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被打倒的的日子,已经三年多了。原以为,中国第九次大会,已经宣布文化大革命取得了胜利,国家就要恢复正常了。可是还要继续革命,Za0F派在行不通的口号下,没完没了的瞎闹腾。父亲仍在半囚禁之中,还是劳动、写检查和接受批斗。
在混乱中,父亲相对平静日子,也不会太久了。父亲将遭遇第二次负伤,上次负伤,是在抗日战争中,父亲和战友半夜被包围,在突围时腿部遭遇了鬼子枪伤。这天,父亲去矿上被批斗。一路上,那位原来的袁工区长,负责押送走资派们;他表面善祥关心,主动帮助父亲爬上卡车。到达煤矿后,在父亲跳下卡车时,袁暗中用力推了一下,父亲促不及防,失去重心摔在地上。父亲腿部传来钻心的疼痛,因为腿部战争年代有过枪伤,老伤处骨折了。袁得手后,站在旁边,心里幸灾乐祸,嘴上挖苦地说,你们这些走资派,以前坐惯了小汽车,不习惯坐大卡车了。对于袁善祥小人暗算,父亲只能吃了闷亏,却毫无办法,怒视了他几眼而已。
批判大会照常进行,批判过程中,父亲几次支撑不住倒下,后来才递了一个椅子,让父亲扶着椅子忍着痛,站着继续接受批判。一直到批判结束,父亲才被送到了徐州矿务局医院,住进一间双人病房。病房里已经住进了一位矿工,他是因矿井瓦斯爆炸受重伤的。因为父亲受伤是突发事件,加之他是ZaOF走资派,没有人通知家属。父亲受伤的最初几天,家人毫不知情。邻床重伤的病友,配有一位专职照顾他的工友陶师傅,他见父亲不能自理又无人照料,主动地伸出热情援手。一直到几天后,家属到来之前,都是陶师傅细心地护理着父亲。
不久,Za0F派忙于文攻武卫,整天陷入他们之间的打打杀杀,被打倒的走资派渐渐无人问津了。父亲因此得以安静养伤,过了一段消停的日子。由于是在枪伤基础上的骨折,恢复的不理想,医生建议父亲去南京大医院,在更好的医疗条件下,再系统治疗一段时间。
母亲陪父亲来到南京后,找到医学院同学,了解了南京大医院情况。正常情况下,父亲这样的ZaOF走资派,没有特别的批准,大医院是不敢接受的。父亲听完情况介绍后,敏锐地发现,大医院并非Za0F派当政,而是由现役军人主持工作。
父亲只好求助于当年的新四军战友,还有许多人仍在军队工作,是受人尊敬的高级别军官。往昔战争中结下的情谊,尽管长期没有联系,并没有人嫌弃这个落难的走资派。战友们口口相传,伸出了热情有力的援手,很快帮助父亲住进了江苏省人民医院那时叫江苏省工人医院。
在老战友们的帮助下,父亲得到了b较好的系统医疗,腿伤恢复的b较理想。战友久别重逢倍感亲切,一瓶美酒加一碟小菜,就是谈天说地的一夜。他们经常来到父亲的病房,说那些枪林弹雨东奔西跑的往事,说那些几人分一个地瓜的日子,……。战友相聚其乐融融,有说不完的话,惊动了他们在新四军时的老领导,南京军区后勤部黎政委。此时此刻,老战友的帮助、老领导的问候,让几年饱受歧视的父亲,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黎政委鼓励父亲振作起来,有机会出来工作。江苏省革命委员会相当现在省政府成立时,彭冲任革委会副主任,黎政委任革委会委员兼生产指挥组总负责人。
黎政委喜欢这个战争年代的机灵战士,非常看中父亲在五十年代时,协助省领导管理全省相关工业的经验。但是要启用一个文革初期被打倒的走资派,他一个人还是困难的。黎政委对彭冲副主任说,现在抓全省燃料化学工业生产,迫切需要一位这方面的助手。这个人要对燃化企业管理深入了解,又要有省里管理工作经验。
黎政委向鼓冲副主任提议,徐州矿务局局长是承担此项工作的人选。黎政委介绍道,他原来就在省里管这方面的工作,这些年来,他在基层积累了生产一线领导经验。听黎政委介绍了父亲情况,彭冲听着听着,想起了那个当年的老部下,在总统府里省政府,忙里忙外的年轻处长,随即欣然附合了这个提议。
黎政委代表了省革委会军管方势力,彭副主任代表了地方官员势力,他们合力重用了一个现行ZaOF走资派。他们的共同推荐下,1970年春节后,省革命委员会通知徐州矿务局革委会,调父亲到省革委会生产指挥组工作。
父亲被打倒四年之后,没有经过被宣布“解放”的程序,直接进入了省革委会经济管理机构,并承担起了一个工业方面实际领导责任。消息传开,对仍关在牛棚里的徐州走资派团队,是爆炸X新闻。几年后,在和徐州市委主要负责人相聚时,王其华书记酒后笑着对父亲说,那时我们一起关着,都是ZaOF走资派;你去南京看了几天病,一下就变成了革命g部,我们还是ZaOF。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州当地驻军首长,六十八军军长吴怀才,去我们大杂院家里看望。在我家三间小屋里,得知我们已经居住了四年多,望着cHa0Sh的地面感慨万千。其实吴军长不知道,正是这个环境的保护,正是这些社会底层的善良邻居,我们才能得以避免了很多惊吓、歧视和侮辱。
