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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六:
雪隼嘴贱是常事,偶尔会唤王上大鬼,面团小鬼。
面团也不在意,直到有一天,他和王上越界到了现代的人界。
瞧见一群人在玩一堆纸片时,他们颇为好奇,遂凑上去看个热闹。
瞧着,瞧着,面团突然脸红了,掉头就走,嘴里埋怨王上:都怨你,弄得人界现下都知晓了。
王上一怔,忽然听到人群中有人大喊:切,看小爷的,大鬼压小鬼,让你小子还嘚瑟!
王上:~(≧▽≦)/~
第7章 勾魂勾出子孙来
第七章:
一路黄泉,一路寂寂。
四只鬼,一只仙,均是缄默不语,气氛尴尬了两三分。
冥风迎面拂来,气势如脱了缰绳的野马,呼呼啦啦灌满了衣衫,吹散了长发,株株恣意盛放的彼岸花爬满路边,泣血妖娆,那风姿缭绕得似瞧见了心上人的泼辣美人,偶有一两棵矜持的瞧见了王上,羞涩着捂住血红花瓣,顺带抽出花枝绊了王上一脚,俏皮得紧啊。
王上顿步,披着的外衫翻飞如絮,冷漠的眸色流曳出了丝丝光华。他眼尾含了点笑意,神色像是多了几分的纵容,扬手抬袖,纷纷扬扬的彼岸花争先恐后钻入袖中,也不怕被袖内的冥风给非礼了。
渊止回头,不屑嗤笑,“长芜你一个男鬼,老养一群花作甚!”
王上似笑非笑,掩了柔和的眸色,收起袖口的空档挥手截下一股冥风,利索地一把拍到了渊止的脸上,冷言冷语:“本王不光养花,还养风!”
渊止被呛个正着,瞠目结舌,正欲和王上辩论,我忙拦住他,道:“罢了,你辩不过王上的。待你与虞黛在一起了,有你呛他的时候。”
渊止复眉开眼笑,瞪了王上一眼,又乐呵呵凑近我:“铉寺,莫非你说的谈恋爱就是这般?那也真够憋屈的。”
我未答话,继续默默走路,将视线复搁在前方的两个身影。一黑一白,中间的距离能放下我和王上还能齐齐转个身打个滚,心中唏嘘,耳边有声音传来:“方才你与馑盗耸裁矗俊?br />
王上挤走了渊止,慢吞吞挪到了我身边。那边渊止板着一张幽深哀怨的脸默默瞪着他。我愕然,斟酌了半响,唯有老实交代,“不过说了一些碎话,也无甚重要的事。”
偷偷抬眼瞄到王上愈加冷淡的脸色,我默默在心里抽了自己两下,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寡人琢磨着小白理应告知过大黑他的来历。”既已掏了真心,有些事合该坦诚相待,就不知大黑是否懂他的苦心了。王上冷冷瞥了我一眼,道:“此事与你无关。”
看来真是离小白回天界不远了。我不是什么乌鸦嘴,可若乌鸦非要飞到我嘴边,我也冤得慌,不由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寡人也不过想提醒大黑一句,别到时候傻了吧唧的瞧着小白返回天界。”
王上不语,步子一顿,又落了我与渊止两步。渊止这才得以凑近我,忙不迭问:“你不觉他们两个不对劲儿?”
我一听来了兴致,若他能看出来黑白无常作为一对恋人的异常,也不枉此行了,遂问:“为何这么说?”
他沉吟,又瞧了前方一眼,兴冲冲道:“我觉着他们两人一人抓勾魂锁的一半简直弱爆了。搁我身上,别说一个,十个也在话下。”
“……这是情趣!蠢蛋!”王上撂下此话,挪着步子离我们更远了。
说话的空档,将要扑到渊止脸上的冥风打了一个卷,直接跳过他扑到了王上的脸上。啧啧,这年头,连冥风都挑着懂情趣的吹!
我捏了捏手心,拍了拍脸,安慰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个高难度的,嘴上笑笑,赞了一声:“渊止你虽外表瞧着五大三粗的,不想心思竟这么细。
他一怔,稍显不好意思,扭过头装作继续观察黑白无常。
我悄无声息退了几步,挨着王上的边儿,好奇问:“你与渊止如何认识的?”
