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出几名忍者整晚都守在安家门上,眼都不眨,再细微的响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父子三人悄无声息的一出门没多久就被他们发现了,这些忍者待得他们三人藏起来后,才悄悄追踪。
抓住了安秋声只能威胁到安逸尘,这还不够。小雅太郎立刻又让惠子去宁府带走了宁佩珊,美其名曰是带来做客,实则也是拿来做了人质。
身世
若只是安逸尘一人来访倒没什么,只是他这次上门居然还带了个日本人,这就不得不让文靖昌重视了。
自上次拒绝与日本香会的合作后,他就越发的提防起日本人来。
早在听闻这新任探长与日本香会交好时他就留起了心眼,更别说宁昊天那边与日本人合作后就还出了那档子事。
这安逸尘和日本人关系匪浅啊。
宁昊天平时只关注香,一门心思都扑在香上,很少在意其他的,对日本人也就只是小心为上,没多加防范。
像日本人,说是财狼虎豹也不为过,他们野心勃勃,来到魔王岭的心思再明确不过,就是想要吞下魔王岭。
“安逸尘?他带日本人上门什么意思?”正和文靖昌说话的文世轩眼神一动,问道。
“这怎么知道?这年头的人啊,都是看谁厉害就去抱谁的大腿,丢了祖宗忘了本。”放下茶杯,文靖昌淡淡一笑,语气不乏嘲讽之意,
清时,他家的香是贡品,是贡给皇宫里娘娘格格们的。
对于大清,文家极为忠心。如今大清没了,可这天下还是中国人的,哪里轮得到日本人指手画脚?
花厅里静候,中岛一郎威风赫赫的按刀而坐,那双瞪大的眸子四处扫着。
安逸尘静静用茶盖抚去茶末,态度平和,一点也不像受制于人。
丝丝香气不知何处飘起,恬淡随和,中岛一郎嗅着反觉更加毛躁。
空气里凝重的味道极浓,在这样的气氛下,他心底没底,忍不住向自己的仇敌问道:“喂!你要怎么拿到文家香谱?”
抿了口茶,安逸尘不疾不徐的道:“这是我的事,没必要告诉你。”
“你!”
中岛一郎气急,拳头咔咔作响。
“安探长,有失远迎啊。”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文靖昌走出,紧跟在他身后的便是文家二少文世轩。
“文老爷客气,逸尘这里是有要事,不知可否书房一叙?”这里人多嘴杂,安逸尘要做的事可不能给太多人见着了。
“好好好。”文靖昌面上依旧在笑,只是眼里多了几缕深思。
一到书房,安逸尘立刻就开门见山的道:“逸尘此来,算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文老爷将您手里的文家香谱借出来一用。”
“安逸尘!你疯了?这话都说得出口?”文世轩怒吼出声。
未去理会文世轩,安逸尘盯着文靖昌,瞬也不瞬,“个中缘由恕逸尘不能言明,还请文老爷成全。”
“你不说原因,我怎么借给你?”微微眯起双眼,文靖昌笑道。
皱起眉,中岛一郎正要接话,那边安逸尘却抢先一步开口道:“就怕我说了,你也不会借!”
“哦?”文靖昌道:“那也不妨说说看。”
“你这老头怎么如此不识好歹?”
说着,中岛一郎手怒气涌头,摸上刀柄,随即铮的一声,他腰间佩刀已出鞘,见他如此冲动,安逸尘怕伤了文靖昌,立刻从他手中夺过□□,抢先横在文靖昌脖子上,刀光雪白森森,衬得文靖昌面色惨白。
“你到底借不借?”
“你!”文靖昌也不由得怒道:“若老夫不借,你岂不是要杀了老夫?”