我们一家人终于解脱了。文革初期Za0F派施行的暴力,对父亲四年多的管制,让我们融入了底层群众中,看到了他们的善良。我学会了不贪图官位,学会了低调和沉默,学会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相待,学会了面对强权不屈服。
1970年春天,父亲奉调回到了南京,在省革委会生产指挥组后改为省革委会生产指挥部工作。这次父亲重新出来工作,是当时经济发展的需要;但更主要是黎政委出于老部下老战友感情,针对个人的突发X安排;还得益于老领导彭冲的大力支持。这件事和当时国家的政治进程没有关系,江苏省各级组织和政府部门,仍然主要由现役军人主持工作。
那些文革初期被打倒的,一大批“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仍然被隔离审查中。父亲原单位的同事王其华张子西等人还是在写检查靠边站,尽管他们已经能领取到全额的工资,生活处境大大改善。
很多年以后,父亲说,从德国登上回国飞机,看到国内把知识都当作反动,人人都不切实际说大话鬼侃,以后自已又失去了自由,心中凉透了,失去了希望。是黎政委,不顾政治上的风险,大胆启用他,让他看到了生活的希望。父亲多次说,他对张部长黎政委的感情,是发自肺腑的。也许,只有这两个人,父亲总是敢于坦言相对,从来没有过刻意巴结。
父亲一不小心,不是ZaOF分子,又是革命g部了。父亲重新工作后,多年扣发的工资也补发了。母亲领到补发的钱后,去买了一台昂贵的半导T收音机,母亲对我们说,要多听广播,感谢。父亲接了一句,我只感谢张部长黎政委,母亲听后捂住了父亲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那个时候,也许在父亲心里,不喜欢不切实际说大话的人,大跃进放卫星都是骗人的鬼话,主席张部长黎政委才是做实事的人。
母亲没有马上跟父亲去南京,因为这次父亲工作调动,多少含有黎政委彭冲副主任等老领导的偏Ai成分,已经惹得许多老g部嫉妒。母亲也生怕又像四年前,父亲调到北京,全家准备好搬迁去京,突然来了文革运动,父亲的工作又突然发生变故,全家又要留在徐州。从1970年春天开始,我有了两个家,一个在南京鼓楼西桥五号的民国青砖小楼里、一个在徐州会堂对面陋巷又旧又cHa0Sh老屋中。
父亲到南京报到后,省革委会生产指挥部领导黎政委等人,在东郊宾馆请父亲吃饭,谈了当前省里石油煤矿化学工业存在的问题。黎政委要求父亲到职后,深入了解有关企业一线的生产情况,为省领导在全省燃料化学工业方面的工作,提供决策具T方案,对具T事务X问题作出直接指导。
随后,省革委会副主任彭冲也找父亲谈了话,提出了工作方面的要求。父亲这时的工作职责是,协助省里领导抓工业生产,具T负责全省燃料化学工业的业务管理,筹备成立江苏省革命委员会燃料化学工业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1969年下半年,经过将近三年的停课,终于学校要复课了。这些年Ga0文化大革命,国家自废武功关闭学校,一直在瞎折腾,积累了大量的学生。这期间,国家没有盖过一间教室增加过一本图书,原来的中学校,无法接纳这么多的中学生。
春节后接到通知,去徐州卫生学校读初中。去一所卫生中专学校读初中,我心里觉得怪怪的,但是又有学上了,心中还是喜悦的。一般中学的装备,徐州卫生学校是没有的。以后我高中去了正规中学,才知道中学实验室是啥样子。
在卫生学校上初中的日子,每天早上的教学楼前,蓝球场黑乌乌一大片人,抢一个蓝球,抢到后在大家的笑声中投出去。近百个学生抢一个球,几百个学生在围观,上课铃响了,学生们仍然不愿回到教室,读书无用论甚嚣尘上。
我们初中的老师们,原先是在卫生学校教医务专业课的,现在被安排教初中的课程,他们缺少经验。可能以前带的是大孩子,不习惯带相对不懂事小孩子,我们班主任面对小男孩的淘气,经常任X的发脾气指责。班主任思想上口头上都是很革命的,但她忙于自己一双幼小孩子,除了数学课上课,几乎见不到她。我是排委会把班称为排模仿军队的宣传委员,每当我在走廊里黑板,出好一期黑板报,希望她能来看看,每次都是失望的。
卫生老师讲物理,能糊就糊。一次他讲课的时候,提问我问题,我答得好,他就让我拿着一个手电筒,给大家讲解电路原理。我曾经自己亲手制作过一台电动机,要我讲这个基础知识,是小菜一碟。我了解这些停课几年,已经玩疯了的孩子,我的讲课深入浅出生动有趣,获得了崇拜的目光。
