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晏邈抬眼、秦疏桐猛回头,只见在不远处的阶下,白汲和谢雁尽并肩立在那里。

秦疏桐此时顾不上白汲的冷言冷语,只盯着谢雁尽,想从他的神态中探得哪怕一点端倪,然而谢雁尽面无表情,与他对视片刻后即看向晏邈。

白汲看晏邈时似笑非笑不动声sE,却在发现秦疏桐没看他时压不住怒火,凌厉的目光在秦疏桐脸上割过去,终发现他定定看着谢雁尽。

白汲迈步向秦、晏两人走去,谢雁尽紧随其后。

“晏大人,在说什么呢?”白汲站定后问道。

晏邈看一眼局促不安的秦疏桐,笑道:“观殿下应是从乾元殿来,那内监们应当回禀了宴上之事。徐相与全坛、钱忠两位大人在此发生些口角,我与秦大人正巧遇上,秦大人,你说呢?”

晏邈说出前半段,是暗示兼威胁,秦疏桐明白对方的用心,要看他怎么续说后半段。

“是,而后我与晏大人说起……”秦疏桐面上不显,实则正搜肠刮肚找托辞,忽灵光一闪,“说起谢将军凯旋之事,毕竟宴上发生的事与谢将军有关。聊至忘时了。”

白汲一哂:“看来只有本g0ng与正主错过了这场好戏,连秦大人都看了全本。”

晏邈敏锐品出话意,但没等他发问,谢雁尽竟抢先一步:“这个‘连’字是何意?”

秦疏桐闻声一抖,只听白汲淡然道:“若本g0ng没记错,秦大人是离席过的吧?按时间算,应当是秦大人归席、本g0ng离席后不久,徐相就与父皇起了冲突。按民间的话来说,这是否叫‘赶早不如赶巧’?”说着,他瞥见晏邈略微茫然的神sE,加了一句:“晏大人没注意到也是正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汲虽说的是在别人听来没什么要紧的话,但此时此刻秦疏桐却紧张得冷汗都快下来了,因为他和谢雁尽之间发生了一些十分要紧……不对,应该说是十分要命的事。

“秦大人离席去哪儿了?”谢雁尽忽问。

晏邈不明所以,白汲则是惊诧,秦疏桐x口一滞,强自镇定道:“自然是更衣。”

“我随口一问,秦大人为何如此紧张?”谢雁尽又问。

秦疏桐双手交握在身前,宽袖掩住颤抖的指尖:“谢将军说笑了,下官不过如常姿态,何有紧张?”

晏邈帮腔道:“秦大人面sE苍白不过是身T略有不适……”他本想借此把秦疏桐带走,再到无人处逗弄一会儿,但没等他说完,谢雁尽又抢道:“秦大人哪里不适?”

秦疏桐此时已从紧张转为愤怒,冷然道:“并非将军所想那般,下官不过是饮酒过度。此事下官向晏大人也解释过,将军不信就问晏大人。”

“我不过关心你的身T,你却生气,岂不奇怪。”

“你!将军意思是我发的是无名火?到底是我无缘无故还是将军先来挑衅!?”秦疏桐说完,惊觉这样的场合他不该这样,特别是“太子”在场的情况下,“臣失宜,望殿下恕罪。”他揖道。

谢雁尽趁势一把擒住秦疏桐手腕,强y地将他拉近,另一手将他指节抻平,边摩挲边端详那掌心。

秦疏桐吓了一大跳,连挣都忘了挣,晏邈和白汲当然也惊,晏邈是惊中带疑,而白汲更多的是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位大人这是不把本g0ng放在眼里,又要演一出闹剧么!”

谢雁尽充耳不闻,但也知道该收敛,他在那掌心上最后抚了一下:“文人的手是否都如秦大人的手这样。”而后,他主动放开秦疏桐的手。

秦疏桐将被m0得发烫的手掩进袖中紧紧攥住,脑中一片空白。

晏邈沉了脸,口气却还能温温和和地:“将军常年戍守边夷之地,恐怕不太适应京中氛围。在京中,朝臣同侪之间,也有交往之礼。”说罢,他转向白汲:“殿下,我与秦大人本也话毕,正准备出g0ng,臣观谢大人似乎也无他事,不知殿下是否还有何事要与我及秦大人说?若没有的话,臣等告退。”他知道白汲与谢雁尽之间肯定有些什么,说不得白汲还要留下谢雁尽再有些后续。他现在不便试探,又料白汲不会强留秦疏桐,行过礼后yu带秦疏桐一道走,然而……

“秦大人身T不适,不若暂留在g0ng中歇一歇再走吧。反正今日父皇罢宴早,离g0ng门落钥还有小半日,多留一会儿也无妨。各位大人都是朝廷栋梁,本g0ng身为太子,也该多多效仿父皇T恤关Ai臣子之心。”

“微臣……”如果是其他日子,秦疏桐必会遵从,但今日特殊,他甚至觉得b起面对白汲,顺着晏邈的话跟晏邈离g0ng更好。

白汲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拒意,打断道:“谢大人既然关心秦大人的身T状况,同秦大人一起留下如何?本g0ng传御医来为秦大人诊断后,谢大人是否才能安心?”

谢雁尽行事有些直,但并不傻,他是有私事想从秦疏桐身上确认,可那是不能为外人知的事,太子口风也是以退为进的意思,他更不能顺着那话意真留下来,只好道:“殿下言重了,臣与秦大人并无过节。臣告退。”

来了这一出,晏邈也只得一齐告退。

秦疏桐跟着白汲到东明殿时,已泌出一层薄汗。入了偏殿后,秦疏桐有些惶恐,照平日,白汲要先发一通火,但今日他心情似乎极好。

“少容怎么不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疏桐不是不想坐,而是不敢坐,便岔开话题:“观殿下之sE,是说服谢雁尽了?”

白汲低笑着:“少容的措辞真有趣,区区谢雁尽,本g0ng要拿捏,不过反掌。”

秦疏桐忽然想起和晏邈对谈时的推论,喃喃道:“是啊,这世上有什么是殿下得不到的呢……”

白汲敛笑,撑着半歪的脑袋审视着反常的秦疏桐:“所以你和晏邈到底聊什么了?”

秦疏桐还在出神,怔了片刻耳中才听明白白汲的话,躲躲闪闪地说道:“不过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不值一提。”

白汲往后一靠,双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掌相交虚覆在腹上,目光锐利:“少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也遮掩起来了。”

“殿下,我没有……”

“好,我不问你与晏邈的事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那么,你去小花园的时候,和谢雁尽也没发生什么么?”

秦疏桐就是怕白汲问这个,但白汲会问恰恰说明其不知实情,那他就得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如果我说没什么,想必殿下是不信的。”

白汲g了g嘴角,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不巧看到了……全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那少容便说来听听,‘全程’是怎样呢?”

秦疏桐把跟小红对过的口供复述一遍,白汲听完什么都没说,秦疏桐熟悉他每一个神态,知道他不疑有他,便松了一口气。

“晏邈要与裴家解除婚约了,但你看他像惋惜的样子么?”白汲像在自言自语,边说边想着些什么,忽而,“上次他连你的嘴都咬破了,今日他……”白汲悟到了什么的模样,轻快地从椅子上下来,快步过去搂住秦疏桐。

放在平时,秦疏桐必雀跃起来,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被白汲发现他身上有异,吓得推了一把白汲。白汲没想到会被拒绝,登时怒目圆睁,y是将人又抱了回来,掐住对方下颌,Y恻恻地:“少容也生了一副好容貌,也不怪谢雁尽会看上你。本g0ng说可以为他查出那nV子的身份,让他把人带走的时候,本以为他会‘慈悲为怀’答应下来,没想到他根本不顾那nV子Si活,也是,一个陷他于不义的人,他不亲手处决已是大度了。他答应退裴霓霞的婚倒答应得快,本g0ng还以为是他自觉对不起裴小姐,看来……可是本g0ng怎么肯将少容送给他呢?”

秦疏桐有些不可置信地:“殿下已经拿到想要的兵权了不是么?”

