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突然开口,她说,“天玄,你应该早就毕业了吧。最近听说,你准备转学?”
“嗯。”将菜放进嘴里,我低低的应了声。她将筷子放下来,看着我说,“这几年,你与木家和冉家的少爷走得很近。”我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你有多少个这样的朋友?”
“什么意思?”
“我听说,你在景区旅馆里开了房间,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去会情人的。妈不是要管你,只是都说人心隔肚皮,你要小心引狼入室。”
“啪!”我用力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冷冷的看着那个女子,“你调查我。”
不是疑问,而是事实。
她微微低头,眼里慢慢凝气苦涩,“天玄,你还小,妈妈只是在担心你,毕竟你刚刚接受股份没多久,你要知道…”
用力把门关上,去车库取了自己的车,一路狂飙。虽然知道她不可能查到什么,但心里仍是很愤怒。我知道拍筷子会让人觉得很没有教养,但我怕我再对着她只会做出更没有教养的事。
突然,那么的想见到他。
PS:也许商天玄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样无害,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失望呢,笑~特别是在后面,他的形象会越来越丰满,希望大家可以接受这样的他。
第十三章
哥舒 第十三章
作者:木芙蓉
(十三)
打电话给父亲,依旧是他的秘书接了电话,让他转告父亲在高考结束前我不会回家住之后,我把电话卡拆下来扔进马桶用水冲走。
带一张身份证,带上要用的书籍,关门离开。
东西走向的公交车,从起点坐到终点。揉揉发麻的膝盖,抬头看一眼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高中,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哥舒,既然你不愿意来,那换我往。
跟着教导主任,我踏进已经有些历史气息的教学楼。一级一级的阶梯,突然显得无比漫长。前方有我想要见的人,有我想要呆的地方,只要一想,便觉得指尖在微微颤抖。
是如此的,满足。
看着已经伸展到走廊的木芙蓉,抬手轻触一下那开得肆意张狂的花朵,想象着哥舒见到我的反应。我想,或许他并不是那么愿意见到我。
我不知道该怎样描述那种感觉,在他安静的,极力隐藏着他的不知所措向我说你好的那一刻。
他像一个欢天喜地的跑去开礼物的孩子,却在打开的时候发现什么都没有,茫然而失望。
然而他现在,连失望都没有。
他安静的坐着,微微仰头对我说,你好。语气平淡,举止得体,如同面对着的是任意的一个陌生人。他的眼睛,疏离得令我害怕。我多希望他会愤怒,会和我争吵,会觉得委屈。只要他愿意问,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他。
然而,什么都没有。
他的脆弱,隐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拒绝让我看见。
在那一瞬间,那么清楚的意识到,他把我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
心尖锐的疼起来,仿佛被利刃洞穿一般,滴答的淌着看不见的血。
哥舒哥舒,不要不理我,我只是,想在一切走向未知之前,想要呆在你的身边。
而后如你所见,我成功的赖上了他。
我记得那天的傍晚,天边燃烧着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像是要把整片天空点燃,惊心动魄的美丽。火红火红的云朵,在我们的沉默中,一点一点的凋落,而后慢慢的褪成浅浅的蓝。墨色悄悄的在城市的边缘渐染,于是夜幕降临。
他说,天要黑了,你应该回去。
我说,不。
他对着不肯妥协的我微微抿起唇角,晚风吹过他米色的风衣,卷起轻微的,悠扬的弧度。他安静的站在我的面前,像是一竿修竹,柔韧而坚挺。他的眼睛那样清楚地映着我的影子,仿佛,他的世界就只有我一个人。
哥舒哥舒,你知道不知道呢,这样的你,会让任何一个见到你的人沉溺,无论男女。
你与生带来的气质,会让人愿意放弃所有只为了留在你身边,也会让人在瞬间生出疯狂的念头,迫不及待的想要毁灭。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对不能掌控的东西采取如此极端的做法。黏着哥舒一起上下学,一起采购,一起做哪怕是一件细微的事情。我会在半夜突然惊醒,会打开灯细细的看躺在身边的人是否还在,然后伸出手,将他圈进怀里才能安心的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冷静的我会变成这个样子,陌生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是我知道,这种感觉叫做患得患失。
很多时候,哥舒会微微转头看我,不说话。然后他的眼睛会慢慢弯起,露出一个温暖的,安抚的笑意。
他不问,我不说。看着暮色一点一点的升起,我该怎么向他说,我在害怕。
害怕他会突然不见,害怕他会离开,害怕他被我的家人朋友发现。我越来越焦躁越来越不安,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极力隐忍,我想我会有一天因为这种莫名的情绪而疯掉的吧。
我把他圈在身边说,我丢掉什么都不能再丢掉你,绝对不能,永远不能。
他的眼睛,华光在明明灭灭,挣扎着,而后归于沉寂。
我承认我在用我故意释放的脆弱来留住他,牵绊他,禁锢他。即使有可能会折断他的羽翼,即使有一天他会因此而痛苦。
我把我的世界强加给他,连带我的痛苦一起。但是我不说抱歉,不说抱歉。
看着他安静的坐在我的身边,小心的在书本空白的地方描着那些古老而繁复的花纹,心不可抑制的涌起莫名的情绪。如果他知道我的想法,如果他看见了我脆弱下丑陋的真实面貌,那他,会不会恨我呢。
我看不到离我太远的以后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是竞争对手,仇人,抑或陌路。我们之间空白的十八年,是谁在操控,是谁在主导,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我只想站在他的面前,轻轻拥住他,在他想要飞离的时候束缚他的翅膀,把他留在我的身边。
哥舒停下笔翻出一本书指着那上面漂亮的景色对我说,以后工作了挣钱了,我们把这些地方都走一遍吧。不用定居,路过就好。
我笑笑说,好啊,我和你一起去。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他是这样的渴望着自由。看着他弯弯的眼睛,我想假如没有我,假如他没有遇见我,他便会像一只自由的飞鸟吧,他会飞到他想去的地方,会路过,却不会停留。
他不会成为谁的从属,也不会沦为谁的依附,他从来,只属于他自己。
假如是这样,他会比遇见我更加的幸福的吧。
哥舒从满桌子的试卷中侧过脸问我说,喂,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我想想说,要不你煮,你煮什么我吃什么。他撑着下巴,右手翠绿的铅笔一下一下的点着铺在桌子上的草稿纸,而后微微斜挑着眼睛问,那,随便?
就知道啊,我笑着把他拉起来说,起来,我们去买火锅料,晚上吃火锅。他垂下的眼睛有一抹微弱的光在流转,在他刻意低头的动作里隐隐约约,迅速的让人以为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