那时以“阶级斗争为纲”,每个单位都要配置几个阶级敌人。这些标配阶级敌人,单位时而拿出来斗一下,“阶级斗争一抓就灵”。单位通过经常批斗这几个人,大家都害怕了,就都老老实实的听话了。有一次,学校工宣队召开对阶级敌人的批判会,仅限教师和职工参加。听到会场一阵一阵的的口号声,小孩子喜欢看热闹,同学们都围了过来。批判会结束后,“阶级敌人”陆续走出会场的时候,见有很多初中学生围观,有人鼓动小孩子暴力侵犯这些阶级敌人。
当一位年长矮胖的阶级敌人走过时,许多学生攻击了他,在那样的气氛下,我也顺大流,用手刮了一下他的秃顶。我居然对一个陌生人施暴,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成为了阶级敌人,这个恶劣行为让我一生为之内疚。
那时的学校,由工人思想宣传队领导。所谓的宣传队,其成员由Za0F派组织在工人中挑选,是文革初期参加过Za0F的人,要么木纳老实,要么尖酸会说。学校在这些人的领导下,学习知识文化不重要的,关键在于教孩子会革命懂暴力,因为革命就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力行动。荒唐滑稽的岁月,一方面说知识越多越反动,一方面要小孩子上学,学习知识多了就越反动,你让小孩子怎么做呢。
我们到了初中,刚刚混了一两个月文化课,学校工宣队就要停课了,组织学生参加“学工”。我们这个排初中生,要学习环保所的工,安排去卖牲口的牛马交易市场简称“牛市”,做清理粪便劳动。在学工的二十天期间,小孩子们每天早上五点钟起床。因为没有公共汽车,我们大概步行一小时多,才能到达位于市中心北面的牛市,和一起劳动的环卫工人会合。然后我们要赶在九点半牛马交易市场开市前,把牛马交易场地前一天的粪便,用铁锨清理g净,集中堆放在旁边的?小块固定场地里。
九点半牛市开张了,牛马贩子和顾客都进入了牛市进行交易时,我们再把牛马粪便用铁锨装上人力车,又拉又推,一车一车的运送到集中地。就是对成年人来说,这也是一项很繁重的活计,何况是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有很多同学受不了,编理由请假,但是我很要强,一天假也没有请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牛市学工期间的一天,有人通知我们,今天劳动提前结束后,大家参加环卫所Za0F派组织的,对阶级敌人的批判大会。当我们进入批判大会会场时,大多数人已经就位,会场气氛充满了火药味。稍刻,一个Za0F派走到主席台中心,领着大家声sE俱厉的喊口号,他不断指点哪些人群喊得不卖力,因此口号声越来越响亮。喊了十几遍口号后,Za0F派停了下来,整个会场安静下来了。只安静十几秒的时间,他突然厉声喝道,把阶级敌人XXX,XXX,XX带上来!
有三个人被从前排座位提起,依次被两个人押着上了台。身边的师傅告诉我,第一个人是上面下放到环卫所的,原来是市里文化单位的右派,他的知识多毒X深;后两个是出身不好的环卫工人,知识不多也就毒X一般般。毕竟知识越多越反动,大老粗没文化的最革命。他们三个人,是环卫所阶级敌人的标准配置,时不时要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一下。等三个阶级敌人在台上站稳了,口号停了下来。
第一个上台批判的,居然是我们一起劳动的nV师傅。她平时对小孩子很好,如果听说哪个小孩子早上没有吃饭,就会把自己的中午带饭允一些吃。这个平时和蔼可亲的大妈,一改平时形象,厉声煞气地又喊又吼,说的是一些婆婆妈妈的琐事,经过上纲上线处理,就成为反动事物了。怪不得白天g活的时候没见到她,一个平常大妈能做到这样,不仅需要付出努力学习,而且也要有一定的天赋。批判大会过程中,那个Za0F派不停地带领大家喊口号,随时掌握好会场气氛,他始终保持着狠狠的样子,真的非常辛苦,工作强度远远高于现在的婚礼主持人。
面对这个火爆的场面,不仅散发着语言暴力,而且隐隐约约感觉到身T侵犯,很多同学吓坏了,毕竟是稚nEnG的小孩子。我因为见过批判父亲的更大血腥场面,所以并未感到害怕。也许这不是批斗自己家人,我甚至是没有牵挂一身轻松,平静的看着这场闹剧,甚至感觉到有点滑稽可笑。三个批判大会发言人依序说完了,那个Za0F派又上台,讲了些子虚乌有的阶级斗争新动向,要大家树立坚定的革命立场,批判会也就结束了。据说有的同学胆子小,受到了惊吓,回家后整夜做噩梦说胡话,第二天好多同学请了病假。
