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菲面上含羞的迎出来,燕瑾进屋茶还没喝一口,罗衣又急急来报:“楚姨娘来了,说有要事求见奶奶。”沈芳菲有些生气,当着燕瑾的面却也只好笑道:“楚妹妹这么晚来定是有重要的事,夫君先歇歇,我去看一看。”
燕瑾却随即说:“我和你一同去。”
二人来到前屋时,就看到楚宁怀抱着一罐汤,一脸委屈的跪在地上。
“这是?”沈芳菲面带疑惑。
楚宁声音哽咽:“妾身有一事求姐姐和七爷做主。”说着将一窝仙草鸭汤举到沈芳菲面前。
“这话怎么说?”沈芳菲看了眼燕瑾继续问。
“姐姐让人尝尝这汤的味道便知。”
沈芳菲招手,罗衣取了银针和瓷勺来,先用银针试了,才舀了少许来尝。
“怎么回事?”
“回奶奶话”罗衣秀眉微蹙“这汤味道有些涩涩的。
沈芳菲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一听到是涩的便知不对了。
“不是毒,是什么?”一边的燕瑾突然问。
楚宁只低着头啪啪的掉眼泪,泪珠打在地上晕出一片又一片的水痕。
燕瑾眸光一厉:“都不知吗?”
罗衣看了沈芳菲一眼,才低声回话:“奴婢尝这汤的涩味儿倒像以前一个游医提过的,却不知对不对。”
沈芳菲:“你说。”
罗衣沉吟了一下才说:那游医说这仙草虽是极好的,但用的时候切记要虫草一体。若是单取了草来熬,味便是涩极的。此者则、则。。。”
“说”。“则轻者滑胎,重者不孕。”
罗衣说完楚宁已泣不成声。
——青歌给她抹得这什么,好呛眼睛。
沈芳菲亲自上前将楚宁扶起来,道:“妹妹慢慢说,倒是怎么一回事。”
楚宁擦擦泪:“这本是七爷前阵子赏妾身的仙草和鸭子,仙草益气补血,鸭子去燥,正宜产后体虚。妾身感念七爷怜惜,日日炖了来喝,可却不想有人趁机钻了空子要害妾身。”
她顿了顿吸口气又道:“妾身没什么见识,初时喝这汤觉得有些涩,只当是火候没到罢了,可这几日见院里的丫头桃儿有些不对,妾身以为她病了,就赏了一碗给她补补身子,可这丫头却怎么也不肯喝,妾身这才觉得事有蹊跷,一问之下。。。。”
“把人带进来。”沈芳菲道。
外间的青歌听到声音带了桃儿进屋。
沈芳菲俏脸一沉:“你是楚姨娘院里的丫头?”
“是,奴婢桃儿给七爷七奶奶请安。”
“我问你,是你在楚姨娘的汤里动的手脚?”
桃儿连忙磕头:“奴婢不敢,就是借奴婢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暗害姨娘呀。”
“那就是受人指使了?谁?”
桃儿犹自瑟瑟:“是、是叶,叶姨娘。”
沈芳菲腾地站起身:“糊涂东西!罗衣,去吧叶姨娘给我‘请’过来。”罗衣应了声是急匆匆往绿盛苑去了。
片刻一身浅碧色衣裙的叶蓁蓁便袅袅而来,看到屋里的情形愣了下,倒也很快镇定心神。沈芳菲怒道:“叶姨娘,你好深的手段!竟算计到自家姐妹头上来了!”
叶蓁蓁赶紧跪地:“妾身不知犯了什么错,竟惹得姐姐如此盛怒?”
“不知道?罗衣盛一碗这汤给叶姨娘补补身子。”
叶蓁蓁唰的一下变了脸色,却仍自强装:“谢姐姐赏赐。”
这时一直垂着头的桃儿忽地往前爬了几步,冲着沈芳菲哭道:“求七奶奶救救奴婢,求七奶奶救救奴婢!”
