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顺着安全楼道追赶,酒红色的衬衫在阳光底下,忽如烈日下的冰沙,让人欲罢不能,“权凯霖,你站住。”
“不要说路家二少因为看见我的面孔,而记起了所有的事情,我对自己的自信远没有时下设计界新宠贵族王子独霸时尚界来得强烈。”阿凯霖眼里的傲然和冷酷,浑然天成的野性依就是张狂,散发的威严和倔强,王者气息,天生的领导能力。
就像多年以前,那个已经不在的人说过的,像极了狮子王辛巴。
路锦丰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盯着阿凯霖看,稍许勾起唇角,“连续两年轰动亚洲和欧洲时尚巅峰的首席设计师,今日一见,深感荣幸,何必为着几年前的事伤感情,也许之后还有合作的可能性,世界圈子大,有联系的人能有多少,你说是吗?”
阿凯霖低头看见他脚踝上的刺青,QAS,本就暗涌的潮流终于还是随着云涌开始泛滥。
“没有合作的必要,黑龙是我哥,你要是忘记了相信也查过资料,丽龙和继杉对立,你觉得我有去继杉的可能?”
他笑容真挚诚恳,一开始他的心思给许凉非搅得糊涂,又因为他叫阿凯霖,印象里他只记得权凯霖,所以没太注意。
“有些遗憾,不过还是期待能与权凯霖先生的合作。”他说。
月底的拍摄,这月中旬发布会要是有权凯霖的加盟,那么继杉和华明影视文化公司签约那就是志在必得了。
阿凯霖不再说话,走了几步,微微停下,然后慢慢消失在拐角处。
“路锦丰,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许凉非冲上来揪着他衣领。
他对许凉非除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然后听说在艺术设计里成绩优异之外,了解到的少得可怜,他也没兴趣要去知道。
“诚如你知道的的那样,那么许凉非,松手。”他说得云淡风轻。
许凉非不放,继续说:“把话说清楚。”
“你的朋友权凯霖说得还不够清楚么?”自杀,割腕,失忆,车祸,还不够清楚吗?没了两年,空了十几年的,也就这剩下这些了,还不够清楚吗?
笑容里透着诸多的暗伤,许凉非松手,看着他转身离去,终是没能说上任何话。
夜色沉寂,他拿着手机,仅有的联系人之中,排在第一位的是傅坤楠,思前想后终于还是把手机放在一旁。
阿凯霖,阿凯霖,阿凯霖,他知道过往和许凉非有瓜葛,和权凯霖一定有牵扯,但是,他的记忆有限,他的骄傲连着锋芒和傲骨自尊让他放不下的太多,他刺猬般的羽翼,让他高贵的头颅做不到低头思考。
冰箱偶尔发出的声音总能不断提醒着室内有多安静,手机里单曲循环着大悲咒,他伸手去触碰眼角,有些湿润,眼角上午被柳陈安指甲不小心划去,泪水渗透进皮肤里,有些刺痛。
两个星期后,柳陈安出院了,然后迎接A大盛大的毕业考试。
拍毕业照时,柳陈安跑过来,把单反交给一男孩,说让她和路锦丰拍一张。
“抱我,锦丰。”柳陈安笑盈盈地道。
他打横抱起柳陈安,标准的公主抱,柳陈安笑容灿烂,他笑得绅士。
不远处,杨炎和A大的李教授正在针对这届学生的总体概况做讨论时,视线自然而然就被那边的光景所吸引。
“教授,你觉得路锦丰这学生怎么样?”杨炎问。
李教授在金融管理方面是专家顾问,在国际上的地位也显赫,得意门生很多,众望所归的更是掰着手指头也数不过来,但是印象深刻的除了眼前的杨炎,怕是也就属路锦丰了吧。李教授满意地笑笑,“前途无量啊,收起小心思,以后和路国安应该差不了多少。”
“我听说他高中没念完就直接来A大了。”杨炎道。
李教授说:“知识和能力形成正比,胆量和魄力是正比,魄力和知识还是不能相提并论,就怕这孩子志不在此,要是他愿意,不等几年,明年就定然风生水起,他的定向很强,评估能力和眼光一向独特,在这方面我很欣赏。”
杨炎笑,说:“教授对他的评价可是很高啊。”
李教授背着手,绕过地上摆放整齐的吉他,“杨炎,其实这些学生里我最担心的还是他,先不谈出国深造的问题,现在顶尖的企业家不乏出自国内,只是他涉世未深,有胆魄,还是少了你当年的沉稳和一心向上的心思。”
杨炎但笑不语,几个穿着学士服的学生跑过来为着教授,他信步朝路锦丰那边走去。
柳陈安被她闺蜜拉到一旁讨论着毕业旅行的浪漫计划,路锦丰拍完照后,到宿舍楼下洗手间里脱了学士服,此刻正一人坐在座椅上。
“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吗?以后怕是这样的机会就少了。”杨炎坐他身旁,笑说。
黑色T恤,印着几个英文字母,贴身的牛仔裤,蓝白相间的运动鞋,他的穿着永远应着一句话,天生的衣架子,再俗气的衣服他穿着便又赋予里某种无法言喻的独特气质。
路锦丰仰头看他一眼,轻笑,“你说度蜜月要去哪儿好?”
“耶路撒冷吧,是座圣城,我每年都会去一次。”杨炎从容说。
“晚上你跟范宸轩说我会去皇娱,希望有一次完美的邂逅,我很期待。”他眉目有神,修长的手指放置膝盖。
杨炎翘着二郎腿,若有所思,“明天回南岛吗?”
“你可以试着挽留柳陈安,不过我想她更愿意回去。”
“路锦丰,你该有个男人的担当,陈安她是个好女孩,你没有权利践踏她给你的喜欢和包容。”
路锦丰侧过头,“如果我没有记错,似乎说过的,不要试图依着过来人的身份跟我讲道理,这样不大好。”他笑容明媚里带着刻意的掩盖,然后透着无法抵抗的魅力,巨大的诱/惑,“杨先生,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现在有根橄榄枝向你抛来,接不接由你自己决定。”
杨炎有些愣住,视线迷离,“你到底在想什么?”他看人向来无孔不入,大学选修心理,刚从国外进修回来的催眠大师还是他老同学,两人先年还常常一起叫板,这下,面对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竟然无从下手。
“杨先生,我不打哑谜,该说的我说的很清楚。”他起身就要走。
杨炎一把拉住他,“路锦丰,你在害她。”
“所谓的断章取义就是这样吧。”他淡然,君子之风,引人深思。
手腕汗湿的黏糊,他皱眉,顺着杨炎手臂,拨开他的手,杨炎叹了声气,“好好对人家女孩,收起你的歪门邪道,她不容易,你这样子,会伤她的心。”
女孩的心玻璃心,易碎,碎了就难于拼凑,拼凑了也不完整。
“杨先生,我的描述你的理解能力,我不知道是谁的不好。”
那晚他哪也没有去,倒是从饭店回来,楼下站了个人,撑着一把透明伞。
他刚送柳陈安回家,雷声震耳欲聋,挡风玻璃的雨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雨刷重复着它的工作,从停车场出来,他打了一把蓝色的雨伞,朝公寓楼走去。
许凉非就站在他家楼下,收起雨伞,钻进他伞下,头发额头衣服,被豆大的雨点整得湿的差不多了。
“把我也忘记了吗?”许凉非问他。
“不记得了。”他回答干脆,进到厅堂里,收起雨伞,往电梯走去。
“苏锦丰,你把你妈妈也忘记了吗?”许凉非声音里夹杂着委屈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