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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算是栽了”
推开严九慎的房门,里面的人正在换衣服,脱掉了一半衬衫见有人进来又迅速的穿回去,眼睛怒视着木阳。
木阳双手举在胸前“别这么看我,我来还你这个”从口袋里拿出项链伸向严九慎。
看见那东西,严九慎像是受了惊,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飞快的从木阳手里夺过链子。
趁他不注意,木阳又重新把它拿回来,在手里来回摆弄。
见势严九慎又试图去拿,反复几次竟然都没抢着
“拿过来!”严九慎低吼。
木阳没理他,继续欣赏着手里的战利品。那是一条带有熊头挂件的白金链子,硬币大小的熊脸上两颗细钻点缀在眼睛上十分生动。看着这东西木阳笑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戴这种东西?”摸到链子上的断点,脸上的笑意敛去。这是刚才那混蛋开枪打断的。
“你管我!”再次伸手去抢自己的东西,却还是失败了。
木阳皱了皱眉头,把坏掉的链子抽出,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取下穿过熊头的圆钩,然后重新给严九慎戴上。
面对这一系列的动作,严九慎没有反抗,任由木阳给他戴好。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做,恐怕连这个女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曾经一直当作宝贝的链子竟然这么轻易的送了人。
一直想解决掉的人,却还在危急关头救了她。脑袋里到底想什么了。
第七章
早晨醒来,整栋房子已经没了人。想上学却不知道怎么去,这荒郊野外的连车都打不到。打电话发现电话丢了,估计是昨天逃命的时候掉了。四处张望,搜遍了每个房间都没找到一部电话。本想出去碰碰运气,可是大门竟然上了锁。
“严九慎,你这该死的!”木阳捶胸顿足,这人居然把她锁在家了。
严九慎并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习惯了一个人住,早晨出门后就顺手锁了门,压根忘了房子里还有蒋木阳这回事。
这下可把木阳急疯了,出不去,也联系不到人。昨天的伤口忘记处理已经发炎化脓,该死的,昨晚上怎么一点没觉得痛?
翻箱倒柜总算找到几瓶药膏,好歹磨蹭了几下就包上纱布。反正血早就不流了,弄起来也简单。折腾半天也该饿了,不知道这死人家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如果她觉得严九慎的冰箱是满满的,那她就大错特错了,这个人像是个不用吃饭的机器,整个厨房竟是空空如也。
冰箱里除了啤酒还是啤酒,连个鸡蛋也找不到,这回可好了,一个不能挨饿的人碰上了一个不吃饭的主儿。
从口袋里掏出那条断了的链子,又看了看屋顶,上吊似乎不够长,还是想别的法吧。可是有别的办法么,没有。
在房间里晃荡了一整天,从客厅爬到厨房,从卫生间游击到卧室,最后辗转到严九慎的房间,终于消耗了全部的力气。躺在他的床上大口喘着粗气,闭目养神,争取忘了肚子饿这回事。偏头看见床头柜上的熊头挂链,猛地起身。
“怎么摘下来了”
难道是不喜欢自己的这条?不会啊,我这条也不是假的啊!以为是嫌弃之类的理由所以不戴,木阳一气之下把项链以抛物线的弧度扔了出去,撞到窗框边缘又弹了回来刚好掉进衣柜后面的缝里。本想去捡回来,想到严九慎可能巴不得这条链子消失,索性理了理衣服出了房间。
晚上九点,木阳终于坚持不住趴伏在了门口,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伸长指向门口,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严九慎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半天都没回过魂来。
“给我…给我吃的。。”木阳嘴巴微张,眼神呆滞,修长的手臂在半空中搁置着,活像要饭的。
“你…演戏呢?”
