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棉跪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把花插进窗台的花瓶。眼睛不自觉往外瞥。
今天阴天,天空灰蒙蒙的。
细细小小的雪花,打着小旋儿往下落。光秃秃的梧桐树干上,已经积上了星星点点的白。
正望着,一股凉凉的气息从身后传来,接着,熟悉的气息忽然靠了过来。
“外面下雪呢,棉棉想出去看雪吗?这边离玄武湖不远,去玄武湖看看雪?”
文棉看看外面,又看看探过头来、望着窗外的贺怀,兴奋地点点头:“好啊。”
贺怀掌心朝上,把手放到她面前。
小姑娘就听话地把小手覆过来。
然后,单手撑在他的掌心,从椅子上跳了下去。
“妈妈,棉棉和师哥,去玄武湖!看雪!”
小丫头跑到病床前,乖乖和倪绣裀汇报。倪绣裀就从起身,帮她拿了件红色的围巾系上:“在外面要围好围巾,不能乱摘掉,知道吗。如果棉棉感冒了,妈妈就不让你进病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连忙乖乖把围巾往脖子里掖了掖,甜甜地弯了唇角:“棉棉不会感冒。”
倪绣裀看着女儿穿上暗红的厚外套,又帮她拿了一顶贝雷帽戴上,这才拍拍她的脑袋,说:“和师哥去玩吧。”
贺怀说的没错,医院离玄武湖很近。两人没走几步,就到了青砖垒砌的城墙下。
因为是工作日,又有气象局的暴雪预警,公园里的人不是很多。
现在才刚下午四点,但冬天天黑的早。再加上阴天,这会已经隐隐有了天黑的趋势。
公园里的路灯,有些已经亮了起来。
暖黄的灯光下,把雪花都染成了橘黄色。
两人沿着湖边的小路,缓慢地往前走。
天有些冷,文棉忘记带手套,忍不住对着小手轻轻地呵气取暖。
贺怀忽然停下,问她:“冷?”
文棉摸摸自己冰凉的手指,闷闷点头,小声说:“手有一点点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边说着,抻着围巾的尾巴,往手上裹。
裹到一半的时候,面前忽然多了一座小山一样的阴影。
来不及抬头,男人已经覆手过来,帮她把围巾重新系了系。
然后……暖洋洋的手掌心,就把她的两只手都握了进去。
“手像冰块一样,这是有一点点凉啊?”
贺怀小心地捂着她的手背,又攥攥她的手指尖。等到两只手都暖了,才把小丫头放开。
文棉低头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
没了男人的掌心的包裹,冷风争先恐后地覆过来,好像感觉比刚才更冷了。
“嗯?怎么了?”贺怀见她不动,忍不住问。
文棉摇摇头。
又忍不住迟疑看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欲言又止了好一会,终于双手乖巧地合成一个十字,伸到了男人面前。
声音软软地说:“师哥……还要暖……”
贺怀无奈捏捏她红扑扑的脸蛋,问:“还冷啊?”
小姑娘点点头,上前一步,抱到了他身上,然后软乎乎地和他撒娇:“好冷呢。”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风衣,没系扣子,女孩的胳膊顺着风衣往里一伸,就环到他的腰间。
过于亲密的碰触,让他动作一顿。
尤其是那双冰凉凉的小手,隔着不厚的针织衫,若隐若现地渗进来,令人想忽略都困难。
他拍拍小姑娘的肩膀,温声哄她:“棉棉,师哥有没有和你说过,和异性这么亲密是不对的。”
文棉默不作声,手上抱的又紧了些。
把半颗脑袋都埋到他胸口。
“没有说过……”她闷闷地说:“你又惹我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边说着,抻着男人的手,往自己身后环。
男人的胳膊就随着她向上,轻轻地,覆在了她的耳朵。
被冻到麻木的耳朵,反应有一瞬的停滞。
接着,细密的暖意就顺着耳廓传了过来。
“瞎说。我哪敢招你啊,小祖宗。”男人的声音随着温度一同传来,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文棉胳膊紧紧地抱着他,小声地说:“耳朵……有一点点热。你不要再摸了。”
她感觉,耳朵都要烫到她自己了。就连脸颊,都止不住得发烫。
男人的动作应声停下。
而后后退一步,轻轻撤离。
文棉疑惑地抬头。
恰逢贺怀也低头看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目交错间,文棉看见男人眸间漾出的浅浅笑意,轻轻地“啧”了一声,说:“真拿你没办法。”
而后,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
熟悉的、带着清凛寒气的气息,就排山倒海地压了过来。
“乖,闭眼。”她听见男人说。
声音比平时更加低哑。
文棉顺从地关闭了眼睛。
那摩挲着双颊的拇指,就轻轻地、缓缓地,移到了她的唇边。
抚过她的唇角,又揉上她的唇瓣。
最后,停到了中央的位置。
黑暗中,鼻尖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耳朵里……都是自己胸口跳动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羽毛一样的温热,隔着男人的指肚落下,一触及分。
快的,都来不及分辨。
文棉茫茫然睁眼,摸摸自己还残存着暖意的唇瓣。
听见那人带着笑意的话:
“其实,今天除了你妈妈的病好转了,还有一个好消息。”
贺怀说:“神经元的修复手术确认成功了,师哥今天来医院之前,已经递交了临床批准的材料。”
“棉棉,师哥保证,你会好起来。你会和妈妈一起好起来。”
簌簌的雪花,洒了满天。
岸边的水,冲刷着青色的石砖,卷起一下下的声响。
明明是在最冷的冬天。
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处处是万物沉寂的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却觉得,自己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第四十四章精准打击,开始。
文棉和贺怀买了东西回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六点钟。
病房的门才刚刚打开,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似乎里面人还不少。
“阿姨,等你病好了,就去云南玩吧。我们丽江可是个好地方,养人的很!景美,气候也好,往那边一住就觉得舒服。等到了春天,还能吃上新鲜的野山菌,营养又好吃!希尧都在我们那住一个多月了,不想回来。是吧,希尧。”
听声音,像是邵岚的。
文棉扒着门框往里看,果然看见一袭大红连衣裙的女人,双腿交叠着坐在病床前,正和大家聊闲。
而祝希尧则坐在她旁边,安静地吃着橘子。
见着文棉他们回来,立刻从椅子上起身,朝她招手:“小妹回来了啊!快给姐姐抱抱!可想死姐姐了,平时给你发那么多微信,都不怎么回。你怎么比贺老师和祝希尧还高冷。”
文棉下意识地回头看看贺怀。
后者就俯身,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怕你和妈妈太软了,被人欺负,特意请来的戏精外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文棉没有听太明白。
她下意识地揉揉自己的耳朵,磕磕绊绊地说:“好……好啊。”
然后,迈步朝邵岚走过去。
人才刚过去,就被热情的小姐姐给囫囵抱住。
清新淡雅的香味,也随着这拥抱,将她裹住。
是邵岚惯用的香水。
“啊啊啊,这才一个多月没见,你怎么越来越好rua了!”她说着,把文棉放开,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这贝雷帽也太适合你了!还有这小苏格兰裙儿!要说你是高中生,恐怕都有人信。哎,我也想穿小裙子出街……不知道穿上之后,能不能让我也年轻个十五六七八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文棉被她rua的帽子都歪了,忙把两只手都捂到头顶,护住。
一旁安静的祝希尧,终于有了动静。
他先是看看小圣诞娃娃一样的女孩,细心地为她抻了抻被揉皱的衣服,然后才看向邵岚,说:“你今年28岁,再年轻个十五六七八岁,就变成小学生了。”
邵岚:“……小学生怎么了?姐姐我愿意。和你有关系吗?”
男生直接偏过头去,没再理她,而是去接文棉脱下来的外套。
看文棉的围巾有些湿了,还特意把湿的那一面朝向空调的风口挂好。每个动作都温和又耐心。
但小姑娘却只是乖巧地道了声谢谢,就蹦跳着跑到了贺怀身边,在他的手提袋里翻来翻去,恨不能把半个脑袋都埋进袋子里。
贺怀看她鸵鸟一样的动作,噗嗤一声笑,勾着小姑娘肉嘟嘟的下巴,把人从袋子里给解救出来,问:“找什么呢?”
