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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月正夫被喝得一怔,随后铁青着脸,不甘心的坐下。
八木龙一郎见观月正夫总算收敛,才微微一笑,对火神大我说:“火神大人如此维护您的爱人,看来他在您心目中的地位确实不一般。”
“这是毫无疑问的。”
今天的火神大我,冷淡强硬、据理力争,真像一个为爱昏了头的糊涂小子。
八木龙一郎缓缓点了一下头,说:“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强迫您什么了,只是,高野那边还请您务必亲自上门一趟。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别人说我们火神组傲慢无礼、目中无人,您说对不对?”
火神大我心中冷笑,果然是只老狐狸,人前看似维护他,人后却毫不留情的侮辱他和母亲。现在这种局面,还知道不能跟他对着干,挽回高野组的水运渠道保住自身利益才是重点,至于其他的,可以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
跟这种人交手,还真是费劲。
不过,今天的戏唱到这里也差不多了。
火神大我面色稍霁,说:“既然八木叔叔这样一说,那我也不斤斤计较了。”起身面向众人,深深鞠躬,直起身后轻蔑一笑,“但是,要我亲自登门高野组,那是绝不可能的,除非我家亲爱的黑子亲口跟我说不再计较高野巽的行为,那我也许还可以考虑看看。”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大门口。
八木龙一郎微眯起双眼,暗暗咬牙。
作者有话要说:很感谢一直在支持我的米娜桑!
第24章
黑子哲也跟着佐藤铭去了综合医院换药;不知为什么,黑子感觉佐藤铭今天很怪异,对他似乎有些冷淡;偶尔对上他的眼神;甚至会发现他潜藏得并不高明的厌恶。
黑子暗暗觉得奇怪;佐藤铭之前并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看不顺眼的情绪,怎么突然间就变了样呢?黑子侧头看着窗外;眼角余光却注意着佐藤铭的脊背。
佐藤铭将车速放得平缓,目不斜视,背影僵直。从黑子这个角度看去,能看到他左边三分之一的侧脸;那里的肌肉因为偶尔紧咬牙关而不时产生起伏的弧度。这种明显有事郁结在心、想说什么却又强忍着不说的样子,让黑子敏感的觉察到他所郁结的事情很可能跟自己有关系。
黑子想了想;不再注意佐藤铭,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象,等待他主动开口。然而,直到车子到了公寓楼下,黑子也没等到他说话。
佐藤铭下车帮忙黑子打开后座的车门,态度恭敬,黑子下车的时候,故意看向他,可他的眼神低垂着,嘴角没有一丝弧度,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令人忐忑的疏离。
“佐藤桑有话想对我说吗?”
“不,没有。”
佐藤铭公式化的回答让黑子更加确定他已经被讨厌了,至于为什么会被讨厌,只要用心想想,也不难追究其原因,除了火神大我,也没什么事值得佐藤铭如此这般了。
黑子看着佐藤铭,站了一小会儿,转身进了电梯。
还没有任何收获,就已经被火神大我身边的亲信讨厌了。
这不是好现象。
晚上,火神大我回来,除了玄关处的灯还为他留着,客厅里漆黑一片,冷飕飕的。火神开了灯直接走进厨房,发现冰箱里的鸡蛋没有减少。
火神大我对着冰箱发了会儿愣。
自从那天去过医院之后,黑子哲也的情绪明显低落了很多,火神知道他是因为他母亲的垂危的生命而难过和无奈。他没经历过眼睁睁看着至亲的人慢慢死去的痛苦,但却遭遇过刹那间犹如整个世界都毁灭掉的打击。
他那时候才多大?是九岁还是十岁来着?时间太久了,不太记得。但是,母亲全身赤、裸的死在旅店床上的凄惨模样,他却记得十分清楚。其实他当时并不觉得有多痛苦和难过,有的全是茫然和无措。
一个对死亡还没有很深的理解的孩子,失去亲人,能指望他有多么深的疼痛感呢?不过是一下子失去了生活支柱,知道今后再没有人会给自己做饭和洗衣,再没有人会给自己零用钱,再没有人会在自己生病的时候抚摸额头,会用那么轻柔心疼的眼神注视自己……
会流眼泪,真的只是因为这些,真正意识到死亡的意义时,他已经被父亲训练得近乎麻木了,也已经不会流眼泪。其实他很想体会那种痛,所以面对死亡的时候总要极力的去体会其中的痛感。他觉得身为儿子,却没有因为母亲的死而发自真心的痛苦过,是极其的不孝。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就痛不起来,看着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陨落,顶多会遗憾一下,就再没有其他感受了,只是每每午夜梦回睁开眼睛,才会在枕头上发现头部两侧有两团湿润的痕迹。
可现在,火神大我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能清晰的体会到黑子哲也的痛苦。
难道说,是因为将要离开的,是那共同名为“母亲”的人?