白汲改为轻抚对方面颊:“他不收下那个nV人,本g0ng只要一天没有坐上皇位,这兵权就一天拿不稳。”

“汲儿……”

白汲一怔,这是秦疏桐第一次如此僭越地唤他,他还不及反应,就被反抱住,接着眼前一暗,温热的触感紧压在他唇上,他再一次怔住,却不确定自己是惊更多还是怒更多。

秦疏桐退开时不敢看白汲的表情,他本想深入那双唇掩藏之处,与心Ai之人唇舌交缠一次,当是道别也好,但生怕白汲不喜,还是作罢,只是这样单纯的亲吻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我会尽力为殿下一试,只是成败与否尚未可知,只望……殿下心中有我。”秦疏桐颤着声说罢,行过礼转身就走。

直到确认人走远,曹运才从外入内,上前道:“殿下不传御医为秦大人诊治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显得本g0ng薄情了?什么身T不适,本g0ng看是借口,他与谢雁尽定有些什么。他想瞒着本g0ng,本g0ng便顺他的意,只要他们之间的事不会坏了本g0ng的事。顺了他的意,他才能把事情办好,少容不是一向如此么?”

至此,连曹运都不由得同情起秦疏桐来。

秦疏桐回到府中,即刻沐浴更衣,自己在浴桶中大致清理了一身W浊,也包括……那处后,紧绷的神经才算放松了一些。到夜间,他辗转反侧,想到花园中发生的事,又想到与白汲的对话和那个吻,还想到晏邈似是而非的暗示话语,烦乱不堪、心绪不宁,竟一夜不眠。到了五鼓天明,他一个翻身坐起,以极快的速度洗漱后即吩咐人备了轿子,至谢雁尽的将军府登门拜访。

另一边,晏邈也正往含德殿去。

白淙已知道了昨日宴席上发生的事,甚至皇帝因此气急攻心病倒了的事,他应该也是这g0ng里第一个知道的。晏邈隔天又来g0ng中,倒让他诧异。

“子巽是有重要的事来告诉我?”能有什么是他还不知道的?

“昨日皇上罢宴后,殿下猜猜,我看到谁与谁同行了?”

白淙神思敏锐:“你这样问,是白汲和谢雁尽?”

“正是,我料到太子会加快步调,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制住了谢雁尽。”

白汲不慌不忙地:“他怂恿裴霓霞本就在意料之中。现在白汲可能会立刻动手,那我们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便可,不必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

“嗯?你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

“如果太子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您也知,太子与妍贵妃有七分相像,疯起来没道理可讲,如果太子兵行险着……不,该说是他突发异想,自以为能控制局面,实则丢出个他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会炸的Pa0弹呢?”

“子巽在说谁?”

“秦疏桐。”

白淙一惊,而后笑道:“白汲根本不让他参与核心谋划,而且他又天真如此,能激起什么水花?”

晏邈难得有些急躁起来:“但难防意外,我亲眼所见,谢雁尽对秦疏桐态度怪异。”

白淙不由笑出声:“子巽竟也有为某人焦急的一天。“

晏邈笑得无奈:“殿下是在取笑我么?但我是认真的。”

“子巽与我说这事,就是要我帮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

白淙想一想,应道:“好吧。”

这一边,秦疏桐与谢雁尽对峙着,气氛紧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倾慕你。”

谢雁尽闻言不语,想了一会儿才道:“秦大人先时还偷偷轻薄太子,怎么现在又倾慕我了?”

“人心可变,将军难道对我无心么?那为何昨日对我咄咄相b呢?昨日在花园中,将军与太子发生了什么?”

秦疏桐b大多数人都聪明,因而看低了谢雁尽,他想了一夜也就想通了,谢雁尽种种行为背后所指是什么。

谢雁尽有些恼怒,但自觉不能对不相g的人发火:“你说昨日花园中发生了什么?你明明知道,对么。”

“我、我看到了……你和一个g0ngnV……”秦疏桐在说谎,也是他的yAn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你不说,你要说是个nV人,就是b我说!我难道连男nV都分不清?你现在还要说你看到的是个g0ngnV么!”

谢雁尽原来真的对他有意。

秦疏桐故作隐忍状:“你这也是在b我!我可以承认……但是将军要先告诉我,你和太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谢雁尽上前擒住秦疏桐的双臂:“你先告诉我,你是太子的人么?”

“我说了将军就会信么?”

“那就别说谎,你可以对无数人说无数次谎,但就这一次,你别说谎。哪怕你说你是太子的人,我也不会如何,既不对你如何,也不对太子如何。我本就无意与太子作对,他能做到什么都是用了他太子的权力,我不迁怒你,但你就这一次,对我说实话,可以么?”

秦疏桐违心地点点头,继而道:“我与太子没有瓜葛。还有,我不是看到你和一个g0ngnV,而是……那个人……是我……”

谢雁尽就这么直gg地看着秦疏桐,看了很久,久到秦疏桐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久到秦疏桐以为谎言被识破下一秒就要身首异处时,谢雁尽笑了。

秦疏桐暗暗松了好大一口气,也跟着笑了。还没等他看清谢雁尽的笑颜,就被紧紧抱住,虽然被抱得心不甘情不愿,但这出戏开场了他就必须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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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雁尽声音低沉,秦疏桐只觉耳根发痒,勉强忍住了没往后躲,笑应道:“就是……将军说会帮我保守秘密那次……”

“你说移情,昨日生气可不像假的。”

“这……发生了那样的事,将军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刨根问底,换谁都会气急的吧。”秦疏桐又想到花园之事的目的,接着装模作样地问道:“将军昨日怎么会与太子殿下同行?”

谢雁尽沉默片刻才道:“你不妨猜猜,就按你所见来猜。”

“那g0ngnV……我猜不着,将军的意思是那g0ngnV与太子有关?”

谢雁尽笑了一声:“猜一下都不敢?你为什么替了那g0ngnV?”

“我……我见你中毒,怕你毒发身亡……”这句倒是真的。

“你入朝为官,为的是什么?”

谢雁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文人入仕,自然为将治世之才报效国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雁尽低笑起来:“还要与我耍花腔么?你真心这么想?就没想过入阁拜相?”

秦疏桐羞臊着:“为官的谁没想过……”看来谢雁尽是不想听他说场面话的意思,但此时谈及此又有什么意义?谢雁尽自以为看透他的钻营之心,那他也不屑于让对方知道他还是为了心Ai之人。入仕之初心是为了权力与名声不假,现在有一半是为了白汲。

“我都直问你与太子有无关系了,你都不疑心我所指为何么?太子昨日来到我被人暗算的房间里,明目张胆以‘y1UANg0ng闱’之罪威胁我,要我解除与裴家的婚约,并卸去骠骑将军及兵马大元帅之职。你说那g0ngnV与太子有没有关系呢?皇上昨日突发急病,相信不久之后就会下旨命太子监国。太子为人、以及对我之忌惮,由此可见一斑,你现在还要与我在一处么?怕是升迁无望。”

原来是指这个,秦疏桐还真不怕这个,毕竟他是白汲的人。

“我本就出身寒微,不求位极人臣,只要能与心Ai之人在一起,升不了职便升不了职吧。”

谢雁尽松开他,扶住他双肩与他四目相对,确认着什么似的:“秦疏桐向来清高,这样的人说起好话来,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摇吧?”

秦疏桐拿不准谢雁尽的意思,只得咬咬牙将脸凑过去,直到唇瓣相触,谢雁尽都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秦疏桐下意识垂下眼皮躲闪着目光。

两人就这么进退不得地僵了一会儿,秦疏桐想到昨日还拥着Ai人,今日却对他人示好的自己,有些装不下去,往后退开。对方这时忽然有了动作,一把揽住他压近,略微凶狠地hAnzHU他的唇,滚烫的舌长驱而入,g住他的翻搅起来。

秦疏桐含糊地惊呼一声,边往后躲边推拒那不断压迫过来的健硕身躯。他虽然不怎么在意世俗规训,但亲吻具有别样的意义,眼前的毕竟不是他Ai着的那个,哪怕他喜欢男人,哪怕谢雁尽唇舌了得,他也无法觉得受用。对方也许意识到他的抗拒是认真的,终于放开那两片已Sh润殷红的唇,但脸仍贴得极近:“躲什么呢?”

秦疏桐微微侧头,装作羞赧的样子,掩盖着不自在:“你这样不说一声,也太突然。”

“那以后每次亲近都要先询问一下才行么?我们现在都已两情相悦,这种事你难道不会时时刻刻都想与心上人做么?”谢雁尽语气有些发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他是想时时刻刻与心上人亲近,可他的心上人又不是眼前这个。

就在秦疏桐思索时,对方忽又凑过来,叼住他的下唇,他感觉得到那齿关的力道,就在他以为要被咬伤的时候,对方又退开了。

“如果不是你喜欢的人,你就会这样反击么?”