“花环。要挂到门上。”文棉说着,就又要把脑袋往袋子里埋。
贺怀干脆把袋子往上一提。
然后,手往袋子里一伸,就掏出了一个冬青、槲寄生和松果编织成的花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环的正中,还有一个小圣诞老人,正朝人憨憨地笑着。
邵岚的目光,从这两人身上收回,转而淡淡地看向祝希尧。
恰巧,男生也转身回来。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一瞬,又默不作声地移开。
晚饭就是在病房里吃的。
文棉的妈妈叫了一大桌的菜。
病房里没有大桌子,他们就把饭菜一次摊开放到宽宽的窗台上。
祝晚虹和倪绣裀两个在病床的小桌板上吃,文棉、邵岚和祝希尧,三个人就在窗边像坐吧台似的排排坐。
而贺怀和贺怀的爸爸,身高腿长的,就直接端了碗站着吃。
这俩人,一位是全国闻名的艺术届泰斗,一位又是国家级的科研骨干。
平时也是,一个举止儒雅、风度翩翩,另一个白大褂往身上一套,也是个全学术圈都公认的风流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会手上端着饭碗,委屈地站在仨人背后认真干饭。
爷俩一边干着饭,还一边瞄着各自在意的人。
文棉面前摆的是一盘鱼香肉丝,是她喜欢的菜,但一双眼睛又总也忍不住去瞄离她最远的那盘糖醋里脊。
贺怀每次见她往那边偷瞄了,就帮她夹一筷子。
贺怀他爸更是眼睛一直瞄着病床上围着小桌板吃饭的两位。
只要祝晚虹眼睛一示意,他就立刻端着盘子过去帮人拨菜。
外面,雪花依旧扑簌簌地落着。
路灯下,更是映出星火般的美。
等到这顿饭吃的差不多,邵岚和祝希尧都已经停了筷子,这才开始商量起正事。
“还有三天,陈俊的案子就要开庭了。听说,咱们这边结束,陈俊也准备起诉许青槐,让许青槐还他那20万。”贺怀说。
邵岚撇嘴:“啧啧啧,他还有脸让许青槐还他20万?狗咬狗吧这俩人。可真是万物皆可起诉,信不信法官百分百判自愿赠与。陈俊什么也捞不着,还得付对方律师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一声冷笑:“陈俊狗急跳墙。他手头根本没钱,这20万还是把房子给抵押了,去借的高利贷。这20万拿不回来,他拿什么还钱。”
文棉的妈妈听得心惊胆战:“只要20万,这个陈俊怎么还去借高利贷?他既然有房子抵押,可以去银行贷款呀……”
贺怀:“他不符合银行借贷条件。他没有正规工作,银行不认为他有偿还能力。”
倪绣裀想到自家女儿被同事介绍个这样一个人,眼睛又红了:“她和我说,这男孩特别好,在大商场里上班,是个门店经理。说他性格也好,会照顾人……把棉棉交给他,让我尽管放心。我才让他和棉棉见面的……”
说到这儿,倪绣裀心里一阵后怕。
幸好当时陈俊没对文棉做什么过分的事,又恰巧当时贺怀也在,把女儿护住了。
不然,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如果真要做什么,别说文棉一个自闭症,就是她自己过去拼命,也抵不过。
祝晚虹看她又要哭了,连忙握着她的手安慰:“绣裀,这不怪你。谁能想到,这俩人是这样的呢?这种畜生的思维,咱们正常人都想不到,对吧?你看你,这病刚好一点,就又开始情绪不稳定。医生怎么说的啊,你得乐观,每天都得开开心心的,病才好的快。”
文棉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见妈妈眼睛红了,连忙爬到床上,蹭到她身边。
“妈妈……”
她小声地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抬手想擦擦妈妈的眼睛,可是又没看到妈妈流眼泪,又无措地收回来。
最后,只把脸蛋儿轻轻地蹭到她脸上,咬着嘴唇不说话。
祝晚虹拍拍文棉的手,回头和文棉的妈妈说话:“棉棉舍不得你哭,别难过了。你难过,她也跟着难过。”
邵岚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逗他们:“嗐,咱们今天过来不就是一块商量怎么搞那俩畜生嘛,你们别把气氛弄这么沉重啊。阿姨,这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就别想了。你看小棉棉,这不是好好的嘛!咱们现在是毫发无伤,马上就要打他们的七寸。阿姨,这么一想,你看是不是爽多了!”
贺怀也站到文棉身边,把她一双手都放进手掌心。
然后安抚地拍了拍,说:“没事,棉棉。妈妈没事的。”
倪绣裀意识到自己失态,眨掉眼里的酸涩,抱着女儿依偎到她怀里:“不好意思啊小怀……你继续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阿姨和棉棉都听你的……”
贺怀:“庭审不限制旁听人数,到时候阿姨和棉棉肯定都得过去。邵岚、我和我妈也一块过去。”
邵岚立刻捏着拳头,兴奋地接话过去:“然后,就看我的了!”
贺怀瞥了她一眼,点点头:“这次诉讼原本就不能赢,我们也没要赢的打算。我们要做的就是,等法院裁决一出来,就上诉。我和新青年报打好招呼了,到时候会直接把视频放到网上,引爆舆论。”
邵岚故作矜持地扫扫裙摆,露出一个魔鬼一样的笑:“到时候,撒泼打滚骂人,就看本尊的了。保证把这俩畜生的罪状一条条给他数落干净。所有能爆的热点,全为热心网友们清清楚楚地摘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邵岚这一波操作,实在有点霸气。
文棉的妈妈忍不住弱弱地问:“需要……我和棉棉做些什么吗?”
一句话问出来……
刚才还侃侃而谈,做“战略部署”的贺怀,没忍住,低低地咳了一声。
他看看文棉,又看看文棉的妈妈,迟疑着,好久都没蹦出一句话来。
还是邵岚心直口快,实在看不下去,替他说了:“阿姨,贺老师的意思是,您什么都不用做,剃个头就行。”
倪绣裀:“啊……?剃头?”
邵岚:“就是,那个,我往前头冲锋陷阵,您和小棉棉在后头委屈卖惨就行了。您那个……不是癌症正在化疗嘛……剃个头,更能引发大家的同情。”
倪绣裀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长发:“我这两天是有些掉头发,毛医生建议我剪个短发呢。那……那我明天就和毛医生说,直接剃了吧,反正早晚都要剃的。还有别的吗……”
邵岚:“没了!到时候,您只要真情实感就可以了!就今天这样事儿的,您和棉棉俩人抱在一块,也不用痛哭,就这种要哭不哭的样,最惹热心网友心疼了!刚才我看得都想哭。”
贺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眼看邵岚又要口无遮拦地发挥,祝希尧一把按住了她。
男生紧紧地捏着女人细细的手腕,而后看向贺怀,问:“哥,嘱咐的差不多了吧,还有邵岚的事吗?”
贺怀目光落在邵岚微微泛红的手腕,目露玩味,说:“没了。”
祝希尧手往前一用力,女人就被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那不早了,我和邵岚先走了,有事微信联系。”
文棉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看到邵岚被男生拉起来后,就去衣架那边取外套穿起来,忙问:“姐姐,邵岚姐姐要走了吗?”
邵岚回眸一笑,朝她调皮地眨眨眼:“是的呀。姐姐家的小狗好像闹脾气呢,姐姐得回去哄哄。小棉棉,咱们后天见。”
文棉茫然地蹙蹙眉,问贺怀:“邵岚姐姐从云南过来,带了狗狗吗?可是,狗狗不能上飞机。”
贺怀看着双双出了病房,门都没关严,就已经开始斗嘴的俩人。
揉揉文棉的脑袋:“邵岚家的小狗比较特殊。不仅能上飞机,还会铺床着床。上的了厅堂,下的了厨房。”
文棉脑袋里缓缓打出几个:……???
这是个什么品种的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机器人狗吗……?
第四十五章他们。她们。
以文棉和倪绣裀的名义起诉陈俊的案子,终于在2021年元旦的前夕开庭。
文棉陪着妈妈坐在原告席,身后坐着旁听的贺怀、祝晚虹和邵岚三人。
倪绣裀经过这两天化疗,副作用越来越明显。昨天更是胃口不太好,吐了几次。现在病恹恹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大圈。
文棉看着心疼,抱着她的胳膊止不住地往她身上蹭:“妈妈,不舒服就回去。棉棉长大了,自己可以。”
倪绣裀勉强迁迁唇角,安慰地摸摸女儿的脑袋:“没有关系,妈妈没事的。”
文棉听妈妈的话,乖巧地把身子坐正了,但眼睛依旧时不时朝着她的方向瞥。
整个庭审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律师一次次地呈了证据,又一次次地被被告方辩护反驳。
直到最后,所有的材料都交过了,双方律师唇枪舌剑来来回回把嗓子都要讲哑了,实在辩无可辨了,法官宣布休庭。
休庭结束之后,庭审的裁决,便一锤定了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于文棉所起诉的,陈俊存在骗婚的罪名,法院认为两人不构成婚姻之实,被告不构成定罪。
但基于陈俊对文棉在网络方面造成的伤害,以及对文棉个人名誉的损伤,法院决定判处陈俊支付文棉5万元人民币,以赔偿文棉的名誉及精神损失费用。
何沐作为造成文棉网络名誉损伤的主犯,被处罚20万元人民币。
而许青槐,则当场宣布无罪。甚至连损失费都没有判罚。
虽然贺怀已经提前和大家打过招呼,也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结果判定时,听到这样一个赔偿数字,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站在被告席的陈俊,在裁决宣判出来的那一刻,朝着整个原告席小人得志的嘲笑,还竖起中指,更是气人。
邵岚气得撸起袖子就往被告席冲:“什么狗屎东西,也敢朝你姑奶奶竖中指?信不信姑奶奶就地打死你!”
但被工作人员强行拦住了,随后被请出了法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法院的门外,已经挤满了记者。
何沐应该是已经被人接走了,外面只剩下陈俊和许青槐正被记者们举着话筒盘问。
“陈俊,你对这样的判决,持什么样的想法?”
“许青槐,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收了陈俊的20万元谢礼?”
“许青槐,出事之后,这对你的生活有什么影响?”
“陈俊最近工作怎么样,顺利吗?”
