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卡从沙发上缓缓起身，脸上的茫然让他看上去很是无助：“这位……”
“瑞乔德。”
“瑞乔德先生，”维卡不知道该怎么做，索性冲这位老人鞠了一躬，然后停顿好几秒，维卡才勉强组织好语言，“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只是个普通人，我甚至还不是非凡者，怎么会……”
因为与瑞乔德说话的时候总感到紧张，维卡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艾丝特。
艾丝特露出一个带有安抚意味的微笑：“不用担心，这是好事来着。我所知道的那条途径并不完整，但是瑞乔德先生所在的组织掌握了完整的序列，如果你想成为非凡者，依附一个特定的组织是很好的选择。”
维卡脸上有些不甘心，但是他也深知自己的性格，这对他来说确实是最好的路：
“我不知道，这或许也不错，但是……”
维卡犹豫地望着艾丝特，他的态度让艾丝特也很不解：“这对你来说应该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你不可能一直跟着我，维卡。”
“为什么不行？”插嘴的人是巴那贝，他嚣张的口吻一下子就吸引了全场的视线，“他想不想的事情都该自己决定吧？你这么擅自决定真是高傲，你以为你是谁，神灵吗？”
这真是个绝妙的笑话，艾丝特生出为此放声大笑的冲动，但是不合时宜。
马蒂欧的眼神立刻变得闪躲，像是巴那贝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他注视着艾丝特表情，小声道：“我们念过了那个尊名，真的没关系吗？”
艾丝特的手上抛着两把钥匙，冲他吹了个口哨：“记得去联系你的朋友，随便你是用灵界信使还是什么。”
如果没有道别，那下次总能再相见，我已经认真记下了那奇怪的一串称呼。他这么想道。
艾丝特点点头，随即不确定瑞乔德是否能看到这个肢体动作，又出声回应：“是我告诉他们两人的。”
艾丝特没有参与两人的斗嘴，她仍然在思考生命学派议会长留下的话，不过在听到巴那贝嘲笑马蒂欧“只会靠着女人壮胆”之后，艾丝特忍不住转过头去，打断这两人走向逐渐离谱的话题：
“让我安静会儿，你们有空就找人打听下去附近旅馆的路，干净点的。不要专门挑贵的，我说的就是你巴那贝！”
瑞乔德又一次捏紧自己的眼罩，压下自己去看一眼“光芒”的冲动。
马蒂欧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她？”
“你居然还会有‘不好意思’这种想法？真没看出来。”艾丝特压低声音反驳道。
不过既然巴那贝提到了这点，艾丝特也指了指他：“既然要去找那群黑夜信徒的美人鱼试试运气，你不是该联系你那朋友了吗？”
明明是请求，却在情绪冲突下，被维卡说出了一种强硬的语气，对面的巴那贝嘴角上拐，露出一个嘲讽的怪笑。
“我会一直记得那几句，赫尼斯语。”
回答他的不是心有迟疑的艾丝特，而是旁边拄着手杖的瑞乔德：“如果只是遗影的尊名，那并不算什么问题。命运的化身不曾行于现世，影子始终只是影子。”
巴那贝摸着下巴，神情慎重地思考片刻，用力点点头：“有道理，你要是能帮我沟通黑夜信徒的美人鱼，我可以给你磕，这又不算什么大事。”
马蒂欧连连摇头：“不用，我没那混账那么无耻，我自己身上还有不少钱。”
“我不会忘的！”维卡信誓旦旦地说，“我也会抓住这个机会。瑞乔德先生，请您收下我！”
艾丝特知道巴那贝是在试图打探自己背后的情况，想要摸清她究竟属于哪一方，于是她笑着摇了摇头：“不要随便询问女士的隐私，会遭报应的。”
巴那贝眼角余光扫过那位蒙着眼罩的老人，没有还嘴。
最后还是三人各自一间单人客房，这让前台接待的那位年轻女士，打量他们的眼神十分微妙。
巴那贝烦恼地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快把钥匙给我。”
“哦，忘记说了，我就是要给我朋友写信，联系她的船过来。”
马蒂欧主动走到艾丝特身边，在路过维卡的时候用力拍了一把他的肩膀。艾丝特冲巴那贝招了招手，这个男人才迅速地从沙发跳到地面上。
巴那贝伸了个懒腰：“总之先睡一觉再说，吊床真是睡得我浑身僵硬。”
巴那贝的表情显出几分局促，这放在一向潇洒的他身上可是很难得，他尴尬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我是能变成任何人，但我还是人啊！你不可以歧视我的人类本质。”
紧接着，瑞乔德又望向艾丝特：“这倒提醒了我，是您告诉他的？”
之前在“愚者”的地盘，她不方便跟克莱恩私下交流，如果是写信，就没有这些顾虑了。
马蒂欧不禁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我敢打赌，他跟那位‘朋友’间有些什么故事。”
瑞乔德摩挲着手杖：“会长好像有提过这件事，但祂的解释很含糊……可能这对您有利的同时也有害，您需要更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