秦疏桐以为他在拿话本的桥段取笑,讥讽道:“这算什么反击,如果到了会被人这样强迫的地步,这就不过是徒劳的、无用的想挽回一些尊严的可笑举动罢了。”那些个才子佳人的杜撰,总Ai写这样的桥段,把强迫美化成某种Ai。现实中或许有这样的夫妻,他们把彼此间的关系称为“姻缘”、把曾发生过的类似情境称为“年少轻狂”或“情不自禁”,恕他不能苟同。这样的情境若更进一步,甚至可称为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迫,那是不需要动作甚至不需要言语的,只是权力站在那里,被压迫者只得跪伏的绝望。

他忽然回过味来,谢雁尽说的哪是什么话本桥段,是那天在含德殿,他和晏邈……

“那是……”如果不是谢雁尽提起,他已经忘了这事,现在提起来,他刚才没反应过来把自己连带着嘲讽了一番,好不尴尬。转而想到,谢雁尽连这种事都记着,那他……“将军又是何时有意于我的?”

“初遇。”

“啊?”那不就是大殿上他被他瞪的那次,谢雁尽不会是在说笑吧?“等等,那将军真的……喜欢男人?我是说,不喜欢nV人的那种。”

谢雁尽嘴角扬起一个奇异的弧度:“你要问和男人,我有过经验,让我选,我还是选nV子,但你是例外。”

这话就算出自谢雁尽之口而非白汲,也足以让秦疏桐心神一震,以至于他现在就有些不忍起欺骗谢雁尽的行为。

眼见气氛愈加暧昧,秦疏桐挣开谢雁尽的怀抱,退后一步道:“我今日先回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明日来,我等你。”

“明日……我当值。”

“那就晚间来。”谢雁尽强y道。

“……”秦疏桐只好点点头。

翌日,谢雁尽进g0ng面见皇帝。

白鸣祎已有口谕,不见任何朝臣,除了谢雁尽。刘安深明圣意,守在殿外就等着谢雁尽来,如果谢雁尽今日不来,那小太监会马上去将军府送信。

还好辰初谢雁尽便来了,刘安几乎是迎上去地接了他往殿内引。

“刘大人,皇上尚清醒么?”

“醒一时、睡一时,要说神志,醒着时思绪清明着呢。皇上现在能开口,但起不了身,将军快进去看看吧。”说着将殿门开了一半,两人一前一后入内。

谢雁尽走近时,刘安便唤小太监搬了凳子放在榻边,谢雁尽自然只站着。白鸣祎闻声半张了眼,见到来人心中大喜,即道:“雁尽来了,坐下说话。”至此,谢雁尽才依言而坐。

两人先是一番君臣问候,而后谢雁尽直奔主题:“皇上,臣有两事奏请,望皇上允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鸣祎看谢雁尽的架势,就知道他要说的可能是不会被准的事:“你先说来听听。”

“第一件事,请皇上撤除臣与裴小姐的婚约。”

白鸣祎有些疑惑,原本谢雁尽本人也是极力促成这桩婚事的,他本以为谢雁尽有意裴霓霞,或是对齐国公府的门第十分满意,没想到是他想岔了,但他也并不怎么生气:“你不喜欢,朕自然不勉强你,朕即刻下旨便是,京中未出阁的小姐,你喜欢哪个你自己挑。第二件呢?”

谢雁尽顿了顿,道:“臣力有不逮,自认无法胜任骠骑大将军与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望皇上允臣卸去这两项职务。”

白鸣祎登时半坐起,粗喘道:“是谁!是不是徐湛!他昨日在宴上就敢在朕面前口出狂言,他又去你面前胡言什么了!咳咳……咳……”

刘安急忙上前扶住皇帝,又是要传御医又是唤奴婢的,被白鸣祎摆摆手止住,刘安只好给皇帝垫上靠枕,让皇帝坐得舒服。

谢雁尽八风不动,一板一眼地:“皇上切莫动怒,保重龙T。徐大人并未与臣说什么,这是臣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白鸣祎想从他脸上找出说谎的迹象,看了许久却不见他有丝毫异sE,只好叹了口气:“朕知道你对朕还是有芥蒂,你想如何朕都可以依你,但你身上两职关系重大。朕这一病,朝中之事只得托付太子,左相为文官之首,偏与太子不大相和,他是沐皇恩得了如今的地位,本是忠于朕的,如今看来,他位高日久,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便罢了,竟也敢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恰好你回来了,你身居武官高位,朕本盼你辅正倾颓之势,却连你也要弃朕不顾了么?”

好一个动之以情,但在谢雁尽看来,白鸣祎一直都在一厢情愿罢了。谢雁尽从来只是臣子,白鸣祎想用别的东西来捆绑他,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皇上既然倚重太子殿下,便是相信殿下有治国之能,何必由我一个外臣来制衡宰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鸣祎苦笑:“你是在埋怨朕么?还是你不看好太子?”

谢雁尽暗暗无奈,每次他直言一些事,白鸣祎总要扯到情分上去,他现在想,或许这也是自己主动请旨降职的原因之一:“臣为臣子,皇上和殿下是君主,臣没有看不看好一想。君执善政,臣民共荣;君执恶政,臣民同悲。不过如此罢了。”

“好,好,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先依你,着降你为左卫上将军。朕本也决定让太子监国、掌实权,太子向来恪尽忠孝,朕相信他不会让你失望,让群臣百姓失望;他若治国不善,如你所说,‘臣民同悲’,你到时来与朕说一说你的悲,朕自有定夺。”

谢雁尽双眉紧蹙,不想再多留,生怕皇帝再说出更不着调的话:“左右卫掌管禁g0ng宿卫,臣难当此任,皇上想将臣调去十二卫的话,请赐臣金吾卫之职。”

“那便左金吾卫上将军,这总行了吧。”

“谢皇上,臣无他事呈报。”

白鸣祎见他有要走的意思,挽留道:“你难得来g0ng中,不如……”他不想强b谢雁尽,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

观谢雁尽显然没有再留的意思,白鸣祎只好道:“朕不强留你了,你去吧。”

将谢雁尽送到殿门外后,刘安还多送了一段路,路上他道:“谢大人别怪老奴多言,皇上是最重情的,您该T谅皇上对您的用心才是。您一句话抵得上别人十句,您要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是与皇上明说又如何,何必要藏掖着以自降官职来解决难处呢。老奴也知道,您辞了左卫之职是因为现任左卫统领是多年前同您出生入Si的您的副将。实则,只要您想,复职也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皇上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您与太子殿下日后能携手并肩,盛朝昌盛、国祚得续。您要是与太子起了什么冲突,皇上也不会重责您,说不得还要……”这后半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大人,您掌管察事台,难道还有什么是您不知道的?有些事,只能让一些人知道,另一些事则恰恰相反,决不能让一些人知道。您应该是最懂这个道理也最会把握这个度的人。我不过是一个不通文墨的粗鲁武人,无意被卷入Y谋诡计中,但不代表我没有自保之力。”难道刘安以为他看不出他的心思?谢雁尽不管刘安在几头下注,他只要刘安明白,就算白鸣祎没了,世上也没有人可以来威b利诱他谢雁尽。

如今这局不在朝堂而在皇室内部,局外之人自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谢雁尽看得清楚,皇帝、太子、楚王、朝臣,更甚者远在百千里外的一些人事,都将要被卷进一场巨大的风暴之中。刘安认定风暴中心的人物是太子白汲,而又自认为自己是观岚者,殊不知当风暴袭来,他必不能免于被摧折。在这场风暴里,每个人都有一个自认为的位置与角sE,每个人也在盘算着各自的利益,且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会是风暴后屹立不倒的那一方,为此汲汲营营或因胜券在握而洋洋得意。谢雁尽不敢说自己全然无私,但他不同于大多数人,他只觉得悲凉。

“刘大人留步,剩下的路我自行便可。”

刘安停步目送谢雁尽走远,回神时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回到殿内,白鸣祎示意他近前,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说太子抓了他什么把柄?”刘安又是一惊,但面上不显,“这……奴婢不敢瞎猜。”

“太子现在翅膀y了,昨日花园中发生了什么也能藏得严严实实,连你都不知道了。”