“陈俊准备什么时候执行5万元罚金?”
许青槐一直黑着脸,把记者们的话筒挤开,闷头往外面走。
陈俊刚开始还在得意地笑,但中途接了个电话,对着听筒“嗯嗯啊”了几声,挂掉之后明显变得不耐烦,也匆匆地走了。
记者们见被告走了,一回头见着原告这边,又赶忙提着□□短炮追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被这阵仗惊住,习惯性地往妈妈身后缩。
可当她真的站到妈妈身后,才突然发现……记忆里向来个子高高、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冲到她面前遮风挡雨的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比她要矮了一点点。
站在妈妈的身后,她甚至抬头就能看到妈妈头顶的帽子,和鬓边刚刚剃过、却没能掩盖彻底的白发。
“请问文棉的妈妈,对于这样的裁判结果,您有什么想对媒体说的吗?”
“这样的裁决,是您想要的吗?”
“您会上诉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像连珠炮似的砸过来。
文棉明显感觉到妈妈的身形晃了晃。
转头,才发觉妈妈的脖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文棉看着越来越多挤到面前的人们,忽然大步上前一步,张开胳膊挡到了妈妈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生胆小又自闭地姑娘,面向着人群时,整个人都在抖。
却对着镜头一字字讲的认真,说:“妈妈在生病,不可以吵。”
文棉声音不大,依旧软绵绵的,却让在场所有记者都顿住。
嘈杂的议论声、拍照声,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蜂拥而上的人们,本是为了抢一手新闻恰饭。
恨不能一边采访,一边搞个编纂文稿的□□。就怕慢人一步,这个热点就没了。
却偏偏,在听见女孩的话后,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的,纷纷选择了闭嘴。
所有人都看着挡在最前面的,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明明害怕的两条腿都在抖,却坚定地回头,对她身后的女人说:“妈妈,不要怕。棉棉以后,都会好好保护妈妈。”
贺怀拍拍文棉的肩,背对着人群把小丫头一挡,就把她虚虚圈进了怀里。
男人轻轻在她的背上拍着,说:“别害怕,师哥和邵岚姐帮你们在前面挡着。乖,棉棉护着妈妈,师哥护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安抚了文棉许久。
人群中,终于有记者弱弱地举手:“请问,我们有一些问题想采访……是问文棉,还是文棉的妈妈……或者,你们谁回答一下都可以……”
声音里都是卑微。
文棉听见问话抬头,疑惑地望向贺怀。
后者就一字字地帮她耐心解释:“他们有问题,要问你和妈妈。”
文棉了然地点点头,上前一步,站到了所有人面前。
尽管手上依旧揪着贺怀的衣角没放,眉宇间却写满了成熟与沉稳。
“妈妈累了,我来回答。”她说。
于是,所有记者就自发地排成了一排。
一个一个,缓慢而耐心地问出自己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记者们提问,贺怀就把这些问题转成文字,发到文棉的手机上。
文棉就念着问题,一个个地回应:
“这样的判决结果,满意吗?不满意……陈俊的处罚,太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指比划:“还不如棉棉一幅画卖钱多。”
“会上诉吗?这个结果很不好。师哥说,要上诉的。”
“妈妈的病怎么样?”看到这里,女孩笑得眼睛弯起来:“妈妈最近好很多,真的,好了很多。”
另一边的梧桐树下,身穿暗红连衣裙的邵岚,从兜里掏出一颗烟,叼进了嘴里。
“感觉是不太需要我这个戏精了啊,亏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毫无用武之地啊。算了,等新闻放出来,我去网上舞吧。”
她说着,开了打火机,把烟点燃。
白色的烟,就徐徐袅袅地冒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以前其实挺疑惑的,你和贺怀怎么会有那么大耐心,和一个自闭症沟通的那么好。我好像从来见你俩对她有半点不耐烦。是我,我就不行。棉棉真的挺可爱的,但我也确实没那么大耐心。”
站在她身侧的男生,把她嘴里的烟拿出来,放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但他没有显然没吸过烟,不小心过了肺,呛得一直咳嗽。
邵岚噗嗤一声笑,把烟接回来叼进嘴里:“不会抽烟就别抽。明明就是只奶狗,装什么狼。”
祝希尧难得没接话。
而是目光望向不远处,还在认真回答问题的女孩。
自嘲地笑了笑,说:“一般人确实做不到每时每刻都那么大的耐心。你说什么她都不能听明白,还总曲解你。说话说到一半,觉得自己终于把每一个字都解释清楚了,她的注意力却跑了,你什么都白说。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日复一日下去,普通人都得被逼疯。”
邵岚笑着戳戳他:“你少来,我看棉棉好着呢,哪有你说的那么傻。”
“那是我哥有一段时间,每天都坚持给她做干预,硬生生给她掰过来的。你现在看见的文棉,已经是个趋近正常人的文棉了。”
邵岚意味深长地笑笑:“哦,原来有耐心的是你哥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希尧的目光从文棉身上,移到她身旁维持秩序的男人,轻缓地摇头:“他其实也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我哥小时候还有个妹妹,叫贺阮,和我一样大。从小患有自闭症,6岁那年去世了。我那时候小,脑子也有问题,不知道情况。但后来听长辈们说,是那年的腊月23,小年。他们一家去超市逛年货。阮阮在超市那种人多的地方呆不住,我哥就带她去了外面的街上。”
贺怀自己那时候就是个十多岁的孩子,阮阮爱吃甜筒,他就带着阮阮去买甜筒。
结果,从甜筒制出来,到交钱,就那么一小会功夫,阮阮自己跑到了不远处的马路。
正是晚上,又是过节,难免有司机酒驾。
当时只听见拼了命的鸣笛声,接着便是刺耳的刹车声。
有人尖叫,说:“快打120,有个小孩卷车底下了!”
贺怀回头没看见妹妹,手里的甜筒都掉到了地上……
“我哥一直觉得,阮阮去世是他自己的原因。但我们都知道,自闭症的孩子原本就不太听话。那种程度的车祸,她没有躲避能力。而且,我哥自己当时也只是个孩子,哪能兼顾那么多。没人怪他,但他学了四年的素描都不学了。十一岁的时候,就每天抱着心理学的书啃。”
“爱因斯坦在12岁的时候,看得是《几何原本》,13岁读康德哲学。我哥也不遑多让。他在医学方面确实是个天才,但也有他努力的地方。我确实不如他。各个方面,都不如。”*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邵岚缓缓吐出一口烟,说:“以前我只以为,文棉太依赖你哥了,依赖到没有自我。现在听你这么说……他们俩真是谁也离不开谁。”
贺怀是文棉的药。
文棉,又何尝不是贺怀的药呢。
邵岚回头看向身侧安安静静的祝希尧。
男生的依然看着那边忙于回答问题的小姑娘。清亮亮的眸子,平平淡淡的,却也温和。
她忽然抬了胳膊,摸在了男生的头顶:“他们有他们的契合,贺老师也确实有贺老师的厉害。但是,你也不差到哪去啊。我前两天还看见你手机上的消息,说是国际美术赛事上拿奖了?这不是挺好的嘛。”
“我们的祝希尧小朋友,也很厉害啊,别妄自菲薄嘛。你就算不信你自己,也得相信岚姐的眼光。这世上但凡是我看上的,保证都是绝世极品。”
祝希尧没说话,而是目光落到女人涂得红艳艳的唇上,还有沾着口红印记的烟嘴。
“抽烟,很舒服吗?”
邵岚愣了愣,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话说的,抽烟这种事,哪有什么舒不舒服的。不过是心烦的时候抽一颗,岁月静好的也抽一颗。这就和大多数人喝咖啡一个样,抽的就是个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对,勾男人的时候也喜欢抽一颗。比如现在。”
正经不过三秒。
祝希尧目光移到她身上。
不得不说,邵岚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成年女人所特有的魅力。
那是一种阅尽千帆之后,的成熟和稳重感。对什么都不在意,活得恣意又潇洒。
举手投足间,都是极致的性感。
男生的唇角微微扬了扬,又望向不远处的几人。
“陈俊和许阿姨他们,很坏。他们让妈妈放弃治疗。妈妈现在好转了,妈妈可以不用死掉。让一个可以不死掉的人,死掉,这是杀人。”
“他们想杀死妈妈。他们,很坏。”
一身粉白衣服的女孩,对着记者,一句句清晰地阐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她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一切都直白的只剩黑与白。
明明重复来重复去,都只有一句“他们很坏”,但祝希尧看出来了,邵岚也看出来……
女孩的话,字字都打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他们,想要杀死倪绣裀。
他们,杀人未遂。
但他们,又无罪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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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棉在前方接受记者的采访。
这两天才下过新雪。
尽管今天天放晴了,阳光也很暖,但空气中依旧带着凛冽的寒气。
小丫头说出的每句话都呵着白雾,鼻头冻得通红。
虽然只回答十个问题,却因为文棉慢吞吞的反应和复杂的提问流程,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一个多小时里,祝晚虹原本说要陪着倪绣裀先找个地方休息,但倪绣裀难得看到女儿独当一面,不舍得离开,就一直在旁侧看着了。
文棉和记者之间讲了多久,倪绣裀就站在一旁看了多久。
等到最后一个问题结束,文棉双手合十朝大家鞠躬,乖巧又礼貌地说:“谢谢大家耐心听我讲话。谢谢大家关心我和妈妈。妈妈说,对棉棉好的人,都是天使。你们都是天使。”
不得不说,在某方面,人的悲喜是相通的。
同情、喜欢弱小,也是相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对这样一位身患精神疾病,却步步坚强的女孩,没有人会不喜欢。
她就像是水边肆意生长的蒲苇,有着有目共睹的柔软,却也有着丝般的韧性。
记者们纷纷摆手,笑着说:
“我们要谢谢你才是。”
“你也是天使。”
接着,便各自收了东西,准备离开。
谁也没有想到,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一直站在文棉身后,笑意盈盈地望着的女人,忽然身形摇了摇。
下一刻,就在所有人惊滞的目光里晕了过去。
“绣裀,绣裀!”祝晚虹惊叫着,连忙将她扶住。可她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差点和倪绣裀一起倒到地上。
幸好贺怀反应快,三两步上前,把两人都捞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倪绣裀的帽子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到了地上。
晕倒的女人,面色惨白。
额头上全是虚汗。
没了帽子的遮掩,露出才剃过的光头……
文棉回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妈妈。
顿时,眼泪刷地落了下来。
“妈妈……妈妈!”
