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少白沉默了,松开恍若抓住救命稻草的手,过了许久,才缓缓点点头。
“云姑娘,是一个怎样的人?”
宁致远端着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罗少白也诧异的抬头看他,他二人都没想到,这一开口就是如此问题,简直堪比在他人心间挖个坑。
平复了下心情,罗少白缓缓说道:“秋茗,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女孩子家会的她都会,而且她调香的功夫也极为不错……”
罗少白说了很多很多,在他心中,云秋茗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人,会刺绣、会缝补、会调香,而且温柔贤淑。碧波清潭,踏春游湖时,他对她一见钟情,从此过后便展开了追求,罗少白是个机灵人,对云秋茗做的事极为讨女孩欢心,心意相通过后,这感情就缠缠绵绵,虽如此,但两人依旧恪守着底线。
云秋茗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姐姐,姐姐云秋英早年丧夫,育有一子,夫家亲戚作怪,云秋英带着儿子愤然回了娘家,一心只求儿子健康长大。
云家是书香门第,看不起父亲是茶商的罗少白,若不是熬不住女儿的哀求,他们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同意倒是同意了,可他们都不来参加喜宴,俨然是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与他们再也无关。
这拜完天地就得拜高堂,可这高堂,只有罗老爷一人。
听完这些事,安逸尘叹了声,“那云姑娘她可与什么人结了仇?”
“没有!秋茗那么善良,她是不会和任何人结仇的!”罗少白肯定得十分坚决。
安逸尘了然笑笑,转转眼眸问道:“那么,罗少爷,你呢?”
罗少白哑然,眼神也不再那么坚定,嘴唇嗫嚅着,有些吞吞吐吐,“应该也是没有的,除非和父亲有关,毕竟家里世代经商的,和别人结仇,在所难免。”
他说的是大实话,经商的人出门在外难免因银钱问题和人结了仇,或者这仇结在何处,连自己都不清楚的也大有人在。
罗老爷罗峰的说法和他儿子差不多。
“安探长,你问了这么多,可有什么线索?”
“了解每一个问题是我们必须做的,这样才能抓住凶手给被害者瞑目。”
提起‘瞑目’,罗峰长叹,他那尚未过门的儿媳妇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闭上,眼看就是洞房花烛夜,却硬生生的被害,实在是冤得很。
“一切都拜托安探长了!请一定要抓住凶手,还我儿媳妇一个公道!”
“我一定尽力。”
【推理浮云,逻辑早死,求轻拍】
办案
整整两个时辰,安逸尘都用来询问和这事有关的人。
有的人他问得多,有的人他问得少,还有的问题他问得无聊,让一向听他话,觉得他不会说废话的宁致远都打哈欠。
“凶手是谁?”
“还不知道。”
宁致远瞪大眼珠子,惊诧道:“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不是问了一上午吗?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联想到那个少女失踪案,其间的关节脉络细节,当时的宁致远可崇拜安逸尘了,相比之下,宁致远觉得这个案子比之前那个简单多了。
“哪有什么线索!”代为回话的是一直记笔录的小刘,他捶着因不停书写而酸麻的手臂,抱怨道:“宁少爷,你不知道,破个案子哪有这么容易?我们最不希望的就是发生这些事了。”
虽然身负仇恨,自认这心理还有些扭曲,但作为一个还算正直的人来说,安逸尘不想做什么破案高手,他只希望周围能没有一个案子发生。
不说那些大义凛然的话,光是为破有些案子耗费的心神就足以让他去思考完善复仇大计了。
辞别了罗老爷和罗少爷,出了罗府,安逸尘接过小刘手里的笔录,修长手指划过一页页纸张,细细看了起来。小刘记录得很详细,无论是重点还是一些连他都没怎么在意的小细节他都记得很清楚,再看一遍也能发现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一些要点。
三人走在大街上,宁致远左看右看,想要找个话题聊聊,偏偏安逸尘看得认真,他不好打扰,只得帮他看路,正看着,就哎了声,“小心石子。”
“致远,你怎么还在这里?”安逸尘看向他,一脸惊奇。临近午时,也是时候吃饭了,换做以前宁致远早就饿得去找饭吃了。
宁致远不回反问:“你要去哪?”