刘安扑通一声跪地:“是奴婢失职,请皇上降罪。”

“起来吧,咳咳……朕知道你难做。既要顾着效忠朕,也要顺着太子的意,毕竟他是下一任的新帝,咳咳……”

刘安不敢故作姿态,赶紧起身。

又听白鸣祎继续道:“朕这一辈子,没顾好儿nV,以致身边只剩了两个儿子,一个身T许还不如朕。汲儿被册为太子这许多年,朕也清楚几分他的心思。太子这位子是最不好坐的,一个等着他皇帝老子Si了好接班的位子,人人以为是美事,却不知他是头顶悬着剑数日子过活的那个。”白鸣祎显然是想到自己当年接任那从他数位皇兄的尸T上传续下来的太子之位后,又在先帝的Y霾下熬了数年才得称帝见光明的往事,感同身受,说得十分动情,“怕皇帝老子不满意他的行止,又怕太招摇被猜忌他有等不及取而代之之心。”

“皇上,您别这么说,您对太子及诸皇子、公主,那与先帝是不同的。”刘安也听得不忍,险些掉下泪来。他再如何打自己的算盘,对于白鸣祎还存着数分忠心,他在g0ng中许多年,早看尽世态炎凉,但今上不管是对儿nV或是g0ng人,总算称得上一个仁字。特别是对自己的亲生骨r0U,白鸣祎没有一个不疼Ai的,但疼Ai太过,便成了溺Ai,以致发生了一些不可挽回之事。白汲根本不像白鸣祎那样需要面对父亲的猜忌,反而该说是自由太过。而今局面,就算白汲有什么不妥之处,他也是板上钉钉的皇位继任者,万难更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汲儿X子不够稳重,若能选,放他做个闲散王爷最好。他对雁尽使手段,我虽生气,但不至于拿这个去责问他。此话朕也就能与你说了,他们于朕,一个是手心、一个是手背,朕都得护着,汲儿只要懂得分寸,朕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可惜淙儿文武皆优,朕没有嫡子,他既是长子,本名正言顺可为太子,不想病到如今模样……”

“太子殿下与楚王殿下是皇子,自然都是人中之龙。其他皇子虽已去了各自封地,但听闻也各自安乐,属地百姓皆安居乐业。”

白鸣祎笑一笑:“说来,近日有收到涤儿的折子。”

“是,当地官吏也有折子上呈,皆有提到豫王殿下,在属地年灾之时多次以私财购粮,周济百姓。奴婢记得,去年豫王就上过请粮济民的折子。”

“朕记得,涤儿b汲儿正好长一岁,今也二十有一了,自他去了封地,一次也没有回过长清,朕有三年未见他了。你说,他是不是怪朕、怨朕?”

“怎么会呢皇上,豫王殿下必能T察圣意,当年皇上也是为了不让他与太子殿下再闹下去,为了他们兄弟和睦才送他去的封地。”

“是啊,结果就是他三年没再进京……他与淙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与淙儿最亲近,竟也不愿来探望兄长。”这话白鸣祎说得近乎哀叹。

刘安心思蠢动,道:“太子殿下不日便要担起监国之责,不如令殿下将豫王召回京来一聚,让兄弟冰释有个由头。”

“你的提议甚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秦疏桐在日将暮时来到将军府,谢雁尽已备了晚饭等他。

“将军非要我来,就是为了吃这顿饭么?”

“我已经不是将军,你该改口了。”

“……”

秦疏桐坐好后,谢雁尽周到地给他倒了酒、递了筷:“太子也即将监国。”秦疏桐夹菜的手一顿,那块红焖r鸽掉回盘子里,谢雁尽夹起r鸽,正是秦疏桐掉的那块,放进他碗中:“是你喜欢的?”秦疏桐回神,低头看到碗里的鸽子r0U,回道:“啊……是、是我喜欢的。”

谢雁尽仰头闷了一杯酒,又道:“你不用费心猜测,今日我去面圣,所发生的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那……”秦疏桐心跳如鼓,“你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么?”

谢雁尽笑了一笑:“我请旨解除了与裴家的婚约,辞去除节度使外两职,降为左金吾卫上将军。”

这是必然之事,秦疏桐只是没想到谢雁尽会这么快去请旨,左金吾卫的统领这个职位,是正三品,普通人看来已是高不可望了,但相b从一品骠骑大将军而言,可说是从云端跌落泥地。并且他更好奇的是有没有其他的。

“除此之外,昨日还有几件你会想知道的事。”

刚说完,谢雁尽就见秦疏桐眼睛都亮了,他面无表情地扯一扯嘴角:“大内总管刘安,除执掌g0ng内一切事务外,他手中还握着我朝最大的情报部台察事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你慎言……察事台是直属皇上的,只听上命。”

谢雁尽被他逗笑了,但没有嘲笑的意思,单纯觉得有趣:“人尽皆知之事,我说得,你就听得。”

秦疏桐惊觉,是啊,谢雁尽可以说的,却是一般人不能说的,而他习惯了步步谨慎,他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官吏,与他们那样受皇帝庇护的人是不一样的。为什么他现在才深明此理?是因为近来变故太多,他更敏感了么?细想来,并非如此……以前白汲也有过一次,在他面前不避讳地说“察事台为我所用”这种话,他当时是什么感觉?害怕?担忧?都不是,他替白汲高兴,因白汲掌握的权力越来越大而安心……加上他那时只想着白汲称帝后和他能更无阻碍地相处的愿景,以至于他时时都忘了……不,并非忘记,而是故意对两人身份处境之差距视而不见。

“出神这么久,在想什么?”

秦疏桐闻声猛地回神,一不小心打翻了酒杯,酒Ye打Sh他右腿一片布料,他刚想起身就被谢雁尽按了回去:“不过Sh了一小片,不急,听完再整理衣K。”

“上巳的宴席,太子在花园设计陷害我,皇上却不知道实情,刘安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表面上他也似不知,但你说刘安他会真不知情么?”说着,他重新给谢雁尽斟了一杯酒。

秦疏桐很清楚,那天花园附近,甚至与花园相通的几处走道的人应当都换成了白汲信得过的人,而做这一切安排的,是刘安和对刘安、白汲两方尽忠的曹运。那刘安所能知的就是白汲所能知的,前提是,刘安对白汲是忠诚的,不藏私……秦疏桐慌乱地喝下一杯酒,谢雁尽也不催他开口,只又给他续了一杯。

刘安必然知道白汲计成,他对皇帝瞒而不报说明他看重太子更甚于皇帝。皇g0ng大内,除去侍卫一类,只剩下两种人,一是太监,二是g0ngnV及nV官。g0ngnV有能出g0ng的、也有Si在g0ng中的,不论老Si或枉Si,悲惨或幸运,总算人活一生;但太监不同,太监是没了根的东西,他们甚至不被看作是人。哪怕如刘安之流做到常侍、总管,男人不把他们当男人,nV人也不把他们当nV人,他们最好的选择用尽一切手段往上爬,一辈子待在g0ng中到Si时或许还能得一点T面,而这T面又要仰掌权者的鼻息,所以太监是最会察言观sE、见风使舵的一类人。刘安既是太监之首,便是将这些技能运用得最好的那一个。

“刘公公说什么了?”秦疏桐问这句时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胆颤。

“他暗示我将花园里发生的事对皇上明说,皇上会偏袒我而非太子。”

秦疏桐这下连身子都抖起来。刘安对皇帝态度的判断多半是没错的,但他为什么要这样暗示谢雁尽……不对,这不是暗示,这是……敲打?以谢雁尽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刘安怎么敢?他这样做,说明他心中有所倚仗,除了皇帝还有谁能给他这样的倚仗?白汲?笑话!他要谢雁尽做的就是反咬白汲一口。因为太子将要b皇帝势大,所以刘安可以对皇帝瞒报,那么必然有一个人将要压过太子,所以他可以背着太子做挑唆之事,除了刘安判别出的他认为的真正皇位继承人,还有谁能让刘安这么做呢?没有了……所以实际上,刘安不知道依据什么推断出,白汲不是继任者,能做下一任皇帝的另有其人,是这个人让刘安这么去挑唆谢雁尽……白汲知道刘安背叛了他么?那个人是谁?不会是白淙,还能有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在发抖,很害怕么?”谢雁尽不知何时握住了秦疏桐的手,“怕我会真说?还是在怕别的什么?不过刘安不知道你Y差yAn错替了那个g0ngnV的事,这世上确实有了一件他不知道的事。”

“没有,我只是觉得冷。”说着他又吞下一杯,实为压惊,“不是说有几件事,还有什么?”

