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鲜汤的雾气升腾,傅坤楠的面孔在雾气变得迷茫,眉毛上的刘海随着一张一合的嘴而颤动。
许久他问:“医生,你吃饱了吗?”
傅坤你那拿纸巾擦擦嘴,路锦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傅坤楠将擦过嘴的纸放在桌上,思忖了一会后说道:“锦丰,这个世界生病的人太多了,你我不过是多数里的其中之一,不必介怀。”
“北城的几年里这么久没见面,医生难道不想我吗?我以为医生会来看我,至少打个电话问我过得好不好,但你没有。”路锦丰笑容别致。
“你不再需要我,我出现不出现对你而言不过是场秀,可有可无。”傅坤楠说。
“呵,医生,临走之前,我的热情不足以明确吗?”
傅坤楠叫来服务员买单,他掏出五张百元纸币,对服务员说剩下的当做是小费,傅坤楠抽回两张,笑容和煦,对服务员说剩下的一张当做小费。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停车场,这是间地下停车场,人不多,光线偏于暗,路锦丰走去便抱住傅坤,将人压在车前,“医生,考虑换个人吗?”
“锦丰,你不需要我。”傅坤楠语气冷静。
他一口含住傅坤楠喉结,指腹滑过傅坤楠耳廓,一向遵于身体本能的人,怎么会不懂得回应。
傅坤楠手肘撑在车上,一手环绕路锦丰后背,仰头,难耐的痒和舒适感一涌而上。
顺着喉结一路舔弄,最后停在嘴角,舌头撬开微打开的唇瓣,顺势滑进。
下腹有一下没一下顶撞,傅坤楠翻身将他压子啊身下,啃噬着他下颚,他喘着粗气,忍不住闷哼。
手情不自禁去挠傅坤你楠的后脑勺,傅坤楠微抬头,吻上他的唇,相濡以沫,吞咽,缠绕,抵触。
来自过去的恐惧就以为会被深埋在暗夜,他也想着,自杀未遂,然后失忆,定是过去过于沉重,再想要一次涅槃重生。
却不想,依旧是有些糟糕,理不清的人物关系,让他几次三番跌入深渊。
权凯霖、许凉非、阳冬晚、柳陈安、还有那个路稣年,路国安的养子,他的哥哥,多讽刺……抽丝剥茧也好,至少会真相大白,可是他总该要明白自己所谓何事,而没有勇气活下去。
所有波澜不惊的表面,一定都是暗藏杀机的波澜壮阔,而这些的云里雾里的东西,傅坤楠的给他的,除了安心,便是些许的安慰。
“医生,我不强人所难,就此别过,我的病治不好。”他拥抱住傅坤楠,风轻云淡。
“锦丰,”傅坤楠在身后喊他名字,他定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傅坤楠说:“锦丰,每一种成长的方式都该是要经历些疼痛,才能置死地而后生,记不起的过去,应该就是想忘记的,所以不必强求。爱情这东西,本来就有其存在的理由,拥有刀枪不入的身体,也要具备万箭穿心的勇气,我当初跟你说过,同性恋就该有这样的觉悟。过去你比我想象里的要脆弱,现在也比我印象里的要更懂社会生存法则。”
“过去其实很荒唐,本质上人一旦没有过去,算不上完整,因为你缺少的是生命之初最完美的一部分,所以我不建议你遗忘。如果你愿意,我希望在这点上路稣年可以帮到你。”
六年里,整整睡了两年,除去开会和各种不得已的交流会,他守在他身侧,不在的四年,他也知道他过得还算是可以,身边至少有个柳陈安不离不弃。
有时候也想知道为什偏偏就这么放不下他一个路锦丰,其实人都是有相同的本性,身处险境也都想要拉一把。
他拉不回路锦丰,那个男孩陷得太深,太深,终究是把自己推向地狱的边缘,好在那天他和本杰明一起去了林镇,也好在他和路锦丰的妈妈之前在林镇有过一面之缘,不然,谁又知道呢?