她哭着喊。
蹲下身去,把滚落在地的帽子捡起来,笨拙地往妈妈的头上戴。
她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忙,脑袋里只剩一根执拗的筋:妈妈没有头发,妈妈会冷。她要帮妈妈把帽子戴回去。
贺怀连忙单手扶住倪绣裀,手臂架住她的胳膊,好让她不继续下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另一只手抽出来给120打电话。
一直在对面不远处等着的祝希尧和邵岚看见情况不对,连忙匆匆地过来。
在大家的簇拥下,妈妈的帽子又掉了。
邵岚把帽子捡起来塞回包里,祝希尧就脱了带着兜帽的衣服罩到你绣裀身上。
大家都在忙着照顾妈妈……
只有文棉一个人被挤到了最外围,傻傻地站着,手足无措。
她眨眨酸涩的眼,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冒。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可以做什么。
只有她,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懂……
看见师哥打了120,她才记起,她可以拨打急救电话。
可她打了电话,能说什么呢……她连话都不能清晰地说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见岚姐和师娘帮忙扶着妈妈,她才记起来,自己也可以的。可是,妈妈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她可以搀扶的位置。
她就像现在这样,也只能这样……静静的、呆呆地看着。
文棉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样,深深地痛恨自己的病。
哪怕是被何沐那样的人嘲笑、被陈俊那样的人玩.弄……哪怕所有所有,因这病症受过的苦全部加起来,也不及现在这一刻,在妈妈面前的无力感,让她来的难过。
混乱间,文棉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偏头看过去,才发觉,祝希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
“阿姨不会有事,别担心。这边离医院不远,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祝希尧说着,微微曲了膝盖,帮她把眼泪擦干净,说:“别哭了,阿姨会担心的。嗯?”
文棉红着眼睛,吸吸鼻子。
想说,妈妈已经晕过去了,妈妈看不到她在哭。但她也知道,祝希尧是好心安慰……
她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怎么能再给大家添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向来乖巧又懂事的姑娘,紧紧咬着下唇,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嗯”。
把所有眼泪都眨了回去。
十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至。
医护人员把倪绣裀抬上救护车,祝晚虹和邵岚都跟着上去照顾着。贺怀则开车,带着祝希尧和文棉一起跟在救护车后头。
文棉被贺怀护着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任由贺怀帮她系上安全带,闷闷的不说话。
等到车启动了,她还是很难过的样子。
女孩嘴巴微微朝下压着,时不时就撇一下。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隔一会就抽了纸巾擦一下鼻子。
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哭声。
贺怀忍不住轻叹一声,趁着红灯,安抚地揉揉小丫头的脑袋:“别难过了,妈妈没事的。她这两天病情好转很多,转移的癌细胞已经杀死了大半。等只剩下最初的肿瘤,就可以手术切割了。”
哪知,这样一声安慰,小丫头的情绪非但没有好转,反倒嘴巴一撇,干脆把所有的委屈和愧疚都哭了出来。
“你们……你们都不和我讲真话……”她哭的伤心,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不讲真话,我,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大家都把,棉棉当傻子……”
贺怀面色一滞。
想拉住她的手安慰,可红灯却陡然绿了。
停在前面的车已经缓缓动了起来,他也不得不踩了油门跟上去。
一时,手忙脚乱。
坐在后排的祝希尧,忽然冒出一声讽刺的笑:“早就提醒过你们了,别把她当弱智。你们什么都瞒着,什么也不教。每天把她当个孩子一样护着,有意义吗?她又不是真的孩子。啧,现在反噬了,也是活该。”
文棉听到声音忍不住回头,看向坐在后排的哥哥。
后者也温和地朝她看来,唇角微微扬起,给她一个安慰的笑。
“哥,你知道对于一个有缺陷的人来说,什么是最痛苦的吗?”
祝希尧看向贺怀,声音轻缓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明知道自己的缺陷,也知道自己的不同,却没有办法改变。”
那种,“知道”与“达不到”之间的拉扯。
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文棉知道你们在骗她,也知道你们在哄她,却完全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你们把她当个傻子似的,继续骗,继续哄。哥,你们这样,才让她最难受。”
“你把她从封闭的世界里拉出来,却不给她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待遇。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她拉出来呢?难道只是为了告诉她,让她知道,她自己是个傻子?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吗?”
黑暗之所以能够忍受,不就是因为没有见过光明么……
就好像,一个完全疯癫的精神病人,是不会觉得痛苦的。
只有那些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清清楚楚知道自己生了病,却又无力更改的人,才最难受。
现在的文棉,就是那个在清醒与疯癫之间来回拉扯的病人。
祝希尧说完,整个车厢都陷入了久久地沉默。
男生漠然的移了目光,转而朝副驾驶的女孩招手,说:“棉棉,你信希尧哥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擦着眼睛点头:“信的。”
祝希尧轻轻地“嗯”了一声,微微倾了身子,摸摸她的脑袋:“那希尧哥哥告诉你,你师哥这次说的是真话,你可以相信他。所以,别担心了。阿姨她,其实是装晕的。因为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同情你们,才会帮你们说话。”
他说完,打开手机,点开了微博,一点点指给她看。
就在实时上升的热点上,有个明晃晃的tag:
#文棉采访·这是杀人#
随后,他又在文棉的注视下,点进了这个tag。
最上面显示的,就是一个媒体的报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文棉与妈妈案件今日开庭。结果:何沐损害文棉名誉,赔偿20万;陈俊是从犯,赔偿5万;许青槐构不成定罪。文棉现场接受采访,认为陈俊和许青槐是蓄意谋杀。文棉罹患癌症的妈妈,在采访现场昏厥,被救护车接走。#文棉案件结果##文棉采访这是杀人##文棉妈妈晕倒#]
[另附:当时采访视频。]
祝希尧:“你看,下面大家的言论,都是维护你、声讨陈俊和许青槐的。妈妈是故意晕过去,博取大众同情。这是咱们的战术。”
文棉顺着他的手指的位置看去,果然几乎所有人都在义愤填膺地骂。
[我就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能判什么,毕竟从结果导向来看,棉棉没受到任何伤害。]
[如果妈妈真的放弃了治疗,就是死路一条啊!棉棉说话真的是一针见血,这两个人根本就是杀人未遂。]
[别扣帽子了,放弃治疗这种事情难道不是文棉妈妈自己的选择?她要是自己不这么选,她会死吗?是生是死,选择权还不是在她自己手上。]
[又来了又来了,受害者有罪论又来了!你把人推到山崖底下,人死了,你竟然怪那个人不会飞?][白眼]][白眼]][白眼]
认真看评论的小姑娘,原本还在委屈地吸着鼻子,看到第四条热评时,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我喜欢这个。把人推到山崖底下,人死了,竟然怪那个人不会飞。”
祝希尧看了那人的id一眼,忍不住唇角微微扬起,说:“我也喜欢。”
他看小姑娘心情好了很多,又抽了纸巾给她擦擦鼻头,转而收了手机:“好了,先别看了,当心一会晕车。等到了医院,和妈妈一起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心里的石头放下,重重地嗯了一声,软声说:“好。”
然后,听话地在副驾驶上坐正。
两只手都规规矩矩地搭在双膝上,一如既往地乖巧。
坐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回头看向祝希尧,兴冲冲地再和他们确认:“所以,妈妈没有事,对吗?”
贺怀忙不迭地答应:“是,妈妈没事。别难过了,昂,小祖宗。”
然而,小姑娘完全没有理他,反倒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后排的祝希尧。
等到男生点头了,这才开心地弯起眼睛,笑起来。
“所以,妈妈是装晕的,对吗?”
