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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2 / 2)

晚间的时候,叶橪也见到了那柄长箫;他的视线在那箫身上一滚,随即冒出一声冷笑,眼稍子溜上了烟洛,唇角便向一边斜斜的扯起。烟洛倒不觉讪讪的,惴惴了一阵,终是将箫用一块青绸仔细包裹了,收进了箱笼。叶橪此后倒如同得了健忘症,对那柄箫不闻不问,只是偶尔盯着烟洛摆在香樟木桌上的那个小小玉石雕刻,凝思一阵子,神色不善。

开茶庄的主意也是那些日子与钟隐品茶聊天时冒出来的。烟洛打听过了,想要办个通达的镖局需要不少人力,也要官府的批文,他们目前无权无势,也的确不合适抛头露面。倒是这品饮花茶的确比较新鲜,她也不预备作大众的买卖,单欲从那些既富且闲的人手中牟取点暴利罢了。世事原本如此,往往那些愿意花十两银子来喝一壶茶的人,为了所谓的风雅,是不会在乎再多付上个十两贰拾两的。

计划定了,先着手于大宅的改建。后面一小部分封住,用于自己居室。前面大片的竹林里辟了弯曲的细石小路,路旁石桌石椅,小巧宜然。正中的鱼池拓宽了,水中央堆砌了一座假山,四面流水淙淙,顶上点了一阙竹屋,两面有曲桥相连。

寒季无花,人在屋中,一目萧然碧绿,重台累榭,暖阁坐听流水潺潺。天若暖了,遍地的浪漫萱草,浅红淡紫,人于竹中坐,但赏日生烟。再配以不同的心情不同的绚丽花茶,自然心境怡然,身飘似仙了。索性一气连名也起好,茶诗有云“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这茶庄就叫做“闲芳轩”吧。

烟洛大张旗鼓地闹腾,画图策划,秋萍自然算账打理,忙得不亦乐乎。叶橪刚开始帮她们跑过一两趟,多数时候只是环了臂懒懒旁观,还取笑烟洛太过精打细算,钻进钱眼儿里了。烟洛揪过一根拂尘直指叶橪,一手还叉了腰,气咻咻的样儿倒似个管教老婆的丈夫:“你懂什么?没见识!没钱,没钱我们几个日后吃草去啊?你身子也好多了,去,监督工人们干活。他们没做好我就唯你是问!”

叶橪闻言,下巴抬到了天上:“要钱简单的紧,给你弄来便是。我才不当监工呢,破坏我英伟高大的形……嗷,象”

结果是,叶橪被某资本家重刑压迫,只得每日吸溜着鼻子看着几个工人在园里忙碌,怨念一百遍,云云……

还有两日就是新年了,茶庄也差不多完工。烟洛与秋萍约好,下午在“百草堂”碰面,订一些干花的货,再去置购些年资。秋萍如约到了,苦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被“嗖嗖”的冷风冻得全身哆哆嗦嗦,却始终未见到小姐的踪影。小姐是个极守时的人,这次却让她等了那么许久,实在非比寻常。

跺着脚极目的眺望,人潮拥挤,一只灰黑的乌鸦却立在身后的朔冷里头,陡然嘎的一声大叫,叫得人心不祥的一颤。秋萍缩了缩脖,不禁拉紧了灰色的兔毛皮裘。后肩蓦然受了一拍,惊魂未定地转头,却对上叶橪的疲沓样子:“你怎么还在这里?洛洛呢?”

秋萍此时已是焦急万分,拽住叶橪的手便有些发抖,“叶公子,我等了很久,小姐却一直没来,也没差车夫带点消息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叶橪一僵,登时收了闲散的神色,嗓音绷起来:“怎么会这样?你先回“闲芳轩”等,指个下人来这里候着,我四处去找找,有消息再和你联系!”

秋萍忙点点头,急急的往回赶。叶橪吸了口气,狠狠地皱了眉,翻身上了马背。一径去了昝方之那里,果不其然,烟洛早已离开。叶橪心也沉了,一拉马头,便自觅了烟洛惯走的回程一路行去,灼来的不安偏是愈加的强烈,叫人气血一阵阵翻涌。入城的大道依然繁华熙攘,叶橪咬牙,目光竭力四顾,可惜一无所获。

黑马慢慢行着路过一个偏巷,巷中深幽狭小;寒风初静。叶橪却猛的一拽马缰停了下来;飞身下马,几个起落掠进了幽巷深处,纵身跃上了一辆静静停着的紫檀木四轮马车。马车里空空如也,唯余了一只粉晶的玲珑坠儿,躺在软丝椅上,一闪一闪的耀出盈盈的光。叶橪又仔细查了一遍,从丝椅下面摸出一件东西,挑了帘认真端详,登时仿佛连带瞳孔都收缩了一圈;混身一紧;笼了层青煞之气。一把握牢那什物,闪电一般的卷向高大的黑鬃马,再不管一路是否有行人,下了狠劲抽鞭打马,将一路行人小摊惊得鸡飞狗跳,风驰电掣的袭到了一间气势恢宏的大宅院前。

守门的军士几乎以为自己眼花,才一瞬的功夫,就见个紫影鬼魅般从身边穿滑而过,直奔了园中内厅。迟了一刻方反应过来,“站住!来人哪,有刺客!”