初中大部分同学跟不上课程,学习气氛不好,学习课程的进度非常慢。在母亲的督导下,我一直保持着好的学习状态,但是我们在初中学到的知识很少。母亲那个时候会自己亲自教我们文化课,这才得以学到了一点知识。
不久,学校又要停课,安排去“学农”,就是帮助农民收麦子。我们仍然得很早起床,步行去效区农村。那时,一趟又一趟,我们在烈日炎炎的天气里,背着一大捆麦子往村里运,汗水Sh透了衣服,小小年纪是十分辛苦的。我们同学都是自带g粮,中午饭时,农民为我们准备了两大桶,用酱油、菜叶和粉丝做成的汤。一天午饭的时候,突然生产队长相当于现在自然村村长,气呼呼地走向正在吃饭的同学们,向大家喊道,不许靠近麦堆坐,弄得像乱吊毛一样。
后来大家就坐在地上吃饭,每天中午,有一个同学都拿着勺子捞少的可怜的粉丝。他有两颗虎牙,一边捞一边解释说,他家计划不够,带的g粮不够填饱肚子,要尽量多捞粉丝。他的话引起一片笑声,这个同学有了一个绰号叫“计划不够”。“计划不够”每天只能带一个馒头作为午饭。做这么繁重的T力劳动,小小年纪又处于生理发育期,他不得已厚着脸皮而为之。其实处于这样吃不饱的同学,还有许多,只是因为自尊心没有去抢着捞粉丝。
初中g重T力劳动时,我们的老师从来不参加,更不见学校工宣队队员的身影,他们把劳动锻炼的伟大机会,都让给了这群正在长身T的孩子。每次学工学农劳动,回到家中,我躺在床上,由于过度劳累,半天不能起来。有一次,我二姨娘正好在我家,看到我累成那样,听说小孩子要做这么重的T力劳动,一边给我做好吃的一边骂,说这样折腾小孩子的人不得好Si。
我们还“学军”,只有一次,就一天也不累。学校扬校长nV儿在近郊部队当兵,学校就组织学生自带g粮去那里军训了半天。我印象最深的是,军队厕所g净,b较学工学农的厕所有天壤之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初中还组织过一次忆苦思甜活动。初中生初中还组织过一次忆苦思甜活动。初中生们坐在一所小学的简易会堂里,听农村老NN忆旧社会1949年前国民党时期的苦、思新社会1949年后时期的甜。老NN在台上坐好后,呆了一会,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就问坐在身边的生产队老队长,咋说呢?老队长漫不经心地cH0U着烟说,就回忆你过得最苦的那一段。老NN想了想,她真的痛哭了,一边哭一边说,那年那个惨哪。……,我们生产队家家饿得,……,饿Si人,……。
老NN回忆起了六十年代初的三年大饥荒,忆起了的苦。台下的小孩子反应有多快,旧社会哪里有生产队,老NN说了几分钟后,学生中就传出了窃笑声。我们老师赶紧走上台子,提醒正在cH0U烟想心事的老队长,老队长听老师讲了半天,终于明白了发生什么事情。老队长转过头来,对着老NN大喊,往前忆!往前忆!
老NN被吓着了,委屈的回怼道,是你让俺回忆最苦的那一段的,前面的那些没有这段苦。这就是说,在领导下,才是最苦的。老队长是有觉悟的,对此有点恼羞成怒,狠狠地对着老NN,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老NN又哭了,说,一共才给俺十个工分,俺不要了,俺不忆苦思甜了。见老NN生气要离开,老队长赶紧转成和颜悦sE,低声慢慢劝说老NN。在老队长的启发下,老NN毫无表情,似乎在背诵,忆了一段苦日子。这时老队长不敢分神了,老NN说几句话,他就小声提示她。
初中时流传“读书无用论”,回家我和母亲说,母亲批评我。我回嘴呛她,“这是说的,知识越多越反动”。母亲听后,生怕我认可这个观点,由于过于心急,竟口不择言对我大声说,“那是骗人的话,的孩子是读书的,读书无用为什么让自己孩子读书”。母亲是真急了,说这样的话,是攻击伟大领袖,能置之于Si地。我深信母亲的话,再也不胡说了,这也许是我鄙视个人崇拜的开始。以后只要我有机会学习,我都是认真努力读书,只要有总成绩排名,我都是名列前茅。
在学工学农学军学暴力中,在非常差的学习环境下,我度过了初中。繁重的T力劳动中,我不偷懒不耍滑,积极参加从不请假。但是“学工”、“学农”重T力劳动,让我充满厌恶又无可奈何。折腾的年代,不仅要折腾大人,也要折腾小孩子,文革对小孩子的也是摧残。
初中的夏天,父亲已经在江苏省革命委员会生产指挥部工作一段时间了。父亲要去淮Y市现淮安市,主持全省会议,落实全省小化肥厂的建设工作。我马上放暑假了,父亲来电话,让我到淮Y市会面。我坐长途客车去淮Y,中途停在一家饭店吃饭。我点了洋葱炒r0U丝,饭店很黑,菜端上来我傻眼了,满满一大海碗菜里,只有几根r0U丝。我吃完饭,那碗菜只吃了十分之一,当然里面的r0U丝是一根没剩下。
