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我,我我,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严海封学着何东冬的磕巴,回答道。
“谁让你进来的,你来做什么?”
“我老婆跑路,我来接他回家。”
“臭不要脸,谁是你老婆!”
“不知道那天晚上谁在我床上答应跟我结婚的。”
“你那是严刑拷打!”何东冬尖声控诉。
“可有人对这种严刑似乎很认同,一晚上射了N次。”
“操,难道你没射过。”何东冬气得直跳脚。
“有,而且也足以证明我对你的爱!”严海封说得理直气壮,微笑着站起身,向何东冬走去。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我可不爱你。”何东冬哆嗦着往后退。笑话,再让他逮到,准会精尽人亡的。
何东冬无比悔恨,本以为严海封是个小绵羊,没想到是头彻头彻尾的大尾巴狼。吃干抹静不说,还打算将他拐回家奴役一辈子。当初那可爱内向优质生,怎么会活脱脱变得恁般可恶。
韩北雪更不是个东西,何东冬恶狠狠地剜了一眼旁边抿嘴偷乐的韩北雪。韩北雪呀,韩北雪,枉我何东冬一颗红心向太阳似的为你着想。你居然胳膊肘往外拐,不仅伙同他人设计陷害把自己打包赠送赚了外快,还把恶人领到这儿来了。
何东冬千行珠泪无声坠,要不是那天晚上,那晚上严海封兴奋过头自己说漏了,他还真是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多对不起她呢。
狗屁闪婚,都是假的。专门设计他的。
今年衰身附身,赶都赶不走。
“唉?!你可别看我啊,我这也是没办法,他是我老板,要是不听差遣我就得下岗啦!我一家老小归谁养活。”韩北雪随手拾起茶几上的报纸挡住何东冬杀人的视线。猫在报纸后头,还不忘一个劲儿跟严海封挤眉弄眼儿。
“狗屁,滚蛋,你哪来的小。”
“本来没有,现在有了,我刚养了只狗,叫玻璃!”韩北雪把头从报纸后面挪出来,“我说东冬,为了革命的胜利,你就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吧,你看我年纪轻轻的就升职到总裁秘书唉,庆祝加薪,请你吃饭啊?!”
“韩、北、雪,你,你,你行,你够狠。”何东动气得嘴唇发青。
“宝贝~~”
何东冬与韩北雪对掐之际,俨然忘记了严海封,等反应过来,严海封距他不足一米。何东冬像踩了弹簧,吓得跳出老远,三步并作两步,蹿到墙根“啊啊啊!严海封你不许过来,你别过来,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我就……”
“你就怎么样?”韩北雪掩口而笑,脸上如同写着说来看看,我很好奇八个大字。
何东冬扁着嘴欲哭无泪。
我就……
我就……
“唉唉,你们干嘛呢,呦,老何,白染回来拉!”尹牧适时下楼,截断了何东冬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后续的N个我就。
“白染~~”尹牧这嗓子叫的那叫一个嗲,蹦达着来到白染身边,挽起他的胳膊“咱俩晚上出去吃吧,不跟他们搁这儿玩了,没劲!”
“尹牧” 何东冬宛如见到奥特曼,直接窜到尹牧身上,搂住就不撒手。“尹牧你不要走。”
“唉唉,搂错了啊,你老公搁这儿呢!”韩北雪奸笑,指了指严海封。
“尹牧,老尹,老牧,牧牧,小牧子,我跟你一起出去吃。”何东冬扒着尹牧不放,像个哈巴狗。
“我不带你去!”尹牧一本正经的回答。
“为啥?”
“你老耽误我谈恋爱!”尹牧朝严海封挤了挤眼。
“我不耽误,我不耽误你们。”何东冬说完放开尹牧从而攻克白染“白染,白总,染哥哥,你带我一起去吧,我也要去。我不耽误你俩谈恋爱的。”
“何东冬你有病吧你!”白染鸡皮疙瘩掉一地了,赶紧躲到一边儿。
何东冬一见此招不成,当下翻脸“都走,都走,谁稀罕!快滚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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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何东冬见此招不成,当下翻脸“都走,都走,谁稀罕!快滚快滚!”完了就顶着怒气往自个房间冲。谁得意你们,都死去。
严海封两步迈过沙发,拽住何东冬的胳膊“何东!”
这句何东叫得跟从前一样,即平静又温暖,是严海封那张黑框眼镜土豹子脸特有的说话方式。
何东冬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真的就站住了。
他跟无数人介绍自己的叫何东,但因为种种理由,大家仍然习惯地叫他何东冬。唯独严海封,并且只有严海封,叫他何东。
而每次那个土豹子严海封叫他何东的时候,他都有一种强烈的错觉。
他觉得自己是颗树,粗壮,枝叶繁茂,有着一圈圈斑驳的年轮。
无论头顶太阳多大,他都能守住脚下那片沁人的阴凉。
“何东!”严海封又叫了一声。并且在叫出这一声的时候,另一支藏在背后的手,悄悄地朝外侧摆了摆。
韩北雪心领神会,向白染和尹牧打了个手势,示意出去再说。
那二人倒也极为配合,先后跟着韩北雪悄悄走出玄关,轻轻带上大门。
“何东!”严海封第三次叫他的名字。
何东冬依然杵在那里,似乎果真变成一棵树,拥有着他所希翼的,值得依赖的坚强。但或许这种坚强并不真的归他所有。他没有看严海封,但满眼满脑却都充斥着严海封那黑色的镜框,冷峻的黑,古板、睿智,沉闷中带着千丝万缕的温暖。
那万缕温暖,同那一声何东,如同春风化物,使何东冬原本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
严海封的手心微微沁汗,他呼了口气,松开紧抠住何东冬胳膊的手,擦着何东冬的身体绕到其身后。
“何东!”严海封第四次叫的,还是这个名字“记得你对李维说的一句话么?你说,十年有他,十年无他,再十年的忘却和了结。你知道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吗?我在想,一年相见造就十年想念,我又需要多少个十年来忘却呢?”
“我放你十年。我本以为,我放手就是你的幸福。可现在呢?我看清楚了,不是这样,跟我的想象相差得太远了。
李维的事儿,杜禹的事儿,甚至我和韩北雪儿结婚的事儿。何东冬,你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你是怎么想的?我们所有这些人对你而言,究竟是什么?
什么叫讲义气,什么叫两肋插刀,你弄懂了么?
我觉得你没有。
何东东,你把自己当成别人了。把别人当成自己了。
你根本就弄混了幸福的定义。把自己摆错位置。
我告诉你我看到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我看到的你不知道自己是谁。我看到的你分辨不出哪个才是自我意识中产生的七情六欲。我看到的你总是紧抓着别人的痛苦和快乐当成自己的痛苦和快乐。我看到的你把自己包裹进别人的幸福中纸醉金迷。我看到的你存于破败甘于寂寞。我看到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活着的是你自己。
你知道么?”
“你的那些张扬那些不屑一顾铸造起来的保护墙太斑驳太脆弱了,脆弱到我不敲,它都会碎。”严海封从后边搂住了何东冬的肩膀,将其环绕在自己的臂弯中。“既然你把自己搞成了豆腐渣工程,那么我来接手。承重墙我来建,保温防水通风一律我来改造。何东”这是第五次,但这一次,严海封的声音里不再沉重,而是略带一丝轻快“你只管藏在里面就好,那里舒适安全,并且,我保证,一百年不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