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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这里,远处有骑兵过来,气喘吁吁回话:“梁山王爷人马过来了。”东安郡王不可遏制的眼皮子一跳,脱口出而:“果然来了!”
家将疑惑上来:“他不是在项城郡王那里?帮他收乱兵?”
东安郡王所问非所答,吁一口长气,道:“我就知道他是会来的,幸好,我早一步过来!”在家将的不明就里中,东安郡王道:“整队,迎接王爷!”
梁山王身边,跟的太子党们扎痛东安郡王眼睛。太子殿下…。难道早料到有这件事出来,这一批派来的人特别多?
又个个出色。
葛通,听说接管靖和郡王的人马。
那个叫尚栋的,又成天捣鼓着好东西。
余下连渊、沈渭等,全是好将军。袁训…。袁将军陪在梁山王身边,他那不笑也如一轮日头般的面容更为出挑。
“英雄出少年啊,袁将军来的时候还年青,没想到,原来是身负重任的钦差大人。”东安郡王对梁山王父子寒暄过,就和袁训来搭话。
袁训对他笑笑。
说话中,东安郡王打马去和袁训并骑,梁山王叫住他:“东安,定边郡王在哪里!”东安姓王尴尬的摊开手:“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王爷您看,我听说他和苏赫大战在这里,我就赶来帮忙,也想分点儿功劳。但这里地面,别说打斗痕迹,就是近期里大批跑马的痕迹都没有,分明这里没有战役。”
梁山王面如锅底:“那他去了哪儿?苏赫又去了哪儿?”
东安郡王装模作样的叹气:“唉,难道咱们全收错了信?是了,定边这家伙不老实,他怕我们分功劳,不肯实说地名。防我们也就罢了,这把王爷您也蒙了,”
梁山王打断他:“我见天儿让你们蒙,蒙这几十年!”面色一沉,也不管当着人东安郡王脸上下来下不来,这就不理他,吩咐左右:“天晚了,扎营吧,小心防范,野地里出鬼这事不稀奇!”
东安郡王干笑两声,并不生气。梁山王不理他,他又去和袁训并骑。等扎营有会儿功夫,东安郡王扬鞭笑道:“袁将军,听说你骑术也精良,咱们去跑会儿马怎么样?”
袁训有意无意的瞅瞅梁山王,梁山王装没看见,有时候主意,你钦差自己拿。袁训就欣然扬眉,和东安郡王跑马走开。
蒋德关安要跟上去,梁山王摆手:“不会跑出你们眼皮子下面,别跟去了,那是有话说!”褚大在这样话里停下来,蒋德关安却是不肯。隔开二、三十步的距离,远远的跟着。天豹见如此,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
关安回身笑:“这小兔崽子跟上来了。”
蒋德耸耸肩头:“贼出身的小子眼皮子活,你信不信老关,他以后的前程不会低过你。”关安好笑:“他高过我不稀奇,高不过你就行。”
第三百五十三章坏蛋不是卖国贼
看似蒋德关安互相调侃,其实都没好气。
关安眼珠子溜溜,在蒋德身上扫来扫去。他陪袁将军回京看加寿的那阵子,中宫亲自召见了他,自然,也召见蒋德。
关安回营以后,就向蒋德打听他以后将是什么官职,旁敲侧击的问:“哈哈,你老蒋打完这仗,要升什么官儿?”
蒋德当时对他不耐烦,现在收到他的探询,还是不耐烦。蒋德将军本身官职就不小,随袁训时,就远比袁训要高,再升也难,有个爵位什么的给儿孙们,这倒可以。
借着骂天豹,蒋德关安又胡扯几句,各自瞪瞪眼不提。
……
一带长风,近处无遮。风从远山里寒,带足红叶秋果味道,香甜的沁入鼻端。在这样风里,应该是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东安郡王也就把个笑脸儿端起,对着袁钦差嘿嘿哈哈呵呵,乍看上去,和小王爷还有几分相似。
血源亲,就表现在这里。
这位列位在天下第一的名将这般客气,袁训自也心知肚明。东安郡王不先说,袁训也不会说他心中所想。因是跑马来的,袁训拱起手称赞:“郡王好骑术,郡王好马!”
他的马头,堪堪的儿落后东安郡王。
如果再提一步,还能超过东安郡王。
东安郡王讪笑,手中马鞭子轻轻晃着,新装的铜柄闪过一道光亮,像暗夜中闪电划破无数雷电,把他将吐未露的心思也照出许多。
“再好的马,也将老了。昔日里,它随我东征西战,曾有过不能相忘的功绩。早有人让我换下它,但我舍不得啊。这不舍之情感,袁将军你是明白的?”东安郡王唏嘘。
袁训稳稳的回他:“这不舍之情感,想来人人都有。末将也和郡王相同。”
东安郡王展颜,带着颇有兴致来问:“将军,不知道你的不舍,与和我的不舍,可有相同之处?”
再抬眼对天,又感慨上来:“怕只怕,人有不舍,不舍不尽相同。”
“郡王不必担心,”耳边出现这话时,东安郡王忍不住面皮微抽。也是经历无数危难战阵的人,有无数的定力。但这会儿急切地扭头,就看袁训说话间的表情。
袁训对他微笑,这一句话下面还有几个字:“这件事情。”
东安郡王有失望之色。
袁训的整句话是:“郡王不必担心这件事情。”
他要的是不必担心,这一位钦差只给他句囫囵话,东安郡王幽幽有了一声低叹,自语喃喃:“这件事情?”
“郡王,人有不舍,不舍不尽相同。但都是不舍。”
东安郡王竖起耳朵:“你的意思是?”
“就像郡王的爱骑,他随您立下功劳,怎么能相忘?”袁训含笑。东安郡王又有焦虑上来:“哦哦?”眼神专注过来。
那模样像是袁训在说他爹亲娘亲一般。
东安郡王的年纪和梁山王相仿,也有一把花白胡子。常年打仗,面上肌肤黝黑,伤痕风霜都有。再挂上一片担心,看上去很是凄然。
袁训心头不忍。
这位名将手段颇多,排兵布阵擅杀将军嫉妒能人,他样样能行。但如他所说,他真的有许多战功在那里,也不能一概抹杀。
袁训往军中来,查的不是各郡王做下亏心事情。初来时,他是自己撞来的,临时接受太子任命为钦差,查钱国公府陨落一事。
十位国公,镇定十大重镇,动摇哪一个都像动摇国之根本。没了钱国公一个人,还有九位国公在,乍看像桌子缺一角还能用,但再缺一角,也就麻烦。
现在则是有人要造反,和苏赫相勾结。
东安郡王擅杀将军的事情,一干子苦主,如葛通就在其中,不会放过他。袁训却犯不着为当钦差,真的逼反郡王。
一个人换个角度去看,优缺点尽出。葛通会恨东安郡王,袁训此时却看的是东安郡王面有凄凉。
“一生征战,也如这名驹一般,老了,还有谁会记得?”东安郡王叹息。
袁训虽认为这有人之已老,其言也善的意思,但还是打迭话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