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见元安居然知道他的名字,又惊又喜,忙叩首道:“奴才贱民怎配从娘娘尊口喊出,娘娘唤奴才小喜子就行了。”
“王公公说笑了,听说你曾在皇父身边伺候过,别说是本宫,就算是陛下也会给你一份体面。”
皇父自然就是庄煜的父亲,如今他还是戴罪之人,但毕竟是庄煜的生父,宫里宫外提起他也尊称一声先太子,元安和庄煜对外也称呼先太子为皇父。
王喜愣了一下,他确实在先太子身边伺候过一段时间,但不足一年先太子就出事了,他也被发配回了殿中省,后来被调去御花园伺候草木,直到庄煜登基后他才被调到内务府,在短短三个月里被抬举到内务府总管的位置。
先太子出事后,他在御花园听到先皇和姚相计划要斩草除根,派人毒死被养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庄煜,实在不忍心,便乔装打扮趁着桂嬷嬷到御花园折花,悄悄在她脚边扔了个纸团。
他本就胆小,扔完纸条也不敢回头看桂嬷嬷有没有看到,便头也不回跑了,许久以后才敢偷摸着打听,才知道庄煜被太皇太后送到了宫外。
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人记得他曾在先太子身边伺候过,没想到陛下居然知道……
他还当是自己走了一辈子霉运,临了终于走了好运,原来是这么回事。
王喜十分庆幸,当年自己一时心软,冒险通风报信,种因得果。
其他主事见元安和王喜说起了当年,两人时不时还唏嘘几句,其他人还好,那三个主事却浑身冷汗直冒,他们终于想起来庄煜是用怎么铁血手段登上皇位的,只是他登基后没有为难过太后,甚至还对太后十分尊敬。
太后奢靡,供奉根本不够她花用,他们也替太后捞了好些油水,一直以为皇上不知道,如今看来,十多年前的事陛下都一清二楚,他们那些小九九岂不是早就暴露了?
如此一想,三人腿肚子都在发颤,越发觉得元安今日是来跟他们算账的。
可是元安从头到尾只问了礼乐膳食、桌椅衣帷等事宜,其他的提都没提,就连往年对姚府的赏赐也没有多问。
等三人从含光宫出来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风一吹凉嗖嗖的,三人齐唰唰打了个冷颤。
王喜看见三人脸色苍白,冷冷一笑,不知死活的东西,也不瞧瞧陛下是什么人物,跟着一个无子的太后能有什么出息?
第112章
元安这两日忙得不可开交,一会让核对宫宴礼乐单; 这边还没看完那边又送来了御膳单子; 刚看完御膳单太皇太后又唤她去,说要和她细细分说各位诰命夫人。
元安头一回主事; 一丝儿不敢松懈; 直忙得团团转,晚上沐浴都闭着眼让庄煜抱着来回的; 沾上枕头就睡得不省人事。
可怜庄煜心心念念的夫妻之事提都不敢提; 一提元安就可怜巴巴地哭诉,口口声声说玉郎哥哥不疼她,庄煜一听这话心都软成一汪春水; 忙搂着元安百般安慰,再三保证自己绝不乱来。
元安窝在庄煜怀里笑得十分得意,方嬷嬷说得果然没错; 男人也和小姑娘一样; 得哄!
庄煜夜夜抱着娇妻却不能下口,而且元安睡觉还不老实; 时不时扭一下身子; 在庄煜怀里动呀动的; 把庄煜折磨出一身火气; 憋到五月节早上; 庄煜眼都快饿绿了。
庄煜搂着坐在床边迷迷糊糊睁不开的元安; 薄薄的寝衣歪歪斜斜挂在肩上; 露出一大片白皙暖热的雪肤; 庄煜喉咙动了动,忍痛将元安的衣领拉好,起身暴躁呵道:“人呢?!还不快伺候皇后起身!”