谢雁尽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银芽春笋:“还没吃菜,你酒已喝了两杯,先吃些菜吧。”

秦疏桐心不在焉地夹着碗中的菜,又挑了桌上几样菜囫囵吃下,才听谢雁尽道:“所有人都认为我可以左右圣意,连刘安都认为我在皇帝面前一句顶别人十句。皇上今日说,如果太子执政不善,我可以对他说一说,他自有定夺。此事,你作何感想?”说完便定定看着秦疏桐,就等着看他的反应。

秦疏桐毫不怀疑谢雁尽的话之真伪,没人会拿这种掉脑袋的话来骗人,谢雁尽对他坦诚至此么?而皇帝竟对谢雁尽宠信至此?

秦疏桐勉强笑道:“谢大人得天恩如此,羡煞旁人。”说完他感觉嘴里发酸,这就是嫉妒的滋味吧……但谢雁尽不会真的去弹劾白汲吧?照他所言,白汲将要监国,太子监国等于半个皇帝,白汲没有实权时就有办法从他手里拿兵权,而且白汲也只是要兵权,谢雁尽应当清楚这一点。兵权是皇权的咽喉扼要,谢雁尽要拿回权力和地位并不一定要在兵权上较劲,那他没必要去和太子y碰y,“我不敢揣度圣意,但谢大人还是不要去皇上面前说太子的不是为好。”

谢雁尽面sE沉沉:“你倒是很维护太子。”

“我是为你考虑。”秦疏桐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不由红了脸。

谢雁尽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今晚第一次的真心笑意:“怎么考虑的?”

秦疏桐轻咳两声,道:“皇上再宠Ai大人,大人也是外人,太子是皇上的儿子。大人以为宠Ai能敌过亲缘,可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很有道理。”谢雁尽笑着喝了一口酒,十分高兴的样子,转而说起自己的家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疏桐才明白为什么谢雁尽不将亲族接来长清安置,他在未雨绸缪,以防自己仕途有舛,祸及家人。该说谢雁尽太过谨慎,还是……他是个极重亲情之人,或许两者都有。

两人边聊边喝边用佳肴,气氛算得上轻松融洽,时而说到些官场事,只要不涉及白汲,对着谢雁尽,秦疏桐也能一吐为快,就像谢雁尽对他的坦诚。不像先时,每次总因为一些事对峙起来。他在长清三年,和简之维有过不少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时候,但简之维与他追求不同,总无法深交,没想到今夜会对谢雁尽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

酒过三巡,秦疏桐有些恍惚,自觉已经半醉了,天sE也已晚,便站起身来向谢雁尽一拱手,像与简之维吃酒时那样,道:“谢大人,天晚了,下次再饮无妨,我先回府了。”

话音刚落,他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对方一把拉住。

“醉到忘了演么……”

谢雁尽轻声说了句什么,秦疏桐没有听清,感觉到手腕上炙热的温度,一下子清醒几分。然而不等他反应,谢雁尽就拉着他往外走,走过一段抄手游廊,推门进了一间厢房。房内铺着红桌帷、挂着红纱慢、还燃着一对红烛,刺得秦疏桐眼睛生疼。这房间要是贴上双喜字再摆上合卺杯,就可以当新房了。

秦疏桐颤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谢雁尽轻描淡写地:“你我都是男子,不能拜堂,这样也算行过礼了。”

是他疯了还是谢雁尽疯了?就算谢雁尽真想和一个男人结成夫妻……不对,两个男人还能叫夫妻么?这该称为什么?无论如何,他对谢雁尽“表明心意”才一天啊!谢雁尽就拉着他……“成亲”!?

谢雁尽松开手,施施然坐到桌边,摆出闲适的姿态来,面上甚至还带着点笑意,问话的语气却叫秦疏桐一凛:“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只是,我们确认心意不是才一天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心意是真,一天和一个月、一年又有什么区别?”

“自然是……时间越长、情感越深……”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对我的情意,全然没有到非我不可的程度,还是可能出现让你b起我来更Ai慕的人,是么?”

秦疏桐神思有些混沌,觉得这种解释不太对,可又无从反驳,而他一旦反驳,那就等于说他先前对谢雁尽表达的Ai意是假的……

“不是,只是……只是……”

谢雁尽也不急,等着他的“只是”,可秦疏桐“只是”了半晌,也没个下文。

“我不会强b你。这样吧,以子时为限,如果过了子时你还留在这房中,便表明你愿意与我行这桩礼;子时前你踏出这房门,你先前说的我便当没听过,此后你我仍复当初,你说过的、做过的我不会算你欺骗。”

谢雁尽这条件开得十分大方,秦疏桐也相信他是言出必行之人,他现在可以转身就走,不用再想着如何装作Ai慕对方,不用为了白汲和别人虚与委蛇,他可以马上回到白汲身边,继续仰望他的心上人,而他忽然觉得悲哀……白汲是明知道他要忍受这些也放任他来的么?如果换成要白汲做这样的事,他愿意任白汲去么?他是绝对不愿的。谁要是敢玷辱白汲,他必然要与那人拼命。所以,他在白汲心里算什么?白汲对他的情感真的和他对白汲的一样么?

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疯长的剧毒藤蔓便不断撕扯着他的理智。

秦疏桐回望谢雁尽,谢雁尽面上无悲无喜,极尽坦然地与他四目相对,如对方所说只是单纯地在等他做决定。他想,他如果应了谢雁尽所提之事,是否是对白汲的薄情的反击呢?下一瞬,又立刻觉得可笑。如果白汲真薄情至此,他与谢雁尽如何也不会让白汲动摇,而他也不应为了报复某人而继续欺骗另一个人……

秦疏桐没有离开,但也不再装那副深情模样,他在谢雁尽对面坐了下来:“我是骗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心里仍恋慕太子……我昨日来找你是因为察觉到你可能发现了……那人是我。”他也只能坦白到这种程度,毕竟关于他是太子党的部分是不能说的。

“你坐下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么?”

“……”

“我说了你可以离开,我不追究此前种种。你大可以直接走,有没有这句解释都对以后境况都没有影响。”

“……”

谢雁尽等了片刻,秦疏桐仍默然坐在那里,他只觉空气中某根绷紧的线乍然断裂……谢雁尽两步上前,钳住那沉默着的人的面颊,居高临下地吻住那双唇。对方这次不同以往,不等他撬动那牙关,下方之人已启唇相迎,Sh润的舌尖主动缠上他的,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挑弄含吮,b上次不情不愿的亲吻好上不知多少。

须臾,谢雁尽放开秦疏桐,在两人的喘息中问他:“所以你现在是拿我当作太子的替代品么?”

无声的对视里,秦疏桐倏然起身反压过去,攫住那嘴唇。他携酒气深入那温热的口中,TianYuNg挑,迫使对方摆出予取予求的姿态,一边沿着对方的脊背摩挲到腰线处,感受了一把那蜂腰的瘦削之美。手再往下时,感觉到扶着自己的手掌骤然收紧几分,未等他抚上那挺翘浑圆,就被谢雁尽抓住手腕制止了。他分开两人胶着的唇舌,并格住男人想欺身过来的动作:“谁都不能做另一个人的替代品,现下没有太子,只有谢雁尽……”

谢雁尽眸sE深沉,抓过那手心来吻了一下,而后便将人大力托起,直直往床边走。

秦疏桐伏在男人肩头笑了起来,x腔的震动隔着衣料传到谢雁尽脸上,谢雁尽紧走两步到床边,把人一抛,单膝跨上将秦疏桐压在身下。要说没下定决心时秦疏桐是怯场的那个,到此时,他反而无所顾忌,看着谢雁尽略显急切地脱衣服,他游刃有余地边脱衣边将鞋袜踢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两人都ch11u0了上身,秦疏桐伸手去解谢雁尽的K头,谢雁尽垂首,炽热的目光注视着身下之人的动作。刚松开结,谢雁尽便抓住对方一只手往内探,秦疏桐顺势触到那半B0的滚烫yAn根,他握上yAn根,从根部往头冠先重重撸了一把,马上听到男人一声粗喘,那半y的r0U块随即y挺起来,他也抓起对方一只手按在自己两腿之间:“你该礼尚往来。”

两人互相抚慰着对方躁动的yUwaNg,喘息间,谢雁尽俯身将人完全压到身下,秦疏桐一分神的功夫,就被对方褪了亵K,男人整个身躯挤进他双腿之间。

“喂!”

