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心媛离开之后,姿妤回头看着子道,心底有些话想问他,但是他却不给她机会,径自转身回房,
表现十分冷淡。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哪里做错了?得到的竟然是他否认的话,而心媛又在想什么?为何会当着她的
面说出一句放心呢?
妤向来就不是能陷入烦恼里的人,她的个性开朗,无论什么难题都能大而化之,而现在遇上了感
情事,她的心头就像被挖开一个大洞似地,有填补不满的空虚感存在……
☆☆☆夜幕低垂,姿妤房里的灯还是明亮的,她正因为今天
子道和心媛的对话而烦恼得睡不着觉。
为什么只是简简单单几句对白,就让她耿耿于怀呢?
她拿着一面镜子自照,先是露齿傻笑,而后又是学着电视上的女星装出性感的表情。
“不对、不对!”不管她怎么佯装,就是装不出女人味。
其实她有注意到子道对心媛的态度,很温柔也很亲切,至少和对待她的态度比起来,真的算是好
的不得了。
她心想,子道应该是喜欢上甜美可人的心媛了。
再一次仔细地审量镜中的自己,顶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削薄的发尾恣意乱翘,虽然有型,看起来
也颇有个性,但是只要和心媛那种优雅柔美的气质一比,就差得远了。
如果她是子道,也会毫不犹豫选择心媛——可是子道曾经说过只喜欢她一人,将来也只会娶她当
老婆,从小到大,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子道唯一的老婆人选,但是经过今天子道的正面否决之后,她的
信心不禁动摇。
子道是否变心了?只因为她没心媛漂亮吗?
姿妤将镜子压在桌上,觉得心神不宁,她拿过桌前的相框,相片里是一对可爱的小男女朋友,那
是子道和她。
抬头环视房间,四面墙壁上都挂满了她和子道的回忆,全是经过护贝和裱框的珍贵照片。
最后她拿过一本画册,随意浏览着,画册里头,每一张都是她径自凭空想像的“子道像”,但是
最大的年纪只停留在十岁,十岁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再相见,两人都已经是二十五岁的大
人了。
姿妤放下画册,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开门走出房间,直接来到子道的房门外,伸手轻敲两声门板,
径自转开门把走了进去。
“子道,你睡了吗?”
略微昏暗的灯光,由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沉沉地流泄过四周,刻画出寂静的氛围。
“子道?”
她走近床边,慢慢蹲下身来,借由微弱的灯光,她仔细地端详他沉睡的脸庞,十分小心翼翼,不
敢惊醒他。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是以前这样近近盯着他瞧,不会像现在这样心跳加快、
心乱如麻……
为什么呢?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心吗?
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探讨过自己内心的感情世界,因为她实在太信任子道对她的感情了,却
没想过历经十五年的洗礼,原本青涩的恋情,一定会渐渐有所改变……
在睡觉中的楼子道,一直感到不自在,总觉得有一双火热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瞧,目光灼烫得很。
他慢慢地转醒,睁开了双眼,看见姿妤一张削瘦的脸庞近距离出现在地面前时,心底不禁着实一
怔!
倏地,他猛然从床上坐起身,却因为她靠得太近,他的双唇冷不防地直接贴上她的——“嗄?!”
她吓了一大跳!冷冷倒抽一口气,全身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从容地别过脸,挺直腰杆,一脸若无其事,伸手抹了一把脸之后,沉声问道:“这么晚了,你
来我房里做什么?”
他有意避开刚才发生的小意外,不想提起。
她的手指轻抚着唇瓣,仿佛上头还余留他男人的味道……
“我们刚才——”
“那是意外,没什么特别意思。”他看着她说,也用眼神透露出“不要放在心上”的讯息。
姿妤已经感觉到他的冷漠,知道他不希望她再拿刚才的“意外”当话题,于是她落寞地低下脸来,
不发一语。
“这么晚还不睡?”他有想赶她离开的意思。
姿妤吞吐了半天,终于讷讷地问:“有一件事情困扰着我,如果不问清楚,我睡不着。”
“什么事?”他心底早已经有了底,大概猜得到她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心媛说,我们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呢?难道……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楼子道怔愣了会儿,最后不羁地笑问:“你指的该不会是我们小时候的童言童语吧?”
“童言童语?”
她一直记在心里的事,对他而言,居然只是童言童语这么简单?!
“你不是说长大以后要……要、要娶我当——”
“那是小孩子说的话,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难道还要去遵循小时候说的话吗?”他反问她。
这下子姿妤沉默了。
他已经彻底划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界限,她再也无法越雷池一步,否则将粉身碎骨而亡……
“你……喜欢心媛?”她忍不住地问。
楼子道先是沉默,而后道:“她是个令人动心的女人。”
姿妤不由得一震——多么残酷的事?
她以为应该是两情相悦的爱,实际上,却只是她在自作多情,他爱的女人是像她这么没魅力……
她……该怎么办?
第四章
翌日,清晨的阳光柔和普照,楼子道起了一个大早,陪同谭父、谭母共进早餐,姿妤当然懂得好
好把握与子道相处的机会,静如处子地与子道对坐,却心不在焉地低头吃着早餐。
想了一整夜,她已经理清了她和子道之间的关系,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青梅竹马而已,如果有什
么暧昧的情愫,也只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但是她好不甘心,当初许下诺言的人是他,可是将感情当真的人却只有她,这样不算一种辜负吗?
“子道,关于世界金融会议进行的如何?”谭父随口笑问。
“已经探讨出结果,现在就等投票表决提案。”
姿妤抬眼瞟瞄了子道一眼,心里满不是滋味——他不是说会议的进行是机密吗?怎么现在又说得
好像是每个人都可以知道的常识一般?
“处理完公事之后,我叫姿妤带你到各地走走,放松一下心情。”谭母出自一片好意,也是为了
增进他们小俩口的感情。
子道和姿妤从小,就是人称人羡的金董玉女,他们谭家和楼家两方的交情也维持得很好,所以对
于道和姿妤未来的情感发展,他们两家人都是乐观其成,准备当亲家。
“不必麻烦姿妤了,她是个艺术家,生活应该忙着寻找灵感。”他想也不想就推托掉了。
姿妤又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呢?
身为一个画者,对很多人事物的认识都需要用心体会,光是听子道的语气,就能感受得到他的拒
人于千里之外。
她不禁在心里叹息。
“姿妤做什么事情都是半调子的态度,唯独对画画爱不释手,所以我才会支持她开一间画廊,现
在也经营得有声有色,不如这样吧!等你有空,就叫姿妤带你去参观参观。”谭父笑道。
“我已经去参观过了。”子道点头道:“那的确是一间很有自我格调的画廊,我满欣赏的。”
他欣赏?
姿妤瞠大了眼睛,可以明显感觉到内心的波涛再次起起伏伏,不断聚涌,扑上心头——画廊就像
是她的个人世界,里头充满她的自我意识,而他居然会欣赏?!
那一天带他去参观画廊,他表现得意兴阑珊,她还以为他一定觉得她的画廊很无趣呢!没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