贺怀:“是是,我让她装晕的,这样更容易引爆舆论。怕你演技不过关,没敢和你说。”
文棉依旧不看他,只目光灼灼地看着祝希尧。
等到祝希尧确定了,点头了,说“是”,才弯弯眼睫,欢喜地回过头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旁边完全被忽视的贺怀:……
好了,他知道了。
怪他谎话说的太多,现在他对于小丫头来说,就是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第四十七章傻,师哥从来没有过女朋友……
文棉和贺怀、祝希尧他们一起回病房的时候,以毛医生为首的几位医护人员正在教训妈妈。
“我还是第一次见着癌症患者因为不吃饭导致低血糖,上了救护车的。”
“3066床!你知道急诊通知我的时候,我多着急吗?”
“不到一个星期前才做过检查,还一直在医院做放化疗,病情处于好转状态的病患,突然低血糖休克,被救护车抬回来的。”
“我以为你不到一个星期,肿瘤就转移了。结果,兜兜转转一大圈,给你查了肝又查胰岛腺,什么事都没有!一瓶葡萄糖灌下去,你给好了。”
“3066床,折腾这么一大圈人,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站在最中间的毛医生,连珠炮似的一句句地骂,坐在病床上的妈妈就和挨训的学生似的,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邵岚,也怂的缩到一边。
只有跟在毛医生身后的护士,大着胆子安慰:“毛医师,您消消气。病人今天可能是事情太多,忘记吃饭了。”
倪绣裀见护士长也帮她说话,忙朝着医生露出讨好的笑,递给他一个红苹果:“那个,毛医生……您吃。”
毛医生被她这模样都给气笑了,直接把苹果给她推了回去:“我没心情吃!你给我写份检讨交上来。我看你这么能折腾,估计写检讨也累不着,今天就写,明天交!一千字,手写!”
说完,转身带着护士和实习医生们就走了。
文棉听了好久,才听明白毛医生说的这一堆话。
医生才刚出了病房,她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三两步扑到了妈妈的病床上。
“妈妈就是自己晕倒的,呜……妈妈,不是装的!师哥骗我,希尧哥哥也骗我!大家都是坏人,呜……”
倪绣裀连忙吓得连忙把女儿的嘴给捂住,小声在她耳边说:“嘘,宝贝,你不要再讲了!毛医生已经很生气了,再被他知道妈妈是装晕的,妈妈就要写第二篇检讨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探头朝门口看。
发现站在门口的贺怀已经把房门关上了,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捏捏宝贝女儿的脸蛋儿,好声同她说:“妈妈确实早上太紧张,忘记吃早饭了。但不是真的晕过去。妈妈是装的,棉棉别怕。怀哥哥没骗你,希尧哥哥也没骗你的。”
小姑娘原本还在大哭,听到妈妈的话,整个人呆住。
不怪她呆,实在是这里面弯弯绕绕的太多……
现在一股脑的,全塞进她那有缺陷的小脑袋里。
若要她立刻就转过弯来,实属刁难。
贺怀本来想着过来说几句话。
还没开口,文棉就默默转了脑袋,对着垃圾桶扔鼻涕纸。
明摆着不想和他说话。
贺怀:……
还是祝希尧塞给了文棉一个削过皮的苹果,才把她给哄好了一些。
小丫头自己拿着湿纸巾擦好手指,接过苹果小小地咬了一口,脆脆地嚼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倪绣裀抽了纸巾帮她擦,她脑袋一偏,躲过了。
小朋友生气起来,也是连妈妈都不想理。
祝希尧从倪绣裀手上接了纸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把泪珠擦干净:“好了,别气了。哥哥向你保证,以后师哥、妈妈还有师娘,他们都不会再骗你了,好不好?”
文棉吃苹果的动作一顿。
她看看望着自己的妈妈,又看看注视着自己的师哥……
轻轻地哼了一声。
然后抻抻祝希尧的袖子,小声问他:“网,网上怎么说?”
祝希尧就拿着手机给她看:“鹿小小刚才发了消息,说已经和新青年报那边对接好了,所有新闻都发出来了,你看。”
文棉脑袋伸过去的时候,还能看见他微信上一个群里,鹿小小不停刷的消息。
群的名字叫:棉棉、妈妈护法大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鹿小小:[都搞好了,之前棉棉画的自闭症科普漫画,还有贺哥最近自闭症的科研成果,都整合发出去了。]
鹿小小:[新闻稿是我和主编一起写的,保证又官方又有煽情!已经联系了一些合作新媒体转载,再过两个小时,这个事情应该会发酵。]
鹿小小:[下午,出版社那边会发棉棉漫画出版的通稿。]
鹿小小:[你们那边怎么样?我看见网络流出来的视频了,棉棉没事吧?]
祝希尧点进微博,果然在热搜此条上,看见热1、热3、热7,甚至热11的位置,都是和文棉有关的。
#活在自己的小星球#
#神经元修复手术成功或成诸多精神病症福音#
#文棉采访·这是杀人#
#自闭症#
从热1点进去,排在最顶上位置的,就是新青年报一个小时前发的长文:
很多人都只知道自闭症,但却对他们存在许许多多的误解与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知道吗,自闭症确诊的时间越早,受到的干预治疗越早,长大以后所受的影响就越小。很多家长并不知道这些,耽误了患儿最佳治疗时间,只能抱憾终身。
有人认为,自闭症就是不说话、行为古怪的精神病。
也有人认为,自闭症就是简单的智力障碍。
这些都是不准确的。
早在1943年,自闭症被归为了精神分裂。而在1943年以前,人们更是认为,自闭症的孩子是被魔鬼偷走了灵魂的孩子。
直到1977年,对于自闭症的研究才渐渐趋向于正确的轨道。现在,我们称自闭症是脑部发育障碍disorderofneuraldevelopment,并与遗传方面有着某些关联。
其实,我们可以把他们想象成一只45赫兹的鲸鱼。他们接收不到我们的信号,也无法发出我们能接到的信号。于是,就只能孤单地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下面,让我们来看看他们的世界吧。
附图:自闭症的科普漫画。
作者:文棉
“他们就像是一颗颗孤独的星球,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着。周围有一圈生人勿近的磁场。但其实,只要试着理解他们的振动频率、他们的生活和思维方式,适应了他们的磁场,就可以进入到他们的世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陵心理及精神发展研究院第三所的贺怀这样说。
贺怀,是致力于研究儿童及成人自闭症的国家级科研人员。早在7年以前就提出了“纳米技术与神经元修复”的研究方向,并一直以此为攻克目标。
现在,我们终于等来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贺老师在硕士两年时间里,完成了自己的研究体系。并在博士4年期间,分别在白鼠、猴子、猩猩等动物身上获得神经元牵引手术的成功。暂未发现副作用。
而在今年,贺老师更是在两对患有自闭症的猴子身上做了实验手术。经观察,术后恢复正常、术后的脑部活跃性与正常猴子无异。
感谢贺老师对自闭症做出的贡献。
也许,2021年,将是开启自闭症治愈元年的一年。
那么,让我们从现在开始,关注这一疾病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男人呼吸渐渐地重了……
接着……
文棉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便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推到了墙上。
下一刻,面前的人已经缓缓朝她压了过来。
呼吸灼烫。
双唇被挟住。
唇齿交错间,都是那人带着烟草味的摩挲……
轻咬。
而后,掠夺。
那是一种,拥有与被拥有的感觉。
接近……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相融、难分。
就在唇齿纠缠之间。
第四十八章任撩不还手
一吻结束之后,文棉窝在贺怀的胸口,小口地喘着气。
这是她第一次同人接吻。
本以为,只是电视上那样的嘴唇相贴。谁知,还有那么多的……多余动作。
这会整个人都觉得软绵绵的,手上脚上都没有什么力气。
她不说话,贺怀就安静地抱着她。等到她的喘气声明显平静下来,才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在她耳朵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文棉抻着他的衣角,又把脑袋往他怀里埋了埋。
“本来只想亲一下你的……”她小声地说。
刚刚真的只想亲一小下的,亲完就跑。这样他们就不算事谈恋爱,师哥也称不上算错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知道,师哥突然就把她按住,足足亲了四分三十七秒……亲的她都要窒息了,才把她给放开。
“师哥,你这样是不是就犯错了啊……”
她有一点点害怕。
刚刚看微博上铺天盖地的消息,都在说师哥是很厉害的科研领军人,那么多人夸他,那么多人以他为榜样。俞诗清姐姐说,如果被发现他和自己谈恋爱,师哥这辈子就要被毁了。
虽然文棉经常讲师哥不好,生气的时候也常常故意不理他。
但在她的心里,师哥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她不想这个完美的人因为自己,而沾染上一辈子难以洗清的污点。
想到这里,趴在男人胸口的小姑娘,软软地叫了一声:“师哥……”
贺怀低低地应了一声,指肚摩挲着她的耳根:“棉棉别担心,师哥既然做了就会……”
他想说:师哥既然做了,就会对你负责,不会亲完之后不认。
却被小姑娘一句话给打断了。
不止打断了,甚至还噎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说:“我就当作师哥今天没有亲过我,师哥不讲,棉棉也不讲。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贺怀:……
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拔diao无情的,竟是又软又乖的小姑娘。
贺怀陷入了沉思。
偏偏文棉毫无所觉,还在抱着他撒娇,纠缠着,和他“商量”:“师哥……下一次,如果棉棉再亲你,你就不要亲回来了。好不好?”
贺怀:……
他默默地摸向自己的口袋。
突然很想抽颗烟。
文棉见他不说话,双手勾上他的脖颈,继续撒娇:“好不好?师哥,好不好?”