秦疏桐知道对方意图,但没有他就要在下面的道理吧?他一翻身,两人瞬间颠倒了位置。既然上一次是谢雁尽入了他后x,这次也该轮到他用前面、谢雁尽用后面了。

谢雁尽怔了一怔,也明白了秦疏桐的意思,不禁蹙眉。秦疏桐两手撑在男人两侧,双腿分而跨坐在男人腰腹之上,对方则双手扶在他腰侧,顺从的姿态。两根yAn物交叠,他挺腰一蹭,便觉谢雁尽那根更y了几分,笑道:“听小倌说,得了趣之后,后头b前头更快活。放心,我会慢慢来,必让你T会到这极乐。”

谢雁尽认真道:“那你不愿让我在上?”说着,一手下移,捏一把紧实Tr0U,“上次你不舒服?很痛?”

秦疏桐惊讶于对方的反应,他还以为谢雁尽不愿意的话会强y地用T格压制他,他从文谢雁尽习武,这对谢雁尽来说并不难。

谢雁尽深x1一口气,道:“如果上次真的让你很痛的话,这次我可以在下面,当偿还你。”

秦疏桐睁大眼眨了眨,看着身下之人许久,终是噗嗤一声笑了。谢雁尽不像他只喜欢男人,竟能说出愿意在下面的话,他让着他一些又何妨:“我改变主意了。”秦疏桐抬起腰往前挪了挪再坐下,“但看谢大人第二次是否有进步。”

谢雁尽如闻天音,反应极快地坐起身,从床头暗格取出一瓷罐香膏,一手搂住秦疏桐的腰,一手握着小罐用牙叼住盖子上的小把儿将瓷盖起开,而后随手将罐子丢在手边,并起两指抠了一大块膏脂,就这么往秦疏桐身下探去。

秦疏桐不禁面颊发烫,红着脸想拦下他,谢雁尽不给他反抗之机,上面堵住对方的唇,下面手上动作不停。他以前虽没有给交欢过的男人做过这种准备工作,但也明白男子后x紧窄,不bnV子花x是天生承欢的一处R0uXuE,他十分有分寸地先只抹了些膏脂在那x口,而后一指指腹绕着x口由轻及重地画圈按r0u。按压片刻后,感觉到x口微张,他便顺势将指节及剩余膏脂缓缓推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将整根手指都送入,谢雁尽止住亲吻,T1aN了一下对方的唇瓣后,曲起x中的那根手指m0索着x壁,秦疏桐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只喘息粗重几分。谢雁尽见势再进第二指,秦疏桐微感胀痛,但尚能忍耐,只是T内被人m0索的感觉着实怪异……

两指b一指进得就更深了,xr0U层层沓沓、柔韧滚烫,将谢雁尽两指裹缚得不留一丝空隙,兼之x壁不停蠕动,可以想象若是将yAn根置入,将是何等xia0huN。谢雁尽想到上回花园中,自己只有机会入了一半,虽也快慰,终归有些不足,今日可以圆满了。他边扩张x壁边在x内四处r0u弄,按到较深处一地时,就闻秦疏桐呜咽一声,那x也骤然收缩蠕动起来。

“别……那处……”

见怀中rEnyU挣脱,谢雁尽收紧手臂,边低笑着:“看来此处就是你说的b前头快活的地方?”说着趁秦疏桐不备,缓缓进了第三指,全忘了说偿还时的恳切,任怀中人如何挣扎,他都不为所动地长驱而入。

“痛……谢雁尽……慢……慢些……”

谢雁尽也在忍耐,依他的X子,他现在就想cH0U出手指换上自己那根,但对秦疏桐,他可以多一点耐心……再多一点耐心……

“啊!”

又触到那处,秦疏桐SHeNY1N出声,惹得谢雁尽的耐心也耗尽了,他撤出膏脂淋漓的三指,扶着自己粗壮紫红的yAn物抵上YAn红x口。

“你……”秦疏桐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谢雁尽便不由分说缓缓入了半根。

谢雁尽自觉已十分克制,但见秦疏桐痛得额际冷汗直冒,他还是T谅地停了一停,待对方缓过神来,他附到他耳边:“忍一忍。”

“等……啊!”在秦疏桐的惊呼里,他将剩下的一半也送入x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次与这次不能相b,谢雁尽只会嘴上怀柔,秦疏桐只觉得后面顷刻间被人T0Ng穿了似的,他伸手抚慰自己痛得软了些的下T,后x的疼痛便不那么明显。谢雁尽看着秦疏桐的动作,秦疏桐尤不知风雨yu来,他就这样m0了没一会儿,谢雁尽问一句:“可以了?”,不等他反应,就天旋地转地倒在床铺上。

谢雁尽抬起身下人骨r0U匀称的双腿,盯着两人相连处慢慢撤出一截柱身。

“等等……我还没……”

话音未落,谢雁尽往前一撞,秦疏桐再想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律动一旦开始,身上之人便原形毕露,此前明理大度的模样全没有了。秦疏桐叫痛,他便握住对方yAn物把玩似地撸动,边假惺惺地问他“还痛么?”,自己却不肯稍缓半分;秦疏桐叫他慢些,他便装模作样地慢慢cH0U出柱身,未等对方松一口气,又重重顶入;秦疏桐叫他不要顶弄那处,他便充耳不闻,还变本加厉压着那处cH0U送,弄得身下人SHeNY1N不绝。

这样被人恣yy弄,不多时秦疏桐便绷着身子S了一回,谢雁尽这才停下来,抚上身下人不知是被烛光映红还是情cHa0染红的滚烫面颊。

“混蛋……”秦疏桐边喘边骂,没发现对方温柔轻抚下暗涌的yUwaNg,他不知道他泄身时x口是怎样箍得那yAn根又痛又爽,xr0U是怎样吮咬得男人头皮发麻……

谢雁尽俯身在秦疏桐口中翻搅一阵,嘶哑道:“确实……”而后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惊诧里,托起那截柔韧腰身,凶狠ch0UcHaa。

“啊啊……谢……啊……谢雁尽……停……呃啊……”

男人哪里听得进去,只一味纵情摆动腰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疏桐倒已不觉如何痛,后x被那等凶物cHa了半日,现在只剩火辣辣的灼烧之感,加上谢雁尽总对着他敏感处攻伐,他每次将觉得痛时,又被这cHa0涌的快感盖过,把他的痛并快都搅成了一团浆糊,令他神志不清。

不知被c弄了多久,秦疏桐早已没有余力感受时间流逝,T内快感再次累积到顶峰时,他用仅剩的力气抵住身上男人的小腹:“我……要去了……”

谢雁尽一把抓住那只手按在床铺上,更紧压上去,狂风骤雨般cHa得身下人连SHeNY1N都不能,就这么y生生S了出来,而谢雁尽也在这阵冲刺后,抵在x内泄出yAnJiNg。

秦疏桐跌回床铺里喘个不停,在谢雁尽贴上来要索吻时挡住他,恨恨道:“我是要你慢些,不是要你……”

谢雁尽笑得全无歉意,就着捂在他脸上的掌心T1aN了一下,然后直起身,掰开秦疏桐光洁白皙的腿根,缓缓cH0U出自己的yAn根。yAn根拔出时带出些YAn红xr0U,一旦完全离了x,那x口因肿胀即刻缩起,将内里ymI全然掩住,谢雁尽微感可惜,但那x口肿成朵r0U花,x周又糊着磨得泛了白沫的膏脂,也是另一番YAnsE。他抱起秦疏桐被酒Ye洇Sh过的那条腿,T1aN舐着酒香余味。

“别T1aN了……”秦疏桐被T1aN得战栗不已,今日算得上他真正初次处于下位与人JiA0g0u,又接连去了两次,疲累不堪,只想好好休息。他半撑起身想制止男人,忽然僵住。谢雁尽自然发觉了他的异样,见对方涨红了脸低下头,他顺着秦疏桐的视线往下看,只见那x口一缩一张,吐出一口浓白JiNgYe来。

交欢时不觉什么,但这事后痕迹却明晃晃地昭告着方才那段情事之ymI,让秦疏桐倍感羞耻,但他还来不及掩盖,就被谢雁尽推倒,“不行”二字话音未落,男人已将再度B0起的yAn物抵上x口。