我到淮Y市招待所的时候,父亲正在大会议室做总结讲话。晚饭时,父亲对市里领导说,明天要去涟水高G0u一带转转,路况不好请他们安排一辆大卡车。第二天上午出发后,我得悉,我们要一起去父亲在抗日战争中的故地看看,然后父亲送我回泗yAn王集乡下,在老家村上过几天,g上一天农活,T验一下乡下的生活。
我们计划先去当年的日本军队驻地,后去父亲新四军驻地。日本军队当年就驻守在高G0u镇的一条街上,尽管日本人当年住的房子已经重建,但不久就顺利地找到了。在战争年代,父亲没有到过这个地方,不清楚原来房子的面貌,只是在高处远眺过这里。
接着,开始找偏僻的新四军驻地。我们汽车进入了土路。这时下起了雷阵雨,本来yYIngbaNban的土路,马上就泥泞不堪了,低洼地带不得不下车推车。我们汽车是没有载货的卡车,发挥了马力大底盘高的优势。近三十年过去了,原先的道路变化很大,由于兴修水利,许多河塘已经g涸消失了。一路上,父亲记忆中的地标都大大变化,我们不断下车请教当地的老人,最后终于找到了当年新四军驻地村落,这个村子还是b较大b较整齐的。
父亲十五岁的时候,瞒着我的祖父母,就是来到这个村子,参加了新四军,成为军队的一个连文书排级g部,连长就是后来去我家喝酒聊天的张琳军长。接着,父亲带我找他突围受伤的小村子,找了很长时间,都不能确定哪个村子是的,那些小自然村落很不好区分。
那天,我们父子一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雨后的蜜蜂在我们面前飞来飞去。父亲心情不错,笑着说,那次从被包围的村子逃出来,我腿上受了枪伤,日本人还在追,为了逃命把什么都忘了,一直跑到安全的地方,才感觉腿上有伤很疼。那时苏北的自然水塘子很多,张琳像兄长一样照顾我,到处捕捞鱼虾,年轻人又有活力,很快养好了伤。
父亲接着说,抗日战争胜利后,当地新四军分为两拨转移,张琳在去东北的那拨,我去山东,我们也是在这里分手的。分手时候,张琳对我说,这次他要走得很远,万一他战Si了,要我一定去看看他的未婚妻。我问父亲,那以后张伯伯什么时候回乡娶的她?父亲说,后来这个乡下姑娘可能嫁给别人了,毕竟战场上九Si一生,战争年代信件往来非常困难,他和未婚妻断了联系。几年后,第四野战军打到广西柳州的时候,部队驻扎在那里一段时间,一位当地nV学生看上了你张伯伯,他们就结婚成了家。
那天下午,我们的车驶向了泗yAn老家。一进村子,到处都是hsE的低矮土墙,充满了贫瘠和困苦。父亲一面和穿着又破又旧的乡亲们打招呼,一面向我介绍他们。我第一次走进父亲小时候长大的院子,院中间放着一盘磨,这是一个典型的苏北土墙屋院落。当年祖父就是在这面土墙里,挖出先祖积攒买地的银元,送父亲去读书的,鼓励他要成为城里人。不一会,大伯家就聚集了很多人,父亲带着我,见男人就递香烟,见nV人小孩就递糖块。忙了一会儿,父亲指着我对大伯父说,他留下住几天,下地gg农活,T验一下乡下的生活。然后,我随一大群乡亲,把父亲送出村口上了卡车。
晚上,为了欢迎我的到来,大伯父大堂哥,特意举行了“丰盛的”家宴。正屋小桌子上一共有三个菜,一盘炒粉丝,一盘炒青菜和一盘辣椒炒J蛋。辣椒炒J蛋,辣椒太多,几乎看不到J蛋。后来才知道,农村的J蛋是要用来换盐的,所以舍不得吃的。大伯母大堂嫂带着其他孩子,不上桌子跟我一起吃,他们的菜很少很少。我们的主食都是玉米饼加玉米粥,那天我很懂事几乎没有吃菜,尽力多留给他们吃。这些我们家中的普通菜肴,在乡下也算得上上等大餐了。
虽然生产队的粮食不够吃,但是父母亲会不时资助一些钱,可以到自由市场买点粮食,大伯全家尚能维持温饱。小堂妹告诉我,咱家是能吃饱饭的,平时家中玉米饼是定量的,糊糊放开肚子喝,这两天我来了,饼子也放开吃了。表妹又告诉我,村里大多数人家,平时只有糊糊吃,这东西喝饱了,撒一泡尿肚子就空了。村里大部分人家,只有过年过节才有玉米饼吃,平时糊糊里能放一些地瓜g,就算是好的饭了。
那时候农村一天到晚抓阶级斗争新动向,Ga0一大二公桎梏农民生产,村里大部分人家过着半饥饿穿不暖的日子。只有当你身在农民之中,才能感到那些所谓大集T生产是不切实际的,是农村贫穷吃不饱饭的根源。几十年后,当我回忆起当年农民的苦难,一同学说,你在仇恨历史,应该感谢历史的经历让我们成长。我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知道中国农民的曾经,我觉得,任何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感谢吃不饱饭的日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堂妹骄傲地对我说,我们家有两顶蚊帐,村里大部分人家一顶都没有。