火神大我走进卧室,发现自己那边的床头灯还亮着,光线柔和。他坐在黑子那边的床沿上,怔怔的看着黑子的睡脸。良久,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起身关掉自己那边的床头灯,离开了卧室。
黑暗里,黑子哲也睁开眼睛,抬手抚摸着被火神大我亲过的脸颊,久久没有闭眼。
——利用他的感情吗?
黑子看着窗外射进来的微弱霓虹,心中的天平摇摆不定。
那天在总部与几大长老发生激烈的冲突后,火神大我就一直窝在家里,跟黑子朝夕相对。佐藤铭因为当天授命带黑子去医院换药,所以后来才得知火神在发生的事,被观月正夫讽刺跟了个只喜欢睡男人的昏庸主子,甚至还被嘲笑当心哪一天被自己的主子给压到床上给睡了。
虽然佐藤铭心里大概知道火神其实留着后招,但当着众多兄弟的面这样被嘲笑,心里还是十分气愤,如今又看到火神大我只顾着跟黑子鬼混不理帮派的事,因此就更加焦躁,更加厌恶黑子哲也。
“火神大人,您到底是怎么想的?您知道现在帮派里都是怎么议论您的吗?您都快成了……”
佐藤铭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失态,虽然从十一岁就跟在火神大我身边,但却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人。他总是那么沉稳强大,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思路和安排,不会随便相信别人。这些年来,他身边来去多少人,除了佐藤铭,还没有其他任何人能跟在他身边超过一个月的。然而黑子哲也打破了这个时限,甚至成了一个影响火神大我的思想和他在帮派里的形象的存在,这不得不让佐藤铭警觉。
可火神大我却一点也不担心,悠闲的玩着电脑游戏,看也不看佐藤铭,说:“成了什么?成了被一个男人搞昏了的神智的混蛋?哼!要说什么都随他们说去吧。至于我的想法,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吗?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可是,最近几天,八木龙一郎的活动明显频繁了很多,那几个元老经常出入他的会所,八木老头人前忠心耿耿,暗地里一直窥视火神组老大的位子,您要是不严加防范,将来说不定就……”
火神大我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向佐藤铭,“就怎样?死在他手里?”
佐藤铭意识到自己说话太放肆了,脸色很尴尬。
火神大我见他不说话,便继续手里的游戏,“我只对你说一句,八木那老不死的任何小动作都在我眼里,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被他吃了。”再次抬头,笑说:“你该担心他会不会被我挫骨扬灰才是。”
佐藤铭走后不久,火神大我口渴,正想下楼喝水,才刚起身,就听见书房的门被敲响。
火神打开门,就看见黑子哲也端着一杯热水站在门口,立刻双手接过来,一饮而尽,然后边擦着嘴角的水迹边说:“黑子你真是来得太及时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喝水?”
黑子哲也眨眨眼睛,说:“我今天买了煮蛋器,发现这个东西煮出来的鸡蛋一点也不比我煮的差,所以我上来完全只是问你要不要吃水煮蛋而已,那杯水是我自己口渴了顺便倒的。”
火神大我顿时黑线万丈:“黑子你除了煮鸡蛋还会做别的东西吗?”
黑子严肃的摇摇头。
然后火神大我严肃的关上书房的门。
黑子哲也想了想,还是没有打算再敲一次门请火神大我下楼去吃鸡蛋。可是,当他转身的时候,门又开了,火神大我一脸赴死的表情。
黑子:“……”
火神心说:老子都为了你得罪了帮里那几个元老,还怕吃你几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