那名刺客倒也识相,闯到后院便也不再深入,他的声音清越嘹亮,却字字冷诮得彻骨:“六皇子,故人叶橪来访,不出来见见吗!”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来人竟是个相貌天使般阳光的少年,只是他那双沉浓危险的眸子,任谁瞧了,都不禁打一个突儿,却偏又舍不得撤开眼睛。这才吆喝着要冲上去抓刺客,他们家主子却从书房里仙姿慢步的踱了出来,瞧见了来人,惊讶片刻,便优雅如初:“叶兄大驾光临,钟隐有失远迎!请问……”

叶橪根本不耐多讲,没见怎么一动便期身过去,一旁的子槐想不到他如此迅捷,赶过来仍慢了半拍。叶橪已将一个东西直直递到钟隐的鼻子前面,语气冷得惊人:“这人绑去了清儿,你怎么说?”

钟隐望了一眼那件东西,突然之间,沉静地眸子就起了波纹,一层一层的寒波荡漾,他的声音极轻,紧紧盯住叶橪:“叶兄确定?”

“应该已有快一个时辰了!”叶橪的眼中开始有了红丝。洛洛,若有人敢对你不利,我定将他千刀万剐。

钟隐沉吟片刻,道:“快备马,我要去南昌王府邸走一趟。”

子槐石头一般拦在前头,“望公子三思!”

叶橪冷笑着瞥了钟隐一眼,扭头就走,却被钟隐伸手拦住,“叶兄只管放心,钟隐担保宋兄不会少了一根头发。叶兄只管在这里稍微歇息片刻,钟隐去去就来。”说罢一拱手,推开了子槐,却也似道林风般扫了出去,衣衫发鬓飘然而动。

叶橪哪肯待着不动,快步随上,“自然同去!”

钟隐瞧了他一眼,皱皱眉,叹了口气:“也罢,你和子槐,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一行六七个人,都是锦衣怒马,气色严严,耳边风啸不歇,一路急赶奔驰如电。饶是如此;也耗了半个时辰,方到了两扇巨大的红门前。几人聚齐了一刻,有两个轻灵的人影便往那宅后纵去。剩下的五个人,两个走了上去拍那沉重的半圆纯铜门环。拍了且一阵,门开了一缝,传出的声音满不耐烦:“南昌王今日不见客!”

“你去对皇兄通报,六弟从嘉特来问候!”

快有一年未来过这里,府中也无什么改变。廊子打扫得干净,依旧的只有几块高石装饰,却因为藤木皆枯,愈显得山石孤寡,凌厉而狰狞。钟隐望了满眼,心头唏嘘,不禁苦笑了一下,匆匆随了人往大堂中去。

大堂甚是空旷,几副奢华的桌椅整齐的靠边排着。李弘翼披着件蟒红金丝鹤纹褂子,端坐在一张红木椅上,神情倒颇怡然自得。他与弟弟其实有几分相似,只是身材魁梧,而五官又少了那几分精致飘逸之气,在宽粗的面上就显得略为阴鸷。他见了来人,便起身迎了上来,一时满面刻意的殷切:“怎么六弟今日如此有心,却来我这府上逛逛?实在叫大哥惊喜万分!来人,看茶!”

两人坐了,钟隐眸色略是一闪,恢复了潇洒:“大哥不必客气。大哥整日为国事军事繁忙,小弟却贪安懒散,实在不该多来打扰。”

“哦?那么今日,又是什么风把你给吹了来?” 李弘翼魁梧的身子稍微僵硬,狼也似的噙着弟弟的眼睛。

钟隐顿了一顿,突然淡挑了眉眼笑了,那笑容无尽的风流,引得旁边一群下人军士心底一阵暖一阵凉的,“小弟不才,今日来,却是要向大哥讨个人!”

“人?什么人?” 李弘翼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想不到,原以为捉了只小虾,却无意间捞打了大鱼。连这位“片叶不粘身”的六弟,都忍不住登门要人来了。

“这个……”钟隐却故意停了,轻抿了口茶,似是不好意思:“自然是小弟的红颜知己。”

李弘翼一呆,既而端着杯子装马虎:“六弟讲笑了。谁都知道你风流冠世,红颜知己更是无数,怎的却寻到我府中来了?”

钟隐不禁心沉,却只能耐了性子笑道:“这位女子是小弟新近结识,才华出众,与小弟更是一见如故。听说她今日被大哥请到府上做客,小弟一时见美心切,这就赶来了。不知大哥可否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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