屋内几人俱是一顿,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楚宁心头。
沈芳菲坐回炕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桃儿胡乱擦了两下眼泪,转头看看楚宁又看看叶蓁蓁:“奴婢、奴婢不敢说。”
“说”沈芳菲道:“你有什么话儿,现今人都在这,索性一次说个明白。有七爷在这,自会为你做主。”
桃儿嗫喏着开口:“叶姨娘身边的范妈妈确实找过奴婢,她与奴婢是同乡,认识和奴婢打小订了亲的大强哥,大强哥家欠了范妈妈家的钱,范妈妈便威胁奴婢说若不帮她在楚姨娘的汤里动手脚,便要将大强哥告官,叫官府拿人。”
“所以你就答应了她?”
“没有。”
桃儿徒然一变,而后貌似害怕的看了楚宁两眼:“奴婢虽然焦心家里的事,可也不是见利忘义的人,奴婢在楚姨娘处伺候,楚姨娘一直都带奴婢不错,奴婢也不忍心。
可后来范妈妈找奴婢的事不知怎么被楚姨娘知道了,楚姨娘一怒之下便让奴婢熬了这汤,逼奴婢说是叶姨娘动的手脚,否则就将奴婢赶出府去!还求七爷七奶奶给奴婢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 PS:妹妹高考,所以端午节得回趟家,可能不方便更新。妹子们见谅。13号回来会准时更新。
感谢所有看文及收藏的妹子们!妹子们端午小长假吃好喝好玩好哈。
正文 第10章 心思
——呵,果然是这样!
自叶蓁蓁进来伊始楚宁便一直拿眼角瞄着她,刚刚桃儿这番话一出,叶蓁蓁的神色明显的迷茫了一瞬,继而满含怨怼的朝楚宁看来。那神情仿佛一面在委屈的埋怨、妒恨,一面又冷笑着说:哦…原来你也早想好了要设计我。
楚宁此时无心回应叶蓁蓁复杂的目光。
她今晚前来的第一个目的已经达到了。先前的猜测得到了初步的印证:桃儿果然‘翻供’了!而从刚刚叶蓁蓁的神情来看她对桃儿后面所说的这一番话是不知情的。
那么,桃儿要么最开始便被如此吩咐;要么则是中途有人知晓了桃儿动的手脚,并提前对桃儿做出了她可能被发现的安排。
——若是前者,则桃儿很可能是沈芳菲或白锦中的人;若为后者,那自己身边可不止这一个地雷,至少还有一颗不明炸弹。
楚宁快速的转着脑子,反驳还是不反驳?怎样反驳?思量中她偷偷看了燕瑾一眼,见他垂着眼睑专注的看着眼前的螭纹小几,一派事不关己的漠然状。
屋子里一时寂静无声,沉水香炉中袅袅的香气与几人紧张的呼吸让人深感违和。
这时间沈芳菲已缓过神来,立下气得浑身发抖,她手里端着盏罗衣刚刚给她顺气儿的热茶,一个‘拿将不稳’,绘有花鸟纹的斗彩小茶盏从手中脱出,“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飞溅起的茶水和碎瓷片溅到楚宁和叶蓁蓁脸上,其中的一片划伤了叶蓁蓁的额角,带出一粒鲜红的血珠。
——两个人不敢有丝毫闪躲。
沈芳菲痛心疾首的道:“我看你们姐妹间平时你来我往,和和睦睦,只道你们姐妹投缘的紧,却原来都是做做样子糊弄于我!
一个个不知道守好本分,却只顾着拈酸吃醋,现下更是相互算计起来了。哼,你们在外不能为妾室表率,在内不能诞育子嗣延续香火,七爷还要你们何用!?”
——呃,这么大一顶帽子,难道是要赶出门?
叶蓁蓁在一旁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奶奶明鉴,妾身可什么都没做。妾身平素瞧楚妹妹性子温和,闲暇时也多有往来,哪成想今日被她反咬一口?”
叶蓁蓁话音刚落,桃儿便在一边低声道:“叶姨娘,事到如今你就不要抵赖了。您忘了当时怎么让范妈妈跟奴婢说的吗?
奴婢虽然没按您的吩咐做,可也没眼睁睁看您被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