“谢雁尽……真的不行……我……不行了……”

秦疏桐近乎哀求地说着,却只能让男人yUwaNg更炽,谢雁尽在那恳求声中,毫不犹豫地顶了进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早春犹还冰冷的空气沁入肺腑时,秦疏桐猛然惊醒,他扶着昏沉的头慢慢坐起,先想了想:今日不用当值,还好……再望了眼身边的床铺——谢雁尽果然不在。抬眼时看到自己的贴身衣物整齐叠放在榻上,外衫则被妥帖挂在衣架上。他忍着身T的酸痛准备下床去取,刚一站起身,就感到一阵腹痛……谢雁尽真够混蛋的,自己舒服过就不管别人的Si活了。昨夜他昏昏沉沉地熬过了第二次后,眼一闭就半晕半睡过去了,谢雁尽没有清理那些S在他T内的yAnJiNg,害他现在腹中绞痛。秦疏桐初尝人事幸了小倌的时候,尚且问过徐蓉善后事宜,虽然不用他动手,但他知道了男人后x不能留那东西过夜。谢雁尽倒好,拔了子孙根就什么都不管了,真是混账……

秦疏桐走到衣架边取了外氅裹上,趿拉着鞋yu往外走,谢雁尽正好推门而入,那样子显然刚晨练结束。

“你这模样要去哪儿?”谢雁尽快步过去把人往回拦。

秦疏桐格开他:“你留的烂摊子……我腹痛,上茅房。”

谢雁尽一怔,略显羞愧,扶着秦疏桐将他往床后隔间带:“屋里有恭桶。”

半晌后,秦疏桐面sE苍白地从隔间出来,谢雁尽道:“我吩咐人烧水,你洗一洗。”

秦疏桐闻言面sE有异:“难道要让你府里的人都知道?不必了,我回府自会清理。”

“你现在从这里出去,谁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疏桐不为所动,边穿衣K边道:“谢大人应该明白,私下知不知道和拿不拿到台面上是两回事。”

谢雁尽面上的温和褪去,沉默地看他收拾停当,倒也不如何,只问:“这是睡过一次就翻脸不认人了么?”

秦疏桐一时停了动作,僵在原地,既气愤又有些愧意,愧对白汲的感觉……但转念一想,他与白汲本就互相未承诺过什么,他那些美好想象不过是他个人愿景,白汲是怎么想的他并不知道……他与谢雁尽虽不是情之所至,但也不是青楼买春那样的交易,他似乎是有些太无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能说是翻脸无情……昨夜之后,我们不该回到同僚的位置上么?”秦疏桐说得很真诚。

“你做得到么?以后再有见面的时候毫无芥蒂。”

“谢大人若能做到,我便也能做到。”

谢雁尽叹了口气,问道:“秦疏桐,你有想过辞官么?”

这人是不是觉得他疯了?十年寒窗,一朝中第,仰赖太子青眼得了这个官职,哪个人会主动辞官?

“没有。”秦疏桐答得斩钉截铁。

“太子得了兵权,又将监国,他马上会有动作,你不安全。”

秦疏桐只觉背脊一凉,差点以为谢雁尽在暗示什么,僵y地问道:“我与太子又无关系,怎么不安全?”

谢雁尽又摆出那种秦疏桐看不透的表情:“这是一次洗牌,有人是借势而起,有人会大厦倾颓。”

“谢大人是说,我是后者?”要说官职高低,他一个郎中b九品芝麻官那权力大得多,但实际也不过每日按公文、制度办事,要说话语权,那是没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雁尽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就当未雨绸缪、暂避风头。你去桂州,我可保你无虞,你要是还想回来,我举荐你起复。”

秦疏桐没忍住笑了:“谢大人在说什么呢?要迫我辞官不成?要是真风雨变易,你怎么确定自己不是后者?”只有确定自己是前者的人才会说这话不是么?

见谢雁尽又沉默,秦疏桐渐渐笑不出来,谢雁尽话里真的是这层意思?

“谢大人说的借势而起的人有谁?”秦疏桐正sE问道。

“随口一说,不特指谁。”

他猜到谢雁尽不会说,他也已收拾整齐,拱手道:“我先告辞了。”

“你真想听,我就说给你听,晏邈算一个,左卫上将军武直算一个,内给事张虔运算一个。”

秦疏桐止步……晏邈与大皇子亲近。武直曾是谢雁尽的副将,呵,谢雁尽是在自夸么?张虔运他一时想不起,印象中不过是内侍省一个普通给事。给事日常职责是联系H0uT1N内外,度支g0ng人费用,与后g0ng算得上有g系。但这三人之间却看不出有什么关系……他现在还想知道谢雁尽对于徐湛的评估。他早先觉得,徐湛和晏邈是一心的,且有心扳倒太子另立新主,现在看来这猜想有些偏差。

晏邈为了什么?很明显白汲不喜他,如果白汲称帝,他大概率会被贬谪,所以他想拥立别人做皇帝合情合理。

徐湛呢?秦疏桐最开始想到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当年徐湛还未升到如今官职的时候,也是白汲刚被册立为太子的时候,白淙请旨就藩,希望离开皇g0ng去到封地上,朝臣大多默不作声,是徐湛上疏请皇帝驳回楚王的请求,竟暗合了皇帝心意,令他官升一级,此后他便官运亨通,青云直上。白淙留在京中,争起皇位来就b别的皇子多了近水楼台的优势,那不就挡了白汲的道?如果白汲登位,徐湛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但现在看来,也许白汲本就想把白淙留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徐湛不管是歪打正着还是有意为之,都顺势帮白汲达成了想要的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加上原本秦疏桐猜测皇帝是否对白汲不满,有改立太子之心,现在从谢雁尽这边得知的情报都显示,皇帝一直十分信任太子。徐湛已是宰相,白汲继承皇位后不会改弦更张,他还能继续享受现在的权力,他何必与晏邈同路?

“你还有想问的人,直说无妨。”

秦疏桐压抑着紧张情绪,开口道:“谢大人对徐相如何评价……”

谢雁尽轻笑:“朝中如何看我与徐湛的关系?政敌?争宠?文武对垒?你拿徐湛问我,是不是不妥?”

确实不妥,秦疏桐明白谢雁尽本就该怀疑他会把这种话拿为话柄,但谢雁尽还是“不谨慎”地说了一些,他隐约能察觉到原因,他还要问及徐湛是他过份了:“这是我不对,谢大人见谅。”

谢雁尽显露出某种愉悦:“既然是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但又很快收敛笑意,“在我看来,徐湛会和你一样。”

“……”

“……”

“不说便不说,开这样的玩笑算什么意思。”

谢雁尽垂下眼皮:“好吧,就当我开玩笑吧……那么秦疏桐,你与晏邈之间又如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如何!?我与晏邈也没有关系!”

“你为何好像与他交恶?”

谢雁尽问得很怪异。

“但实际上你们关系并没有那么差。”

没有那么差?每次晏邈主动来招惹,他都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在谢雁尽眼中变成了“关系不差”的样子?

“你没有发觉么?你与他相处的时候并不拘谨,从g0ng中那次洗尘宴到我数次看到你们交谈。你可能厌烦他,但你并不怕他。你自己想想,你对其他人也如此么?起码你称我为‘将军’、‘大人’的时候是真心的,但你敬称他的时候,是真心多还是讥讽多呢?你仗着什么讥讽他的,你自己知道么?”

“我……”秦疏桐语塞,确如谢雁尽所说……为什么呢……

谢雁尽撩袍搁起一条腿,拿了卷书来翻开看:“你下次休沐是哪天?”

“……三日后。”

“三日后我去找你,你在府中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雁尽不会是想……秦疏桐刚想拒绝,谢雁尽头也不抬地:“你想知道更多的事么?”

