帮她。红花对方明珠看看,方明珠又想帮红花,又不能拗着卫氏,陪笑脸儿:“红花是一片好意,奶妈也是对的。”
红花悻悻然:“寿姐儿还没有成亲呢,这就能想到二姑娘成亲。”让国公府女眷们叫走,问上一回她们怎么杀的人,这一回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看到这里,杜氏才算把方明珠仔细打量过。见她面容艳丽,不是清秀,不是美貌,是艳丽。就像牡丹花雍容华贵,大丽花却艳色欺人。
火光下面一站,周围人等尽皆失色。
杜氏醋意上来,亏她这会儿也能想到吃醋,这也是周围环境还宁静,才能从容的掂个酸。对小巧儿低声地道:“这样的人儿,老爷也舍得不要?依我看,是她不要老爷的吧?”这话正中巧姨娘下怀,在人家里避着难,不妨碍中伤下别人家里人,悄声回杜氏:“她现在的丈夫,官职高,又是正室,夫人您看看她,生得活脱脱一张姨娘的脸是不是?”
嘴儿一撇,小巧儿道:“就她,也能当正室,我……”在这里话咽回去,杜氏也知道下文。似笑非笑地讽刺道:“你呀,也就只能想想。”挖苦得小巧儿满面紫涨。
最难过不过这话,把小巧儿的泪水全噎出来。她是早就到余伯南房中的,但余伯南还要有妻。在小巧儿的天地里,妻妾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就是生下儿子,儿子正在孩子们玩在一处,看上去不比他们差,又能怎样?小巧儿控制不住自己去看方明珠,她也走到国公府女眷那一堆,都知道她是宝珠的亲戚,她现在又肯做小伏低,都对她笑脸相迎,和她有说有笑。
小巧儿忧伤起来,她凭什么?
再看杜氏,也走到女眷里说话。女眷们一直是排斥她的,因她去和宝珠胡闹。在这难中,宝珠都许她过来,也就和她客套。
许久没有和女眷们攀谈的杜氏正要大展手段,好好的说上一回,听到宝珠带着呻吟地柔声又出来:“叫红花儿来。”
红花过去,女眷们也住了语声,就是杜氏也跟着支耳朵侧目,想听听宝珠要说什么。
“交待过你的地方,随时打发人去看看,该接下来的人就接下来吧。有这地道在,不就是为活命才有这地方,不是为自家保命。”
红花恭恭敬敬:“是。”
“留神,别有奸细带下来。下来一批,交待一批。但有奸细,大家齐心除了他,慈悲不在这里,早杀早干净!”
“是。”
“五娘子在城外呢,见到火起,应该赶来。去接应着,让她带的人去……啊……”痛呼打断宝珠的话语,稳婆们话出来:“奶奶用力,不要再说,用力…。”
地道里鸦雀无声,众人肃然起敬。杜氏眩惑不已,又震撼不已。寻找着那一堆人中袁夫人的身影,杜氏对她的身世早打听清楚。
凡是当女眷的,像是都有本事打听别人家世,好做个敬重还是从此瞧不起的区分。杜氏心想,先辅国公之女难道没有风采,让生产中的媳妇出个干净?
袁夫人只顾着看宝珠生孩子,在她心里乱还离得远,宝珠生孩子最打紧。又宝珠是当家惯了的,当婆婆的以前不管她,现在心全在她身上,是想不到这些。
当二爷的乃是宝珠。
也没想到还会有人正腹诽着她。
杜氏接着,又腹诽国公府女眷。宫姨娘挑眉梢的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沙姨娘绵里针模样,说话也从不含糊……奶奶们是当家的人,也自有毅然。你们是怎么了?你们不会说这样飞扬的话语,只让那一个人出不完的风头?
“哇哇……”孩子的啼哭声,把杜氏的乱想头打断。女眷们惊喜的往前几步,但地方窄,也就站住,只翘头颈等着。
男的家人们,孔青万大同欢天喜地候着。
袁怀瑜袁怀璞又要发足就奔:“小妹妹来了。”表姐表兄们又乱上一回,把他们拦住。
“男孩还是女孩?”
卫氏颤抖着问出来。
袁夫人回了话:“你说对了。”
卫氏身子一软,摔倒在地。可见盼望深刻。梅英放下自己孩子来扶,卫氏一骨碌儿自己起来,欣喜若狂,整个地道里全是她的嗓音:“王妃,我家的王妃到了,神佛保佑,我们家有了寿姐儿,这又有了一位王妃。”
红花抬眸向天,只能看到地道顶子:“原来,不是怕小王爷和沈亲家打架,是盼着王妃才是。”红花也松口气,奶奶这是第四胎第五个孩子,奶妈担心她生不出王妃来,以后家里少一位王妃也有道理。
要是接着生的全是儿子,与王府是要擦肩而过。
城头打斗更急,地下面笑声这会儿更多。孩子洗过抱过来,都急着去看,又怕薰到她,宫姨娘指挥着:“一个一个地看,不要挤。”方明珠乖乖让到最后面。
小巧儿实在好奇,凑过来:“孩子名字能叫王妃吗?这样合适?”方明珠骄傲的道:“梁山王府早就定下的,”小巧儿骇然:“今儿生的孩子,王府里几时定下?”她溜圆了眼,这不是天下第一等稀奇古怪事情吗?比见神见鬼还要吓人。
方明珠更得意,难中理当互相扶持,又本就乐意告诉她这喜事情:“早定下的,没怀上就定下,王府里都有一位小王爷在等着呢。”
小巧儿面如土色,这这,说不是真话吧?那王府吃错了药不成?自家生下小王爷候着袁家奶奶生王妃?
不是骗人的?
方明珠见到,自觉高她好几等不止,心里见到故人的不平,慢慢平息。
“红花,”宝珠又唤。
杜氏惊奇的发现,说也奇怪,袁将军夫人一开口,她再虚弱,也地道里顿时平静。像是这些男人女人老的小的全给她面子,话一过来,袁怀瑜袁怀璞都争着小手盖唇上,到处对人:“嘘……”
宝珠的话,清清楚楚过来。
“舅父在哪里?”
红花回道:“在城头上呢。”城头上有人不时过来报信。
宝珠细语柔和:“也有时候了吧?去个人请舅父母回来吧。告诉舅父,这一回城可没那么易破,咱们有准备呢。够他们打的。舅父亲临,不必时时。纵然最近养得身子好,但不是一天两天的守城,均着些儿用吧。”
杜氏也呆住,有丝叫敬意的东西从心底往上来。她拼命的想按下去,但敬意玩命的要上来。杜氏暗叹一声随它。敬意又带上一句话,她竟然无处不面面俱到,关切又真诚。
余伯南为什么对袁将军夫人不肯忘记,杜氏这就隐约有了答案。
红花答应着,就要去交待万大同办这事,宝珠又叫住她。这一次声音更弱,杜氏尖着耳朵来听。
“去个人,告诉卫所的潘将军,是时候了,该拿的人全拿下来,说我的话,让他守住,一只鸟也不许放进来!”
尾音的疲倦,丝毫不减语气的份量。
有什么随着话狠砸在杜氏脑海里,让她两耳嗡嗡作响。真的她是插手公事吗?真的吗?杜氏怔忡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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