贺怀:“棉棉……”
文棉:“师哥不喜欢棉棉亲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也不是。”
文棉:“嗯?”
贺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破罐子破摔:“可以可以,你是祖宗,你想怎么着都行。”
不就是当个一年半载的柳下惠么……
不就是被撩了,不能反撩回去么……
不就是被亲了不能反亲回去么……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忍。
文棉得了准许,笑着又在贺怀下巴上啄了一口,牵着他一起回了病房。
病房里,大家还在聊天。
见着他俩回来了,就知道贺怀肯定是把人哄好了。
就是……走的时候,明明是文棉闷闷不乐,怎么回来之后,这俩人好像反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丫头看起来心情愉悦,反倒是出去安慰人的那个,一脸苦闷。
“怎么了这是,把人哄好了,你自己给蔫了啊?你知道你现在啥样吗?就跟个负气的小媳妇似的。”邵岚幸灾乐祸地说。
贺怀凉凉地瞥了她一眼。
他现在可不就是个负气的小媳妇么。
性别一换,他家小棉棉就是个撩完就跑的渣,妥妥的。
而且,他还不能不答应,否则小姑娘能当场表演变脸给他看。
贺怀现在已经看出来了,小丫头也就看起来软呼呼的,其实霸道又专.制,万事都得听她的。
文棉养成这样的性格,现在病房里头这一群,没有一个人无辜。
贺怀无奈坐到邵岚对面,问:“现在网上是什么情况了?”
邵岚:“许青槐因为人品方面的重大问题,单位把她辞退了,而且不给任何赔偿。许青槐工作没了。”
贺怀点点头:“意料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许青槐是国家公务员,摊上这种丑闻,怎么都不可能再在原单位干下去。
“陈俊听说是一个健身房的销售顾问,但是那个健身房辟谣了,说半年前就因为个人问题把他给辞退了。”
“许青槐没了工作,以后估计再想找工作也困难了,咱们也算是出了口恶气。就是陈俊这个人,本来就是垃圾一个,舆论方面再怎么搞,他也还是个垃圾。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不过,看网上这么多人骂他,倒是挺爽的。”
贺怀意味深长地提提唇角,说:“恶人得有恶人磨。等着吧。”
邵岚挑眉:“看起来贺老师成竹在胸啊?”
贺怀瞥了她一眼,说:“也就一般成竹在胸吧。”
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过着。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2020年的最后一天。
医院里看不出什么过节的气氛,但各大商场、景点,都开始了张灯结彩。
许多小吃街的路灯上都挂上了艳红的中国结,有些商铺放着新年快乐歌,大家都在准备着,迎接新的一年。
虽然跨年夜出来玩的人应该很多,但邵岚还是提出了想要出来逛逛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第一次来南京,第一次在南京跨年,不带我去个夫子庙,好意思吗?元旦可是我每年最忙的时候,你知道多少人去云南跨年吗?自打在丽江开了小酒馆,这还是我第一次到别的城市跨年。”
祝希尧耐不住她纠缠,只得舍命陪着。
文棉原本想留在医院陪妈妈的,但妈妈也觉得他们年轻人,就该出去疯、出去玩。
于是,文棉和鹿小小也跟着一块去了夫子庙。
至于贺怀,则被祝晚虹一个电话叫去,当他们几个人的司机,也跟着去了。
现在,在夫子庙附近的小巷子里,某处音乐烧烤吧。
他们五个人围坐在大厅的方桌旁,正在嚼肉串。
服务生刚刚上了十二瓶乌苏啤酒,整整一箱,直接放到地上,问:“开几瓶?”
邵岚比了个四,说:“先开四瓶。把开瓶器留下,你忙去吧。”
这一开口就是身经百战,老酒鬼了。
服务生“啪啪啪啪”把四瓶挨个开了,依次放桌上。动作干净利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吧,小棉棉不喝酒,其他人,一人一瓶。”
贺怀直接推了:“我开车。”
鹿小小也小心翼翼地把瓶子推了推:“我……很少喝酒的……”
刚才还豪情壮志的邵岚:……
“各位靓仔靓妹,我叫了12瓶啤酒,12瓶哎,是要我一个人喝的意思吗?”
贺怀起身,绕过啤酒,拿了两串鱿鱼,放到文棉的碟子里。
然后昵了她一眼,幽幽地说:“今天元旦,代驾不好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鹿小小小心翼翼:“我真的不太会喝酒……最多最多只能喝一瓶。”
祝希尧直接起身拿了一瓶,顺手又分了一瓶给贺怀:“我记得小小新拿的驾照,正好今天拿我哥的车练练实战。”
鹿小小一脸惊恐:“我才拿到驾照不到半年,都没上过几次路!”
今天可是元旦,他们在最挤的秦淮河……
直接就给她上超级困难模式吗?鹿小小不觉得自己这破技术能从秦淮河给开出去。
但祝希尧只是莫做不做声地看着贺怀。
男人叹了口气,认命地拿了面前的啤酒:“算了,喝吧。不行我就叫个朋友过来接。”
推杯换盏……
也不是,他们是直接对着瓶口喝的。
饶是经常和祝希尧、贺怀他们一起吃饭,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邵岚说:“2020再见,让我们共同迎接充满希望的2021吧!辞旧迎新,咱们先来一整瓶的,干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三个人的瓶口清脆地碰到一起,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贺怀是第一个放瓶子的,文棉数了一下,用时27秒。
男人轻飘飘喝完,又轻飘飘把瓶口朝下放到桌上,从碟子里随意挑了只虾,三两下剥了虾皮和虾线,递给旁边的小姑娘。
文棉呆呆地把虾塞进嘴里,眼睛却瞄着男人喉结上,被啤酒流过的地方。
然后,鬼使神差的,抽了一张纸巾,轻轻地帮他擦过去。
突如其来的触感,让贺怀一怔。
他近乎本能地握住女孩在他喉结上扫过的手。
但他也只是攥住,并没有将她的手拿开。
于是,半个掌心都被握着的小丫头,手指微微往前一伸,软软的指尖就戳到了他喉间的凸起。
男人顿时眸子都深了。
“最近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动脚。再动,师哥可不和你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文棉却胆子更大地凑了过来。
小姑娘眨着一双清澈的眼,吐出四个字:“你答应的。”
贺怀当即身子一僵。
哦对,前两天他好像是和小丫头达成过一个丧身失节的约定。
没办法,只能把人放开,一脸淡漠脸的任由小丫头在他的喉结上戳一下,再戳一下。
如果可以,他甚至都不想咽口水。
因为他只要一咽口水,小朋友就像只被吊了胃口的猫似的,继续被跳动的喉结吸引。
然后,继续戳。
对面的邵岚终于喝完一瓶啤酒,看见贺怀和文棉的互动,顿时笑到不能自已。
“贺老师,你怎么表情这么生无可恋?”
贺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办法,和小丫头达成了一项协议。”
邵岚:“什么协议?”
贺怀:“……任撩不还手。”
第四十九章你活着,它都在
五个人吃吃串喝喝酒,再吹吹水,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旁边的桌子空了又满,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三波。
邵岚提议去秦淮河边逛逛,但祝希尧说现在人太多,等零点过后再去,街上会清净许多。
从秦淮河一路走到老门东,看看城墙和护城河,会比现在更有趣。
邵岚勉强点头:“也行吧。”
而后瞥见舞台旁的歌手交接,舞台空了出来。她饶有兴趣地用手肘戳戳祝希尧,说:“我去问问老板,能不能让我唱首歌!”
然后也不等祝希尧回应,起身就往舞台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生唇瓣动了动,最后无奈地笑了笑,捏起酒杯抿了一口。
文棉的目光追着邵岚一路到舞台边上。
今天的邵岚穿了件黑色卫衣,搭着a字黑皮裙,一上舞台就把兜帽给戴上了。
女人黑色的铆钉靴踩在凳子上,抿着嘴唇调话筒高度。
一改平时娇柔,反倒多了几分飒爽的英气。
“咳,我见台上没人就过来了。就唱一首歌。各位放心,我也是个酒馆老板,平时台上没人也会自己上。大过节的,不能污大家耳朵。”
聚光灯打在她的侧脸,甚至能看清她妆容里的珠光。
藏在兜帽里的耳垂上,挂着镶钻的耳环。随着偏头的动作,亮的扎眼。
“这是我第一次来南京。既然来了,就唱一首南京的歌吧。”
她说完,双手放在手鼓上做好准备,朝身后乐队打了个响指,说:“结婚。”
这首歌对于乐队来说,耳熟能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吉他手和鼓手对视了一眼,直接起了节奏。
女人微微烟熏的嗓音进了话筒,又从扬声器里传出,像是每个字都带着故事。
“你像我见过的那个少年,背着青春走在九月的街头。”
一阵风吹乱了我的头发,突然天气变得如此哀怨。”
“只不过是一场生活。”
“只不过,是一场生活。”*注
“……”
云南的手鼓。
电吉他、贝斯,架子鼓。
悠远绵长的口琴声不疾不徐地响起,声音高而不细、绵而不软。
像极了舞台上,女人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看着台上的邵岚,回身凑到贺怀耳边,说:“邵岚姐姐,和棉棉见过的其他女孩子,都不一样。”
贺怀问她:“哪不一样?”
