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你是认真的吗？”他严肃地看着他，“你真的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而且，我也是认真的。”华文洋同样严肃地回答。
“可，如果肖岩回来，你该怎么办？”不是他故意挑刺，而是，这么些年他就看着他在感情的大海中浮沉，他知道，他已经陷得太深了。
华文洋沉默了。
“桓羽和肖岩他们两个，你到底会选哪个？”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毁灭你和肖岩的过去，你也在预谋毁灭你和桓羽的未来。
“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选择，大概会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吧，他想。
肖岩，那是他从未磨灭过的回忆，是他过去二十几年生命当中最重要的记忆，他就像是一根木楔，狠狠地钉在了他的心上，让他至今仍在为他流血，从未停止。
桓羽，那是他现在幸福和快乐的来源，是他现在感情和心灵的归宿，他已经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究竟，谁比较重要？
究竟，在这感情天平上，哪一方得到的筹码，足以让它倾斜？
究竟，谁能让这平衡坍塌，谁能让他忘记另一个人，只为他而存在？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当两人走在商城里，他还是在不断思索着这个问题。
肖岩、桓羽，二择其一，他会选择的，究竟会是哪个？
无法决定。
如果从感情上来说，当然是肖岩，其实就算他现在对桓羽的感情当中，就有相当一部分是透过他给与肖岩的。
若是只谈到爱，那么，肖岩便胜了。
但桓羽呢，他比肖岩的性格要好，没有那么高傲，也没有那么让人焦心，他会照顾人，他也会关心人，他就像是微微的春风吹进了他的心，安抚了肖岩离开带给他的创伤。
若是论安适感与舒心的感觉，那么，桓羽便赢了。
无从选择。
“肖……肖岩？！”一声惊叫从两人身后传来，桓羽和华文洋同时转头，立时两个女生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美华？”华文洋也有些惊讶，真是想不到他们竟会在这遇见几年不见的丁美华和林美美。
“文洋。”丁美华微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然后便看向旁边看着这一幕的桓羽。“肖岩，好久不见。”
桓羽看了她半晌，没有答话，这个女生他知道，肖岩的前女友么，一个喜欢哭哭啼啼的女生。咦？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哭哭啼啼的？资料上明明没有阿～～算了，看她那样子也知道她喜欢哭了。
“肖岩，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丁美华见桓羽半天都不答话，便伤心地低下头去。
“美华，他不……”华文洋刚想解释他不是肖岩便被桓羽狠狠地掐了一下止住了，原因是他产生了兴趣，想听听她会说些什么。
“是不是？”丁美华又问，但是桓羽仍然一言不发。
“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旁边的林美美想说什么却被丁美华拉住了，“对不起，我那时候不该怀疑你的！”丁美华对他说。她早就该想到的阿，以肖岩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会有脚踏两条船的行为，只要是他不想要了的，他就会完全的舍弃，毫不留恋！
桓羽静静地看着她，仍然没有言语，他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我今天真的很高兴，因为我终于又能看到你了，你一走就是好几年，我想对你说声抱歉都没有机会。还有就是……”她转头看向华文洋，“对不起，文洋，如果不是我，当年他也就不会走了，也就不会让你们分开那么久了，不过还好，你们终于又在一起了。”她啊，早该想到的，王子那样的人物，怎么会可能和她这样的小人物在一起？他，明明是喜欢着文洋的阿，只是为了让他嫉妒，才会选择自己的阿！
她此言一出，两人立刻都变了脸色。
“你……”原来你都知道。华文洋顿时感到嘴中一阵苦涩，这个女孩，把曾经的过往又从他的脑海中生生地挖了出来，让他……他看向桓羽，想看清他的表情，却只看到了他垂下的后颈。
“我不是肖岩。”桓羽抬起头，他的脸上有着一抹似乎带着一点儿恶意的笑，“我只是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人而已。”他说。
什么！丁美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两个，就连林美美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确实不是肖岩。”看着两人惊诧莫名的表情，华文洋终于开了口，“他叫桓羽，是我的……好朋友。”他选择了隐瞒两人的关系。
“阿，对不起！”反应过来的丁美华赶紧道歉。
“没关系，是我们没有说。”桓羽淡淡地说，他感到自己心里面一直存在的疙瘩似乎更大了，而那个疙瘩，就是他和肖岩相同的相貌，他知道华文洋会接受自己有很大程度是因为他的这张脸，而那个程度，究竟有多大呢？是不是已经足以威胁到他的存在？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匆匆地别过了，他们也都知道从这时起，丁美华身上还留有的对肖岩的留恋便消失了，她的爱，将不会存在。而另两个刚成为情人不久的人，也明白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被他们刻意遗忘而埋藏在两人之间的看不到的鸿沟，扩大了。
第十五章
华文洋已经几天没有回来了，前几天公司接了一个大case，设计部的人又都忙了起来，作为头头的华文洋更是连续几天都睡在公司，没有回家。
但事实上华文洋和桓羽都明白，他不回来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终于无法任由自己和桓羽的感情发展下去了。
那天，他明白，他真的从未忘记过肖岩。
那天，他知道，其实若是当初自己机敏一些，他便不会失去肖岩。
那天，他回去之后就一直在想若是过去可以改变那他们就会在一起，没有分离。
那一刻，他的想法中，没有桓羽，他的眼睛，也看不到桓羽。
等到他清醒过来，桓羽已经抱着被褥在自己的身边睡着了，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油烟味。走出卧室，厨房的微波炉里还放着他给自己做的晚餐。
他终于意识到，他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果再继续下去，那么，这段感情带给他们的，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对桓羽不是没有爱，只是那爱太薄弱，比起他对肖岩大海般的感情，他对桓羽的爱，只能算是小河。
这样太不公平，美好的他应该得到更加纯洁和忠贞的感情，而不是他这样从给别人的感情中富余出来的施舍。
但是他太温暖，他舍不得放开他阿！
于是，便选择了逃避。
转眼间，已经是十二月份了。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四号，圣诞前夜，是情侣们必过的几个节日之一，可是华文洋却依旧没有回来。
见鬼的他为什么会决定给他送夜宵过来？桓羽拎着饭盒站在华文洋的办公室前，瞅了又瞅，看了又看，就是下不了进去的决定。
他在躲他阿！聪明如他怎会看不出来？
他是后悔了吧，后悔和他在一起，后悔没有坚持等肖岩回来。
他又呆呆地在那门前站了半晌，终于转身把饭盒扔在华文洋秘书的桌子上，离开了。
他慢慢地在走廊上挪移着，虽然他的心里已经冷得不能再冷，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还坚持着一点儿希望，希望他能打开门，看到饭盒，然后追出来——浪漫的Ending。
可是，没有，直到他走到电梯里，他也没有出现。
靠在电梯冰冷的内壁上，看着数字慢慢地跳变。14，13，12……心也随着沉寂下来。
他喜欢上华文洋了，尽管不大想承认，但这却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阿！他长叹，他明明是知道的阿，那个人早就有了喜欢的人，而他自始至终也只不过是把自己当作是那个人的替身，可是，自己却还是爱上了他……
Shit！他一拳重重地砸在电梯壁上。
“叮。”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