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耘皓稍一弯腰,强硬的将那盒被男孩顺手牵羊进私人腰包的东西从他的裤兜里掏出来拿在手里,忽略了对方奋起的挣扎与反抗将人拖拽到了收银台。
正百无聊赖闲的发慌的艾咪看着适才那位给人无穷压力的男人拽着个男孩拉拉扯扯的大步朝她走来,惊得差点把正在把玩的手机摔到地上。趁着等人走近的时候赶忙仓促的收拾着手边的东西,待人已经到了面前才挤出一张勉强的笑脸,问道:“请问先生是需要结账吗?”
胡耘皓二话不说将那盒搜刮到的东西摆在了收银台上,略微颔首:“多少钱?”
艾咪接过东西一看,有些诧异的朝胡耘皓看了一眼,并没有刷码,而是满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先生,这是非卖品,不能出售的。”
看着被退回来的盒子,胡耘皓狐疑的朝身后打量过去,这一侧身却让艾咪发现了一直被胡耘皓挡住的男孩,惊喜的开口:“小老板,你怎么来啦?我都没注意到。”
被两个人同时注目的男孩尴尬的扯出笑脸,对艾咪的热情召唤感到了一丝羞涩,微微的红了脸。
“小姑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东西到了,我有点着急。。。”
嗫嚅的声音虽说不大,但是音质清朗,配上一张醺红的脸显得格外吸引人。
从艾咪喊出小老板的时候就一直未出声的胡耘皓轻轻地松开紧握着对方的手,紧盯着男孩含着淡淡羞怯的脸缓缓开口问道:“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压抑的怒意,多年未曾如此识人不清让他既升起些许不快也有几分尴尬,胡耘皓面上虽未动容但是话中的质问却是显而易见的。
这男孩刚才那番举动任谁都会认为他是心怀鬼祟,既然是老板何必作出见不得人似地举动,明明有机会跟他解释清楚的却从未开口,胡耘皓感觉有些被愚弄了。
面对这个从刚才就拽着他不放的男人,男孩适才还微红的面颊霎时变得苍白如纸,只能惴惴不安的轻轻点头。
一遇到他又变成闷葫芦了吗?胡耘皓觉得胸口盘踞着一团怒气无处发泄。
沉默的凝视了头快垂到胸口的男孩半晌,胡耘皓才面色如常的收回了锐利的视线,对怔愣在一旁不明真相的艾咪淡淡道:“我的东西还拿不到吗?快半小时了。”
正对现场诡异的气氛不明所以的艾咪一听到这位活祖宗似地男人如此询问,立刻像被点了尾巴的兔子一样差点蹦起来,脸上的职业笑容扭曲的不成样子。
“库房的系统还在修复,估计很快就能正常运行,真是不好意思让您久候了。”
艾咪被胡耘皓平静但是充满震慑力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这不是一见钟情的桥段,而是喋血剧场的开端。
为什么她要遇到这么神奇的顾客?为什么她要遭受这种无形的压迫?为什么她要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艾咪的内心在哀嚎,最后只汇成了一句话:为什么她今天要上班啊。。。。。。
彼时还安静不说话的男孩忽闻库房系统出问题,突兀的开口打断了胡耘皓与艾咪的眼神厮杀:“库房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摆脱了胡耘皓的冷视,艾咪有重回人间之感,对小老板的无意解围充满了感激,就差没有痛哭流涕了。
“好像是程序出错,调不了出库单。”
男孩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了,焦急的朝库房跑去,再次留给了胡耘皓一个风卷残云般的纤瘦背影。
过没多久,那位为胡耘皓服务的导购小姐总算是捧着一箱东西进到店里,脸上是释然解脱的笑容,可见这位导购小姐也着实承受不了胡耘皓那迫人的气势。
“胡先生,这是您订购的商品,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检查过物品没有问题之后请在右下角空白处签名就可以了。”
胡耘皓点了点头,并未打开箱子检查,而是爽快的签上了名字,潇洒的笔迹就像他的人似地,凌厉的像要破纸而出一般。
轻松的接过那个包装的精致漂亮的硕大纸箱,胡耘皓对忙的一头一脸汗水的导购小姐颔首致谢,这才离开了这个让他浑身不自在的地方。
直到乘电梯下了楼,这一路上那位忽然出现又片刻消失的男孩却再也没有碰到。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便是这样,或相遇,或擦肩,或携手,或离别。
胡耘皓自认是个随缘的人,那道瘦弱的身影只是他记忆中的清淡一撇,风过了无痕。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开垦。。。暂有存稿!=W=
………………
第二章
传言明年会是个寡妇年,所以赶在今年结婚的新人特别的多,尤其是趁着几个长假时间充裕的时候结婚的人更是多的让人受不了,红色炸弹一到就意味着酒席吃不完,红包送不够。
胡耘皓不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所以对于婚宴的邀请总是礼到人不到的时候居多,可是看着办公桌上那张别出心裁的淡蓝色请柬,他微微的拧起了眉。
新郎的名字很陌生,但是新娘却是个他无法不介怀的存在。
柳嫣,他老友柳晖唯一的亲妹妹,今年二十八,正是一个女人最成熟娇艳风华正茂的年纪,配上海外留学的傲人学历以及高官家庭的出生让她从小就是个让人钦羡的天之骄女。单看这份雄厚背景,就已经让无数男人趋之若鹜了,偏偏柳嫣还颇有姿色,可想而知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该是多少人倾心的对象。
而柳嫣与他已经相识整整十二个年头了。
他们之间认识了多久,柳嫣就爱慕了他多久,而他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爱上她,而她也并不因为光阴的逝去而不爱他。
如今,他依旧待她如亲妹,而她也挥别了那段年少轻狂的爱恋披上了嫁纱。
曾经柳晖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怒吼抱怨,他那如此优秀如此美丽的妹妹怎会不长眼的看上他这么个老男人,把最美好的岁月都抛到了他这个榆木疙瘩身上,他为柳嫣不值也为他错过一个好女人扼腕不已。这回柳嫣出嫁,最能松口气的恐怕就是那个为妹妹终身大事操心不断的柳晖了。
“老胡,你该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刚才柳晖送喜帖来时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的如是说道。
阴影吗?胡耘皓深思着。
他并不觉得那些残破的过往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如果他如此轻易就被曾经的经历绊住脚步,他也不会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了。
手上把玩的那张烫手的请柬,胡耘皓思忖良久,终于还是决定前往观礼。
他对柳嫣的一往情深无以为报,既然她希望他去,那他就去吧。
从今往后,彼为君妇,恩爱亘长。
本市最高档的酒店门口站着一对喜气洋洋的璧人,剪裁合体做工精细的低胸婚纱衬得新娘美的不可方物,新郎也激动的脸色绯红,挽着新娘的手一派意气风华之貌。
前来观礼道喜的人络绎不绝,有不少平日里难得露面的本市高官也莅临现场,可见这场婚礼多么备受瞩目,一对新人的家世背景又是多么雄厚了。
新娘柳嫣妆点的精致漂亮的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眉梢眼底总有一抹黯然挥之不去,对旁人的恭贺之声都礼貌的颔首回应。新郎贺嘉并未发现她的异常,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胡耘皓拿着贺礼走到新人面前时,并未错过柳嫣眼底骤起的喜悦和一抹淡淡的哀伤,只是静静地回望过去,直到柳嫣整理好情绪微微浅笑时才上前递出手里的礼盒。
“恭喜,祝福你们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柳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