文棉想了想,说:“很酷,我喜欢。”
贺怀“嗤”的一声,捏捏她的脸蛋:“我看你就是单纯的看颜,谁好看你喜欢谁。”
小姑娘赞同地点头。一脸认真:“邵岚姐姐,是很好看的。”
贺怀粗粗摸上她的脑袋,说:“乖。”
然后,朝对面的祝希尧看了一眼。
男生正认真地剥着手里的毛豆,看起来似乎对台上的人完全没在意似的。
而聚光灯下,邵岚依旧在唱着。
暗哑的声音一声接过一声,像极了喃喃的诉说。
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只不过是一场游戏。*注
……
邵岚说唱一首歌就只唱一首,台下有玩得开的大学生起哄:“小姐姐是云南人吗?能不能再来一首云南那边的歌啊!让我们也感受一下云南的气氛。”
邵岚显然是对这种场合应付的得心应手。
她朝台下的学生仔笑着来了个wink:“说了一首就唱一首。想感受云南的气氛,来丽江找姐姐啊。也顺便照顾一下我生意。到了古城,只要随便打听一下岚姐,是人都会给你们指路。”
学生们都是有分寸的,顺势应了一声,没再留她唱歌。
女人摘了兜帽回到座位,懒懒地端起酒杯,和祝希尧碰了一下,问他:“弟弟,姐姐唱歌好听吗?有没有被姐姐迷住啊?”
男生抿抿嘴,目光在她脸上扫过。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响起一阵起哄的吹哨声。
接着,两人就被一道阴影遮住了头顶。
那是旁边桌上的一个大学生,穿着当下流行的潮牌,耳朵上还带着一颗耳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摆弄了一会手机,直接把微信的二维码递到了邵岚面前:“姐姐,有没有兴趣加一下微信?以后一块出来喝酒。”
邵岚噗嗤一声笑,指肚在手机屏幕上敲了两下,问他:“想泡我啊?我可有规矩的。伏特加,不兑软饮,两杯连干,不倒的,就加我微信。”
那男孩听了这话明显有一点退缩。
在场的,哪个桌上没喝过一两轮了。不兑软饮的伏特加,和白酒无异。连干两杯,放眼整个酒吧估计也没几个人受得了。
邵岚见他不说话,笑着摆手:“逗你的。姐姐马上就要回云南了,哪还能出来和你喝酒?而且,姐姐对小弟弟也没有兴趣。回去吧,你朋友都在等你呢。”
那大学生听了话,没再继续纠缠,识趣地走了。
祝希尧剥花生的动作一顿,随后把一盘花生豆都推到了对面的两个姑娘面前。
鹿小小高高兴兴地接了:“哇,希尧哥,你真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然后一口一勺,嚼的不亦乐乎。
文棉也拿着牙签戳了一颗,乖巧地道谢:“谢谢希尧哥哥。”
邵岚看看一口一个花生米吃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小姑娘,转而贴到了祝希尧面前:“我的呢?希尧小哥哥。”
祝希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声说:“没有。”
邵岚:“啧啧啧。没有花生米,信不信我酒后失态给你看。”
祝希尧:“失态也是对着我哥,关我什么事?你不是对弟弟没兴趣么。”
女人这下贴的更紧了,几乎把半个身子都歪到了他身上。笑得眉眼弯成两颗弯月亮。
“原来我们家希尧小哥哥,是吃醋了啊?”
男生微微侧了脸躲开,捏住她的手腕,放回她自己怀里。说:“没有。”
简直淡漠又高冷。
嗯,如果忽略他微微泛红的耳尖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邵岚的目光在他耳朵上停了片刻,笑着坐回去。
原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外面却突然响起一阵惊呼。
“草!”
“外面出事了!都别出去!”
站在最外面的酒吧工作人员急匆匆地出去,只看了一眼,就又面色惨白地跑了回来。
接着门“砰”一声被关上,女孩整个人都靠在门上,不住地干呕起来。
“外面怎么了?”有人站起来,好奇地问。
“小姐姐别不说话啊,你这样让我感觉很像是丧尸围城啊。”
有人从前台端了杯柠檬水给她。女孩喝完之后总算平复了一点,才终于颤着声音说:“外面,巷子头上有个男的,拿着刀……全身都是血。好像是,好像是砍人了……”
顿时,在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刚才那桌大学生里的男生们,直接就冲到了酒吧门口:“确定?走,我们出去制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和祝希尧对视一眼,匆匆把文棉叫给鹿小小和邵岚照顾,也去了门口。
看见这么多人出来,挡在门口的姑娘白着脸摇手:“不,你们不用过去,我刚才看见,他已经被便衣制住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今天元旦,光是秦淮河的文德桥那边,就站了两排武警人墙。这一带的便衣更是不知道隐着多少。
敢选在今天,在这个地点作案,估计也是个疯批。
警车呼啸而过,就停在了不远处。
可以想像,行凶地离这座酒吧有多近。
有好奇的人,开门出去,就站在门口远远地站着。
很快,救护车也开了过来。
“被砍的是个女的,盖白布了,应该是死了。”有人说。
“有个一身血的男的上了救护车……警察也跟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一个捂着胳膊的,应该也是被砍伤的,上了另一辆救护车。”
贺怀条件反射地回了座位,两只手都捂住文棉的耳朵。
“唔,师哥?”文棉正百无聊赖地剥毛豆,耳朵突然被捂住,一脸茫然地抬头。
一看就是刚刚都在专注自己的事,完全没注意到大家的议论,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贺怀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把事情告诉文棉。
但旁边的鹿小小一声惊呼,已经彻底吸引了文棉的注意力。
“贺哥!希尧哥!岚姐!雾雾雾雾草!我刚刚刷到消息!你们知道外头出事的是谁吗?”
“是陈俊那个畜生啊啊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对着手机屏幕狂刷。
“有个群爆视频出来了,我看见动图了!呕……好血腥。就是陈俊那个畜生。旁边躺着的……雾!草!也是熟人!”
“这不是许青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就开始念聊天消息:
[大家都在吃饭,隔壁桌的俩人突然就吵起来了,那个男的特别阴森,说什么20万必须得还,还说自己没了工作。他名声已经完全被网上搞臭了,才找的临时工又被辞退了。这几天高利贷的人天天追着他要钱,他要过不下去了。]
[那个女的听起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她工作也没了,铁饭碗的工作都给没了,损失比男的大什么的。那女的还说自己拿20万补偿,没有问题。]
[后来俩人骂骂咧咧地就出去了。原本是要分道扬镳的,但是那男的突然对着女的出手,当时就把女的给打地上了。女的也挺厉害的,直接踢到了他下半身。我们在餐馆里都能听见那男的在嚎!]
[然后,女的骂骂咧咧起来,就想走。男的爬起来,直接抽了旁边水果摊子的西瓜刀,把女的给捅了。]
[女的应该是当场死亡了。救护车来了之后,医生检查了一下,直接盖了白布。]
邵岚捂着嘴,眼里是憋不住的笑意:“陈俊不是要起诉许青槐来着,怎么俩人又跑酒桌上谈起来了?”
鹿小小把聊天记录一键转发到群里,摊手摇头:“不知道啊。不过,咱们之前请的律师不是说过了么,这种属于自愿给予礼物,对方也没有存在任何欺骗,这个钱陈俊一分都要不回去。起诉了也没用吧。”
只有贺怀,别有深意地弯弯唇角,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邵岚暗暗骂了一句脏话,又低低地叫了声“牛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转头就和服务员又要了三瓶啤酒。
“既然贺老师这么说了,那咱也不纠结了,反正是老天开眼就万事了!来吧,离零点还有半个小时,再饮最后一波,让我们喝醉,然后快乐地迎接2021吧!”
贺怀、祝希尧还有邵岚。
三个人,三瓶酒。
举到了餐桌的正中央。
女人捏着瓶身,醉醺醺地说:“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注
贺怀手腕往前一伸,碰在了她的瓶口:“为了昨日死。”
祝希尧扬唇一笑:“为了今日生。”
邵岚:“错,都错!是为了棉棉。”
顿时,四人的都朝着桌边的女孩看去。
小姑娘依旧一身红色的衣裳,安安稳稳地在桌上坐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屋子里开了空调暖风。
灯光照在她红扑扑的脸,甚至能看到颊边细小的绒毛。
察觉到大家的目光,女孩迟钝地抬头。
然后,推推自己剥过的、堆了满碟的毛豆,问:“你们吃豆子吗?”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把豆子一抢而光:“吃吃吃!”
