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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复杂的情绪在她那双秋水般波光盈盈的眸子中沉沉浮浮………萧赫风,你还是露底了!
刚才,她拿出荷包要递给阿尔思兰,可她根本没来得及告诉阿尔思兰那荷包里装的是蜜饯,他怎么就知道了?更何况,在随身佩戴的荷包里装些蜜饯是她多年来的习惯,只有十分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如果说萧赫风真的失忆了,他怎么会想得起这个小习惯?答案是…………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装失忆!
想到被他愚弄,让他像耍猴子般耍来耍去,谨惜就不禁咬紧牙关!她一定要让这家伙露出狐狸尾巴…………第二天,三位候选的姑娘要把所需食材报上去,食材由汗王属官亲自提供,候选的女孩只需在后山分散支起的三座新帐篷中等候即可。
谨惜本是南方人,对牛羊肉做出的菜肴本来并不在行。只依稀记得五代时期蜀国的花蕊夫人曾给做出一道别出心裁的美食叫“绯羊首”又叫“酒骨糟”根据书记载是用净白羊头,以红姜煮之,紧紧卷起,用石头镇压,以酒淹之,使酒味入骨,然后切如纸薄。还有一道菜是用薯药切片,莲粉拌匀,加用五味,清香扑鼻,味酥而脆,又洁白如银,望之如月,称为“月一盘”,既美味又觉名字风流。可是想来想去,谨惜觉得南北方的口味差异,就是按着花蕊夫人所记述的做出来也不见得能让这帮蒙兀首领满。所以她突然想起曾经在韩向雪那里看他所做的几道回回风味的菜式更味美鲜香!
好在韩向雪都是当着她的面亲自操刀,所以谨惜也记了个大概。不过一想起韩向雪,谨惜又不禁回忆起当初在渔容的日子…………那大概是她这辈子过的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
那些曾经熟悉的人都渐渐离她远去,只剩下这段回忆萦绕在脑海中………也不知韩向雪是不是真的搭着海船去了大食?他过的可好?
这时,负责送食材的官员已来到帐内,他拿着菜单一一对照,把谨惜所需要的食材都查点完毕交给谨惜。
时间到中午,大概还有两三个时辰。谨惜准备做三道菜式,蒙兀人以三五七道菜为吉祥数,这一点与汉人不同,所以谨惜决定做三道菜式:一道是用羊头肉做的糕糜。把羊头下锅煮得极烂剔去骨头,然后在原汁内下回回豆,等回回豆软了再下糯米粉,成稠糕糜,再放酥蜜、松仁、胡桃仁等干果就成了。
第二道菜是野鸡撒孙。把煮熟的野鸡脯剁烂,用蓼叶数片细切,再加上豆酱汁、芥末和盐调味、拌均,用大盘子盛了拌好的野鸡肉,在盘子周围点缀些堿蓬、扁蓄、地肤、薤白等草原上生的野菜,红绿黄白,既有鲜味还解腻。
第三道是古刺赤。用鸡蛋清和着豆粉酪搅拌均匀,滩成煎饼状。然后撒一层白糖沫,一层松仁胡桃仁葡萄干等干果。再加一层饼… … 如此叠成三四层,在上面用回回油调的蜜汁浇在上面即可,算做一道主食甜品。
三道菜的味道偏北方口味,而且简单好做。谨惜正忙得不可开交,只见一个身上穿得破破烂烂的老人蹒跚着向山坳里这个孤零零的小帐篷走来… …还没等走到跟前,那个脏兮兮的头发和胡须都粘在一起的老人突然倒在了地上。谨惜忙跑到跟前轻轻推了推他,他虚弱的说了一句,可是谨惜听不懂。谨惜觉得大概是要喝水之类的意思,所以跑回帐篷,用碗盛了点水喂给他。
因为比赛者的三座帐篷都是分散开来搭建的,所以在这个小山坳里,谨惜根本看不到别人。可是这个老人又是从哪来的呢?