大伯家的蚊帐,一顶国产的,是我大堂哥结婚时候买的;一顶是美国产的,是父亲在淮海战役中缴获的。父亲非常孝顺老人,战后把这顶蚊帐送到了乡下,给祖父使用。美国产的蚊帐,质量非常的好,用了很多很多年,一直用到大陆改革开放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天气太热了,我不愿挤在蚊帐里,就独自走去生产队打麦场,睡在了风大的地方。一夜够折腾,一会蚊子咬醒了,一会热醒了,黎明起风凉快了,才入睡一会儿。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城里模样的姐姐,坐在席子上正望着我。见我醒了,她问,你是南京人?我点点头。
她伤感地说,她和父母,还有一个弟弟,从南京下放到这里两年多了,也不知道何时回到那可Ai的城墙边。我理解她,当年我从南京到徐州,小小年纪也是无限眷恋南京。如今他们是被迫离开南京,到的又是这穷苦乡下,自然怀念故土。望着她经过日晒雨淋,依然漂亮的脸蛋,我久久说不出话来。我家山东一个亲戚,下乡在一个山区村子,因为漂亮,被大队书记强J了。小姑娘X子刚烈,睡在床上三天不吃不喝,第三天夜里起来,投河自尽了。这个姐姐受到欺负了吗,我不敢想了,赶紧收拾起席子,回大伯家了。
早上刚喝完玉米糊糊,堂哥从外面跑回家,高兴地告诉我,生产队相当现在的村同意我去队里瓜地吃瓜。我知道,大堂哥在尽全力,让我在老家的日子过得开心。大队瓜地b较远,瓜地很小,瓜长得也不太好,我吃瓜兴致大减。堂哥见状解释说,以前瓜地大,现在“以粮为纲”就小多了。接着他沮丧的说,现在割资本主义尾巴,不让农民喂J喂鸭喂猪了,也没了“自留地”种菜,农村人很少吃荤菜,吃蔬菜也难了。
次日,按照父亲的要求,大堂哥要带我去“下地”,在田间劳作一天。早饭后不久,听到了敲击金属的声音。大堂哥说,这是要社员们集合,一起“下地”了。我好奇,不顾大伯父不着急的手势,独自闻声而去。原来是生产队相当现在的村会计,在打麦场上,用锤子敲击吊在树上的破旧钢板。打麦场上就我们两个人,会计一边cH0U着烟袋,一边和我搭话。他以为我是来闲逛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当会计敲了三四遍的以后,陆续有生产队社员懒洋洋的来了。
那天活是田间除草,可b我们初中生在牛市劳动舒服多了。大伙想锄就动两下,不想锄就站着穷吹乱侃,人们出工不出力。g了一段时间,生产队会计向着大伙走过来了,我这才发现他没和我们一起来田间g活。他冲着大伙喊道,“学习了,学习了,千万不要忘了阶级斗争”。
大伙闻声就地坐下,我问大伯,阶级斗争,阶级敌人在哪。听了我的问话,大伯笑了,指着面前说话的人,他家成份富农,队里就定他为阶级敌人。别说,农村对待阶级敌人和城里不一样,要客气的多了,毕竟乡里乡亲的,几代以前是一家人。大伯对我说,他们都是好人,能有地是靠全家几代人辛勤付出省吃俭用。大伯还说,上边y让每个生产队定阶级敌人,只好定了他们,什么斗争不斗争的,就是说说。
会计磕磕吧吧读了两段毛语录,就讲起了阶级斗争形势。我猛然间发现,除了好奇的我,没有人听他讲话。我听着他驴头不对马嘴的形势分析,还满嘴脏话粗话,不禁失声笑了出来。他闻声停止了分析,转过身来看到了我,很奇怪我竟然也到地头g活,就和我聊了起来了。聊了一会儿,会计站起来,让大家继续g活,拍拍PGU上的土就走了。我不解地问大堂哥,他怎么不和我们一起g活?大堂哥说,人家是生产队g部。
下午,生产队队长和会计都来到田间了,是来陪我一起g活的。他们以前都到我南京的家中吃过饭,父亲曾亲自陪他们到南京的化肥厂,买了一些化肥,送给老家生产队。听说我在老家T验生活,g一天农活,他们都来了。大伙一边漫不经心g活,一边讲着荤段子,开一些hsE玩笑。他们也时不时地要求我,回去给父亲说说,给大堂哥找一个正式工g;所谓正式工,就是国营企业工人,拿固定工资有城市户口。
三天后,我回到了南京西桥五号家中。我告诉父亲农村生产队g活的情况。父亲叹了一口说,g好g坏一个样,农民吃大锅饭没有盼头,只能偷懒混日子。谈到大堂哥进城做工人,父亲说,大堂哥进城做了工人,他们队长会计和乡亲们也会要求进城当工人。父亲说,现在农村苦呀,吃不饱穿不暖,城乡差别那么大,这样做会造成不好影响。