“演你个大头鬼!快…快给我吃的!”木阳一手重重拍在地上,咬牙切齿,像是要吃了严九慎。
从没怕过什么的人看见这副场景也抖了三抖,使劲咽了下口水“你等着…”
严九慎这才明白自己出门时忘了这个人的存在,硬是把她锁在了家里,还一天没给饭吃,坐牢也不带这么折磨人的。不过这也太夸张了,严九慎心想自己经常好几天都不吃一口饭,也没像她这样要死不活的。空无一物的冰箱里实在是怎么也翻腾不出东西来,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买东西的地方。去跟屋外的人商量着再饿一顿?估计这话还没说出口,自己就尸骨无存了。
“好吃…你怎么弄的,这东西哪来的?!”木阳一边吃还不停的点头叫好,弄得满脸都是米粒和残渣。严九慎下意识的为她擦拭嘴角上的脏东西,手还没伸过去就使劲插进了口袋,这可不是好现象。
“你不吃?”木阳拿了一个鳗鱼卷塞到他手上。
他吓得一缩手“不饿不饿。。你吃。。你吃”
这东西他可不敢吃,话说这盒寿司是一个月前卓瑞琪送来的,她知道严九慎总来不按时吃饭,总是以全职太太的身份向他展示自己的厨艺,可是严九慎从来不领情。对于她送来的东西也从没动过,这次算是破了例。不过那东西从餐架上找出来时已经长毛了,严九慎抹了把脸把上面的毛拔掉,拿给了木阳吃。可怜的木阳什么都不知道还吃得乐不可支,严九慎就没她那么舒服了,一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可能随时吃出来这东西是坏掉的,不知道要发什么彪就吓得他冷汗涔涔。听见木阳让自己吃,更是三魂飞了七魄。
他大概是没听过珍珠翡翠白玉汤的故事,人要是饿极了别说这长毛的寿司,就是长出了蘑菇也得吃,不过这一天就能饿极的人实在不多。
收拾完木阳吃的乱七八糟的桌子,严九慎觉得自己实在是命苦,这辈子除了唐先生哪伺候过别人啊。抱怨归抱怨,还是乖乖的洗了那几个盘子。然后坐回沙发里看报纸,余光瞥到蜷缩在沙发里睡着的木阳手臂上的绷带。
严九慎皱眉,怎么缠的这样乱七八糟的?
放下手里的报纸,轻手轻脚将木阳的手臂抬起,解开纱布,露出皮肉模糊的伤口。这点上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伤在木阳的身上显得格外刺眼。早上被木阳用过的医药箱就摆在眼前。严九慎顺手拿起消炎药,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伤口处,虽然很轻但还是弄醒了睡着的人。
“嘶——你干什么那?”
“别乱动!”
木阳扁嘴,上药就上药吧,还吹胡子瞪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伤就是眼前这个家伙弄的。其实也没错,是他间接造成的。如果木阳知道严九慎那晚是想弄死她,还会不会帮他捡项链呢?
上好药后,严九慎拿出绷带抓住一头用力甩出去,在合适的位置剪开,再包扎伤口。可能是扔的太使劲了,整卷绷带全部散开,缠的满屋子都是。
“你让我拿着不行么?非要扔了?”
“待会你收拾”
“我说呢,怪不得扔得那么干脆,泄愤啊?”
“你说对了!所以别惹我”说完把绷带用力一扯系紧。疼得木阳尖叫出声。
“啊!你想弄死我啊!”
严九慎没再理她,径自洗澡去了。木阳则是一边咒骂一边缠地上绷带。还不停的把绷带往地上磨蹭,准备下回留着给严九慎用。
洗去一身的疲惫重重躺上chuang,想起回来的目的伸手去摸床头柜。
没有?!
严九慎腾地坐起身,围着床头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昨晚洗澡摘下来后明明就放在这了,害的他今早忘记戴上,晚上才回来取得。否则这三五天都回不来,等回来了估计能赶上木阳的葬礼。饿死的…
‘咚咚咚’
“谁啊?”木阳问。就是问得有点蠢,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严九慎”人家还是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