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默,我知道你的心事,但是身为你的夫婿,我不想你以身试险。”
“但那是我的爹娘!”
“他们也是我的爹娘,你若是出了事,我怎么向老祖宗交代?怎么向在西天极乐世界守护你的爹娘交代?”
“他们都在极乐世界吗?”
“是的。”
“你保证?”
“我保证。”冥追牵着我的手,轻轻地说。
“那你要保证,在年底之前必须赶回来!”
“用不了那么久。”神色里是难得显露地温柔。
“我去栖灵寺给你祈福。”
“在家里祈福也是一样的,更何况老祖宗那么疼爱你。”
“一定要回来!”
“恩。”
“安全回来!”
“恩。”
“早……”
“羽默!”冥追叹了口气,把我揽入怀中,他本不想这么早就如此亲昵,上次的中途刹车已经弄得他好几天筋疲力尽,只想着赶紧成亲,免得天天洗完冷水澡去佛堂成宿成宿的念经。只是看着羽默紧张兮兮地神情,他的心也跟着乱了起来,“我会武功,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
“相信我,好吗?”
“你是我这世上唯一完全信任的人,所以不要让我失去最后的希望。”
“好。”
“你要想我,每天都要想我。”
“我每时每刻都会想你。”
解决了自己个的忧虑问题,我学着像个小妻子一般帮着冥追打点行装。衣服、鞋、帽、雨伞、雨披、棉被、夹被、枕头、垫子、褥子、毡子、毯子,文房四宝,常备的药物,还有……
冥追摇摇头,抓住我忙碌地手,“我只是去京城接回爹娘,不是搬家,无须带这些多东西。”
“可是,要是下雨了怎么办?衣服脏了怎么办?生病了怎么办?”
“你忘了,我是君家的少爷,也是你的夫婿,这一路上不会少了照应的。”
“没过门的!”我强调着说,原来我还真是糊涂了,他走水路,一路上都有他家或者我家的店铺,还能委屈了他不成。“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嘛……”
冥追松开手笑着说,“那我就都带上,这样就不算没过门的了吧。只要你放心就好。”
“讨厌,赶紧回来,听到没。”
“嗯,我也希望早去早回,快去快回。”
等我收拾完,看着两马车的行李,别人还没说什么,自己倒先笑死了,以前我不是这么没条理的人啊。招呼着瑶瑟和玉香,赶紧帮着我一同给行李减肥,忙了一天,还是留下不少。
气鼓鼓地坐在园子里,对着池塘里戏耍地锦鲤发脾气,捏着鱼食欺负他们不会跳到我手上抢着吃。
“累了一天,有些乏吧。”冥追坐到我身旁,温柔地捏着我的肩膀。
负气的一躲,嘟着嘴,我闷声问,“我是不是挺笨的?”
“不是。”
“可是车上还是有那么多东西!”
“都是必须的啊!少了哪件出门都不方便,更何况每一件都是你的心意,我看着不是多,还少呢。”
我转过头看着冥追,他的双眸里只有我的倒影,就如同我的双眸里也只有他的倒影一般,我们都镌刻在对方的眼睛里。手腕上是他送我的碧玺念珠,我摘下从未离身的佛像替他戴上,但愿可以保佑他平平安安的回来。
而后,我们两个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手牵着手,肩挨着肩,就好像已经牵了一生一世那么久。
另外一只手上,那串绿碧榴闪耀着妖异的绿光,吞噬着幸福的我。
第二卷
第七十六章 离伤
荷花开过又败了,树叶绿过又红了。
积攒金银,收购田地,置办作坊。黑道上的争斗惊蛰管得津津有味,白道上的打点刺探,他也控制得得心应手。生意早已从江南延伸到全国各地,南洋各岛国我主动放弃了,一直讨厌那边狭隘的狂妄。欧洲本就是我未来发展的重心,自然派人和那些捧着马可波罗游记来布道传教或是寻找财富的洋人多多沟通建立良好的关系。政治上也许我无法改变现状,就让我为了将来奋力崛起的中国去开创更多的资本。
可我一点也不快乐。冥追每天都有书信寄到,可他人还是没有回到杭州。太子殿下的手开始哆哆嗦嗦地伸向江南,胤禩这边也悄悄地加大了对南方的控制力度。一个衙门里的官员,暗自算下来,几乎都是某位皇子的门人。
我看着手里的情报一阵苦笑,康熙啊康熙,枉你一世圣明,在位时间又是少有的长,可是这帮儿子实在是给你长脸,现在还有多少人是为你卖命啊?你看看这群人,哪个不是找好了下家,就等着你驾崩呢!亏得我知道未来态势的走向,总算不会在报仇的同时改变历史进程,也不会脑袋发热把宝压在别人身上。只是,康熙啊康熙,这世间能真心对你的还有几人?能对你知无不言的还有几人?好可怜的帝王。
唯有胤禛,干干净净地办他的差,做他的人。不偏不倚,不轻不重,委实一个忠臣孝子,满江南看去,他的门下还是那么几个,势单力薄得只能仰仗太子的鼻息。
他派人给我送过一封信,简单的很,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本,警告我莫要忘记交换条件,省得招来身心的苦恼灾厄。
我的回信也很简单,一柄从藏地带回的钺刀,代表除贪、瞋、痴、慢、疑、恶见等六种根本烦恼,让他斩断烦恼的智慧。
算了,我干吗为这些人操心,他们贪心他们的,我思念我的。等待的日子里,每到夜晚我总会躲在被子里忍不住偷偷哭泣。想念着冥追的温柔,想念着他的淡定,想念着他的怀抱,想念着他的微笑。以后,我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人了吧!坚定,执着,平和,可以让我交托出全部的信任。
曾经以为胤禩那样的人才是温柔,现在想来他温柔地自私,温柔地冷漠,他的温柔只是为了那张至高无上的御座,他的身边只有棋子只要棋子。庆幸没有在那一夜把自己交给他,否则今生,就算得见冥追,我与他,也是无缘。
庆幸自己逃离了康熙那种压迫式的暧昧,否则今生,我只能折断羽翼,做一个苍白又短暂的玩物,锁在华贵的金鸟笼里,等待死亡。
有很多很多话,想告诉冥追。时常对着他的念珠发呆,他会想念我吗?会像我想念他一般想念我吗?他会爱我吗?会像我爱他一般的爱我吗?
“少爷回来了!!”玉香跑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真得!”我开心地站起来,可是,为什么玉香的脸上多了许多雨滴,难道外面下雨了不成?出门看看天,明明是晴朗无云的好天气啊。
急匆匆冲进冥追的房间,我虽然早就知道,却从来没有进去过。里面黑压压的一群人,看不清有谁,就算是热烈欢迎未来的族长,也不必热情成这个样子吧,一个个“热泪盈眶”?
我只有奋力拨开人群,艰难地走到床榻之前。那个脸色蜡黄,嘴唇惨白,身体不住微颤的人是谁?那个胸口渗着纵横交错四道血痕,血红色还在逐渐扩大的人是谁?那个答应了我会平安返回的混蛋是谁?!这个大骗子!
好奇怪,我的脸上也落了许许多多的雨滴,为什么没有人给我打伞呢?我马上就要淋湿了啊!
为什么有一支修长白皙,莹然柔润的手颤巍巍地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