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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1 / 2)

>烟洛登时七窍生烟,冷静自治全都没了,一根指头指着他张口结舌:“你……你混蛋!”开她玩笑,如斯戏弄,看她惊慌失措,有趣吗?

“混蛋?”叶橪却环了臂冷笑了一句:“混蛋也比那个莫名其妙差点给你惹了杀身之祸的六皇子好吧?”

烟洛一怔,也无心闹了,开始揉太阳穴。叶橪方欲再说什么,一个叫作竹子的小厮露了露脑袋,他是新顾来的,猛瞅到烟洛的娇俏模样,就一哆嗦,直着眼珠子傻兮兮的。烟洛只得抿嘴,自己自来便是扮成男子,这次换装,看来吓到人了。尽量放缓了声音:“竹子,有事么?”

竹子更呆了,叶橪立刻好心的安慰他:“没事没事,她的确是你们家少爷,除了一张脸,哪儿都是男的!”

烟洛气结,竹子竟然愣头愣脑的点头:“哦!”想起了什么,神情复又兴奋了起来,“外面有位公子来了,说想拜会少爷!”

烟洛狠狠白了叶橪一眼:“何人?”

“他只说自己是什么玉梅旧友,小姐自然知道!”自顾自的又加上一句赞叹:“他长得比画上的仙人都好看呢!”

余波(李煜篇)

烟洛与叶橪对视一眼,察觉了烟洛眼中的一丝失措,叶橪只是大而化之的甩甩胳膊,似笑非笑:“你不是一直崇拜他么,不去见见,就躲得过么?”

烟洛无法,“竹子,请那位公子去“雨阁”,好生招呼着,我稍后便来。”

叶橪与她心有灵犀似的,笑容更加的暧昧:“不必换装了,你以为凭他的聪明,竟没瞧破你的真身?”

烟洛实在有种被一切人耍弄的气恼。钟隐知晓她是女儿身;叶橪晓得钟隐的身份;想到师傅阴阳怪气的语调,他定是了解得更多更透。唯独自己,傻兮兮的被蒙在鼓里打哑谜。遂憋了气起身就走,烟紫的身影似片染了紫色雾气的花瓣,一会儿便穿过了小门,飘进了池中的雨阁。

雨阁清幽淡雅,一色的竹制桌椅,坐倚竹香,闲听落雨。冬日清寒,特意搭了炉火,粉金的坐垫,银红的纱帘,射进来的光线都被染得红了,清媚的盈了一屋。烟洛和叶橪鱼贯而入,却瞧见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翩翩立起身来,他风神俊秀,对上烟洛,眸光便隐隐赞叹的一亮。

叶橪仅只拱手为礼,烟洛款款迎了上去,施了一礼,声音悦耳如环佩的叮咚:“民女宋清,见过六皇子殿下。”

钟隐的唇角掠过一丝苦笑,“宋……唉,你果然怨恨钟隐了!”

烟洛不自觉地抬头,万般感慨不禁纷沓而来。原本李煜其人,她只从诗词和历史中平面的了解。他是个贯世的才子,可惜错当了帝王,最后白白葬送了自家的江山,而且落得个被人赐毒害死的可悲收场。然而昨日她被绑监禁,在大皇子府中就着线索推想了许久,终于解开了钟隐的身份,却是震动无比。昨日匆匆一别,也没有机会说些什么。此刻重见了他,却止不住一腔的惋惜,眼前的人,艳世的才华,一身的风流,神仙般的飘逸不凡,却偏偏,偏偏……

自己的命运,竟如此奇异的与他扯上了关系。而她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月光一般的男子一步步迈向毁灭死亡,心底,不是不悲哀的。不知不觉,口气就放柔了,笑着摇摇头:“怀璧其罪,怎能怪钟隐?宋清也并非是非不辨的人。”

她的语中尽是赤诚,似乎,还有一丝未尽的深意。钟隐忍不住探寻的望过去,她水灵灵醒亮的眸里,分明却是千丝万缕的怜惜,那不是种女人对待男人的爱怜,而是种淡淡的悲悯,浅浅欲放一如洁白的莲,幽香抚慰人心。一向宁然的心弦却似被猛的扣响,炸出个脆裂的琴音,一泓余声潺潺。钟隐蓦然记了这对明眸这张面孔,曾几何时,那春意里的邂逅,带着灵透的桃花颜色,刹那偶过,缱绻着一丝天真的喜悦。