酒吧里的讨论声依旧在继续。
舞台上的歌手,正在唱一首许巍的《我的爱》。
零点的钟声敲过12下,外面炸开团团簇簇的烟花。
2020年,他们经历了疾病、欺骗和欺辱。
好在最后的这一天,这一切的不好都结束了。
文棉转头看向贺怀,轻轻地叫他:“师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就放下酒杯,低低地“嗯”了一声:“嗯,师哥在呢。”
女孩轻轻摸上他的手掌,双手握着。拇指在他掌心轻轻地摩挲。
“师哥以后,都要在。”她说。
然后,倾身上前,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唇角。
“会的。”
男人说。
而后双手紧紧地将那一双小手裹进掌心。
低头,在女孩手背印下一吻。
“师哥以后会一直在。”他许诺说。
酒吧正中央的台子上,驻唱歌手正拿着一把木吉他,声音低哑地吟唱:
生命把门推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河堤,有苍茫大海
如期,有人回来和离开
希望,藏进忧伤
在你经过的人世里,盛开
你活着它都在*注
第五十章第二个亲亲。
在跨年夜里出恶性伤人事件,一时间大家的讨论非常多。
陈俊当日砍人之后,就挥刀自尽了。
但是被救护车抬进了医院,又把他给抢救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时间,网上众说纷纭,这件事直接爬上了热搜高位。
[好家伙,恶人终将有恶报吧这是。]
[他钻过了律法的空子,终究没逃得过天谴。]
[都是自己作的。俩畜生自己内部消灭了。我第一次对受害者没有半点同情,只觉得大快人心。]
[陈俊,颧骨过高,眉粗,且眉眼外凸。有这种面向的人,心气高、为人凶恶。印堂狭窄,度量小。关注我,学习更多面相知识,让你学会识人。]
[这种人还抢救他干什么,直接死了算了。]
[前段时间文棉起诉这俩人,那个许青槐半点罪都没有,文棉当时不是还说要上诉来着。这下不用上诉了,好家伙,俩畜生自己给自己判刑了。这走向真是给人开眼了。]
当日中午,医院更是发了一条公告出来:
[经过一夜抢救,无效。陈某由于失血过多引发其他内脏功能衰竭,于今日上午9点48分确认死亡。]
下面一水的队形恢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愿他走的痛苦,地狱里依然有伤痛。]
[愿他走的痛苦,地狱里依然有伤痛。]
[愿他走的痛苦,地狱里依然有伤痛。]
……
病房里,贺怀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啧”了一声,又放下:“死了。遂了他的愿,也是便宜他了。”
祝晚虹无奈推推他的胳膊:“儿子,注意你的言辞。过节呢,别说那些不干净的话。”
贺怀笑着收了手机。祝晚虹别的缺点没有,就是迷信。大过节的,听不得“死”啊之类的词。
“好好,不提了。”
贺怀答应着。
回头看向旁边刚削了一个梨,正一块一块地往妈妈嘴边喂的姑娘,忍不住戳戳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孩疑惑抬头,就见男人没个正型的坐着,指着嘴巴问她:“棉棉,不给师哥来一块?”
文棉看看自己手里的梨块,又看看贺怀,为难地说:“师哥,这个不能给你。妈妈说,不可以和人分梨。”
祝晚虹一巴掌拍在贺怀肩上:“想吃就自己削一个去,别欺负你师妹。当哥哥的,不知道照顾妹妹,还让她给你削梨,你好意思吗?昨天喝了多少酒,现在身上还有一股子酒味。”
贺怀笑着起身:“好好,我自己削。您就是看我元旦放三天假,看腻味了。”
祝晚虹白了他一眼:“我是怕你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你绣裀姨和棉棉嫌你。这两天一直在医院黏着,你自己没点事做啊?健身房这几天去了没?要多锻炼,身体才好。”
贺怀三五下削了一颗库尔香梨,怼到了她嘴边:“我每天早上练一小时。明天就去健身房举铁,谨遵祝女士的教导,行了吧?”
倪绣裀看他们两个吵嘴,抿着嘴唇直笑。
她接过文棉手里的盘子,拍拍她肩膀:“好了女儿,陪师哥玩吧,妈妈自己吃。”
文棉乖乖地答应:“好的。”
然后低头看向自己沾了梨汁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却发现手上更黏了。
不止如此,还有一些纸屑直接粘在了她的指肚上,更不舒服了。
“别擦了,走吧,带你去洗手。”
贺怀直接走到她身边,牵她的手腕。
小姑娘就乖乖地从床上站起来,跟着他去了病房自带的洗手间。
文棉其实会洗手的,她虽然反应迟钝了些,但自理能力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自从妈妈生病,她都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独立,在生活方面,现在比之前进步很多。
但有只要贺怀在,就把一切都帮她安排的妥妥的。
就像现在,她站在水龙旁,男人则站在她身后。宽厚的身子,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住。
然后,开了水龙头,握着她的手放到水流下面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冲洗过后,又挤了洗手液,帮她打在手上。
男人向来粗粝的手掌和指肚,在泡沫的润滑下,竟也有几分细腻柔和。
文棉有些享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们相蹭的掌心、手背和手指。
乖顺的样子,在镜子的反射下,一览无余。
“师哥。”文棉小声叫他。
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人。
男人正微微偏着头,为她冲洗手上的泡沫。
这会随意掀了掀眼皮,发出一声淡淡的:“嗯?”
文棉:“我……我自己会洗手的。不用麻烦师哥。”
男人动作迟疑了一下,抬手先把洗手间的门给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才拿了毛巾为她擦手,问她:“不喜欢师哥帮你洗手啊?”
文棉连忙摇头:“没有……”
贺怀刮刮她的小鼻尖儿:“那不就行了。”
“但是妈妈说,如果棉棉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做,就不能麻烦别人。”
那是在四年前了。
当时,她在贺怀的干预治疗下已经恢复的很好,能够独立做很多事。
但多年养成的习惯,却一时难以更改。
许多事情,她明明自己是可以做的,却依然习惯性地依赖别人。
有一天她正在画画,妈妈突然坐到了她的对面,牵着她的双手,同她谈了许久的话。
妈妈说:棉棉,这个世界总不缺少善良的人,他们会因为一时的善心和同情去帮助你、爱护你。但你也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耐心,一直这样纵容你。大家都说的“久病床前无孝子”就是这个意思。很多爸爸妈妈生了病,时间久了,就连亲生孩子都不愿意照顾。就是因为生病太久,照顾的倦了,也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关于那些话,文棉当时并没有很理解,反而亲了亲妈妈的脸颊,安慰她,说:“如果妈妈生病,棉棉会一直照顾的。棉棉不会嫌妈妈烦。”
但后来,妈妈有意无意地为她普及这些,她就渐渐明白了。
现在,文棉站在贺怀面前,说:“妈妈说,如果我总在麻烦别人,时间久了,别人就会烦,会不喜欢我。”
女孩低垂了眸子,目光落在那双大手包裹下的、自己的手掌,小声说:“棉棉……自己会洗手。棉棉……不想师哥在时间久了之后,嫌棉棉麻烦。”
贺怀无奈地“啧”了一声,微微屈膝,捧上她的脸蛋。
“棉棉,妈妈教你的,都是在外人面前应该做的。但是,师哥是你什么人,嗯?”
女孩茫然地眨眨眼,弱弱地说:“师哥是……师哥。”
贺怀噗嗤一声笑了,两指捏上她的脸蛋:“师哥就只是师哥?白惯着你这么长时间,还让你亲还让你摸的,小没良心。”
这回文棉反应过来了,忙抛出自认为的正确答案:“师哥……是谈恋爱,备选。”
贺怀顿时一脸的笑容,都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迟疑地后退一步:“不……不是吗?”
贺怀:……
也……行吧。
虽然用此不太合适,但好歹达到了效果。
至于“恋爱备选”这四个字……
算了,不是备胎就行,其他随便吧。
文棉见他不说话,抻抻他的衣角:“师哥?”
贺怀揉揉自己的脸,无奈叹了口气,牵起小姑娘的手,缓声问她:“棉棉,知道为什么谈恋爱的时候,男生喜欢给女生剥虾,喜欢帮女生背包吗?”
他说:“不是因为女生不会,才被迫这么做的,而是因为喜欢。”
喜欢那种照顾对方、也被对方依赖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哥帮你洗手,也是因为喜欢。”
“不是因为棉棉有这方面的缺陷,也不是因为师哥觉得棉棉不会做,而是因为师哥喜欢。明白了吗?”
贺怀一边说着,一边揉捏她软乎乎的小手:“棉棉,你已经不让我亲你了。师哥总得找点借口,亲近你吧……”
女孩动作轻缓地眨一眨眼,喃喃地重复:“师哥喜欢帮我洗手,是因为想和我亲近……”
贺怀点头:“是。”
文棉连忙慌乱地垂了脑袋,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原来……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她摸摸自己的手背。
明明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的时间,男人抚在皮肤的触感,却像是在这里永久留存下来。
“棉棉喜欢吗?”耳边响起男人温柔的声音,说:“如果你不喜欢,师哥以后就不这么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连忙上前拉住他。
对上男人的目光时,甚至未能掩住眼底的慌乱。
本以为将意思表达清楚了,却听见男人一声低低的笑。
然后,不慌不忙地,故意拉长了声音问她:“喜不喜欢啊?”
文棉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开始往上涌,脸上都开始冒起烟来。
平时很容易就讲出口的话,今天却像是失声一样,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情急之下,她直接踮脚,亲在了男人的唇上。
四目相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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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鼻息打在她的脸颊,她颤巍巍地闭了眼。
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四唇相接。
不知过了多久,贺怀轻柔将她松开。
粗粝的手指在鬓边抚过。
她缓缓睁了眼。
听见男人一声低低的叹息:“棉棉……你怎么这么能折磨我呢。”
第五十一章贺怀暗恋我。我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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