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双眼睛同时向她看过来,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特别是高保昌和黎继业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和好奇,看得她都想找个缝隙钻进去了。
但是,无尘的命令她哪敢不听,便硬着头皮说道:“我叫李清,在公子身边服侍,你们直接唤我的名字就行了。”
顿了顿,李清婉接着说道:“高先生为人随和,便负责府里的人事吧,府里现在人虽不少,却没有几个真正能干活计的,不若在从外面买些……”
“府里不会留吃白饭的,高先生给府里的花蝴蝶都安排好活计,若是他们不愿,便让他们离开。”无尘截断李清婉的话,淡淡道。
李清婉没想到无尘真的打算把那些少男少女当下人用,毕竟是皇上赏赐来的,这样似乎不好,李清婉还要劝说,无尘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皇上赏赐的时候便说了,他们是来府里伺候的。”
一句话,把李清婉要说的话堵的严严实实。莫说是她,就算是那些个花蝴蝶闹起来,只怕这一句也能把他们堵死吧。
“对对,公子说的在理,府里不养吃白饭的。但是,清辉院里住着的白先生和忘忧轩里住着的成老先生只是暂住府里,高先生就不用给他们安排活计了。呃……”脑海中还有一人闪过,李清婉赶忙补充道:“忘忧轩里的红绡你安他专门伺候成老先生便可。”
高保昌一直笑盈盈地听着,把李清婉和无尘公子说的都暗暗记在心里。
随后,李清婉又把府里的财政大权交给了黎继业。
这个黎继业,身上有一股傲气,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屑于去贪墨府里的银子的,把府里的财权交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安排完两人的分工,住宿的问题就好解决的多了,府里那么多空院子,现在住人的也不过三个院子罢了,李清婉便让他们自己选择。
高保昌抬眼去看黎继业,意思是让黎继业先选,黎继业也不推脱,只说道:“公子宿在这里,我等自然是不好也宿在这里的,旁的府里都有专门给下人居住的院子,咱们府里定然也有,不若今晚我和高先生先凑合一晚,明日直接搬去下人的院子吧。”
黎继业以前在大司农的府上,自然知道大家的格局,便开口提议。
高保昌也无意义,李清婉便要下决定,无尘却又开了口,“两位先生以后就居在忘忧轩吧,还有白先生,明日也让他去忘忧轩居住,让清辉院和忘忧轩的那些人搬到下人院子里。”
高保昌和黎继业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都有了算计。
在进府之前,他们便听说皇上赐给无尘公子二十几个如花美眷,京都里谁人不说无尘公子艳福不浅啊。
若说之前无尘公子给那些人安排活计他们还有些不明白,现在无尘公子要把他们撵到下人房里去,他们哪里还能不明白。
无尘公子这是不待见这些人呐。
黎继业还好些,以后负责财务,与这些人接触的也不多,高保昌却是多留了个心眼儿,以后这些人可都归他管了,摸清了无尘公子的态度,也方便他行事啊。
安排妥当之后,戟便带着两人去了忘忧轩,忘忧轩还有空屋,他们从今日起便可宿在那里了。
待人都走了之后,李清婉也已困倦为由,和无尘公子告了别,回了卧房。
夜深人寄,被温水泡过的身体十分舒爽,原本清醒的头脑沾到绵软的床铺便开始混沌起来,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这边李清婉刚刚睡着,卧房的门便被推开了。
无尘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榻前,伸手抚上李清婉的脸颊,没有情、欲,只是单纯的抚摸。
细致修长的手指顺着脸颊一路向下,一直摸到锁骨处,在那里摩挲了好一会才收回手,叹了口气,无尘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是我太心急了,才用过一次罢了,哪里就能有那么大的变化。”
说完,便脱了外衫,除了鞋袜,钻进被窝里,伸出坚实地手臂把李清婉紧紧地箍在自己的怀里,一张丑脸全数埋进他的怀里,他这才阖上眼睑,渐渐睡去。
他的动作熟练至极,显见是惯常这种事的。
将军府的灯火悉数熄灭,在寂静的夜里深沉而又悠远。
京都的另一边,文相府里却是灯火通明。
文远怀自从清醒过来之后,便失去了关于李清婉的所有记忆,文飞扬便下令,府里的所有人,不得再提起关于李家的任何人,任何事。
剩下的外伤,经过春分悉心的照料,也渐渐地好了起来。
文远怀好似变了个人,以往对政事不闻不问,醒来之后却反常的对政事感了兴趣。
文飞扬自然是十分欢喜的,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文远怀的身上。
以前文远怀心无天下,他倒也不想勉强,现在儿子对政事感了兴趣,他倒是要重新规划了。
和文远怀谈论时政,一时兴起便忘记了时辰,待他从松林小院而出来,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刚走进乌沉沉地松林,便有一道黑影飘了出来。
那人似是有意,身子全数隐在树影里,若不是眼力极佳,根本看不出那里还有个人。
那人单膝跪地,对文飞扬行了一礼,文飞扬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他便依言而起。
“可是查到了什么?”文飞扬问道。
”李清,本名李清婉,真是李赢的女儿。”那人开d说道。他的声音极冷,比数九寒天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好似能把人冰住似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神秘人
“李清,本名李清婉,正是李赢的女儿。”那人开口说道。
他的声音极冷,比数九寒天的冰雪还要冷上几分,好似能把人冰住似的。
文飞扬似是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他接着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便把李清婉跟随押送队伍出京一直到押送头目以为她已死,将她弃于破屋,包括后来如何遇到了戈,学了识草药,又得了戈的指点变了容貌以及后来如何碰的无尘公子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他说的很详细,声音平淡至极,只是在提到戈的时候略略有些波动,只是这波动太过细微,等闲人根本察觉不出。
文飞扬在听到戈的名字时身子也是一僵,随即一股冷煞的气息便弥散开来,他伸脚便踹向那人,重重的一脚踹在他的关节处,定然很疼,但他却一点反应也无,甚至都没有晃荡一下,依然稳稳地站在那里。
“你是怎么办的事!一个两个都没死,你若是还念旧情,便离开吧,我这里不养有二心的人!”文飞扬气急,冷冷地道。
那人重新跪在地上,也不为自己辩解,不发一语。
长叹一口气,文飞扬一改刚刚的冷肃,拍了拍那人的肩头,柔和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何曾亏待过你。现在远儿也不似以前了,有些事还要重新谋划,少不得还要你出力。我也知道你和他们的感情非比寻常,但是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便没有了转圜的余地。莫要等到鸡飞蛋打的那一日,才知道后悔啊。”
“主人放心,不会有下一次了。”那人声音依旧冰冷,回答的却铿锵有力。
文飞扬这一招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有了效果,他便也不去纠结那人的过错,吩咐那人道:“无尘身边的人倒也无甚威胁,但是戈必须处理干净。若他就此不问世事也便罢了,不想他却和李家的人有了关联。他便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是!”那人应道。
文飞扬满意地点点头,对那人挥挥手,“现在就去吧,办完事及早回来。”
“是!”那人又应一声,便起身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文飞扬回了书房,却是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妙。
李家竟然还有活口。
若是她投靠大祈任何一个官员或大户,他都没有顾及。但是她偏偏投靠了无尘公子。
怪不得,怪不得与无尘初次见面,他便对自己不冷不淡,谋害皇上一案事发的时候,他也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这样看来,他就算不完全知道李赢一案的全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