“去新娘子来的路看看,顺便去趟樱花镇。”
小刘忙接道:“捕房的人已经检查了一次,什么都没发现,探长是第二次去检查,看有没有遗漏的。”
“我也要去!”
“不捣乱,不妨碍办案?”
“当然了!”宁致远重重拍着胸脯。
事已至此,说什么话也没用,安逸尘认命的让宁致远跟在他后面。
宁致远乖乖点头,如小鸡啄米。
死者云秋茗是樱花镇的人,桃花镇捕房是无权过问樱花镇捕房的事,不过这大活人死在了桃花镇这边,于情于理这案子就该由桃花镇办理。
安逸尘去樱花镇一是顺路查看线索,二便是去樱花镇捕房,找周探长,商量这个案子的归属问题。
“安探长!宁少爷!等等啊!”杨媒婆一扫面上之前恐惧,此刻又打扮得花枝招展,那香粉的气味隔得老远都闻得见。
小刘一脸‘天塌’的样子看着她。
咽咽唾沫,宁致远二话不说的挡在安逸尘面前,道:“什,什么事!”
“哎呀!宁少爷你心急什么?我会给你介绍漂亮的姑娘,你不用担心安探长会抢你的。”呵呵笑着,杨媒婆手里的小手绢飞到了宁致远的脸上。
宁致远彻底无语了。
“杨媒婆,你是有什么事吗?”
“啊?”杨媒婆一愣,反应过来,立刻又挥着小手绢扫到安逸尘脸上,“我当然是来带路的啊,免得安探长不知道我们经过了哪些地方。”
抬花轿的那四个汉子早就把他们的路线说得一清二楚,而且还带着巡捕走了一次的,可以说,沿途若有什么线索也差不多都被发现了,完全不需要杨媒婆这么多此一举。
“不用了,谢谢。”
“要用要用!安探长,你可不能拒绝啊。这姻缘的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有些时候看对眼了,一下就中了!”
别人拒绝的话全然当做没听见,杨媒婆蹭了过来。
她虽然话多,总是惦记着要给远尘二人还有小刘说门亲事,但也不是很不靠谱,至少她是走在花轿前面的人,会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事。其次她是女人,比较关心新娘子。
从桃花镇走往樱花镇,路途不远也不算近,三个大男人走一遭身体是不会觉得累的,只是杨媒婆说得他们心累。
四人穿过一片林子的时候,她指着某块具有标志性的大石头叫唤起来。
“哎哎哎,就是走到这的时候看到了云姑娘她家姐的儿子在这边玩,之后云姑娘还羞涩的问我什么时候能到罗府呢!”
“你之前怎么不说?”安逸尘气得不轻,胸口起伏,出气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
“之前人家忘了。”杨媒婆也尴尬的笑了笑,扯着小手绢遮住半张脸,露出涂着玫红眼影的眼睛,嗲笑着,“年龄大了,忘性也大,安探长还请多包涵呐!”
安逸尘脸一黑,原本柔和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里面的寒芒肉眼可见,宁致远见状立刻拍拍他的后背,完了还给他捋捋围巾,揉揉胸口,帮忙顺气。
小刘忍着怒火拨开周围乱草,详细看了看,并无什么线索,他冲着安逸尘摇头。
拍下宁致远这不安分乱摸胸口的手,安逸尘敛起愤愤然,淡淡道:“……走。”
王媒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笑笑,跟了上去。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回忆,杨媒婆还真是想起了不少东西,不过这些大多都没什么用处,最关键的那个还是之前在林子那边想起的。
经过巨石时云秋茗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