“你可以试试。”刀刃贴近肌肤,隐约可见血色。
眼见安逸尘弑父,文世轩心里苦闷憋屈,这是他的亲哥哥……他不想认他,不想让这个人又回到家里抢走他的父母,可若再不把真相说出口,惨剧就会上演。
“好……我借我借。”有冰凉液体顺着脖子留下,文靖昌只好妥协。
就着刀横在脖子上的姿势,文靖昌去书架之上打开一个盒子,在盒子里面敲了几下,就见旁边空墙弹出一个暗格。
暗格里平躺着文家香谱。
“这便是文家香谱,你拿去吧。”拿过文家香谱,安逸尘只扫了一眼就扔给中岛一郎,“我爹呢?”
“他很安全,早走出了香会。”
听到这,文世轩终于忍不下去了。
“安逸尘!你如此作为不过就是想给你爹报仇!为安家报仇,你真以为你是安秋声的儿子?”
握着□□的手一颤,安逸尘拧眉冷冷看向他,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双眉微扬,文世轩冷笑起来,事已至此,他也瞒不下去。
“你被那安秋声灌了迷魂汤,你以为你真的是他儿子吗?你错了!大错特错!你叫文世倾,是文家大少爷,十二年前被安秋声拐走,从而被他培养成谋害文家的棋子!”
听了他的话,安逸尘眼神微变。
十二年前的事他早就觉得奇怪,更何况那卷宗之上还将安秋声定为嫌疑犯,文世倾……文世倾,他是真的怀疑过他爹害了文世倾……却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我爹的老友说在日本见到了一个和我爹娘容貌有几分相似的青年,据他调查,那青年在东京帝国学院学过医,三年前回国,而他的老师叫做高木,曾做过日本帝国警察学院老师。”
侧过头,文靖昌看着安逸尘的左手,食指上戴着枚戒指,就连位置都一模一样,想起往事,他呼吸蓦然沉重起来,“你左手食指上被戒指挡着的应该是个伤疤,那是我儿世倾小时候烤火,不小心烙上的。”
□□落地,砸起铿锵之音。
如寒冰的光芒自眼中一闪而过,安逸尘骇然后退半步,不知所措的摇头道:“你们在骗我!我爹不可能骗我!我不是什么文世倾!”
见他如此自欺欺人,文世轩又道:“你若想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去问问他?不说别的,光是你手上这个伤疤他就答不上来!”
胸口涨疼,耳畔嗡嗡作响,说不出什么话来,安逸尘惶惶然转身,不知去往何方。
文家的这些个家务事,中岛一郎不想管也不想听,说了句告辞,怀揣着文家香谱,他也走了。
直到脖子伤处传来火辣辣痛感,文靖昌也才回过神,忙着追出文府,好不容易找到的儿子,他不能让他又不见了踪影。
“世轩,你怎如此冲动?你那番话叫世倾如何接受?”
“我管他怎么接受!他被人利用还来害爹你,这一切都是他活该!”
文靖昌长叹,“可他毕竟是你哥哥,你们血脉相连。”
文世轩愣怔,血脉相连……
那个人是他的亲哥哥,流着与他相同的血液,除了爹娘,就是他们最亲,他这个哥哥被仇人抱走,训练成棋子,十二年间过着非人的生活,比他可怜百倍。
……
安乐颜把事情的原本始末全部告诉给了宁昊天。
宁昊天眉头似拧成了结,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爹,你别在那儿杵着,给个话啊!这魔香到底是真是假?我们要怎么办?”
“说什么?”宁昊天抬眸,眼中毫无情绪,“她如何证明她所说的真假?”
“又是真假?”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怀疑真假?想了半天,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情绪,安乐颜愤愤然转身,“爱信不信!”
……
与惠子手挽手的走出日本香会,宁佩珊大大咧咧丝毫不知之前发生了什么,反观不久后疾步走出面色青黑的安秋声,形成鲜明对比。
不该活着
文世轩说的话,安逸尘理智上已相信了大半,但心还无法相信,将自己养育大的父亲竟然不是亲生的,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将自己当做棋子。
棋子……棋子……可悲的棋子。
满腹委屈化作动力,他定要拉住安秋声质问他一番。
桃花镇这么大,安逸尘足足找了一个时辰都没有见到安秋声的踪影。
什么地方,他会去什么地方?乱成浆糊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