爱和不爱的其实傅坤楠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只知道,他需要他的时候,他站出来护着他,他难过的时候他愿意陪着他,他需要有个人给他指明方向的时候,他只管给他客观性的意见……
这样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大概是大概不是吧,没有心猿意马,有的只是长情和无所谓的守护,还有莫名的触动。
其实世间感情本就是相同相容性,包容性太强,兼容性太强,到底哪种才算得上爱情,谁能说的上一句实话。
服装大厦的股份,继杉全盘转让,对于这件事,引起了南岛轰动,更是在网上引起大争论。
继杉内部高层人员将近五分之四的人坚决反对,另外五分之一里一半的人站在中间,一半表示转让服装大厦的股份暂且也是个不错的提议。
至此,董事长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表态,一切的操作都由路经理来全权负责。
几日下来,路锦丰一有空就南门市场逛,零度十尚大厦的规模远超过服装大厦,为此还特意在大厦里逛了一个多小时。
车子停在帝凡公司门口,现在正是下班时期,路锦丰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路稣年下来。
他已经是第三天来这里等了,预约,前台接待员工打电话给秘书,秘书说总裁在休息,然后休息好后要开会,开完会后好像是和那个公司的负责人洽谈商会,再接着就是总裁回家了,凡此种种,理由多得是。
现在六点四十,将近七点,他从五点半开始,一个小时二十多分钟,路锦丰坐在车上,整整吃了一袋松饼,喝光一瓶饮料。
轮流接了一个阳冬晚电话和柳陈安电话,然后打算发动车子掉头时,远处从车场驶出一辆蓝色保时捷,路锦丰猛地发动车子。
逃吗?路急丰火速加大码,一直追到南门市场街段十字路口中心,保时捷停了下来,刚要下车,路锦丰撞上了保时捷,华丽地追尾。
幸好十字路口人不多,路锦丰倒车后退,把车停在一处。
下车,走到保时捷旁,敲敲车窗。
车窗打开,路稣年脸色平易,看不出是怒气占据上风还是忍耐达到极限,临近爆发,总而言之,就这么四目相对。
“路总裁,这是打算假装不认我这个弟弟么?”路锦丰身子前倾,趴在窗上。
路稣年注视他水光潋滟的眼眸,久久,才问:“你想说什么?”
他扬起嘴角,嘴唇厚度适中,肤质细腻光滑,笑容明媚而传神。路锦丰绕过车子,拉开副驾驶车门,坐进车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把自己和世界隔绝,医生说我患了孤独症,其实这个世界很多人都患了孤独症,只是有些人不愿意承认。”
“那就小心翼翼活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值得庆祝。”
“我好像因为失去了什么,才锁了心,医生说很难好,这叫自我保护意识。”他微勾起唇角,精湛的笑容舒服却已不是当年青涩模样。
他沉默,阴冷骄傲依旧,却早已磨掉外在棱角,多了种被时间浸染后的随和。
“路锦丰,天黑了。”路稣年说。
“你说我是该叫一声路总还是叫哥好呢,让继杉在南门市场占一席之地,套个近乎,不知道哥意下如何,嗯?”
路稣年关上车窗,“你要有实力,尽管来争取就好。”
“唔,以身相许怎么样,帝凡和继杉合作,不是不可能,以哥的实力,应该不在乎继杉的威胁,是么?”他玩味,盯着路稣年耳骨之上的耳钻,笑了笑。
路稣年看他一眼,“以身相许就免了,我不会把长远的利益放在短暂而无意义的事情上,商业上的事谈到合作,继杉至少要拿出诚意,让我有投资的价值所在,如果你还有其他事情,还请改日再谈。”
路锦丰轻笑,“以身相许了,这诚意还不够吗?国际金融分析师免费做你帝凡顾问,路总,你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赔本的。”
“还以为你早就以身相许给了皇娱老总了。”路稣年发动车子,掉转车头,“帝凡工作人员内部主管其中三分之一MBA学位毕业的,你觉得我身边会欠缺国际金融分析师?”
他挑眉,稍后,眉头舒展,“路总的心思真是不大好猜。”
顾自下了车,见路稣年的还没有走,于是把车开过来,打开窗,“留个联系电话,有时间了欢迎回路家。”
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洗完澡才发觉饿得慌,正巧罗薇端了碗疙瘩面上来,“知道你没吃晚饭,这些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