那个老人喝了点水似乎精神了点,他缓缓坐了起来,指了指帐篷中的大锅,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似乎在说他饿了。
谨惜眯起眼睛,目光聚焦在那个老人的手指上………虽然他的手脏兮兮的,可他的手指甲却很平滑,连点泥垢都没有,根本不像长期营养不良的人!而且那个老人的目光一点也不散乱,也没有饿得发昏的人那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个人………是敌人!谨惜微笑着冲他点点头,走进帐中拿了一点肉泥和饼给他,他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不够吧?我再给你拿些!”谨惜冲他连比划再说,他仿佛听懂了,高兴的直点头。
谨惜走到他身后,突然举起烧火用的木棒,狠狠砸了过去……………“什么?大汗,你太胡闹了,怎么能派人去试探比赛的姑娘呢?这个可跟您事先说的不一样啊!你竟然没通过我们这些评审就私自加项目!”只尔哈朗瞪着眼睛十分不乐意。
乃颜汗的手指在金杯的边绿游走,淡淡的说:“难道本大汗选的是厨娘吗?做为一个未来的汗妃,必需要有超于常人的品质和气度!我派人打扮成快饿死的流浪者,就是要试试她们的洞察能力。身为未来的大妃,她要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坚毅的品格,不能被表相所打动,要看到事物的内在本质。如果以后的大妃连属下对她所说的话连真假都辨别不出,你说我这个大汗还怎么放心她来打理鞑靼部的事务?”听了他的话,身为八大首领中最年长的哈布格钦捻须道:“我完全支持大汗的想法,大妃必需要有敏锐的洞察力!”他挑眉望着只尔哈朗,说:“怎么?只尔哈朗怕你那只鲁莽的小夜莺过不了这关吧?也是,有什么父亲就有什么女儿,只能祈祷长生天保佑你女儿像她娘多些了,哈哈哈………”
“你!哈布格钦,你们家女儿连第一关都没过,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你这只又瞎又瘸的老赖狗,你敢出来跟我比划比划吗?”
220嫉妒
〃什么;你竟然敢骂人!只尔哈朗;我今天不把你的头?下来就不姓哈布格歌!〃 两人一言不和就要动起手来;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只金杯摔在两人中间;酒不淋了他们一身。两人抬头看到大汗许久不曾见的怒容;都按捺下来。
乃颜汗冷着脸说:〃时间差不多了;派人把三位数候选者过来吧!〃 属官们应声而去;不一时只见三个〃粽子〃被抬了上来。
阿茹娜和莎林娜都被伏击了;唯一还神闲气定的站在那里并端上菜肴的只有谨惜一人。
阿尔兰思看着阿茹娜受惊吓的样子心中格外心疼;忙上前帮她解开绳子;阿茹娜像只受惊的小鹿瑟瑟发抖。 莎林娜被扶起来;委曲的看了一眼乃颜汗;才向父亲问道:〃受赤哥;那个人是谁?我见他可怜才给他拿点东西吃内陆 却把我给绑了起来!〃
可怜的莎林娜会错了意; 以为那个流浪者是大汗派来试她是否善良慈悲的呢;结果却被捆成了粽子。 乃颜汗冷冷的看着众人说道:〃谁胜谁负一目了然了;最终的获胜者只有一人……”
“且慢!”只尔哈朗严肃的看着乃颜汗说:“一共三美,还有一关未比。大汗怎么就知道第三关我女儿会输?如果第三关那个汉女输了就得来场加时赛!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一致赞同只尔哈朗的意见,乃颜汗沉吟了一下说:“那好,请巫媪宣布第三场比赛。”
巫媪沉着眸子说道:“第三关……放牧。” 只尔哈朗马上接道:“大汗,这关不允许再加附加条件了!”
乃颜汗咳了一声,目光似无意的暼向谨惜;谨惜平静的像一湖秋水;没有一丝表情。
“这一次,绝不能让那个汉女再赢了!”只尔哈朗绷着脸低声说道。
巫媪却支支吾吾的目光避闪着……昨晚大汗把她请到金账中去。结果她却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人……那两个失踪的巫侍。
他们面色苍白的站在大汗身后,乃颜汗那犀利的蓝眸中闪烁着寒意,看似国描淡写的说道:“此次我一意孤行的决定派兵支持辽王,虽然得到扩廊将军和百姓们的全力支持,可我知道私下里依然有些首领不服气。巫媪是鞑靼部与众神沟通的桥梁,不如巫媪代我向上天乞祷,看结果到底会如何?”
巫媪的冷汗都下来了,她知道在乃颜汗眼中,她从来不是法力强大可与上天沟通的巫媪,只是个普通的老妇人。他此言分明是在威胁她,要看清形势选好立场,如果乱说话结果就是被他当场戳穿真面目。
她能在鞑靼部做了十多年的巫媪 ,自在也不是白痴,于是她深深的匍匐在儿颜汗面前,恭敬的说:“汉人有句话说的好,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大小所选择的逆路是最合适鞑靼部的百姓的,所以上天一定会保佑我们鞑靼部的!”
乃颜汗挑了挑眉,说:“巫媪所言深合我意,近来风闻有些人暗中对我派兵非议颇多,动摇民心,还请巫媪举行一场法工,把你所看到的美好未来告诉鞑靼部的所有百姓首领,以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