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禾等在屋内等候,确认士兵们离去不再复返,背起了药材,继续沿路行医救治。考量有些人因受伤而不便外出,若遇家门大敞,或是破旧之屋,刘春禾等便会主动登门拜访。
一个多时辰过去,三人行经一间小屋,屋门正好打开,走进一瞧,却见屋内一名妇人已倒地身亡,另有一名男子躺在地上,腰背反折,身T後仰呈弓状,模样诡异至极。
王青霭一见大惊失sE,不是因为此人症状奇异,而是此人竟是她熟悉的故人。她颤抖地道:「呈…呈芳…是你吗?你怎会变得如此?」林呈芳听见有人喊他姓名,勉强转动眼球瞧去,由於面部肌r0U紧绷,难以正常开口说话,只听得他吃力地喊出:「青…青霭……」之後,无法再言。
王青霭心急如焚,问道:「刘大哥,他怎麽了?是否仍有救?」刘春禾发现此人T热高烧,角弓反张,伴随有四肢cH0U搐、肌r0U痉挛等症状,手脚、身上有多处伤口,且伤口已呈溃烂。当下叹了口气,道:「此人伤口受到风寒,毒已侵身,咱们…咱们晚了一步……」
「那怎麽办?」王青霭见林呈芳张嘴不合,像是有话想说,说道:「有没有什麽方法可减缓他之痛苦,或是可以让他好好说话?」刘春禾在其面部颊车x、头部头维x等处施针,再扎腹部x道几针,助其舒缓放松、解除痛楚。林呈芳脸部紧绷消除,嘴巴总算可移动自如,言语无碍。
王青霭见昔日同窗成如此惨状,心中悲痛,问道:「你怎会来到洛yAn?怎会伤成这样?」林呈芳缓x1了几口气,调整呼x1,回道:「我老家原在洛yAn,後来得知战乱发生,不舍我娘亲一人独守家园,便赶了回来。青霭你…你不好好在家躲着,怎来到这兵荒马乱危险之地?」
王青霭道:「你知道我一向闲不住的,更何况此地有这麽多人需要帮忙。」她看向一旁倒地身亡的妇人,悲道:「那人莫非…莫非就是你娘亲?」林呈芳想起此事便一肚子气,「那安史军太过可恶,毫无道义,见人就杀,我和我娘根本来不及逃。哼,说什麽为清君侧、讨伐杨国忠云云,Si伤那麽多人,这口号简直是个大笑话……」一口气说得太多,林呈芳忽感喘不过气,他表情痛苦,暂且不语。
王青霭不Si心再问:「刘大哥,以您的医术,呈芳他…他真的没救了吗?」刘春禾无奈摇头,「若早一点发现尚有救,只可惜已迟了,趁现在他还能说话,你…你…看他是否还有什麽未完的心愿……」
王青霭不禁低头饮泣,「没想到自我离开学堂後,咱们再次重逢竟是这种情景……」林呈芳凄然一笑道:「能结交你这位朋友是我的福气,只可惜…只可惜我没能进京赶考,功名未取,实在…实在愧对我娘亲,也愧对季先生……」王青霭道:「对了,有件事你可能不晓得,其实我已私下帮你和书帆、翰光行卷了。」
林呈芳眼睛睁得老大,惊讶道:「此…此事当真?」王青霭道:「嗯,先前我正好有机缘面见裴宽裴大人,他曾任礼部尚书一职。当时我受人之托行卷,心想既然都要呈交,便一同将你们三人的诗文一起上呈了。」
林呈芳感动莫名,脸上露出了微笑,「我本来为无法参加此次科试而感到遗憾,你…你这样算是弥补了我进京赶考的心愿,真的…很谢谢你…我想我Si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