小茴端着热水一直候在殿外,突然听到庄煜一声怒呵,吓得她手一抖,险些摔了盆。
小茴噤若寒蝉,带人进殿,本以为会见到庄煜怒气冲冲的面孔,没想到进去后险些伤了眼。
小茴看见自家主子缩在陛下怀里,一脸委屈,陛下呢,虽然脸色不好看,动作却十分轻柔,搂着自家主子轻抚着胸口,口里不住地道歉。
小茴端着热水目不斜视,耳朵却竖了起来,自家主子口里嘟嘟囔囔,声音像是灌了蜜一样,正在小声抱怨陛下吓着她了,陛下黑着脸像是哄娃娃一样轻声哄着自家主子。
“陛下,娘娘。”小茴捧着牙擦和牙粉,请庄煜和元安洗漱。
庄煜的举动又让小茴手抖了一下,他直接拿了牙擦,亲自帮元安净口,元安扭来扭去十分不给面子,最后庄煜重重捏了下元安的娇臀,元安嘤咛一声,不情不愿地张口。然后小茴就看到大舜的国主十分有耐心地伺候元安净口,又亲自在元安脸上抹了净面的香胰子,最后自己就着元安用过的剩水洗漱。
小茴回身去拿衣服时没忍住打了个嗝,她皱了皱眉头,自己还没吃早膳啊,怎么觉得肚子撑得慌?
今日五月节宫宴,元安和庄煜早早就去慈恩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太皇太后一见到元安眼里就好像看不见庄煜一样,从庄煜手里抢过元安的手,握着元安的手神神秘秘道:“祖母给你留了好东西,快来看看!”
庄煜愣了一下,然后看着还留着元安体温的手无奈的笑了笑,太皇太后这是有了孙媳就不要孙子了。
太皇太后拉着元安挨着自己坐下,然后一招手,桂嬷嬷忙捧着一个紫檀木盒上前。
太皇太后从木盒里拿出点缀着珊瑚翡翠宝石的大凤簪,笑呵呵地取下元安发髻上的牡丹金钗,簪上大凤簪,上身微微后仰,满意地点点头,拍着元安的手笑道:“也就你配得上这支凤钗了。”
元安颇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凤钗:“这么好的发钗正该祖母戴才是,怎么又给孙媳了?”
太皇太后闻言不高兴道:“我一个老婆子带这么花俏的发钗岂不是让人笑话?你年轻貌美,正合适!”
元安搂着太皇太后的胳膊撒娇道:“那孙媳可不客气了~”
太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乖乖孙媳,和祖母可不许客气哟!”
“祖母对孙媳最好了~”元安从小茴手里接过团扇,捧着团扇眼巴巴献宝:“祖母,这柄团扇是孙媳亲手制的,扇柄是尧国特产的白玉所制,触手生凉,你握着,不管多热都不会出汗打滑。”
太皇太后一脸惊喜地结果团扇,冲桂嬷嬷显摆道:“你也瞧瞧,瞧瞧我孙媳给我做的团扇,哎呦!着上头的福寿葫芦可真好看!”
桂嬷嬷凑上来笑道:“老奴想起来了,昨个老奴去给皇后娘娘回话,瞧见娘娘一边听小茴念单子一边绣这把团扇,老奴当时还只当皇后娘娘聪明,能一心两用,原来是急着送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闻言心里喜滋滋,面上却一拉脸,不满道:“你这孩子,这两日本就因为宫宴忙得团团转,扇子晚一两日也无妨,这么赶做什么?熬坏了身子可怎么着?”
元安忙道:“孙媳是听祖母上回说自己没有孙女,每每看到其他夫人有女儿孙女亲手做的扇子帕子什么都羡慕不已,如今您有孙媳了,可不能让您光羡慕别人,孙媳虽然绣工粗陋,但也是一片心意,保证不要祖母再苦哈哈看着别家老太太的扇子羡慕!”
太皇太后哈哈大笑,搂着元安对桂嬷嬷欢喜道:“哀家没白疼这个孙媳吧,事事都替哀家想着,今儿也轮到哀家炫耀喽!”
庄煜也上前凑趣,替自己抱屈:“祖母,元安为了您的扇子,连孙儿的腰带裂了都不肯缝补,只说自己没空,可怜孙儿只好让福旺那个笨东西缝,那丑的!”庄煜说着十分嫌弃地摇摇头。
福旺站在一旁缩着脑袋不敢说话,他觉得自己冤枉极了,娘娘没空缝,那不小茴和丝竹吗?再不然还有织造局的绣娘,陛下被娘娘拒了后,非不用娘娘的人,非要他来缝,他粗手粗脚的,连线都穿不过去,还得小茴帮忙,这不是难为他吗?
太后没好气白了庄煜一眼:“哀家的孙媳就是给你缝缝补补的吗?宫里没有绣娘吗?你要是累着哀家的宝贝孙媳,哀家饶不了你!”
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