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要你的命?你这样的人值得本世子大费周章吗?我只不过想教训你一下而已。”萧赫风的语气依然那般傲慢。
他却转过头,不想让谨惜看到自己的脸。
其实他若照照镜子,就知道自己根本不用为脸红而羞愤,因为他现在满脸血迹,还有许多伤痕,根本看不出红晕。
“你在车上明明说要把我喂狼!听说定国公虽然功勋卓著可为人十分低调内敛,没想到他的儿子却视人命如草芥!”
提到了定国公,萧赫风表情明显阴沉了下来。他目光闪烁如狼:“想拿老爷子压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活埋了你!”
谨惜这辈子从来没接触过这种凶狠野蛮的人,就算端家和陈家再阴险也不过是暗中算计,哪有这样直接以性命相胁的?
这种狂傲无礼的家伙定是吃软不吃硬,看来只能低下姿态,先哄他把自己带回京城。反正回去她就可以和父亲起程出京,再也不用遇到这个大魔星了!
想到这里,谨惜低垂粉颈,原本一双秋水眸含着泪更显得清波盈盈。她望了一眼萧赫风,“惊恐”的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如蝶翅般轻轻翕动:“小人不敢威胁世子,世子是人中龙凤怎么会跟我这平民一般见识。是小人那日狷狂,还请世子见谅!”
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再配上刚才挣扎时衣领撕开,细细的锁骨半掩半露,一副标准的小官儿样,还是那种刚被轻怜重爱之后的。
就算“蜂窠”里最当红的小官儿韩向雪也比不上此时这小子的风姿,这般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搂在怀中好好安慰……
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突然又窜了上来,萧赫风狠狠按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腿。一阵刺疼把那欲火浇了下去。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想要你性命!这山中是我们常来打猎的地方,如今连只狐狸都少见,更别提狼了,刚才不过是想吓吓你的。”萧赫风别过头,生硬地解释道。
谨惜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唯唯诺诺地说:“那……那请世子带我回京城吧。”
“我现在这个样子走路都困难,要不你来背……”看着那副豆芽菜的小体格,萧赫风翻了个白眼,改口道:“你扶着我到山坡那里,对了,我荷包里有火石。你先找个树枝,绑上点布条做个火把照亮。”
谨惜暗咬银牙,不过还是顺从的站起来,四下寻找。
她找了一长一短两根粗壮的树枝,扯下衣摆包在短的树枝上,而长的那根就当作拐棍让他拄着。
萧赫风从荷包中拿出火石,包着细丝绒草磕出火星点燃火把。
谨惜用还能动的那只手举着火把,萧赫风则拄着拐棍,两人狼狈不堪的从森林中走了出来。
站在山坡上,可以瞭望到山下的小路,萧赫风对谨惜道:“咱们就在这里等吧。”
谨惜愣住了:“等谁?”
萧赫风勉为其难的露出一丝笑,不过因为太恐怖了,倒把谨惜吓得后退了几步。他道:“你就不用管了,自然会有人来的。”
谨惜无力的坐在草地上,反正他们俩一个瘸腿一个断手,想远走也走不了,只好站在这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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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狼狈
这是谨惜两辈子加在一起最狼狈的一天!
那闪色云纹纱衣最不禁撕扯,此时变得如蝶翼般翩翩欲飞,好在有鱼肚白的湖绸里衬,要不她的性别早就暴露了。
两人都尴尬地沉默着,唯有火把发出噼啪的燃烧声。
不一时,从远处传来马蹄疾驰的声音,苍茫夜色中那十几匹飞奔的俊马渐渐清晰了轮廓。
谨惜忙朝山下挥舞着火把,一片漆黑中那点点火焰很容易让人注意到,更何况那些人原本就是来寻找的。
待那队人马奔上半山坡,谨惜才看清为首的那人正是她第一天入京城时看到的那位给萧赫风收拾残局的中年管家。
那人蚕眉细目外表温和,可目光却十分凌厉。他端坐马上打量着萧赫风,又看了看谨惜,说道:“绿满山中高士卧,明月林下美人来。没想到世子在此逍遥,让老仆好找!”
谨惜偷眼观瞧萧赫风,却见他原本像开了果子铺的脸更是红了又黑,黑了又绿,十分丰富。
“咳~陆伯,本来我想和朋友趁着月色出城一玩,没想到在山路上马车出了事故滚下坡来。好在没什么大事……那个,回去就不用跟我父亲提了。”
“这位公子,难道荒郊野岭比城里的花花世界好玩么?”那个姓陆的管家眯着眼睛对谨惜问道。
谨惜才反映过来,原来萧赫风所说的“朋友”是她。
她刚要开口,突然一道凶狠的目光投了过来,只见萧赫风威胁的冲她使眼色。
谨惜看他一眼胃隐隐作痛,只得转过身对那陆管家说:“城中固然热闹,不过是穷奢极欲,倒不如山野林泉玩赏幽景,使人心清目明。超然于喧嚣之外,诚为乐事也!”
因为谨惜也看出来,萧赫风对这位陆伯似乎有些忌惮,想必是定国公府有头有脸的仆人。
陆伯点点头,目光中颇有赞许之色,不过他更了解世子的为人,怎么可能相信他们半夜出来是玩景的?再说他家世子也不是那喜欢闲适优雅生活的隐逸之人!
陆伯看这少年文雅持重,绝口不言世子之过,所以言语中多了几分和蔼:“还未请教问公子贵姓?”
“在下蒲谨惜……”
陆伯说:“失敬了,蒲公子的手臂看来也受伤了,马车在后面一会就到,请稍候片刻,回到城中即刻找大夫瞧伤。”
他冲手下人挥了挥手,那几个人拔马跑下山去迎车辆。
谨惜忙向他道谢,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不一会马车果然来了,陆伯着人扶着世子上车,谨惜也终于可以结束这场无妄之灾,回城里了。
果然是国公爷的人马,虽然此时城门已关,可凭着腰间的牙牌竟然可以调动守城官兵打开城门。
进城后,马车先来到柳枝胡同的梅太医府上。此时已经宵禁,当陆伯吩咐手下仆从前去叫门时,倒把门房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待仆从讲明来意,门房慌忙打开大门,叫当值的小厮们用藤椅抬世子抬进去。
等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只见四个小童提着气死风灯引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从内宅走了出来。
陆伯忙迎了上去,恭敬施礼道:“深夜打扰已属不当,竟然还劳动梅老太医亲自出马,若不是世子受伤,小人断不敢擅造潭府!原想请梅二爷出来瞧瞧,怎么想竟然惊动了您!”
那老者面容矍铄,虽然老迈目光却十分精明。他冲陆伯拱手道:“不巧,犬子今夜当值宫中。听说世子受伤,老夫自然要亲来诊视。”
世子坐在藤椅上也面露愧色,冲老者拱手道:“叨扰了!”
原来这梅太医自皇上起兵之时就一直跟随皇上南征北战,最善长医治金创骨损之症,皇上赐还曾亲书“诚慎仁术”的匾额给梅老太医。虽然年纪大了荣养归家,让儿子承了太医院之职,京城里的权臣贵戚也不敢轻视。
他一边检查世子的腿伤,一边聊道:“世子这些年不像小时候那般虚弱了,不过皮外伤倒是更频繁了,听说前几日还到我家老二那里治了外伤?”
这老头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嘴黑手狠!萧赫风被他弄得龇牙咧嘴,痛得在心中暗骂。
“世子以后要在床上度过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出一身汗,连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