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哥,看你说得,就算是大哥不挫败那唐伯虎,这帮家伙也不敢说什么,要是让我听到,我绝对让他掉满口的牙!”袁方扬了扬手中的拳头,秀着他的结实肌肉。
“大哥,我们都备了礼物,你备了吗?”张灵白了郑光他们一眼,低声问陆良道。
陆良苦笑道:“我本来想在店里买礼物的,不过碧儿告诉我吴老头喜欢书画,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马元的那幅古画送给吴老头。”
“好好好!既然是碧儿说的,那肯定就没有问题了。大哥,我看碧儿小姐对你有意思呀。”郑光嘿嘿坏笑了起来。
陆良被他说得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对郑光道:“那幅古画是你送给我的,我转送给吴老头,你不会生气吧?”
郑光哈哈大笑,道:“大哥,看你说的,那画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既然我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你送给谁,那是你的事情。”
四个人嘻嘻哈哈走进了县学的大门,夹在人潮中进入了右院。
明伦堂的前方,青石板铺就的大院子里,沾满了人,他们三五一群,小声议论。明伦堂里,掌灯结彩,远远可以看见里面人影晃动。
“怎么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拜寿呀?”陆良看着前面望不到边的人头,懊恼地说道。
“大哥,要不要我去冲一冲,只要我一亮拳头,这帮家伙绝对老老实实让路。”袁方坏笑道。
“不用袁公子动手,我去就行了!”王开在后面亮了亮铁桶一般的胳膊。
“放肆。这等地方,你们哪能胡闹!石头,带着王开出去到院外等我。”陆良生怕王开和石头闹出什么事情来,便把他们两个人打发了。
四个人排在队里,正在为排队烦恼,忽然看见唐伯虎摇着扇子晃悠悠地走向明伦堂。
“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看着唐伯虎,陆良有点眼直了。
“为什么唐伯虎这家伙在这里!?而且还不用排队!?”郑光拎着前面的一个书生的衣领喝道。
“唐寅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老师说不管任何时候,他都无须通报即可和老师见面,故而不需要排队。”那书生被郑光勒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奶奶的,原来是特殊待遇呀!”陆良有点气愤了起来。
但是气愤归气愤,看着前方的长队,陆良还是无奈起来。
“这不是君则吗?是来给吴贤那老东西拜寿的吧?怎么排在这里了?来来来,和我一起进去!”就在陆良垂头丧气的时候,一个老头的声音传了过来。
陆良看到这个人,顿时内心一片明亮,而庭院里的众学子看到这个老头对待陆良如此亲密,纷纷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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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二十八章 君则拜寿
叫陆良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翰文斋里对陆良大家赞赏的沈周沈老头。
这老头看到陆良,高兴的胡子直抖,一伸手就把陆良从诸多学子之中拽了出来。
“君则,想不到你原来竟是吴贤那老东西的学生!我经常到县学来,为何却不常看见你呀?”沈周拉着陆良,态度极其紧密,让周围的一帮年轻人羡慕得唏嘘不已。
沈周何许人呀,在苏州那可是人人敬重,无论什么人,如果得到他的青睐,只需这老头的一句话,就立马能名动吴中。平时这帮年轻人,巴不得结交沈老头,但往往都是没有什么缘分,哪想到今日沈老头竟然对他们心目中的破落户陆良如此待见,难怪让一帮人心里极其不爽。
陆良听了沈周这话也是脸红,倒不是兴奋,而是因为如果告诉沈周自己之前只是在县学挂个名从来就没有正儿八经地到这里读过一天的书,那岂不是会让沈周笑死。
“沈老先生,晚辈身体一直抱恙在家修养,故而来县学甚少。”陆良最后只能推托到自己身体之上。
这么说,也不算是说谎,毕竟自己真的受了伤。
“原来如此,君则,体健方可行事,不管怎样,身体可一定要好。你看看我,虽然粗茶淡饭,但是身体倒是一直很不错。”沈周笑嘻嘻地比划了一下。
你这身体好叫好!?才四十多岁就搞得像六十岁的人。陆良看着沈周,笑了起来。
他的心思,沈周哪里会不知,乐道:“君则,你可不要看我面相苍老,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一生下来,就比其他的小孩显得老,不过体格在这,从相城走到这里,我连喘都不喘一下。”
沈周这话,陆良倒是有几分相信,毕竟历史上沈周可是活到了83岁,没有个好身体怎么可能活得这么久。
“沈老先生,你认识老师?”陆良跟着沈周,边走边谈。
沈周捋着胡须笑道:“君则,以后也别沈老先生沈老先生地叫我,我今年才四十有三,当不起一个老字,你若高兴,就唤我白石翁抑或沈老实便是。”
白石翁是沈周的号,沈老实是沈周的绰号,沈周让陆良如此唤他,想来没有把陆良当作外人。
陆良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君则为何发笑?”沈周见陆良忍俊不禁,不由得好奇。
“你介意我喊你沈老先生,不过觉得其中有个老字不好听罢了,但是这白石翁中带有一个翁字,也是老的意思,沈老实中不也有个老字吗,如此以来,又有什么区别?”陆良笑道。
哈哈哈哈!沈周开怀大笑,击掌道:“也是也是,倒没有主意这些,君则风趣无比呀,不管了不管了,随你叫便是,我看我只不过年长你二十余岁罢了,我看你还是叫我启南兄罢了。“
启南是沈周的字,称呼对方的字,往往都是同辈之间才会做的事情,沈周如此说法,倒让陆良深感意外,因为此时的沈周,无论是名声还是年纪,都远远在自己之上。
明朝人对礼数十分的看重,苏州尤甚,不过沈周竟然有如此举动,足见此人对礼数等俗物丝毫不挂在心上。
“白石翁和老师是朋友,我若呼你为兄,岂不是乱了辈分?”陆良笑道。
沈周直摇头:“我与吴贤那老东西,乃是趣味相投,他长我二十多岁,我一样和他嬉笑怒骂,今我长君则二十对岁,如何做不得朋友?”
陆良一点头,人家说得对呀,既然这个大佬削尖了脑袋和自己呼兄道弟,那自己何乐而不为。
“既然如此,那兄弟我便自此放浪了。”陆良对沈周施了一礼,态度也便随和了起来。
“君则如此方得我心呀!走走走,一同去拜见吴贤那老东西!”沈周喜不自胜,拖着陆良就直奔后面的明伦堂。
沈周、陆良在前,郑光、袁方、张灵在后,五个人浩浩荡荡地跨入了门内。
明伦堂里面宽敞无比,里面坐满了人。
一进门,陆良就仔细打量起里面的人来。
明伦堂的正中,挂着一副大大的寿字,寿字下,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老头,五十多岁的年纪,身着蓝衫,须发皆白,一脸的清正之风,想来应该是吴贤吴原皓了。
大殿的东西两旁,各摆一排方桌,皆坐着苏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老二,这都是谁呀?”陆良扯着旁边的郑光道。
郑光、袁方、张灵三人,刚才在外面还是嚣张跋扈,到了房间里突然变得如同猫儿一般温顺起来,让陆良很是想不通。
郑光指着吴贤坐在吴贤两侧的人,一路介绍了下来。
“老大,那坐在上首的人,便是人称‘两脚书橱’的苏州知府贺霖。”
对于苏州知府贺霖,陆良这段时间简直是如雷贯耳,听郑光说出此人的名字,自然仔细观看。
不过眼前的这个人称“两脚书橱”的贺霖,却和自己想像中的形象格格不入,矮小的身材,稀稀拉拉的胡须,脸上挂着一丝温和的笑,而且竟然是个罗锅。