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纳德……”
“别回头看。”
一辆运送木料的马车缓缓的向他们驶过,雷纳德的视线似乎瞥了一眼那辆庞大的马车。
士兵们似乎已经觉察到了异样:“说你们呢,嘿,停下!站住。”
“我叫你跑的时候,你就向马那边冲过去。”
守卫已经很近了。
雷纳德忽然转身,匕首从袖子里滑出,向着那人走过去。
士兵拿着剑走过来:“我说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话还没说完,匕首已经刺入了他的心脏。
“跑!”雷纳德忽然大喊,他拔出了那名士兵的长剑,然后甩了出去。
长剑切断了用来拴住木料的绳索,巨大的原木从车上滚下来,挡住了士兵的脚步。
弗瑞德已经牵来了马。
“雷纳德!”
他反身跳上了马,在身后卫兵的咒骂声中,两个人逃出了圣城,走进了荒芜的红色沙漠。
TO BE CONTINUED……
3。逃亡
从耶路撒冷到大马士革,需要花上许多天的时间。
混在朝圣者中并不算是一件难事。
弗瑞德想起小的时候,也是雷纳德带着自己从英格兰来到这里的。
发生在英格兰的事情,弗瑞德大多数已经不记得,他总觉得,那不会是什么好的记忆,否则自己也不会想要忘记。
在一个水池边上,弗瑞德喝了一口水便站了起来,抬起头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雷纳德的脸。
“怎么了?”雷纳德抹了一把脸。
已经很久没看到他脸洗干净的样子,有些事情他都快忘记了。
雷纳德的母亲是一个东方人,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只是轮廓隐隐和父亲有点像,和弗瑞德健康的蜜色皮肤不同,雷纳德总是有些苍白的,黑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夜一般的气质,带着东方人神秘而奇特的韵味。
发觉自己出神的盯着自己的哥哥看,弗瑞德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
“你从来没教过我怎么用剑。”
“因为你没必要学,你是个搬运工。”
“人们总是说在这里没有人依靠血统活着,你需要的是力量。”
“……”雷纳德将碍事的头发扎了起来,“走吧。”
他们必须避开耶路撒冷的巡逻兵,还有可能来找茬的十字军。
滚烫的沙丘,焦枯的树枝被沙漠上的野火点燃,被烧伤的马儿嘶鸣着折腾起来,雷纳德走过去牵住了要逃走的马儿。
他专注的摸了摸它的脖子,黑色的马儿停下了踢踏,安静的站住。
“雷纳德,抱歉我给你惹上了麻烦……”
“你难道不是一直这么干的?”
弗瑞德小心翼翼的道,“那么玛丽安呢?她会怎么样?”
“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
“我们不能这样不管她……”
“如果你只是想要找女人的话,弄点钱就可以了。”雷纳德瞥了他一眼,“不用这么麻烦的。”
“雷纳德……”弗瑞德无力的垂下肩膀。
“灌满你的水壶,我们晚上赶路。”雷纳德擦去了唇边的水渍。
夜晚的沙漠,要比白天里凉快得多。
兄弟两个牵着马向前走着,弗瑞德忽然问:“我们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好人。”雷纳德没有敷衍的回答了。
“你没有详细一些的回答吗?”弗瑞德不甘心的道,“他是做什么的?”
“你小的时候已经问过很多遍了,弗瑞德,同样的故事,我不想再讲一遍。”
“你也告诉过我,一个人必须要正直,帮助弱者,保护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一位的跟随着国王,这样才是上帝的意愿……奇怪的是,你并不相信上帝。”
“那是你父亲的意愿。”
弗瑞德挑起眉:“那是我们的父亲。”
“没错,我的弟弟。”雷纳德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夜以继日的赶路并不轻松。
围着火堆,各种信仰的人们聚在一起,谈论着路上的见闻。
耶路撒冷有着各种各样的教徒,多数时间,他们只是在一起生活而已,信仰不同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实质上的问题。
“有人告诉我,在约旦和伊拉克的边境,有一群离群者,他们不与任何人交谈,他们能控制任何东西,草木、动物……甚至人类。”
叙利亚老人抽着烟,弗瑞德看到雷纳德脸上似乎有奇怪的表情掠过,他不耐烦的继续问:“这些人,他们是谁?”
“没有人知道,”老人眼神炯炯,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继续道,“他们只为自己相信的人做事,也有一些收高额的佣金来为当权者服务,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为了什么……只是称他们为黑巫师。”
“黑巫师?”一个法国人哼了一声,带着点轻蔑,“这些人应该被送上火堆。”
“或许吧。”老人点了点头,“但是从来没有人能真正的‘见到’黑巫师,大多数人,在追逐他们的踪迹时,就已经死在了黑巫师的力量之下。”
“足够的童话故事了,”雷纳德站了起来,“走吧,我们上路了。”
虽然很想听老人讲完剩下的部分,弗瑞德还是站了起来,上了马。
“你不该去相信那些所谓的传说故事,他们不是真的。”
“传说都是由一部分的真实构成的,你也这么说过。”
雷纳德不再理睬他。
“我们究竟要去哪里?”
“大马士革,我已经告诉你了,在那里接着考虑去哪。” 去撒拉逊人呆着的地方,似乎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那么……你不打算长期呆在大马士革?”撒拉逊人并不是那么喜欢基督教徒,即使他们的苏丹是一个很开明的君主也是一样。
“我们在那里躲一阵子,等确定没有麻烦找来,就去塞浦路斯。”
“为什么我们不回英格兰去?”
雷纳德没有看弗瑞德脸上的表情:“那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我们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再说……萨拉丁一定会拿下耶路撒冷,对我们来说,呆在那里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你好像早就知道一切。”
“你的哥哥只是一个小人物,弗瑞德。”
“是啊,一个小人物出手砍了两名士兵,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弗瑞德加快脚步走了上去,“你知道我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想要知道过去的事情?”雷纳德的声音在微凉的夜风中带了些许漫不经心。
弗瑞德耸了耸肩膀,“只是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了我。”
“弗瑞德里克。”雷纳德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色泽清淡的嘴唇在朦胧的月色下微微开启,黑色的长发扎成一束飘在脑后——难怪他总是喜欢把自己弄得面目不清,这样的一张脸,无论在哪里都会是人们的焦点吧?
“别再跟那些人见面。”
弗瑞德装傻:“哪些人?”
“那个叫做费德里科的人,他是个刺客。”
“那些刺客保护弱小的人,难道不是我们的父亲希望我们做的?”
“他也希望他的儿子可以长命百岁。”雷纳德摸了摸沙子的温度,灼热的沙丘在夜里似乎变得更加干燥。
赶路是艰苦的,食物、水都是问题,幸运的是,雷纳德总是知道怎样活下去。
到叙利亚的边境地区,诺里斯兄弟混在朝圣者的人群中,就在弗瑞德以为一切都会安稳度过的时候,天边的沙尘侵袭了过来。
“是耶路撒冷的十字军。”雷纳德只说了一句话。
“他们要做什么?”
“我们混在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