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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2 / 2)

七。只剩半年,我留得住她的人,却担心把握不住她的心。虽然那些无聊的梦再不曾来骚扰我,忧虑却愈甚。

然而于果似真的对我灰了心,她打断我的话,匆忙离去,她长那么大,头一回对我说,不用我管。

我漫无目的骑了马往西城走,感到自己越来越无力把握于果。然而西城并不安全,我竟又中了次百来人的伏兵,那箭巧不巧正中旧伤。看身手,同上回的那拨杀手,正系同门同派。

于果何其明智,若她随我前往,我真不知如何护她全身而退。

难道并不是我对她有情,她对我有意,而姻缘既成,我便有了这样的幸运,能成她一世的良人。上天未曾收了于果去,却几次三番作弄,莫非是在警示我,早该撒了手,放了于果。

夜里醒来时,若不是肩上的疼痛还在,便以为又在发梦,于果正泪眼婆娑地站在我跟前。

我却因为沮丧,甩了她关切的手,狠心赶了她出去。

她手的温热仍留在肩头,这仅余的半年,于我原是最殷切的期盼,如今却有些绝望,我只是囚了她的桎梏。若没有我,于果这样的洒脱性子,到哪里,不是天高任鸟飞。

●第十四年,于果十八岁

兴许于果本还对我存了些温情,那一次甩手,我却亲手把这一丝,全都抹去了。

于果偶尔地也开始夜不归宿,刘叔总是回来贴心地告禀,王妃是宿在月季那里,并不会有什么不妥。他为了宽我心的话,我却听来刺耳,本是我离弃的于果,她便是有何不妥,我也只能自食其果。

然而于果终究是于果,就如当年她刚来时,我再冷着一张脸,她依然会寻了尘西琢磨怎样讨好我。我待她如此,有些事情,她竟还想着我。

六月初七,我的二十一岁生辰,原以为于果会忘了,早饭时她却提了句:今天怎么不吃面?

她看似漫不经心,我却似绝处逢生般忙不迭地应下:晚上回来吃。

即便经了两次遇袭,我仍是个卑劣不堪的小人,我对自己再怎样灰心,但凡她给了一线生机,便毫不犹豫地抓住了,再不愿撒手。

然而白天,我却接待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宋七的大哥,竟跑来为他的七弟提亲,说什么,既然亲眷不在近前,我这个义兄也可尽父兄之责,为于果择婿。她真真玩得出格,不乐意道破我们原是夫妻,那师徒的名分有何不可对人言。难不成于果同那宋七,已私定了终身,今早为了尽这最后的师徒之义,才……

便让那位山寨主觉得我无礼也好,城府也罢,我失了语,再说不出话。

我平心静气想了一个中午,思虑着晚上见了于果,定然不能心急,该好好问话。若是她心意已决,再无挽留余地,我这作师父的,也该祝福她寻得归宿,即便心里淌了血,也只是我咎由自取换来的结局。我告诫自己,你要的不就是她自由自在的欢愉,如今,你给不起的,有人能给,该当放了她去。

想得再如同一个君子,也敌不过我见了于果那一幕。

家人说王妃早已归来,正在屋里。我知了她在屋里,只当她避而不见,便立时有些急恼,问且不问踹开了门,不料眼前却是如此香艳一幕。

见了她,我才知我哪里还有理智和平静,我梦了盼了这许多年的小人儿就在跟前,却要告诉我这一切已经成空,要我怎生接受。

于果提醒我,约定的期限一到,她便成了自由身,更冷冷说,她只不过,是我不要的东西。

我不要的东西……我愿舍了命去爱的傻孩子,说出这样绝望的话,我再无法思考,卷了于果便往塌上去。

欲望是头下山的猛虎,偏她不知死活,拿话刺我,闻了血腥气的野兽哪里还停得下来。食髓知味,乃是何意,真真是试过才明白。于果说,别做让她恨我的事。且恨吧,至少能在恨的时候记得我,记得这个爱她一世的人。

我全神贯注的望着她,小心行事,她紧闭着眼,微抿唇轻皱眉,情与欲令我身不由己,希冀着占有愈多,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宣泄积郁的情感。她睁眼瞧我,此刻,彼此的眼眸印着最清晰的面容,她嘴里说恨,眼里却装着爱意,我实在傻得出奇,我竟一心爱她,她也是爱着我的。

她这一眼,令我再也无法停顿。我无法理解那一瞬,她身体的痛楚,好在她咬住我,藉着这样的方式,让我可以为她分担一点儿。吻去她的泪与汗,她双臂环在我腰间,轻喝我的名字,项莫南!

我忘了疏离孤清皆因我而起,反觉得我是那被困在漆黑浑沌里的人,于果一声呼唤,使得天地分明,使得我从沉睡中苏醒,周遭明媚如仲春,纸鸢高飞,烟花绽放,不叫夜色清冷如昔。

于果终于沉沉睡去,带着心满意足的睡容。

一切迟疑和坚持,此刻都成了我的一个笑话,我熬了那么许久,终究敌不过一次醋海生波。我究竟做了什么?不过是再一次,为了自己的私欲,弃于果的性命于不顾。

于果再醒来时,她那张佯怒的脸上带了些喜色,乖乖由着我喂食。吃饱了她再没放过我,层层逼供,我早该向她吐露,此刻乖乖招供,不过是顺了彼此的心,自然,除却那张命书。我只说我有些害怕,于果便贴心地不再询问。

误会被轻轻解开,我的心中不曾装过旁的女子,于果也从未移情,于果在我的耳畔轻笑,说我们只是一对误了春光的傻夫妻。

于果尚且不知,那张命书于我而言,如今就仿佛一个快要临头咒语,我想着能躲则躲,生怕一旦被她知道,我们就再逃不开去。

不然,如何总说我命运多舛,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时光,方渡了几日,我便接了急报,父皇病危。

我想起那命书上的言语,便欲只身前往天都去,无论命书是否应验,于果只需呆在城中,有刘叔守着,再加派了人手,怎样都比这迢迢路远来得安全,况且此刻的天都,必然已成那是非圈。

然而于果说,要死一起死。望她眼睛里闪亮的东西,我若再出言拒绝,便和杀了她无异。我拥了她,哪里还有丝毫遗憾,这便是我一生一世的傻丫头。

那几日,我过得十分恍惚。从我进宫,到父皇驾崩,再到想起母后时,闻及的却是已她遇害的噩耗……痛失两位亲人,母后被毒杀,凶手却已不知所踪。

我无法成眠,眼前全是三岁前在宫里的景象,我在路上给于果忆起那些点滴时,仿佛还隔得极其久远。

于果怎样了,想必她在自己家,终究还是安全的,我没有捎信回去,眼看命书一一应验,先是父皇,而后是母后,再而后……我惴惴不安,不知是否现在靠近于果,都会令她危险。

那天,我却在皇兄的书房,见着了于果。

她正与皇兄撕扯,他们看见了我,停下来。于果望着我,眼里溢满了思念。

我怒意再盛,又怎么会信不过于果,我只是不齿于皇兄的作为,他在我心中,从来风光霁月,襟怀坦荡,即便他放弃了于果,我也认同他的抉择,更对他存了暗暗感激。我此次归来,分明早呈了衷心,他却胆敢转身便来欺侮我的妻子,他究竟意欲何为?

为给这新君留些颜面,我未在吕佳音跟前多言,只让他好自为之,便出殿携了于果归家。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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