他稳了稳心思,方道:“宋小娘子,昨日累你受到惊吓,李某实在惭愧。钟隐此番是专程来给你与叶兄赔礼,万望你们不要见怪。”子槐已冲后面打个手势,下人立时托进了几碟精致的锦盘,“这些补品饮食权送与宋小娘子补身,那把碧峰剑也算神兵利器,就赠与叶兄作防身之用吧。”

他不提要他们远走避祸,实在是深知大哥的心狠手辣。这些年来大哥一直觊觎皇叔的太子之位,明里暗里不知使出了多少恶毒伎俩。而自己生而重瞳,父皇又对他青睐有加,大哥也颇为忌惮。一面加紧对付着皇叔,一面亦不忘派人潜到他身旁,不惜下手喂毒,只为了日后方便操控。自己自来无心皇位,原本打定主意装聋作哑,只图个台面上的团圆清静,不叫父皇忧心。可是昨日为了救清儿性命,不得已只能以言相迫,大哥方才悻悻的放了人。以大哥的性子,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件可以威胁他的事物,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不过大哥亦不致于公开与他为敌,宋清他们唯有留在这金陵城,留在他的眼目底下,他方能护得他们周全。

烟洛笑一笑,也就受了:“多谢六皇子!”受了礼,便是受了人情,便是同意留在这金陵城中了。不是她的错觉,钟隐似乎如释重负,春水一笑,沁人心脾。

一时三人心知肚明,都不再多提绑架的事。烟洛记起有种新的花茶钟隐还未尝过,就请秋萍将前一日才制好的茶温一温送过来。小半柱香的功夫,秋平端来三盏红滟滟的茶,酸甜回甘,倒极是爽口。烟洛恐钟隐枯坐尴尬,照例要求钟隐猜花材。

“我认输了,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这茶是何花所制,为何会有如此娇艳的红色?”钟隐仔细端详了一阵,却认真不知。

“是洛神花!”烟洛倒有点小得意:“其实该说是洛神果,洛神花莹白如玉,洛神果却红透如宝石,这配了冰糖煮出的汁液,还需加蜂蜜调味,才能生津止渴,回味甘香。”

屋外寒冽,屋内却煞是温暖。三人本是品茶,叶橪却出声,挑了个话题:“六皇子殿下,这茶又该取何名?”

钟隐稍一沉吟,手指在椅坐上轻轻一点,笑了:“这茶如此艳丽芬芳,又是洛神花果所制,定然也有“瑰姿艳逸,仪静体闲”之美,不如就叫“魅生”,如何?”

“我看不然,这洛神果红璀晶莹,凝艳如血,倒不如叫做血玲珑!”遥遥一句,似意有所指。钟隐果然淡淡蹙了蹙眉,语调温和:“血玲珑,亦是艳魅的好名。却不知宋小娘子属意何名?”

烟洛佯装没听出话里的机锋,笑得和气生财,开始和稀泥:“都好都好,若是来了六皇子这样的客人,它便叫做魅生,若是来了叶橪这样的客人,它便叫做血玲珑。”

钟隐和叶橪都不禁失笑。倒是钟隐低声抱怨了一句:“六皇子的称呼的确不怎么顺耳。”

“宋小娘子还不是一样古板!”烟洛的语调亦是恢复了轻松调皮。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一碰,却同时释然一笑。钟隐的唇弯成个极其优美的弧:“那么我还是称你作宋兄?”一面又摇了摇头,“如此不好,唐突了佳人。”

烟洛又给他斟了茶:“名字而已,钟隐愿意叫什么便叫什么吧。”她也不愿唤他李从嘉,唯愿叫他钟隐,从嘉从嘉,“作个才子真绝代,可怜命薄做君王”的李从嘉。唉……

“那么,如若钟隐直唤你名,你会否介意?”钟隐的声音冰玉一般澄澈。如果他叫她,清……

烟洛还未答言,叶橪却一手勾起了那柄碧峰剑,挑了剑柄“锵”的拔了出来,登时满屋子的森光凛凛。剑身的寒芒耀亮了他堕天使般漂亮的面孔:“果然是好剑!”他收了剑,满不在乎的对钟隐道:“我还有事,少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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