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92你还好好的
林晓的哥哥于傍晚五点到达,林家的人,宇文风铃仅仅只通知了他一个,因为,她不知要如何跟林晓的父母说。
林晨看望弟弟之后,没有宇文风铃想象中的震怒,只面色有些沉重的问:“是怎么发生的?”
“为了救我。”宇文风铃翘眸轻颤,眉宇间苍凉无奈:“哥,对不起。”
林晨沉吟了一下,半晌才凝重的说:“我爸妈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们说……”
“林晓会醒过来的,他一定会醒。他曾经跟我说过,要陪我地老天荒的。”宇文风铃抬起眸,淡而坚定的说。
“但愿。”林晨默默地看她,叹了口气:“风铃,林晓他……真的很爱你。”
宇文风铃垂眸:“我知道。”
“我听说了你们的事……”
“哥,”宇文风铃抬眸静静看他:“自小,我们两家便是世家,我和林晓,是前生注定的缘,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日本,只为圆一个梦,伤害了那么多人。”
林晨皱了皱眉似乎在斟酌字句,终于还是开口:“你知道我妈为人势利,不是门当户对,她绝不允许我们带回家,我一直以为,林晓是比我幸福的,因为他可以选择自己爱的人,而我不能。自从上次在美国见到林晓后,我才发现他其实并不如我想像中快乐。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么难过过,可是那一次,我看见他眼底盛满悲伤,那些天,他几乎整天整天的沉默不语,一个人,拿着IPAD,不停的看不停的看,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你们分了手。后来,你父亲打电话告诉他你来了芝加哥找他时,我看见他握着电话的手都在微抖,但你始终都没有来,无论他发了多少电邮,你都铁石心肠的选择了转身而去,他希企慢慢变成了灰暗绝望,他本来可以留在美国,但他最终还是选择返回日本,我想我懂他,他只是想远远的看着你,知道你幸福,便是他幸福。我不知道你们在日本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家里唯一一个知道你们解除了婚约的人,风铃,如果不爱,不要伤害。他已为你付出太多太多,可以放手一次,未必能放手两次,作为哥哥,我想他得到幸福,而不是伤害。”
“我不会再让他难过,我会用尽余生的力气,好好爱他。”努力爱他。
宇文风铃眼眸微低,心中不免悲凉一想,小雨说,终究是会爱上的,岁月浮光般掠过,也许不再执着不再强求,所有人才能相安无事的过一生。
是的,不再执着不再强求,所有人都能相安无事的过一生。
只因执念太深,才会把事情推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她不来,伊藤结衣便不会发疯,肖音不会有机会接近她,舞便不会牵涉其中,晃不会因爱人遗忘自己而痛苦无言,稚不会永失所爱,她不会失去孩子,林晓更不会躺在那里。
所有人都因她一个人的执念,而承受痛苦,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贪恋。
她与上野稚的缘,早在七年前湮灭,是她不甘,弃那么好的林晓不顾,才致此地步。
“风铃,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可是,林晓他,可能以后都……”林晨窒住,冷俊的脸上剑眉微皱。
“他一定会醒。”
“如果……”
宇文风铃静静站立:“我不会让他睡那么久,我会等到他醒来。”一生相还,他会醒。
林晨抬眸,默默地把眸光投向笑靥如花的她。
……
医院有林晨守着,宇文风铃抽空回上野家收拾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收拾,衣物只是捡了随身换洗的几套,捡齐的证件,其余所有,一概不带。
傍晚,家中没人,无碍她的离开。
手中提了一个袋子,很普通,没有人会想到她是离家出走,很好。宇文风铃临上车前回头看了看,这座她此生再也不会踏进的大宅,微微弯唇。
再见,上野稚!
低头弯腰,跨进车中,头也不回的离去。
分手,已势力定局,谁也劝不了她,重新购了电话,购了手机卡。一切重新来过。
只是她与他的牵绊,始终未能就此完结。
林晓一天未醒,她便一天不能回国。东大附院是全东京最好的医院,她不会冒险转移林晓。
上野稚在医院外伤科的走廊里截住了匆匆赶往ICU的宇文风铃。
宇文风铃眼帘轻阖,摒除杂念,不作他想。
上野稚脸色暗沉的看了她一眼,拉起她旁若无人的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返回脑外科不久后,雷的人便发来短信,告知他风铃正独自一人驾车返回上野家。
他当然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是他走不开,病人需要救治,她连劝说的机会都不给他。
宇文风铃不争不嗔,只是在等待电梯的过程中静静的拉开他的手。
“稚,分成已成定局。”她静幽幽的凝视着他说,声音幽远如外太空传来。
“我们谈谈。”林晓受伤,谁也不想。他不能被残忍的牺牲掉。
“稚,你一定会找到更好的。而林晓,他需要我。”
“我也需要你!”电梯停住,空无一人,他把她拉入电梯内,逼入内壁,双手用力的把她抵在壁前。
她别开脸,盈笑着说:“没有人能够改变这个事实,稚,不要逼我。”
“风铃,你一直都这样,每次都这样,你把自己的想法强加诸别人的身上,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我的心会有多痛?你以为你牺牲自己成全他人,林晓便能得到幸福?你有没有问过他想不想要?你有没有想过他救你只是想你过得更好,而不是为了你的以身相许?”上野稚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愤怒的情绪倾巢吐出。
“他会想要我的,他怎么不会想要我?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七年了,他为她倾心七年,守护七年,不想要她怎么会为她付出如此之多?
“我怎么办?那我怎么办?”上野稚微眯了眼看她,耐性渐失。
电梯到达上层。
宇文风铃沉默许久,淡淡的说:“你还好好的。”
194。…193尖锐的疼痛
上野稚手指一僵,心头有种尖锐的疼痛压得他无法呼吸。他缓缓的垂下手,瞳底漆黑,没有闪过任何光影,仿佛被世界遗弃一样的苍茫绝望。
宇文风铃仍然是偏执的侧着头,僵直的身体每一寸都那么生硬悲恸,只有抵在电梯内壁的两手在微微颤抖。
门外有人进来,见电梯内两人炯异的僵峙,微微怔了怔后,伸手按了关门键。
上野稚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时候,决然的转身按住开启键,然后对旁人抱歉的点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宇文风铃长睫微颤,泪水终是落地,如泉泛涌。
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是把他推得远远的。而他,从来都遵循着的她的想法,任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宇文风铃,你到底有什么好?伊藤结衣曾经这样问过她。
是的,你有什么好?宇文风铃?她也这样问自己。
回头无路,她只能这样苍凉的走下去。
静寂的夜晚,她一个人蜷缩在东大附院无人的天台上,悲恸大哭
……
有时候,上野稚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
他年纪轻轻,以二十六岁的年纪便登上事业的颠峰,受尽别人的景仰与羡嫉。可上天毕竟是公平的,他可以把一切驾驭得很好,唯独独是自己的感情无从操控,他只能永远的听天由命。
又是一秋,今年的秋天似乎特别的漫长。萧冷,空虚,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