那年暑假,因为六岁就离开了南京,回到南京的家,父亲上班时,就安排我和邻居小伙伴,重游南京的风景区。那时,南京动物园在玄武湖的一个岛上,欧美游客会来这里,通常他们只看大熊猫馆。我们正在馆里看熊猫,突然来了一辆大型客车,走下来二三十个外国游客。他们拿着能多次闪光拍照的相机,在我们身后一闪一闪的拍照,把我们围在了前面。我赶紧招呼我的小伙伴,示意我们让出位置,到一边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伙伴是第一次和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近距离接触,况且那时人们概念里,这些老外个个都有特务嫌疑。小伙伴有点儿蒙了,紧张的呆立在那里,见状我赶紧把他拉了出去。看见我们主动让出了最佳位置,老外向我们伸出了大拇指,表示感谢。当老外熊猫馆参观结束上车的时候,一位先上车的老外在车上看到了我们,他向我们招手。然后他特意又从车上下来,递给我们一人一只大雪梨。
他们的旅游车走后,小伙伴对我说,他们这些人可能是间谍,这梨子不能吃。我们那时斗争觉悟非常高,经过讨论,认为这些梨子可能有美帝国主义的细菌战。那时这样品质的水果,在市面上是看不到的,只能在外汇商店才能买到。尽管馋得不行,我们为了反对帝国主义,还是把梨子都扔进了垃圾桶,现在想想实在是太可惜了。
1970年底,徐州五中组建高中班,学生主要来自高我一至二个年级的学生。我们初中班级也有一个提前进入高中的指标,但班主任不是根据学习成绩等安排这个名额的,是暗箱C作的,这在当时司空见惯。不让我提前进入高中,我自己是不再乎的,因为绝大多数同年级同学都没有入高中。
但母亲重视子nV教育,气愤地认为是歧视,其实,母亲是心里不满徐州卫校教初中的方法,不满他们轻视文化课学习,不断的让小孩子做繁重的T力劳动,想让我尽早离开这个不专业的学校。
于是,母亲千方百计为我争取提前读高中的机会。1971年寒假期间,母亲专门请了假,一级一级找有关人员谈,希望他们能让我提前进入高中。从我的初中班主任开始,从学校到市教育局,一级一级找,但是很不顺利。
因为母亲没有私人关系,各级人员,从老师到校长,从科长到局长,对这位医生的要求,态度冷淡一口回绝。医院科主任这个官实在太小了,徐州又是个官本位很强的地方,母亲受到了不少白眼,可事情却一无进展。因为没几天高中就要开学了,母亲心里焦急,心情很是郁闷。
我们院子里的一个邻居,是一位木工师傅,因为孩子多又有老人,生活上b较困难。平时,他媳妇时而向母亲借钱接济生活周转。这天,他媳妇又来我家串门,母亲愤愤不平向她说了这个事。他媳妇cHa话,人家学校和教育局都是有权当官的,你直接找他们没有用的,人家才不rou搭理你们这些臭老九那时把有知识的人蔑称为臭老九呢。
她提醒母亲,你得找那些坐着小轿车来你家的人,他们要是肯帮忙,保证管用。父亲年初去南京工作后,每次回徐州家里,市里一些官员会来探望他。那个时候,市级官员坐的是伏尔加或华沙牌子的小汽车,一般车停在我家巷口马路边,那时小汽车很是瞩目。母亲这才想起父亲,赶紧和在南京的父亲通电话,让他想办法。
按照父亲的指示,第二天,母亲直接去找徐州市里的主要领导。市主要领导听完母亲的请求后,立刻表态,马上派秘书协调处理此事,让母亲放心回家,让孩子准备好上高中。以后进入高中我才知道,这是因为父亲在一个多月前,已经被宣布为江苏省燃料化学工业局的主要负责人了,市里主要领导当然是知情的,肯定会帮忙的。这是父亲唯一次为我的学业保驾护航,当然那都是由于我不听他的话,固执己见造成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父亲刚到省革委会工作的时候,因为长期被批斗写检查隔离审查,加之生产指挥部里各式各样的Za0F派嚣张,工作蹑手蹑脚放不开。黎政委鼓励父亲放手抓业务,对这个老部下极其信任,使他较快进入了角sE。父亲像回到了五十年代,又开始不分昼夜的工作,为省领导决策提供方案,对具T问题下达处理决定。父亲走遍了全省各地的石油煤矿化工企业,全身心投入燃料化学工业管理中。
文革四年多了,几近破坏的全省石油、煤炭、化工企业,正在恢复生产中。那时江苏省的化肥农药煤炭油料极度缺乏,省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吴大胜提出了千方百计解决的要求。作为权宜之计,吴大胜副主任要求,建设一批小化肥厂小农药厂小煤矿,以解燃眉之急。对省革命委员会领导的要求,父亲详细布置靠前指挥,一个点一个点落实。
我每次假期回南京,父亲为了多和我在一起,经常带着我一起参加他的活动和会议。在路上,他喜欢给我讲历史故事,也喜欢描述规模化工业的前景,毕竟他在德国看到的现代工业化,景象太震撼了。父亲常在西桥五号家中请客,与来自全省各地的同事交流。每次聚餐,酒始终是特供洋河大曲,号称土茅台,又便宜又实惠。饭菜非常简单,有一次晚上请客是,凉拌h瓜、大蒜皮蛋、午餐r0U和盐水鸭。那一次,因为天热怕菜坏了浪费,我吃多了皮蛋,夜里拉肚子了,记住了这个菜谱。
