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帕尔斯诺被吓了一跳,酒杯里的红色液体也随之晃了晃。
“怎么了?帕尔斯诺。”绝美的神父微微一笑,“你看上去好像怕的要死。”
“伊卡洛斯大人。”帕尔斯诺强作镇定,他慢慢的将酒杯放下,“你需要休息。”
“为什么?帕尔斯诺。”伊卡洛斯喃喃着。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帕尔斯诺的手慢慢的向武器伸了过去。
“我从七岁开始,你就教导我称为一个圣骑士*1了。”伊卡洛斯慢慢的抓住了帕尔斯诺的手臂,“你照顾如同我的父亲。”
帕尔斯诺的表情柔和了一些,“真正照顾您的人是教皇,伊卡洛斯大人。”
“我会记得你们的恩情。”伊卡洛斯轻轻的一笑。
“伊卡洛斯大人……”
金发的神父低下头,低声道,“原谅我……”
帕尔斯诺骤然睁大了眼睛,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腹部。
他惊愕的看着眼前的金发男子,伊卡洛斯的眼睛里依旧带着悲悯,仿佛是一个天使。
帕尔斯诺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伤口,血顺着他的指缝滴落,他慢慢的跪倒在地。
伊卡洛斯猛地拔出了匕首,帕尔斯诺瞪大了眼睛,身体不住的痉挛着。
“别去……”濒死的神父颤抖的挤出几个词,“伊卡洛斯……不要……”
伊卡洛斯弯腰捡起了匕首,那只金色的眼睛里,仿佛依旧带着悲伤。
“我已经会不了头了,帕尔斯诺。”他明明在微笑,可不知道为什么,帕尔斯诺以为那一瞬间他会流下泪来。
“安息吧,我的朋友。”
伊卡洛斯轻轻的合上了帕尔斯诺的眼睛。
欠下的债必须偿还,无论自己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他会让那个黑巫师付出代价。
他缓缓的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伊卡洛斯是个圣骑士,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疤。
然而,那一道蓝色的十字架刺青,仿佛深入血肉。
“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圣骑士了。”他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喃喃着。
不是圣骑士,意味着没有规则再会束缚他,意味着自由。
但是,作为一个新生的黑巫师,他远远没有雷纳德那样强大。
“还有一件事必须先完成。”伊卡洛斯摸了摸自己的的刺青,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帕尔斯诺的尸体,“你说得对,帕尔斯诺,我必须回罗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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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德里科走进宫殿内的时候,他有些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国王忽然要见他,而不是泰普瑞斯,不是罗纳尔德,更不是自己的亲姐姐,这未免太过奇怪了。
医生已经给国王处理了腐烂的部分,他看到费德里科走进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颔首之后推了出去。
再浓重的熏香也遮掩不了那腐烂的气息,费德里科只是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进去。
国王已经虚弱不堪,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眼睛半睁半闭。
“我……很高兴你没有事。”国王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已经失去了生气。
死亡已经逼近这个悲哀的年轻人。
费德里科第一次觉得耶路撒冷王很可怜。
“告诉我,”国王已经只能抬起他的手指,“你还坚持你之前告诉我的话吗?”
“是的,陛下。”费德里科恭敬的低下了头。
“很好。”国王笑了,“我很高兴我没有看错人。”
“……”
“你觉得,耶路撒冷能保住吗?”苟延残喘的国王轻声问道,他没有等待费德里科的回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上帝会与我同在的。”
“陛下……”
“我的时间不多了,所有的准备,已经按照预想的那样做好……费德里科,”国王用尽所有的力气抓住了他的手,“保护城里的人。”
“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挡住萨拉丁的大军。”
国王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你的朋友,拥有一件可以扭转这一切的武器。”
“陛下!”费德里科一下子抬起了头,惊愕的看着垂死的国王。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使用它……”国王紧紧的握住费德里科的手,浅蓝色的眼睛好像在一瞬间又活了过来,“答应我。”
“陛下!!”
国王轻轻喘息着,他又一次的开口道,“答应我,费德里科。”
骑士的手在腿侧紧紧的握成拳,许久,他听到自己说,“我答应你。”
国王的呼吸又平稳了,他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笑容,“原谅我,费德里科。”
“您无需我的原谅。”
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主教走了进来。
“陛下,您的忏悔……”
国王微微侧过头,看着走进来的主教,用漂浮的声音缓缓的道,“当我见到上帝的时候,我会向他忏悔,而不是你。”
他转头看着费德里科,“去吧,记住你答应我的话。”
费德里科恭敬的颔首,转身走出了宫殿。
两天后,年轻的国王终于停止了心跳,结束了他悲剧的一生。
教堂的钟声没有停息过,国王的葬礼让整个城市被笼罩在悲伤之中。
国王梦见手边的绿色十字。
在他加冕的时候,一直老鹰飞入殿堂,在王冠上张开双翼。
费德里科相信国王生活在上帝的眷顾之中,只是,他给予这个可怜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少了。
“改变十字的颜色?为了什么?”艾汶对费德里科的决定感到莫名其妙。
将新的绿色十字架的图画交给了士官,费德里科的眼睛里带着虔诚,他回过头看着艾汶。
“为了国王。”
他如此说道。
穿着绿色十字的骑士们将被国王的灵魂所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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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勒克城堡的战火,几天几夜都没有熄灭。
城堡的主人艾米里欧战斗一直到最后一刻。
数枝箭矢刺穿了他的身体,勇敢的骑士依旧没有倒下。
他的剑深深的刺入石缝,却依旧支撑着他的身体。
艾米里欧已经无法动弹。
他看到一个金发的少年走了过来。
那个少年甚至没有穿铠甲,他的手里提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的长剑。
那少年并不是撒拉逊人。
这是艾米里欧最后想到的。
一道完美的弧线,骑士的头颅飞入了空中,咕噜噜的,好像一个西瓜般的滚入了墙角。
弗瑞德里克一脸厌恶的用死人的衣服擦了擦剑上的血迹。
满地的尸体。
在城堡最后的防线内,每一个士兵都被屠杀,外面能听到的,只有那些撒拉逊人震天的欢呼声。
弗瑞德里克只感到索然无味和疲惫。
他收起了剑。
法迪勒正匆匆忙忙的走进来,当他看到房间内满地的尸体时,顿时满脸的震惊。
“你在做什么?”他一把抓住了弗瑞德里克的手腕,怒道,“他们是你的同胞!”
“我以为他们是你的敌人。”少年不冷不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