……

秦疏桐走后,谢雁尽放下书卷,看了一眼燃尽的红烛,那烛台下淌得歪七扭八的烛油早就凝固,有一些还顺着桌沿滴落下来,像浓稠的鲜血流下时被定格住了的瞬间。他起身将纱幔、桌帷一应布置扯下,丢进铜盆里,拿出火折子引燃一片布料一同丢进去。不一会儿,这一盆见证了昨晚旖旎春sE的红被更爆裂的红sE火蛇吞没,只消片刻,便化为黑灰,没人能再看出它原本的样子……

晴光正好,秦疏桐在政事堂不时出神,猜想着谢雁尽还会告诉他哪些密辛,也不时想到谢雁尽说到的他和晏邈的关系……想到此处他总不由自主去看晏邈。一开始晏邈并没有察觉,但次数多了,对方也有感应,和他的目光对上……

秦疏桐有些慌乱,晏邈这次却只是轻轻一瞥,马上移开视线。

到了午间,秦疏桐用过午饭后到政事堂外信步片刻,忽有个小太监来给他传话:大皇子之令,要他去含德殿一晤。秦疏桐下意识往政事堂内望了一眼,心里想的是“竟然不是晏邈来传达这事?”,而后惊觉自己在想什么后猛回头,示意小太监带路。

来到含德殿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毕竟已经……秦疏桐已记不清有多久没来了,往后殿走的路上他想起晏邈曾对他说过什么“殿下想亲近你”、“殿下想念你”之类的话,想来每次他来含德殿其实都是晏邈邀约。

到了后殿入口处,小太监便说大殿下有令,他不方便入内,只能秦疏桐自己进去了。秦疏桐带着些疑惑走进去,这后殿就是早前白淙摆了一席饭菜请他的地方,中央是一个巨大天井,布置成庭院样式,有花有水有山石,左手边就是他上次看画的葡萄架掩映的书桌,四面抄手游廊联通各处房间。

白淙不在庭中,且四周连一个g0ng侍都没有,秦疏桐疑惑更深。白淙既然传唤他来,不太可能不在,可他又不能四处搜寻……想了想后,他走到正房叩了两下门:“殿下?”屋内没有声响。他g脆顺着游廊挨间房门都敲了敲,一圈下来,没有一间有回应的。

秦疏桐边暗自疑惑边走回天井中央,就在他将将走到时,忽闻正房内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那声音听着像是一个大包袱掉在地上会发出的声响……不会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啪啪啪”,秦疏桐连连拍门,边高声道:“殿下?殿下!”

屋内仍旧没有回应,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用力一推,大步跨入。他没走两步,就看见地上趴着一个人,就算看不到脸,那装束也足以让秦疏桐辨认出这就是白淙!

“殿下!”秦疏桐赶紧跑过去将白淙扶起,“殿下,殿下!”,他抱着白淙不断呼喊,心跳如鼓,双臂发颤,看着白淙苍白的面sE急得额头上都冒了一层汗……还好不过片刻,白淙便幽幽半睁双眼,在看清上方之人后,勉强露出一点笑意,虚弱道:“是少容啊……”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而且为什么这里连一个g0ngnV太监都没有?”

白淙往秦疏桐怀里靠了靠,又咳了两下:“没事的……劳你扶我坐回去……”

秦疏桐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轮椅,他刚才听到的闷响应该就是白淙从椅中掉下来的声音,眼见白淙如此虚弱,他一手穿过白淙膝弯,yu将他抱起……没想到失败了……白淙看着瘦削,份量却不轻。秦疏桐虽是个文人,但要抱起一个普通T格的nV子还不成问题,b如徐蓉;男子的话像季白那样的,能走上多少步不好说,但他也能抱得动。没想到今日面对一个久病之人却显出力虚来。

白淙轻笑一声,并没有嘲讽之意,但叫秦疏桐红了脸。秦疏桐也不逞强,绕到白淙正面,将他双手搭在自己肩上,环住白淙的腰:“殿下抓紧我。”白淙便轻轻“嗯”了一声,将头歪在他肩上,顺从地搂住他。

这姿势显然省力不少,秦疏桐得以顺利将白淙扶进轮椅中。

“殿下,臣去找人传太医。”

“不必了……”白淙病美人似的柔声道,“不会有太医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何意啊,殿下?”

“太子……裁撤了含德殿大部分的g0ng人,太医署要以父皇的病为重……咳……我这里一点小事,不必劳师动众……”

那也不能把一个皇子、堂堂的楚王丢在这里不管啊!

秦疏桐面露怒意,白淙笑着对他摇摇头,他忽然明白过来:皇帝的病只是表面理由,实是白汲不让太医来给白淙看病。

此时,屋外正好来了送药的g0ngnV,她行过礼,将药放在桌上后便退下了。秦疏桐看着桌上那碗药怔忪,白汲说过,这药不是治白淙的病的,是维持他病情的。今日之景令他不禁怀疑,真是这样么?他可是见过白淙服药之后吐血的场景的,白汲会不会骗了他?这药对白淙会不会其实……有害……

白淙自己驱动轮椅到桌边,伸手去捧药碗,却被秦疏桐按住,两人皆一惊。对视中,秦疏桐慌忙端起药碗,他凝视着颜sE黝深的药汁,心中一瞬生起摔了药碗的念头……

“怎么了,少容要再给我喂一次药么?”白淙笑盈盈地问道。

“不、这药……呃……是……臣、臣服侍殿下用药。”

秦疏桐弯腰给白淙喂药,每喂一口,他心就往下沉一分。白淙却很受用似的,边笑边喝。等一碗药喂完,秦疏桐自然而然地找来一块巾帕,为白淙揩了揩嘴角。

“上次就想问了,少容似乎给人喂药喂得很熟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啊……因……臣有一弟弟,T弱多病,臣未到京中时,在家中常给他喂药……”这当然是随口诌的。

白淙听了一时没有说话。

秦疏桐便先问道:“不知殿下传唤微臣何事?”

白淙又笑起来:“我这里又得了几幅画,请你来品一品。”说着下巴一扬,示意他往不远处桌上看。

秦疏桐一来没什么心情品字画,二来他也不可能收,便道:“殿下美意,微臣惶不敢受,只品鉴尚可,望殿下别说要赏给臣。”白淙不置可否,笑而不语。秦疏桐想到上次白淙说是晏邈找来的:“这次,仍是晏大人寻来的么?”

“你猜着了,是子巽大费周章淘来的,虽不是赵执的丹青,但他说是因缘际会得来的好画。”

秦疏桐走到桌前展开画轴,是他未见过的题材,画面由绘画内容分割成块状,由上到下看着像是一个故事,在中间叙事主T内容的两边,一边画着罗刹业火的之景,另一边则是飞天仙乐之景。笔触细腻,线条流畅,人、物、景都绚烂异常,整幅画隐隐有灼人心神之感。

“这是……”

“我也不太清楚这画的来历和内容,据子巽说,此画乃是一年轻的奇才画师去佛窟里临摹所成,内容描绘的是一个叫‘未生怨’的故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未生怨”……名字听上去的确像与佛教有关,但秦疏桐对佛教无甚涉猎,不过他有些好奇这是个什么故事。只观画工而言,笔力不俗,用sE也好。但绘画首取意,次取趣,直白地画故事便不免落了下乘。

“那边还有一轴,和这一轴是一对,你……咳咳……”

“殿下!”

秦疏桐跑到白淙身边时,白淙已吐了一小口血,他慌了神,急忙拿袖子去接。白淙又接连吐了好几口血,洇得秦疏桐的衣袖猩红一片,症状b上次更严重。

是他的错么……因为他喂白淙喝了那碗药……他明明知道这药会让白淙吐血,他……他非但没有制止,反而……反而……助纣为nVe……这四个字一出,秦疏桐心惊不已。他开始怀疑白汲是错的了?那他做的也都是错的么?他到底在做什么呢?或者说他一直在做什么呢?

秦疏桐抖着手用衣袖给白淙大致擦净血W,决然道:“臣还是去让人叫太医来!”他刚起身,就被白淙冰凉的手掌拉住,白淙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而后带着些哀戚道:“要是子巽在就好了……”

“这些画不就是晏大人送来的,他难道不来探望殿下么?”秦疏桐语气中有责备之意。

白淙替晏邈辩解道:“你不要怪他……他已不好常来……”

“但难道他连殿下现在的身T状况都不知么?”秦疏桐退到一边,暗暗握紧拳头。

白淙一笑:“我和子巽在别人看来已经亲密无间到这种程度了么?他少时进g0ng伴读,后来又很快进了官场,或许因此与诸皇子都亲近些。我与他意气相投,可能格外亲近,但他的身份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臣子,并不该强求他逾距行事。”

紧握的拳又松开:“……殿下说得是。”秦疏桐又想到今天的传唤,“既然连晏大人都不能来,殿下召臣应当有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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