常州的小煤矿建设,是程维高负责的,是常州上h煤矿的党委书记,他后来做过省委书记。常州上h煤矿,是父亲经常联系的一个点,那样做方便随时了解基层的情况。程维高做事有板有眼,工作勤奋负责,勇于开拓进取,父亲很喜欢他。那时程维高时常到西桥五号,向父亲汇报有关工作情况,听取父亲的指导意见。
他也和父亲手下工程师们一起,讨论研究常州上h煤矿的建设和开采。苏南以前是有煤的,不过煤矿储存量不大,煤质也不太好。程伟高每次来西桥五号,会带一两个常州的小吃,热天还会带西瓜。当时的西桥五号有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很多树和空地,每当来人工作讨论结束后,父亲会凑几个菜在院里树下聚餐。
有一天晚上,大人在院子树下吃饭,作为临时服务生,我正在青砖小楼走廊准备切西瓜。这时有一个农村模样年轻nV人走进来,说要找父亲。我搬一个小板凳,请这个朴实无华的nV人坐下等一下,然后继续切西瓜。在她的注视下,我刚切一刀,她一下站了起来,说“不行!让我来”,她麻利地就把一个大西瓜切好了。
我端着一大盘西瓜,准备送给大家吃,她一下接过盘子,让我给她带路。我带着她走到了大人们面前,对父亲喊道,有人找你。正在和身边程伟高说话的父亲,抬起头,接着一楞,说,“啊,赵主任,你怎么来了”。父亲站了起来,接过西瓜盘子,对跟着站起来的程伟高说,这位是江苏省革命委员会赵桂香副主任。程伟高赶紧让赵桂香坐到了他的坐位上,然后自己跑回小楼里,搬了一把椅子在他们旁边坐下。
吃西瓜的时侯,听到赵桂香对父亲说,许司令要求我们Ga0好粮食增产,那说啥都是假的,有了化肥每亩多上一点,亩产马上就增加了。……。他们又对全省小化肥企业的建设,谈了一些看法,交换了意见。那时,两位领导讨论的时候,如果不问,坐在旁边的程维高就一言不发,只是认真听。吃完瓜后,程维高和我一起收拾好餐具,我就回房间休息了。程维高又去加入了他们的谈话,那个晚上,他们谈到了很晚很晚。
那时,父亲在南京工作,母亲在徐州,平时我在徐州上学,放假就去南京的家。南京的家给了我家的感觉,这不仅仅是房屋质量好,更多的是安全感。徐州的家不仅仅是破旧的房子,更多的是文革初期的恐怖回忆,那个时候,时刻担心被抄家,担心Za0F派的各种暴力,这些给我留下了野蛮的记忆。
在当时极左思cHa0气氛下,省革委会生产指挥部Za0F派的势力很大,破坏X极强。每当生产指挥部里,Za0F派讲些大话空话,指责父亲不突出政治业务挂帅的时候,黎政委就大包大揽说,是我让他那么做的。这些Za0F派,尽管当时很猖狂,但对黎政委许司令这些现役军人,还是惧怕三分的。Za0F派对文革初期被打倒的走资派,包括彭冲副主任等,都颇为看不顺眼不尊重。生产指挥部Za0F派争着拍军队g部马P,而黎政委这些军人又看不起Za0F派,重用懂业务的人员,而Za0F派又瞧不起地方业务派。这种情况,一直到军代表撤离各级政府机关,才慢慢的发生变化。
黎政委对父亲说,做好业务工作也是突出政治,我调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抓好生产Ga0业务的,光说些不合实际情况的话,他停下来,指着那些Za0F派又接着说,有他们就够了,他们说的b唱的还好听。黎政委的这些话,大大的鼓励了父亲。黎政委对于父亲组织专业人员做出的各种具T业务方案,几乎不做修改,就以省革命委员会生产指挥部名义直接发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原先T制的一些管理机构已经瘫痪,为了让经济恢复发展正常运行,按照国务院的要求,要重新组建新的机构实施管理。全省的化工煤炭石油企业,要建立这些业务的统一管理机构,父亲在省革委生产指挥部的工作重点,转为了组建江苏省革命委员会燃料化学工业局。
那时,一方面,父亲对过去的同事“走资派”重新出来工作,做了大量工作。无论我们在南京的家,还是我们在徐州的家,都是人来人往。另一方面,为了落实燃料化学工业企业各项生产任务,父亲跑遍了全省,他觉得只有靠前指挥,了解生产一线情况,才能把工作落实。
那时,赵桂香是父亲的上级。她是在农村基层岗位上,被江苏省革命委员会主任许世友司令看中,直接提拔到省革委会副主任的。文革中,赵几乎与父亲同时到南京上任,赵没有省里工作经验而一脸茫然,父亲则经过文革折磨而小心翼翼。他们都是实g的人,为了提高全省粮食产量,抓好化肥的管理、生产和分配,有了上下级工作的交集,促成了他们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