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日本香会后门那边,安逸尘让他就是去找捕房的人,最好能借到一些枪,只要手中有枪,面对日本香会,面对那些忍者,就能有底气让他们放开人质。
“探长!我们来啦!”
那边山巅上,小武挥舞着手臂,身边少说也站着十来人。
“你的这些兄弟果然值得信任。”宁致远由衷的叹了声,悄悄握紧了安逸尘的右手,安逸尘一愣,但是随之而来也微微笑了起来。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来拦住小雅太郎的忍者反倒是被他杀了两个。
鲜血溅开,糊住了他的眼。
“啊!!!”
歇斯底理的嘶吼从小雅太郎喉中涌出,他扔下长刀,转身跑了。
“魔香,魔王香。”宁昊天叹息,“魔王岭的由来便是因为它,它本身的香气就具有迷幻蛊惑,总被别有用心之辈拿来利用,所以在百年前,这香就被列为禁香,从香谱中撕去。”
“只是没想到……当年被祖辈撕去的只是一半,还剩下残卷留于宁文两家的香谱上。”文靖昌接道。
“香,其实和刀一样,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区别只在于使用它的人。”安秋声看着发癫痴狂的小雅太郎,摇头叹道:“心术不正的人终究只会自食恶果。”
是的,自食恶果……比如说此刻有些疯癫的小雅太郎。
————
东方天际升起粉色薄雾,日出破晓,都说黎明前最黑暗,果真如此,所有人之前恍惚经过了一场生死。
惠子已经让人去寻小雅太郎,也让人去将所有人绳索解开。
“惠子,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我差点害死你啊。”惠子摇头苦笑。
那魔香虽不是她亲手调的,但那琴却是她亲手弹的。
她用那琴声控制了安逸尘,让他在魔香的主导下彻底迷失自我,去做出违背内心的事,甚至还让他去伤害他深爱的人。
“你也是不得已。”安逸尘垂睫淡淡一笑,颊边酒靥微微显露,“若不是你拦着,大家就被小雅太郎害死了,是你救下了这么多人。”
不得已……不得已。
的确是不得已,就像安逸尘,他有安秋声那个父亲,为了父亲母亲和妹妹,他不得已复仇,惠子同样如此,她有一个那么野心勃勃的父亲,她又能如何?那毕竟是她的父亲。
从未有谁这般说过,哪怕是以前的安逸尘也如此。
惠子只觉得眼里涌出些微湿润。
看见那几滴晶莹,安逸尘抬起手,默默替她擦去,“女孩子不要哭。”
见这两人站在远处说着些什么,宁致远这心里就不舒服起来,此刻安逸尘对惠子的举动更是让他难受,几步就蹭了过来,“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惠子回过头,眼底闪过几缕促狭,“说要带逸尘君去日本。”
挑眉,宁致远哼道:“逸尘是不会离开我的。”
他说得笃定,惠子无奈笑笑,那两人经历过生死,大概是真的不会再分开,至于她……唯一的选择大概就是带着剩下的这些忍者与父亲,还有中岛君一起回日本。
“去日本倒是个好主意,我准备明天就离开桃花镇,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你,你说什么?”宁致远一愣,抓住他的肩膀,死死扣着,“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离开桃花镇,再也不回来。”
他一字一句,望着那边站着的安秋声,淡然的拉下宁致远的手。
有些事能过去,有些事无法过去,始终是心里的一道坎。
“逸尘……我——”
“安叔叔,你不用多说什么,谢谢你这些年的养育之恩,逸尘无以为报。”他垂眸,看向一旁,眼底蕴育着淡淡的寒意,又道:“但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多说无益。”
安秋声那一瞬间慌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儿子会不认他,还如此决绝。
“不,不是的,逸尘,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心头怒火骤然抑制不住,安逸尘抬眸,冷冷看向他,“是解释你给文世倾闻了忘忧香还是解释你给他改名换姓替了身世?亦或是解释你如何让文世倾来报复他的亲生爹娘?”