王上板着冷脸泼我冷水:“与你无关。”
吃了一个闭门羹,我叹了声气,也无心八卦,只专心跟着黑白无常走。
期间,渊止示意我仔细瞧大黑偷偷摸摸搞小动作,我这才来了兴致,默默瞪大眸子瞅大黑。
许久之后,眼珠子都快瞪酸了,我方瞧见大黑沿着勾魂锁悄悄拉上了小白的手。
满心失望,正欲将这当反面教材告诫渊止,耳边听到他一声惊叹:“这歹是有多别扭啊,我的个天帝啊您可晓得?”
抽抽嘴角,我心道天帝若知了,早就一蹦老高灭了饬恕h饺擞翘炝艘换岫矣肿聊テ鹆斯砗蟮氖露参丛倏冢皇奔淦沼殖良帕讼吕矗敝聊康牡亍?br />
若说我提议让渊止向黑白无常学习如何恋爱是算错了一卦,那当我瞧见眼前这地方时方明白:我哪里是错了一卦,我是颠倒了整个乾坤,活该一错再错!
夜色浓郁,沐浴在人界的晚风中,我虽不后悔初入鬼界时未喝那碗孟婆汤儿,可也委实想不到竟有一日能重回此处。
静静伫立的南黎王宫,一如几百年前我为国君时的模样,气质厚重凝深。
我忆起那时曾与一人玩笑过:“你瞧这王宫,有几百年了吧,理应寂寞如雪了。寡人真想再建一个婉约淡雅点的,给他当媳妇使。”
那人嘴角噙了抹笑,可惜蒙了太多的尘,我将眼珠子瞪了出来也未瞧清。他道:“纵你愿意给,他也未必愿意要。”
是了。纵我愿意给,他也未必愿意要。
“小寺,可触景生情了?”小白眉眼处的光华愈发的亮了,他拉着我的手迈上层层累高的台阶,在一方沉重的殿门前止了步。
“啊?”我收回心神,扯嘴一笑,瞥了瞥边上沉思的王上,遂松了小白的手。小白诧异,暗暗瞟了我一眼,方扬袖挥开了殿门。
殿门吱一声打开,殿内通明的亮光立时扑了出来,和皎皎的月光痴痴纠缠在一起,那个哀怨得,真活似被棒打的鸳鸯,只瞧得我一阵心酸,咂舌感概:“都过了几百年了,你和月光还未腻啊?”
小白一听乐了,转身可着劲儿砸了我一锤,也敛去了眸色里促狭笑意,率先迈步进了殿里。我呵呵一笑,也一脚迈了进去。
殿里空无一人,明晃晃的纱帐被夜风撩起,偌大的龙塌上静静躺着身染病重的南黎国君,那面色叫一个蜡黄,似几十天没啃过老树皮的饥民,实在有辱国君的颜面。
小白瞧了几眼,眼睛瞥向了我,一脸的关照之意,“小寺,可有话要与你这子孙说?”不知缘由的大黑渊止一听,眼神唰唰落在了我身上,眼神里带了点悲悯。
嘴角扯出一抹笑,我道:“虽是我的子孙,可也用不着客气,这魂该勾还是要勾的。”
低眸瞧了一眼那可怜的小鬼,看其容貌也不过十五六岁。纵做了几百年的鬼了,也不由心生惆怅心酸。伸手抚了抚他的眉,我再开口便忧桑了几分:“孩子,好歹你祖宗我也是二十二薨的,你也忒不争气了点。”
挨着龙塌碎碎念了一会儿,我方收回手,背过身让大黑上前勾魂。
王上在一边瞅了我半天,见我瞧他,忙挪开撩在我面上的视线,别过脸,神情怔怔的:“你,节哀顺变。”
人界死了亲人,是有这么一句安慰话。还挺应景的。我默默囧了囧,面上呐呐的,答:“谢王上关心。寡人节哀,节哀。”
大黑动作颇快,不消一会儿,一个崭新崭新的鬼魂便被拎了出来。
要知我一向好奇心重,何况被困在勾魂锁里的还是我的子孙,不由凑近那团黑影,细细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