或许是真的气了,安逸尘这话说得颇为大声,不少人都能听见。
安秋声霎时无言以对,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世……不,逸尘你听我说,当年安秋声他以为是我们害了他妻子,所以才那样对你的,是我和你爹的错。”白颂娴不忍见安逸尘生气,忙给他解释。
文靖昌附和点头。
“是,你们都有因果,都有瓜葛,都有错对。可我呢?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偏偏是我被天意作弄?”咬着下唇,安逸尘一一指过文靖昌、白颂娴和安秋声,眼里委屈甚浓,“为了你们这些人的世家旧仇,我没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一直都生活在阴暗发霉的角落,就像幽灵一样!现在我终于知道真相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谁都一样。”
他说得激动,丝毫没注意到身边听得仔细的宁致远,在他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宁致远抬手敲上了他的后脖,直接把人打晕。
“他现在情绪很激动,应该是之前闻了魔香,情绪控制不住,极为狂暴,现在你们说什么他也不会听,先把他带回去。”扶着安逸尘,宁致远替他捂住渗血的左肩伤口,淡淡道:“他一个月前自杀过一次,若不是命大,也不会站在这里,正是心理薄弱时刻,不能受刺激。”
真的在一起【完结+后记】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宁致远的脸上,眨眼间便留下五指红印。
“宁致远!你这是要气死我吗?”宁昊天怒道。
“我爱他。”捂着左边脸颊,宁致远缓慢的直起腰来,“真正的爱!”
爱?两个男人也有爱?
宁昊天本想怒骂一句,可话涌到嘴边竟骂不出来。他细细一想,忽地想起前阵子安逸尘与宁府翻脸过后,怪不得他这儿子就像疯了一样,他还只以那是两人兄弟情深,现在想来,这哪里是什么兄弟情深!
“你的爱是不会有结果的,他是文靖昌的儿子!”
“那又如何?”宁致远反问一句,接着淡淡道:“文靖昌也阻止不了。”
或许说这根本不是谁的儿子的问题,而是他们两个皆为男子,这怎么可以!
宁昊天怒极,“我是不会同意的!”
“那我就死给你看。”
宁致远一扯,解开外面衣衫,他这里面居然裹了一圈炸弹,宁昊天骇然的瞪大眼。
拉着引线,宁致远笑得张狂,他今日与宁昊天摊牌,是早想好了解决之法,这是个赌博,拼尽全力赌的就是宁昊天对他这个儿子的爱。
“哥哥!”宁佩珊看见这些分量不小的炸药,惊慌叫道:“你不要激动!你这样莫说是自杀了,怕是连整个家都会被炸飞!”
宁致远没说话,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慢条斯理的就这么绑着炸弹朝外走去。
“你要干什么?”宁昊天问。
“你说文靖昌不会同意我和逸尘的事,那我就逼着他同意。”
闻言,宁昊天差点没气得扔掉手中一切东西。
这些年有这么个儿子,他好些次都差点气得没疯掉。小时候淘气爱玩闹也就不说了,长大了更不省心,好不容易前段时间倒是省心了,结果眨眼又闹出了喜欢男人的事!要是传扬出去,这叫他宁昊天的脸往哪儿搁!
宁佩珊急得跳脚,“爹,怎么办?哥哥他就这么上文府?”
“还不快来人,去把少爷拦住!”
周围仆从早就被这对父子的对话惊呆了。
用早膳的时候,少爷直接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而后还把那人的名字说出来,紧接着老爷暴怒,一大耳刮子过去,吵了几句,少爷拉开衣服,露出里面的一圈炸药,而后……走了。
哪里敢去拦?
他那引线若是一拉,岂不是把周围人都给炸没了?
……
安逸尘皱眉按着太阳穴醒过来,他只记得晕之前还在说话,可说着说着就没了知觉。
“别动,大夫说你两道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